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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拉贝日记 -约翰·拉贝1066-第6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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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多。
  1930年拉贝最后一次离开德国后,他的祖国都发生了哪些变化,他是很难想象 的。关于希特勒的掌权、罗姆叛乱和德国政治气候的翻天覆地的变化,他全都只是 通过报纸了解到的。他阅读的报纸有英国人在上海发行的《字林西报》,这是当时 中国最像样最重要的英文报纸;他还订阅了也是在上海出版的德文小报《远东新闻 报》,这家报纸基本上只转载官方的德国新闻社或远洋通讯社播发的消息,因此在 内容上紧跟帝国宣传部的精神。
  《远东新闻报》对德国、德国元首和德国党的报道是一片赞扬。不过即使是 《字林西报》,除了有时态度有些傲慢外,总体上讲对德国及德国的政策还算是友 好的。德国本土来的报纸到了南京的时候已经过去了两三个星期,没有什么意思了。 这些报纸也只是报喜不报忧,例如经常报道的有“民族的崛起”,“从凡尔赛屈辱 的束缚中解脱出来,不再偿付战争赔款”,“1918年战败后,德国要求和其他国家 平起平坐,现在已经做到了这一点”等等。犹太人经常受到袭击,但是为什么会这 样,云集在中国的各种民族、各种国籍的国际商业界对此并不明白。开始的时候德 国报刊很少报道实际上已经在德国进行的反犹运动,《字林西报》对这方面也从不 报道,国际新闻界当时在很长一段时间内普遍认为希特勒的反犹政策只是德国国内 政策的一个令人不快的话题,外国不应对此指手划脚。
  国际新闻界更感兴趣的是德国的外交政策和经济政策,以及德国的扩军;1938 年后的忧虑所在主要是希特勒的政策会不会导致战争。30年代末期,越来越多的犹 太人流亡上海,这个时候在中国才能了解到一些德国犹太人遭迫害的具体情况,人 们开始对实际情况有了具体的了解。
  约翰·拉贝在中国生活了近30年,他的家乡与其说是德国,不如说是中国。他 属于那种富有传奇色彩的老中国通,说一口纯正的英语,但不会说中国话,和中国 人交谈却用洋泾浜英语,他们能用中国人的思维方式进行思维,理解中国人,而且 也欣赏和热爱中国人。这些中国通的商人们对中国有说不尽的奇闻轶事,道不完的 经验感受,言不了的亲身经历。他们能形象地说出中国以及中国人的独特之处具体 表现在什么地方。这些人如果回到对他们来讲已经变得十分陌生的家乡,他们反而 会很难适应故土的生活。约翰·拉贝也是这样。
  在南京的时候,他的一家人都十分好客。1936年秋,我在美国一所大学学成归 国,途经日本和中国,囊中羞涩,却又想什么都看看,什么都了解了解。在山东省 我看望了一位出色的德国人克里克尔先生,他久居此地。当时这个地区被逃兵盗匪 闹得鸡犬不宁,强盗们还抢劫了上海快车,这个事件后来被拍成一部轰动一时的电 影。克里克尔在这里负责经营一家中国公司的矿山,他在这家大型企业里给工人们 开办了许多社会性机构,企业在他的领导下,变成了在德国都可以堪称模范的企业。 他帮我写了一封介绍信给约翰·拉贝,告诉我,我可以住在拉贝家,拉贝会向我介 绍许多有关中国的情况。
  11月底的一天,一大清早,天刚蒙蒙亮,我乘坐的火车就到达了浦口火车站。 我坐渡船过了扬子江,要了一辆人力车,经过南京市雄伟的城门,来到了拉贝的家。 这是一座简陋的别墅,副楼是办公室。里面的人还都在睡觉。我在街上来来回回走 了好几圈,到了早饭的时间,我按响了拉贝家的门铃。
  约翰·拉贝和他的夫人立即让人为我摆上了一套餐具,并且在客人的房间里为 我铺了一张床。他们留我在他家过了一个星期,比我原先计划的还要长。我们一块 儿去电影院看了一部美国电影。晚上我们总是坐在客厅里,听拉贝讲述他在中国的 岁月,关于中国人的情况,中国人的思维方式和他们的行为举止,拉贝还介绍了中 国许多奇特的国内政策和蒋介石的政府以及这个国家的腐败情况,德国的军事顾问 当然也是话题之一。他甚至还亲身经历了清朝末年和臭名昭著的慈禧太后的最后时 光,德国保护区胶州湾和青岛市的建设也是他阅历的一部分。
  约翰·拉贝介绍得非常详细具体,他还专门解释并强调说明了中国人身上那些 我们外国人很难理解的东西。他把日记里的幽默诗句和对中国佣人生活的观察、他 们的家庭生活以及中国人的商业习惯念给我听。那个时候没有电视机,所以晚上有 很多时间聊天。
  我向他介绍了美国的情况和我在满洲一路上的所见所闻。听我说到日本人的卡 车是如何在北京城和享有中国政府特许治外法权的公使馆区横冲直撞的时候,他顿 时火冒三丈。
  和在中国的其他德国人一样,他对希特勒亲近日本人也是忧虑满腹。德国驻伦 敦大使里宾特洛甫(译注:纳粹战犯,1938年起任德国外交部长,1946年被纽伦堡国 际军事法庭判处绞刑)在没有外交部参加的情况下主持并签署了反对共产国际协定就 很能说明问题。对希特勒要从中国撤走德国军事顾问的传闻,拉贝不以为然,因为 这些顾问和中国政府签定的是私人合同。但是到了1938年,希特勒还是迈出了这一 步,里宾待洛甫对这些军事顾问和他们的家人威胁说,如果不立即回国,“后果十 分严重”,所谓后果就是没收财产和株连亲属。关于德国的局势我们谈论得很少。 不论是他还是我都不愿触及这个话题。关于他是国社党党员,曾临时代替大使馆参 赞劳膝施拉格尔担任过地方组织负责人一事他只字未提,他可能觉得这只是形式上 的事情,不值得一提。这个方面的情况我是在战后过了很长时间才听说的。
  拉贝一家对我十分关心,让我很感动。我在山东的时候换了一部分钱,但是南 京没有一个地方肯收这种货币,因为这是华北的一个军阀自己发行的货币。据拉贝 的说法,他找到了一家肯帮我把钱换成流通货币的银行。直到今天我都在怀疑,他 是不是用自己的钱帮我把钱给换了下来。
  拉贝夫妻俩开车带我去了明孝陵,这是中国14世纪明朝开国皇帝朱洪武的陵墓, 我们还参观了共和国的缔造者孙中山的宏伟陵墓和南京城的其他历史名胜。有的时 候他们也让我独自到城里的各个地方走走。南京的有些城区看起来根本不像城市, 在市中心有几个部委的大楼规模挺大,却并不好看,城市有宽阔的街道和广场,有 一个广场被南京的德国人称为波茨坦广场,还有一个被称为巴伐利亚广场。但是尽 管如此,城区的很多地方仍然是农田、河湖和荒草地,在这些地方看不见一栋房子。
  紫金山、玄武湖和整个石城南京都为雄伟壮丽的城墙所盘桓,这就是明朝开国 皇帝下令建造的首都城墙,它是世界上最大、最长的城墙,据说有20万人参加建造, 历时20年。它总长34公里,也有人说是40多公里,从北城门穿过城市到南城门有10 公里之遥。在明朝皇帝下令建造城墙的时候,这座城墙的规模对当时的城市来讲是 太大了,在那么长的城墙沿线上驻扎护城军队,简直要用掉全部的军力。南京尽管 有引以为自豪的城墙,还是多次被攻破,数次被摧毁,最近一次是在1864年(译注: 指这年 7月19日,清军用火药炸塌城墙20余丈,突入缺口,致使(太平天国)天京陷 落),在那之后,南京城就一直没有完全从大规模的毁灭中恢复过来。
  有一次我按照拉贝的指点,独自一人在城墙上散步,城墙约有16米高,顶部约 有12米宽。仅城门就是一个巨大的要塞工事,它由数道前后排列的城门组成,各城 门间都有内院,这样即使第一道城门被突破,敌人也会被第二道城门挡住,并被围 困消灭掉。城墙的顶部相当宽,甚至可以两辆汽车并行还绰绰有余。
  原来的城墙保留下来的有三分之二,城墙蜿蜒几乎直通到扬子江边上。扬子江 在南京一段江面仅宽1100米,海船从扬子江的人海口往上,驶过南京城,可以一直 航行1000多公里。江水在这里打了个弯,南京城就位于这折弯处,扬子江如同一只 手保护着南京。站在城墙上可以俯瞰南京全貌,一切都遮蔽在青山绿水翠林碧野之 中,几乎不见城池踪迹。
  这时我发现在城墙上蔓生的高高的荒草丛中有一顶浅红色的童帽,我随手拣了 起来,立即又吃惊地扔在地上,原来这顶帽子是放在一个孩子的后脑勺上,孩子的 头部已经腐烂了一半,最不忍目睹的是上面的又白又肥的蛆虫。
  晚上,当拉贝的夫人出去的时候,我把这件事告诉了拉贝。他显得非常激动。
  他说道:“在上海,这种事情是天天都能遇到的,每天早上都可以在街上看见 在寒夜里被冻死的穷人,但是这里是南京,我们不允许尸体就这么随处乱扔!”
  第二天早上,他给警察局长打了个电话。那是1936年的11月。一年以后他的日 记里写道:“汽车简直就是碾着尸体开过去的。”
  但是在1937年那年的12月份,当他写下以上文字的时候,他自己已经可以说就 是警察局长了,或者说他就是南京市的市长了。
  对事情怎么会发展到这一步的来龙去脉,他在日记里作了记述。在战争期间, 他誊清了自己全部的日记,附上了文件、自己起草的通告、致各大使馆的信函、布 告、报刊文章、信件和照片等。由于盖世太保强迫他保持沉默,禁止他发表有关这 方面的文章,因此他为了保护自己不受迫害,为自己日记的誊清稿撰写了下面的前 言:
  这不是一本消遣性读物,虽然开头部分可能会给人以这样的印象。它是一本日 记,是一个真实情况的报告。我写这本日记并且把它整理出来,不是为公众,只是 为我的妻子和我的家人。假如有朝一日它适宜出版的话,必须事先取得德国政府的 同意,但今天由于不言而喻的原因是绝对不可能的。
  盟国肃清纳粹法庭复议庭
  认定拉贝为非纳粹分子的判决
  现在从事口译工作并且有时被西门子公司临时聘用的拉贝在中国生活了很长时 间,并且于1934年在中国加入德国国家社会主义工人党。他当时在南京建立了一所 德国学校,有必要获得德意志帝国的支持,因此他必须加入该党。1935年约翰·拉 贝临时担任了该党南京地方组织负责人。当时在中国的德国人并不了解国社党的罪 恶目的和犯罪行径,有关这一点,证人的证词可以证实。南京安全区在日本人突破 防线的时候建立,在美国人和英国人的请求下拉贝担任了该委员会主席。作为委员 会主席他似乎是使得安全区避免了日本人轰炸。1938年拉贝回到德国,途中他作为 贵宾乘坐了英国“蜜蜂号”炮艇到上海。拉贝在德国作了数场关于日本人残酷非人 的战争行径的报告,因而被盖世太保逮捕,并被禁止进一步从事有关这方面的活动。 战争期间,拉贝的工作是负责照料西门子驻外工作人员。
  阿尔夫雷德·霍普和阿尔贝特·阿尔姆布鲁斯特与拉贝一起在中国待过,而且 不是党员,这两个证人以及所获得的可代替宣誓证词的陈述词均能证明以上的全部 内容,特别还要考虑到的因素有,在1934年的时候,国家社会主义工人党的政治和 帝国主义目的在中国尚不被人所知。
  鉴于以上所述,同时也尊重上述人所具有的人道主义的和社会的观念,委员会 经多数票通过,支持认定其为非纳粹分子的提议。
  占领区委员会
  主席
  签字:杨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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