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爱小说网 > 其他电子书 > 4141-柏油孩子 >

第23章

4141-柏油孩子-第23章

小说: 4141-柏油孩子 字数: 每页3500字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所以她告诉了他那些中听的部分:她无法控制自己这是真话,因为当她对那种无边无际的蛮横,那种愚蠢的信任感到恼火时,她就禁不住要扎他了。


第四部分第57节:无法接近 

    终于有一天,玛格丽特进入他的房间,在身后锁上了门。     
    〃我刚刚和迈克尔通了话。〃她说。     
    瓦利连无法相信。她能给他打电话?和他通话?叫他的名字?她是不是以为这和往常一样是公事公办呢?     
    〃他说他发过两封电报,告诉我们他回不来了。两封呢。但是没有一封他们用电话转告给我们。我要他给B。J。布利吉兹打电话。我们在过新年的时候显然不需要什么客人了。〃     
    瓦利连一语不发。她正准备继续说下去,随便聊些事情,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血还没从他的眼睛里滴下来,所以这仍然不是生活。他之所以能够挺过来,是因为他还有些别的事情让他活下去。     
    〃你怎么敢给他打电话?〃他嘶哑着声音问道,〃你怎么敢?〃     
    〃他毫发未伤,瓦利连。他没伤。〃     
    瓦利连没有说话;他只是瞪着她。此时此刻的她甚至更可爱了;她的头发没有用发胶固定,没有在美发厅受罪,满头秀发只是随着她的头型自然地下垂着。她也没有化妆。小小的迷人的眉毛没有修饰,薄薄的上嘴唇比起她加意涂成的丰满样子更可人。     
    〃你怎么可能知道?你怎么可能知道有什么伤和没什么伤?如果你不知道其中,其中,其中,其中的区别。〃他闭上了嘴,他找不到词,〃你怎么知道伤害和愈合之间的区别?〃     
    〃我知道;我看见过他;我探视过他。相信我,他好好的。比大多数人都好。〃     
    有一阵子他们俩都没说话,后来玛格丽特才开口:〃你想问我为什么。别问了。我回答不了。我只能告诉你,我在控制别那么做比不控制要成功得多。事情当真发生时,是我控制不了自己。起初我以为是因为他哭或者不睡觉。可是后来,有时候是为了让他哭或者把他从睡眠中弄醒。〃     
    〃我不能听这些,玛格丽特。〃     
    〃你能。我已经做了,而且由这件事陪着过了这么多年。你能听的。〃     
    在他眼里她似乎还算坚强。他却是在消耗着,哀伤得做不成事,而她倒还坚强,比他坚强。谈起那件事来仿佛只是一个病例,一次手术,她挨了那一刀后就挽回了生命,现在正对他讲那次经历。     
    〃你让人讨厌。你是,是,是,是恶魔。你那么做,因为你是恶魔。〃     
    〃我那么做是因为我能做,瓦利连,而我不那么做或不想那么做是在我不能的时候。〃     
    〃不能?〃     
    〃对,不能。他长得太大了,他能还手了,他能……说给别人了。〃     
    〃离开我。〃     
    〃他挺好的,我在告诉你。他没事儿。〃     
    〃请你离开我。〃     
    她明白了,彻底明白了,她再没说一句话,就开了门锁,走出去了。     
    还有一次,她在早餐桌边等着他,她说:〃你生气是因为他没告诉你。〃     
    〃他为什么不告诉我?〃瓦利连还没有想过这一点;这些年来,他生活中始终伴随着小男孩躲在水池下只是唱着拉,拉,拉,拉,拉,拉的画面,但现在他才意识到那是他的一种气恼的表示。〃他为什么不告诉我?〃     
    〃他大概是太不好意思了。〃     
    〃噢,天啊。〃     
    〃我想他至今还是不好意思。〃     
    瓦利连的双手又颤抖了。〃他为什么爱你呢?〃他越过他那双颤抖的手问她,〃他为什么爱你呢?〃     
    〃因为我爱他。〃     
    瓦利连摇着头,又问了她第三次:〃他为什么爱你呢?〃     
    〃他知道我爱他,〃她说,〃我是禁不住才那样做的。〃     
    瓦利连这时可着嗓子叫了起来:〃他为什么爱你?〃     
    玛格丽特闭上了她那双男孩般蓝的眼睛:〃我不知道。〃     
    这时泪水涌出来了。不是一下子就涌出来的。不像他预想的、渴望的那样是一股血流;而更像是昏光闪烁,是眼睛里的一点变得越来越亮的水银。这才仅仅是开始,他清楚还会有更多的随之而来。现在他会满足于这一明亮的烧灼了。     
    玛格丽特睁开眼睛,注视着他的眼睛。〃揍我吧,〃她轻声说,〃揍我吧,瓦利连。〃     
    他一想到揍她时,要与她的皮肉有肌肤接触,他的颤抖的手就抖得更厉害了。他的全身都往回缩紧了。〃不,〃他说,〃不。〃     
    〃请吧,求你了。〃     
    〃不。〃     
    〃你非揍不可。求你了,你非揍不可。〃     
    现在他看得见她脸上的那些线条了,那些经过化妆而遮掩得很高明的线条。这一条那一条的线,还有发际线都同其余的明显不同。她看着更真实了。不像一块〃瓦利连〃牌糖果,而像是公共汽车上的一个人,已经成形,长着血肉之躯,有着丰满的生命,而那条生命既不是你的,你也无法接近。     
    〃明天,〃他说,〃也许明天吧。〃     
    每天她都要求他,每天他都回答:〃明天,也许明天吧。〃但他从来没动手,而她也被迫想出一种方式来缓解彼此的难过。     
    新年的第一天,玛格丽特推开了厨房的门。昂丁像往常一样待在里面;玛格丽特揪过的发辫如今安静地盘在她的头顶。玛格丽特在做了那个该做的梦后,在穿过一道道的门,站到橡木桌边时,觉得周身干净,没有分量。昂丁在打盹,头靠在一把椅子的背上,脚放在另一把椅子上。她听到了门扇合页的吱扭声,当即醒来,警觉地站起身。     
    〃别,别。坐回去吧,昂丁。〃     
    昂丁把脚伸进软拖鞋,依旧站着。〃我能给你弄些什么吗?〃她出于习惯地问,也出于一种需要,以便做要她做的事,然后请这女人离开厨房。     
    〃不,不,谢谢你。〃玛格丽特坐了下来,似是没有受到昂丁听到谢绝后所保持的痛苦的沉默的干扰。她的目光经过那黑女人的侧面,落到百叶窗上一处露天的地方。     
    〃我知道你知道,〃她说,〃我始终知道你是知道的。〃     
    昂丁没有作答,而是坐了下来。     
    〃你爱我儿子,对吧?〃这话更像是声明而不像问题。     
    〃我爱需要爱的一切小东西。〃昂丁说。     
    〃我琢磨我该感谢你,因为你什么也没说,可我不得不告诉你,要是你说了,反倒要好些。和你自己的目睹人住在同一所房子里是很可怕的。不过我觉得我能理解。你想让我恨你,是吧?所以这些年来你始终什么都没说。你想让我恨你。〃     
    〃没有,我没那么想过。你……你在我心里算不上什么。〃     
    〃噢,原来我是那样子,而你觉得恨我就痛快,是吗?我可能是个卑鄙的白人太太,你可能是个好样的有色女人。这么说,对你是不是更容易些?〃     
    昂丁没有回答。     
    〃不管怎么样吧,我来这儿是要对你说一声我对不起你的。〃     
    昂丁叹息一声:〃我也对不起你。〃


第四部分第58节:世界之美 

    〃我们本来可以成朋友的,昂丁。就像最初那样,当时我常到你的厨房来,吃你做的东西,我们还笑个不停。是吧,昂丁?我们是不是笑了又笑,对不对?我说得没错吧,嗯?〃     
    〃你说得对。〃     
    〃可你想恨我,所以你就闭口不说出去。〃     
    〃没有人可说。这是女人的事。我不能告诉你丈夫,也不能告诉我丈夫。〃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呢?我的意思是说,你为什么不对我叫喊,制止我,做些这类事情呢?你明明知道,却从来一言不发。〃     
    〃我猜我想的是,你会让我们走。如果我告诉西德尼,他就会告诉斯特利特先生,然后我们就会丢了差事一件好差事。现在我也不清楚当时是怎么想的,这是实话。但是我一旦开始存在心里那也就成了我的秘密。有时候我想,要是你们都让我走,周围也就没人可以消气了。我可不想把他留在这儿,孤零零地一个人。〃     
    〃你该制止我嘛。〃     
    〃你要制止你自己就好了。〃     
    〃我制止过。我事后确实制止过我自己,但你能当场制止我的,昂丁。〃     
    昂丁用她双手的掌根捂住眼皮。她移开手掌时,眼睛是红的。她喘了一口粗气,才恢复原样。〃那也是我的工作吗?制止你?〃     
    〃不。那不是你的工作,昂丁。但我希望那该是你的职责。我巴不得你喜欢我,足以帮助我。我当时只有十九岁。你那会儿三十几?三十五吗?〃     
    昂丁歪了下头,从侧面看着她的东家。她慢慢地扬了下眉毛,然后眯起了眼。好像她是第一次看见玛格丽特。她费解地前前后后地晃着头。〃不,〃她说,〃我不是三十五岁。我是二十三岁。一个女孩子。就跟你一样。〃     
    玛格丽特把前额放进一只手掌中靠着。她那一头落日色的头发的根部是棕色的。她那样托着头待了一会儿,然后说:〃你得原谅我这一点,昂丁。你一定得。〃     
    〃你原谅自己就行了。别要求更多了。〃     
    〃你知道吗,昂丁?你知道吗?我想做一个好极了,好极了的老夫人。〃玛格丽特发出一阵刺耳的笑声,那是很少有的,〃昂丁?咱们来做好极了的老夫人吧。你和我。〃     
    〃唔。〃昂丁说,不过她露出了一点笑容。     
    〃我们俩现在都没有孩子了,昂丁。而且我们俩还都牢牢地定在这儿了。我们应该做朋友。还不算晚呢。〃     
    昂丁看着窗外,没有吱声。     
    〃是不是太晚了,昂丁?〃     
    〃差不多,〃她说,〃差不多吧。〃     
    在人生的某一点上,世界之美变得充分了。你不需要把那种极致的美照下来,画下来,甚至不需要记住。那就足够了。没必要保存其记录,你也不需要与他人分享或对他人诉说。当那一刻发生时就松开手你松开手因为你能。世界总会在那里当你睡觉时,它会在那里当你醒来时,它还会在那里。所以你能够睡觉,而且有理由醒来。一株死绣球花和开花时同样纷繁可爱。黯淡的天空和阳光同样诱人,没有开花结果的金橘树并非不完美,它们本来如此。所以花房的窗户可以打开,让外界的天气进入。门闩可以不插上,细布门帘可以摘掉,因为兵蚁也挺美的,何况不管它们做什么,总是世界的一部分。     
    瓦利连开始回他的花房了。不像先前去那么早;现在他要等到早餐雨之后。他依旧对玛格丽特说:〃明天,也许明天吧。〃但他对那里的一切都没动手改变。没有栽种,没有剪枝,也没有移植。听凭那些花木生长或死去。骑士岛充满了岛上开始时的原貌。     
    他在他的花房中思索着清白无辜,深感内疚,因为他和一个初次谋面就在他心中扎下根的女人共同生活,但他却对她毫不了解;他眼看着他儿子长大了,说话了,但他对他同样毫不了解。这其中有些恶臭的东西,有些无辜的罪孽令人反感,使他麻痹了。他原先不了解,是因为他不想找麻烦去了解。他只满足于他所了解的。了解更多的事情是不便和可怕的。如同一个无底的水桶。如果你知道如何行走,无底状态其实与你无关。玛格丽特清楚那种无底状态她不得不去看它,跳进去,再使自己挣扎出来显然要比他挺得住。她做了多么可怕的事情啊。而于此一无所知不是要益发可怕嘛。他能用什么为自己辩解呢:他不知情;邮差和他擦肩而过。或许这才是他始终未收到他一直期待的消息的原因:他的清白使他不值得知情。国王们出于本能总是杀掉送信人,他们是对的。一个真正的送信人,一个称职的送信人被他所传的信息所腐蚀。如果他品格高尚,就该接受那种腐蚀。瓦利连没收到任何消息,但等候这么久之后,在等候接收、了解和传达其内容之后,他已经难以觉察地把那消息补上了。补上了他所等待的信息。他根据这条想像出来的消息,使自己全神贯注于世界的结构及其居民。但他当年选定了不去弄清他儿子从水池下传递给他的真实信息。而他所能说的一切便是他不知情。因此,他有无辜的罪孽。还有什么东西像一个自愿无辜的人那样令人厌恶的吗?难有了。一个无辜的人在上帝面前就是一桩罪孽。没人味,因此也就不足道。没有人会不汲取他那一类人的罪孽,不吸进他的无辜的臭气而生存,哪怕那会使成排的黄瓶草凋零,使他们从藤蔓上落下。     
    ○第九章《桃太郎》■第九章     
    〃这是一个镇子?〃吉丁叫嚷着,〃看着也就是一个街区。城里的一个街区。比如在昆斯区①里。〃     
    ①纽约市内的一个行政区译注。〃小点声,〃他说话时搂紧了她的腰,〃这里不仅是个镇子,还是县城呢。我们管它叫城市。〃     
    〃这就是埃罗?〃     
    〃不。这是庞西。埃罗是个小镇。我们还有十四英里要走呢。〃     
    这时她才明白,他为什么要租一辆车,开到佛罗里达来。坐飞机是飞不到埃罗的。他们得先到塔拉哈西或者宾萨科拉,然后乘汽车或火车到庞西,随后再开车到埃罗,因为那里不通长途汽车,至于出租车嘛唉,他怀疑是不是有人肯让他们搭车。依他之见,开车去不成什么问题。她的行李中装进了他所有的一切,当他们从长途汽车上下来时,她看到在儿子叫做车站的前面,有八九个黑人在闲逛。儿子和其中的一个人至少谈了五分钟。他们在售糖机旁边又等了半小时,才有一个叫卡尔的黑人开来了一辆四门的〃普利茅斯〃轿车。     
    那黑人开车把他们送到埃罗,一路上都在直截了当地问这问那。儿子说,他是一个叫做士兵的人在军队时的战友是他们从布鲁顿到盖因斯维尔的路上结识的。他说,他想顺路去看望一下老士兵。卡尔说他听说过士兵,可是从来没见过。他从来没见过带帽兜的开斯米毛衣,也没见过〃查克瑞尔〃牌皮靴,还不知道他们能够把牛仔裤做得这么紧身,要是他们有人穿这样瘦的裤子,除非是孩子,就没法好好干活了。因此他带着不相信的目光向后视镜里瞅着。在阿拉巴马州的布鲁顿,没人穿这种衣服,而且他怀疑在蒙特戈梅里也没人穿。


第五部分第59节:引出官司 

    他按照儿子的指点,让他们在一栋房子前面下车,吉丁心想,既然儿子付了那人钱,而且下了车,大概这就是埃罗。     
    〃那九十家房子呢?我只看见了四栋。〃吉丁边向四下打量,边问道。     
    〃就在这儿。〃     
    〃哪儿?〃     
    〃向四下扩展。在埃罗,人们不挤在一起住。来吧,丫头。〃他拿起行李箱,像侍从似的满脸笑容,领她走上台阶。一扇有门框的门朝外开向仍是三月的上午。他俩站在一道纱门的前面,透过门能够看到一个男人背对他们坐在桌边。儿子既没敲门也没动步,只一味看着那人的后脑勺。那人慢慢地转过脸,盯着他们看。随后便从桌边站起身来。儿子打开纱门,走了进去,吉丁紧随在后。他没有走到那人跟前;只是站住脚跟,面带微笑。那人既不说也不笑,光是不错眼珠地看着他俩。随后他举起双手,握成拳头,开始用两脚蹦上蹦下,如同小孩跳绳般跺着地板。儿子无声地笑着。一个妇女跑了进来,但那男人还在跳还在跺地板。那妇女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你可能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