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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抢来的新娘 席绢-第16章

小说: 抢来的新娘 席绢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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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绮罗昏昏沉沉的搂紧他的颈项,就是他了!她深爱到无力自拔的男人,依然是这样强悍的掠夺她的所有。这一刻,甚至连他已娶妻的事也唤不回她迷失的心志……

她想他,好想、好想他……

“现在,我要你静静的听我说!”他喘息的平复自己的生理需要。原本抚弄她因怀孕而丰满的乳房的手转而滑上她的肚子,提醒自己,她快生了。叹了口气,所有的欲望终于压下。“我没有娶妻!如果我会有妻子,就一定会是那个叫做君绮罗的骄傲女人,而这个女人是专生来毁灭我的!”

他没有娶妻?他没有娶别的女人?她抓住他的衣襟,轻问:“为甚么?那时,我‘死了呀!’”

“如果那时你没死,我也会很乐意亲手掐死你。你知不知道当我得到了可汗的允婚之后,奔回别院,却看到全宅的人均被下了药,以及床上带血的布条,当时我是甚么感觉?我以为你被杀了、被掳了!甚么也不能多想的追着马蹄印而去。而你,居然等到我看到你时却狠心跳下山崖,死在我面前。你狠心到这么对待一个爱你的男人!要不是大贺打昏了我,我必然早也跳了下去,追你到地府,先杀了你,再好好的爱你!”

她忍不住垂下泪水。她是太率性了!可是当时,在那种情况下,她除了死又能如何?而他要娶她一人,为何不早说?偏让事情弄到这步田地?

“你有没有想过我为甚么要以死来做终结?你给我的爱,我感觉不到真心;尤其你以杨玉环做比喻的时候,我就知道我没有退路了。你的施舍我承受不起,除非是完全的真心,否则我不稀罕!一个没有名份的女人若生下一个血统不明的孩子,那孩子的命运比猪狗不如。

在契丹,原以为可以依恃你的疼爱过一生,但,你让我感觉到这种依恃正要消失。失宠的女人不但保障不了自己,更会连累到孩子。契丹,是容不下我了。而大宋,自己的家,在未婚有孕的情况下已够不堪了,何况这孩子有一半辽人的血统,我拿甚么脸回家?我已经甚么都没有了。我不是要报复你甚么,在当时认为你已不在乎我的情况下,我以为我的死可以让你更开心,并不会使你动摇甚么。家,不敢回,契丹又容不下我,除了一死,我又能如何?更何况,我肚中的孩子是不容许存在的,我不容许我的孩子会有像冬银那样的命运。“

他动容低语:“如果你早说了。今天就不会发生这种事。你一直像个闷葫芦,教我不知该拿你怎么办才好。绮罗,你害惨了我,幸好你没死,幸好孩子还在,幸好我依循了心中的牵念来到杭州,否则今生今世咱们就只能在两地各自心碎了。如果你肯表明你的心意,告诉我你的想法,而不是一再的践踏我的真心,我岂会应允迎娶那三位公主?我以为你根本不在乎!原本我是有些拘泥身份上的问题,可是,只要你明说,那些我全不在意!每次你都有法子轻易惹怒我,而你的眼泪又使我软弱,不许哭,我不要看到你流泪。”他低首吻去她的泪水。

“你,为甚么会来杭州?因为知道我没死吗?”

她心中第一个疑问就是这个;又,为甚么到现在她才能明白他并没有伤害她,他果真是爱她的……知道这些后,她反而担心起他直闯杭州、惊动官方。

他为甚么要这么做?在他亲眼看到她“死”了之后,应该不会对她的存活有任何希望的。他为甚么来?

他摇头。

“你跳崖三天后,东丹国起兵叛变,可汗为了转移我对你的死的愤怒与自残,派我领兵平乱。花了三个月,我使自己清醒。那时,我开始有种感觉,这种感觉驱策我来杭州,来君家;似乎那个令我迷惑的困扰,它的答案就在你生长的地方。我发现对于你已死的悲伤远比不上你始终对我怀恨的愤怒。后来咄罗质洼想自立为王,我又花了点时间攻打他;待一切落定后,我便来了!”

“单枪匹马?并且弄得人尽皆知?”她愤怒的质问。“你想死得‘轰轰烈烈’是不是?”

他露出了俊朗的笑容;这个小女人弄得他非常开心。她一切的言行举止都表示出她强烈的关心与心焦,却老是嘴硬的说着反话!这时候,他终于确定,他在这一段情路上并不是直演独脚戏。

“你……”忍不住又想 他了。

他闲闲一笑。

“我故意的。”

“为甚么?”

“你吓了我六个月,现在我这样做,也不过是小小的回报你一下,让你知道:我来了!

来抢我的新娘!“

她没好气的低吼:“是呀!先吓吓我,然后打算这时刻来抢我,再弄得满城皆知的掳我回契丹,这样就不必担心那些官兵了。你想必已安排好路径了吧!可是,你没有料到的是,我快生了!这时刻,我甚么地方也不能去,而一但生产后又得调养身体一个月。你真的是太失算了!”

“的确!原本我是那么想的。看来,我得再待一、两个月才回得了契丹了。”

“你  ”君绮罗不敢置信的瞪他。

他是不要命了?还是变笨了?杭州城就这么点大,他又泄露了身份,不出三天,他一定会被抓到的。他那一双蓝眼便足以害死他了!

“你不能先回契丹,两个月后再来吗?”

他坚决的摇头。在好不容易又搂她入怀后,他一刻也不愿再与她分开,更别说独自回契丹。他会回去的,但是一定是带着他的妻儿。

“你说过,你要娶我的!”

“对!”他笑道:“矢志不渝。”

“我不要还没嫁人就当寡妇!”

他亲了她一下,她终于说出要嫁他,成为他的人了。

“你这是撒娇吗?”

“耶律烈,我要叫人了!”

才说着,外边的门便传来拍打声。

“大姊!大姊!你怎么了?”是绛绢的声音。

“绮罗,你开门!”是君成柳。

以及一些嘈杂的人声。

君绮罗当场吓白了脸。连忙爬下他的膝,不知该如何是好的抓住他的手。

“你,你快走呀!”。

她刚刚只是戏言,那里知道真有人上来了。他们的声音很大吗?

耶律烈站起身。

“我还会过来。”

“你!先回契丹好不好?”他们一同走向窗口。她几乎哀求起他了。不自禁流露出楚楚可怜的娇容。

他禁不住紧搂住她,深吻她。从不曾见过她这么形于外的温柔,而且是为他而展现。

“如果你想立大功的话,就告诉官兵我藏在榕川胡同的巷子内。在你生产前,我不会离开的!”

“你……”她抓住他的衣襟。

而他却轻抚她的肚子。

“不管是男是女,我都不会让孩子有冬银的命运。”

“冬银,她还好吗?”君绮罗小心的看着他的眼;他会不会猜出当初放走她的人是冬银?

“我知道。并且也做了适当的处理。”他冷淡一笑。

外头拍打得更急,似乎快撞进来了。

“你……她……她……”她心一凉,不知该怎么问才好。

“下回我会告诉你。”

话完,他纵身跳出窗外,沿着屋脊没入夜色中……

没一会儿,君成柳已让下人撞开门,第一个冲进内室。

“绮罗!你……”

但,没有甚么男子在这里呀!只有他那大腹便便的女儿。他一颗心提起又放下,却不知如何开口才好了。

“有事吗?怎么了?”君绮罗淡淡的扫了眼花厅中那六、七个拿着棍子的家丁,以及闺房内的父亲及小妹。

君绛绢四处走了走,才道:“刚才有丫头经过你的小楼,似乎听到你房中有男子的声音;她还说看到烛光映出两条人影哩!我们还以为有小偷呢!姊,刚才你怎么不开口,也不应门?”

“我迷迷糊糊的沉睡了,那来的男子?我一个孕妇,真有小偷也不会找我。”

君绮罗努力保持脸部表情的冷淡;可是一颗为他担忧的芳心却悬挂不定。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唉!无缘无故来了二个胡人,现在全城人心惶惶,也难怪大家都格外戒慎了!”君成柳挥退了家丁,自己也走出去,临走时又吩咐:“绛绢,你今晚就陪大姊一同睡,二人壮壮胆也比较安心。”

“是的,爹爹。”

关上房门后,君绛绢扶大姊坐在饭桌前。

“那么久了,晚膳动也没动一下,至少得把补品吃完。”

君绮罗抚着肚子;饿着孩子就不好了,接过小妹盛来的鸡汤,心不在焉的喝着。

“姊姊,为甚么你的嘴唇又红又肿?”君绛绢好奇的问着。就着烛光,她发现大姊的唇色嫣红,与平常的粉红不相同,又丰润了些。

红晕布了君绮罗满颊。她急忙捂住小嘴,有些无措的盯着绛绢,不知该如何回答才好。

“是不是被鸡汤烫到了?”她碰了碰碗外头。“不会呀!汤都凉了。”

君绮罗跳过了这个令她羞赧的问题,问道:“郑书亭近日来的表现如何?”

“前几天给他送去十两银子之后,听说比较懂得惜福了?他告诉爹,只要二姊能回到他身边,他不要别的,也不会再依靠君家的财富过活。”君绛绢满脸不以为然。她才不信一个人的“死性”会那么容易就改掉。

“也许他做得到。郑书亭是有些骨气的,尤其在他看清现实之后;再不好好奋发向上,取得功名,他会一辈子抬不起头的。”

“骨气能当饭吃吗?书是要用功读的,要说再也不靠咱家……呵!到时可又别成为笑话一则,让人谈笑专用!”

君绮罗笑着摇头。

“我想,你决计是不会嫁给文人了。”

“我也不要嫁给一个莽夫。”突然,她心中浮现一个巨人的身影。

奇怪?怎会对他印象如此深刻?那人是莽夫,却也有着从容的神态,不会让人觉得粗鄙不支。

她侧着小脸。“姊!我从来不知道郑书呆有那种巨人朋友呢!很高、很壮,骑着一匹大黑马,应该是北方人,前些天还与郑书呆一同灌酒。”

君绮罗笑了笑,不以为意。

“如果你多走一些地方,就会发现咱们南方男子少了些雄浑的气概。在北方,在边疆,到处是又高又壮的人种,肤色、发色之多,你是绝对想像不到的。在大食国,那边的人的肤色全是黑的,还有一些人的眼珠子像宝石一样,有绿色、蓝色、金色……多不胜数!”

君绛绢吁出一口气。

“那么说,辽人有蓝色眼珠就不足为奇喽?他们并不是妖怪,对不对?”

“当然不是!”君绮罗的反驳太热烈了些。看到妹妹恍然的目光,才讪讪道:“我们不能因为发色、肤色的不同而无知的把他们当成妖怪或异类,实在是咱们所知有限,便以为天下问的人都该与我们一样。绛绢,咱们商家行走天下各地,要有这等见识与认知才行。”

君绛绢点头,满心向往道:“若我也能行走天下,那该有多好!”

“是呀!”

严格的礼教规范,变成数千年来约定俗成的教条,像层层的蚕丝,将女人缚在茧内,终生不得见天日,便以为茧内就是所有天地,无知终了一生。

还要再过多少年,女人才可破茧而出?

未来的情景,见不到半丝光明。君绮罗轻轻叹息出声,女人的悲哀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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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次日中午,外头传来燃鞭炮、敲锣鼓的声音。

君绮罗被那些声音干扰得头都疼了,也许也吓着了她肚中的娃娃;她觉得今天肚子怪怪的,不似平常的踢打,整个腰部异常沉重,让她懒懒的不愿下床。

外面住吵些甚么?

“姊姊!姊姊!好消息!”

君绛绢一点也不淑女的提着裙摆冲上小楼,敲也没敲门的,直闯君绮罗闺房。

君绮罗半坐起身,皱眉笑问:“一点女孩儿的模样也没有。天又塌下来了吗?”

“天塌下来会是甚么好消息?是那两个辽人被烧死了!昨儿个……”

“甚么?”君绮罗大吼一声,连忙抓住妹妹的手,一双大眼凄厉的死盯着她。

“再……再说一次,他们怎么……怎么会死?”

君绛绢被抓疼了手,不明白大姊为何如此激动,又如此哀恸欲绝?但仍道:“昨儿个二更天的时刻,官兵搜到榕川胡同那个张家废墟,发现那两个辽人窝藏在那儿,立刻调来所有人,团团包围住张家废墟;点了一把火将那废墟烧得一乾二净。那两个辽人可能知道逃不掉了,并没有逃出来与官兵硬碰硬,便活活的被烧死在里头了。刚才官兵们以囚笼抬着那两具辽人的尸体来游城呢!

虽然烧得面目全非,但是那衣着与那体型,看得出是高大的外族人。听说还要一路游回汴京呢!太好了!如此一来,咱们杭州城又可以活络了,不必天天胆战心惊!“

君绮罗忽觉天眩地转!一手努力摺着自己的手臂,让自己保持清醒,不能昏倒。

不会的!他不会这么容易就死的!他不会的,他不会忍心抛下她与孩子死去的……

“姊姊!你怎么了?不舒服吗?”君绛绢扶着她,连声低唤;为她的苍白、失魂感到不解。

“游城的队伍呢?走了吗?”君绮罗凝神的听外头的声音,所有的声音一下子全远去了……

“唉!大概出杭州城了吧!现在好多人都跑去榕川胡同看那间被烧掉的废墟呢!”

君绮罗立刻下床,抓过屏风上头的斗蓬披在身上。

她要去看看,要亲眼证实,耶律烈不会这么容易就死的!他怎敢丢下她与孩子独自下黄泉?

“姊!你要去哪儿?”

“绛绢,叫门房备马,我要去榕川胡同!”她大步的冲出小楼。

君绛绢大惊失色的抓住她。

“姊,你疯了不成?大白天的你要骑马?如今你是个孕妇,再也扮不成君非凡。门房那敢替你备马?而且你这么大的肚子骑马有多危险你不知道吗?榕川胡同有甚么好看的?你向来不是好奇心重的人呀!你不可以去!”

她不明白大姊为何会失常,不过她开始后悔自己冲动的举止。

“放开我!我一定得去!绛绢,帮我一个忙,我非去不可!”君绮罗抱住隐隐作痛的肚子,流下了泪水,再也戴不住冷静的面具。她一定得去看一看……

“姊,为甚么?”君绛绢心中开始有了奇怪的预感;究竟大姊与那两个辽人有甚么牵连?

“帮我备马车,路上我会告诉你。”

“姊……”

“如果你不肯,就是用走的,我也一定会走去!”

结果,君绛绢当然只有顺从的份。一方面是她太了解大姊固执的性子,另一方面她好奇死了姊姊与那两个辽人的关系。如果真如大姊所言,肚中孩子的爹已死了的话,那么天下间还有甚么人会引起姊姊如此激烈的反应?那两个辽人应是与她没任何关系才对。

上了马车之后,君绮罗抹去泪水,命令自己不可以脆弱,他不会死的!如果他敢死掉,那么自己绝对不会为他流半滴眼泪。

肚子里传来一阵又一阵细微的疼痛,是因为担心,还是孩子迫不及待要出来呢?无论如何,她还是得去看一看。抬头看绛绢屏息以待的小脸,她深吸口气。

“孩子的父亲没有死。”又道:“如果昨夜烧死的辽人不是他的话,那么,他应该还活着。”

“呀!”君绛绢呆呆愣愣的低呼了声。宝宝的爹是辽人?是大宋的死敌?

是北方的外患?是吃人不吐骨头的野蛮人?她不知该怎么表示才好了!可是心中又同时涌现了千万个问题……

马车在沉默中行驶,直到君绛绢找回自己的声音时,外头马车夫已扬声叫着:“大小姐、三小姐,榕川胡同已到了,马车进不去,你们要下来看一看吗?”

君绛绢吞下到唇边的话,扶大姊下马车,对马车夫道:“你去对街的客栈吃点东西,休息一会儿,我与大小姐要待好一阵子。”

“是。”

马车夫走了之后,两姊妹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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