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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唯心而已-第10章

小说: 唯心而已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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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碍事?怎会不碍事?”那种被灼烫过的感觉不是没有过,痛到她半夜惊醒,再也睡不着。
  “那,就让我碍事吧,总好过你这一个姑娘家烫伤了脸。”
  她心弦一震,脱口道:“你怎能待我这么好!”
  “是朋友,不是吗?”
  真是朋友吗?真想这样问他。若不是佛珠揣放在怀里,她会以为昨晚如梦啊。
  “你……是手臂烫,我是胸口疼啊。”她低语,感动莫名。何时有人这样为她做过这种事?
  心口热流四窜,难以平复。
  “好姐姐,没事吧?”少年插话进来,四只眼睛不住在他们之间流转。“一点烫伤而已,想我兄弟今儿个不知被烫伤过多少次呢。瞧见了没?我的手臂也有好几个印子。唉,这个时候若能天降好厨子,帮咱们兄弟一把不知有多好呢。”眼角又瞧着大彭厨子。
  “你们油放太多啦。”余恩轻声说道。
  “哦?好姐姐也会作菜?”一对少年转移目标,上下仔细看她一眼后,彼此对望,微不可见的互摇了下头,齐声问道:“姐姐是哪位派下的?”
  “我哪会作菜。”走进摊内,才发现下面一格一格皆放着新鲜花卉与调酱。
  “怎么不会呢?”欧阳大声说道:“苗姑娘不是曾煮了一年的粥?”
  “苗?”少年又对望一眼。“姐姐姓苗啊……”其中一名要拉住余恩,却惧于聂问涯在旁精目相对,只得放下手,好声好气的求道:“姐姐……你来帮帮我们,好不好?只要教教咱们怎么做,能赚点小药钱,咱们兄弟感激不尽啊。”将面棍奉上,眼巴巴的望着她。
  余恩怔了下,摇摇手,“我不行啊……”
  “何不试试呢?”虽不知这对少年究竟有何目的,聂问涯仍顺水推舟。“我也想──你除了粥之外的手艺。”
  “你……想尝吗?”她显得有些挣扎。
  “你的手艺能够久留人心,我就是其中一个。”他露出鼓励的笑容。“即使将来你老了、不做了,你曾做粥的滋味,我永远也不会忘。”
  她闻言,激动的注视他。“好,我做。”就冲着他的这句话,她愿再试一次。饼摊分两边,一边熬着鸡汤,一边是油煎面饼,身前有面团,酱料皆全。
  一见面团,就想起师门——
  一见面团,就想起他日日喝粥,风雨无阻——
  从来都不知道自己卖粥,竟也会有人念念不忘,记挂到如此地步。她煮粥,为谋生为冬芽,从来没有快乐过,却有人念她如此。
  “不过唯心而已……”她的话含在嘴里,双手浸水而洗。她转头问少年:“可有干净长布?”
  “啊,有,有啊!”少年连忙递上。
  她微笑,将长布绑在眼上,耳畔清晰听见少年低语:
  “弟,究竟是怎样的粥能永留人心?”
  “弟,我才是兄,我只知道她像要耍特技……”
  眼不见为净,不见生米生食就不会想起师门。
  她左手摸上面团,右手下滑摸进其中一格舀梅花水重合面团。
  其中一名少年目不转睛地将她的一举一动烙到脑海。
  她的身手熟练而简单,将面橄成面页。
  “要铁模子吗?我来拿——”少年怕她看不见,正要蹲下拿梅花的模子,就见她拿起小刀,摸索面页之纹路以斜刀与平刀混合,精细快速的切成一朵一朵的梅花。
  眼睛看不见了,触觉、味觉却变得更为敏锐,一刀一刀皆来自于心,这就是唯心而已吗?单凭着自己的心意来做,短短时间里忘了师门——
  目不转睛的少年见她熟练的厨技,唇畔的笑意,忽然开口问道:
  “你要什么酱?”
  “可有梅花酱?”
  “有。”他将梅花酱取出小匙。
  “弟……”另名少年惊讶的看着他。
  余恩接过,在梅花之间划上几刀,左手涂酱,右手再封,直接丢进鸡汤里煮,摊上瓶瓶罐罐,她抓了其中一小把进。
  “不加多点吗?”少年又问。
  “若加多,口味则失真。”她拉下长布,对上少年的眼睛。
  “我叫王熙朝。”少年看着她。
  “弟,你……”
  她楞了楞,露出笑容说道:“我叫苗余恩。”
  “苗余恩?我怎么只听说聂府有个彭厨子,没听过你啊。”
  “我不作菜已久,在聂府只是暂住而已……”盘算火候差不多了,梅花饼已入鸡汤味,正要捞起,王熙朝向她露齿一笑,手腕压了下悬挂摊旁的大汤杓,让它腾空飞起,趁机捧碗后,再接住汤杓,俐落舀汤起来。
  余恩又呆了一下。这孩子一点也不像是生手啊……
  “你作菜时的笑容真好看,若我再大个几岁,肯定将你娶回家,从此夫唱妇随……”话淹没在众人鼓掌声中。余恩转头一看,吓了一跳。
  不知何时,有百姓围观大声叫好。
  她的脸蓦然一红,退了一步,撞上身后的聂问涯。
  “我从未见过你这样开心。”
  她转过身,看见欧阳与彭厨子瞪大的眼。
  “我真在笑吗?”她抚上脸,瞧着他。“也许,是我蒙着眼,什么也瞧不见,心里平静许多。”也只想着她的粥曾经停留过人心,也许停留不久,但,她以某种方式钻进入们的味觉之中,而留下回忆。
  这样的回忆足以磨灭她过去的恨、过去的怨。
  聂问涯微微一笑,黑眸里虽有温柔,但压抑着一抹激烈。温柔是对她吗?那么那抹激烈呢?也是对她吗?忽地,她冲口说道:
  “你说过你念佛是修身养性,改变你原来冲动易躁的性子,可是,我瞧你这样很好啊,你又非圣人,为什么要强自压抑呢?”
  他微微一楞。他的掩饰难道有破绽吗?
  “聂七!”一声破锣嗓子划过大街喧腾不已的百姓。幼年儿童仍在游玩,但约莫三十岁以上的汉子尽都骇然。
  一时之间,大街上静默成一片。
  聂问涯回过身,眯起眼暗地诅咒。
  余恩跟着瞧去,脱口道:
  “是那位谭公子呢……”
  大街异样的冷静,谭仲研狼狈的跑过来,紧紧抓住他的手臂跪下。“聂七!总算有救了!求你大人大量,救我一命、救婉青一命啊!”
  “谭公子怎么弄得如此狼狈?”余恩低语,谭仲研像听见她的话,循眼看她,赫然想起她的身分,正要抓住她的衣袖,却让聂问涯结挥了开。他的力道之大,将谭仲研摔在地上。
  血从谭仲研额上流出,众人低呼。他不理会额上鲜血,又扑上前抱住聂七的大腿。“你要怎么对付我都行,只要你救婉青啊!我知道我自私自利,你当年为救我,我却这样待你……你再救我、救婉青一次吧!那恶人不死心,追到了这里,要抢走婉青啊——”
  “他……就是聂七?”众人交头接耳的。
  “怎么一点也不像?”
  “自然不像,十年前他才十多岁,年少气盛,打伤了多少人。你瞧,我腿上这道疤就是他打的。”
  “赫,如果他真这么横行霸道,怎么没人抓他?”
  “聂府家大势大,说通官府,自然放人啊。”
  余恩惊诧的张圆限,抬起脸注视聂七。
  聂七的脸色铁青难看,“你也怕我?”
  “我……怎会呢?”只是太过吃惊,明知他的个性有些躁意,但怎么也没有想过他曾殴打众人。
  他瞪着她,再扫众人一眼。众人不由自主的退开,他重哼了一声,俊朗之貌立现愤怒,他撇头就走。不走,怕温和的面具破裂;不走,怕她发现原来他的真实面貌,而被吓走。
  拥有这样的火爆脾气,他何尝愿意?
  欧阳见状,连忙跟上去。
  “等等……”余恩叫道,却被谭仲研抓住了腿。
  “小姐救命啊……”
  “姑娘还是别追吧。”群众里有人说道:“你是外地人,不知十年前有多可怕。聂七一人足挡数十人墙,他将官爷之子殴成濒死,差点不治,但从此无法下床。凡是在场百姓皆被他打成重伤,连前来挡他的元总管跟十二小少爷也被打得休养好几个月。四年前聂三爷遭人陷害双腿成残,当时三爷要见的正是那官爷,事后,那官爷忽然暴毙,有人谣传那官爷是为子报仇,与海贼勾结,事后遭人灭口。聂七发起狂来,六亲不认,姑娘可千万不要与他有关连啊。”
  余恩怔然。“怎会如此?七爷完全不像啊……”她喃喃道。
  “他吃斋念佛以偿其罪,所以改变了点吧。”
  余恩看了看众人惊惧的脸色,再回头瞧一眼已消失踪影的聂七,想要举步追上前,迟疑了下,问道:“原因呢?”
  “什么原因?”
  “七爷会打人,事出必有因,应该查清楚再作定论啊。”她鼓起勇气说道:“聂家都是好人。”不知如何解释,只抛下一句:“他若胡乱打人,也不会将我自鬼门关前救回来。”语毕,便急急追向前去。
  “作菜之人,首重心思细密,果然不错。”王熙朝双臂环胸,满意的点头说道:“怎么我来南京这么久了,都没有发现她呢?”
  “她姓苗呢,该不会跟苗冬芽有关系吧?”王熙中哼了一声,舀一碗梅花鸡汤入口,睨看双生弟弟。“你对她倒是有好感。”
  “惺惺相惜吧,我想。”他接过碗也喝一口,脸色微变,随即兄弟两面面相觑,久久不再言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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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月天的天气说变就变,从细雨纷飞到雨势渐大。
  单薄的身子有些发冷。原本,是想要追上聂七的,偏偏他行路极快……他不是不懂武吗?怎么跑得如此之快,转眼闲便不见踪影。
  “会不会回府了呢?”此念一生,便要往回头路走,拐进小巷,看见熟悉的身影,余恩大喜,叫道:“欧阳公子……”
  嘴忽地被人捂住,熟悉的气味扑鼻,她的心一惊,彷佛回到那一夜,恶魇再现。
  原追步上前的欧阳回过头去,看见一闪而过的身影。
  “好像是苗姑娘呢……”他喃喃,后知后觉的回忆方才见到苗余恩的身影以及……
  “啊!有人劫走苗姑娘了,爷!”话才说完,前头的聂问涯立刻转过身。
  “你说什么?”
  “方才好像有个男人……是了,正是当日我看见的那名男子,苗姑娘叫他一声大师兄啊!”
  身影疾快掠过欧阳身边,他一呆,聂问涯所站之地已是空无一人。
  慢半拍的,欧阳脸露骇然之色,叫道:“快!大彭厨子,快回府禀告四爷,七爷发怒了!快来救命啊!”话未完,提气死命往前追去。
  冷汗滑落脸上。不是没有看过七爷发疯的样子,上一回七爷打到难以克制,连带他这个插手之人也断了肋骨,这一回……他恐怕完了,真的完了……





  第七章
  大雨滂沱,四周是竹林,苗余恩不由得倒抽口气,回忆起那一夜。
  一被放开,她连忙倒退几步。“师……师兄!”
  “正是我。”他眯起眼,上上下下打量她,眼底闪过惊诧。“我早就猜,猜你还活着。”
  “我……我……”
  “若不是见到你在大街上,我恐怕还要千辛万苦的寻你。”
  “寻我?”为什么要寻她?
  “对!这一回,我要亲自确定你死了,不能再作怪。”
  “我不再碰厨艺,如何作怪?”恐惧化为薄怒。以往觉得师兄面貌虽过于冷硬,但与冬芽一配也算天生佳偶,如今不知道是他的狠心让他变样了,还是她太久未见,所以觉得他的面目狰狞起来。
  “你不碰厨艺?笑话!方才你在大街上露的那一手是什么?你快快把食记交出来,只要你还没看见内容,我可以留你一条小命!”
  “什么食记?你当日不就是为了食记而置我于死地?”
  “你还想装蒜?那天除你之外,还会有谁知道我将食记抢了来?”他怒言:“我带冬芽儿离开刘府不到半个月,食记就被人偷了,我怀疑你没死,便潜回刘府,那一片竹林里没有一点踪迹,我更怀疑了。刘府压根儿没有传出有人死的风声,只有几月前逃掉的厨娘。你没死,所以恨我,恨我一掌差点打死你;你要恨我没关系,为何要将冬芽儿的前途毁掉?”
  “我没有!”连她也痛恨那本食记,怎会抢?
  “你想唬我?苗余恩,你心里若还有师恩,就将食记交出来。让冬芽儿成为天下第一厨子,是师父临终前的交待啊!”他叫道,雨水滑过他杀气十足的双目。
  “师恩?没错,师傅养我十数年,师恩是该报,可是,师傅临终前要你夺去我的性命,你那一掌确实也曾将我打进地狱,我这一条命算是还了恩情,现在的苗余恩是新生的,是再也不欠恩情的。”她激动的说道。
  他一怔,难以置信的望着她。方才只觉她有些变了,但却没想到她变得比以往还要有自信。
  过去的她,站在冬芽儿身边就像是不起眼的乌鸦,连看上一眼也会觉得心情不佳,难以引人注目。如今的苗余恩身上彷佛多了些什么,是他不曾注意过的。
  “你忘了你的名字吗?余恩余恩,不管你如何摆脱,每当有人喊你的名时,难道你不会想到师父的恩吗?”
  “那,我就改了名字吧。”她咬唇而笑。“改了名字,苗余恩就不在这世闲上了。”
  “你!”她的改变十足让人惊讶。“难道你忘了冬芽儿吗?她与你情同姐妹啊!”
  冬芽、冬芽,那个教人心疼又怜惜的妹妹。她闭上眼。“你那天欲致我于死地,也想好对冬芽的说辞了吗?”
  “我先告诉她,你远去山间采野菜,半个月之后再告诉她你误食山菜而死。”
  她猛然抬头瞪他。“她信了?”雨大到连他的声音也听得模糊,宁可相信是自己听错了。
  “她相信了,还为你哭了两天。你竟然还没良心的偷去食记,是我小觑了你的贼心。”
  就这么容易信了,连找她都不曾吗?依冬芽天真无知的性子,怎么会不信大师兄的话?可是相处了十几年啊,难道连怀疑都没有过吗?
  “把食记交出来,我饶你不死。”
  “我没有偷,也不会偷这害人的东西。”她眯起眼,撇唇自负说道:“我若要,我可以自己写一本来,哪需古人留下的书。”
  “你这个连野菜都不如的贱人,自私自利,连当你是亲姐的冬芽儿都不顾了!”
  是谁自私自利?以往好怕大师兄,怕有一天他真要打死她,而无人救她,现在她只觉得啼笑皆非。
  雨在下,下得着实可怕,风吹竹林发书魅音。他究竟在争什么呢?难道就要为冬芽儿这样争一辈子吗?
  “当野菜有何不好?我该高兴大师兄将我比作野菜。那,我就一辈子当野菜吧,野菜能救人、能救荒,我从此以后专研野生蔬菜。”
  “苗余恩,你还有从此以后吗?好,你不肯交出食记,那就不要怪我无情了。不管你有没有看过那本食记,你永远会威胁到冬芽儿!”
  “只有我吗?难道你每遇一个厨技高手,便要杀了他,将这世间所有的厨子杀个精光,只剩冬芽?你这是在为她着想还是害她?”
  “我当然是为她着想!上一回没让你死成,这一回我要你下九泉去面对师父!”一掌运足十成功力,对准的不再是她的肩,而是她的心窝。
  她咬住唇,瞪着他的目光不肯转移。
  掌才要中,她的身形忽然被人拉往后,一双劲掌推住他的杀气,他的双足极快,攻向来人下盘;来人动作更快,双掌翻了几圈,探向他的腹部,一时之间眼花撩乱,只能瞧见那人似乎是方才大街上人称七爷的男子。
  “聂问涯!”雨中余恩定晴一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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