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会coffee-第15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Х纫槐吒哪歉龆粱廴说乃姹适且环跹幕妫夷愕腃D机里是不是同时又在放着音乐呢?如果是,那又会是谁的作品?依旧巴赫?
呵,我立即给你回了两个字:羡慕。因为,我对每一杯咖啡都充满向往。
我不知道我有没有告诉过你:我也爱喝咖啡。这个“爱”不止是偶尔坐坐咖啡屋,或者闲时冲泡一杯速溶解解渴,而是已经成了我生活中的一项重要内容,甚至成了我赖以生存的一种粮食。我办公桌的抽屉里,书房的书架上,餐厅的餐桌上,还有我随身携带的包里,都备有速溶咖啡,忙或不忙,我都会置一杯咖啡在触手可及的地方, 似乎不这样我就无法进入紧张或者悠闲的状态。
其实我这样要命地爱上咖啡的时间并不长,也就五六年时间。因为在这之前,我们一直住在小镇上。那个小镇没有咖啡屋,甚或连一家像样的商场都没有,古朴陈旧的街道两旁,店铺都是私人开的,除了日常的柴米油盐杂货,并不会有人贩来咖啡这种舶来品出售,哪怕是速溶的咖啡粉。所以那时我与咖啡隔得很远,远得连对咖啡的香味的记忆都很模糊。每天黄昏,我们吃完饭就出去散步,直到太阳落山,夜幕四合才返回家来。整整十年,只要天气稍好,我们就会走到田野上去,看看山听听风,闻闻泥土的气息,日子平淡如水也朴素如水。他是在小镇长大的,对周围的一草一木都能倒背如流。他告诉我哪种桃树只开花不结果,哪片坡地上的水杉特别挺直,哪些野菜可以挖来喂养家畜。他对我说得最多的是茶。那个叫大市聚的地方,满山满坡都是茶树,一年四季绿得跟春天似的。他从不喝茶,也没有采摘过茶叶,可是很多年的耳濡目染,他对茶事也有了一些了解。他知道一年可以采几次茶,什么时候的茶最好,炒制茶叶有多少种方法,他说这些的时候我常常感觉我们像两个茶农,掌握着那些苦涩而清香的叶子的一生。可是我们谁也没有学会喝茶,品茶。对于我们来说,茶包含了太多的文化,深刻、厚重,这与我们简单的田园生活不相协调。因此我们宁可在一杯寡淡无味的白水中经营自己单薄的日子,也不愿去穷究那些叶子的妙处而自甘沉迷。我们偶尔去城里的亲戚朋友家串门,遭遇过一两回咖啡,也只是当作了一种可以解渴的饮料,从不曾留意过这种比茶叶更苦的东西有种可以进入人灵魂的成分在里面。也会有一些文字上的朋友带了雀巢来探访,然而总是找不到理由来冲上一杯。直到保持期过了,才有些可惜地连瓶带盒扔到垃圾堆里。
摩卡篇忽然有一天就与咖啡撞了个正着
那个冬天的夜晚很冷,从文联开完会出来,有朋友提议去一个叫白云茶楼的地方坐坐,于是三五个人就去了。包厢已满,我们只好坐在大厅里。侍应生拿来一张单子,问要什么茶,我懒得一一去认那些方块字,随口问:“有没有咖啡?”侍应生回答得很快,说有的,不过不是现煮。我说随便吧,是咖啡就行。然后咖啡就端上来了,然后我们就着一些忽轻忽重的音乐开始边喝咖啡边聊天。我坐的是靠窗的位置,古色古香的木格窗横着一挂印花竹帘,显得十分雅致宁静。许是开会时说得太多,抑或太宁静的地方不适合高谈阔论,原本兴致勃勃的朋友突然都沉默了下来,惟有那些音符和着咖啡的热气袅娜回旋,把一个人影寥落的茶室包裹得温暖而柔软。
我记得直到离开,我也没有喝完那杯咖啡,整个晚上我只是偶尔端起杯来浅浅地啜一口,更多时候是拿了银质的小匙在杯中不停搅动,以至于后来我发现自己搅拌咖啡的节奏是跟着音乐的旋律进行的,音乐快时我快,音乐慢时我慢,音乐重时我重,音乐轻时我轻。发觉这一点时,我心里偷偷地笑了,我想在茶楼里喝咖啡本就有些怪诞,何况还如我这般让音乐把咖啡搅拌到冷却。也就是在那一瞬间,我意识到自己喜欢上了这种叫“咖啡”的东西。我发现咖啡比茶更宁静更音乐,这一点很符合我的个性,而且咖啡可以任由你加糖与不加糖,加多或者加少,这种随意也适合我的简单。最重要的一点是,我不知道咖啡豆是长在什么样的树上,它对于我来说遥远而神秘,这种全然不知来路的陌生能让我生出很多遐想,而这种遐想正是我肉体之外的另一个世界。
后来就到了这座小城,与咖啡就开始有了越来越频繁的接触。起先是经常被动喝别人请的,接着自己不停地往商场跑,一个牌子一个牌子地换,不分场合不分地点地喝。也不知道从哪一天开始,就突然发现自己离不开咖啡了,偶尔无“粮”的日子,会像婴儿断奶一般难受,失落,想尽办法找借口放下手头的活急急赶往商场。终于有一天,同事到我的抽屉找一篇稿子,翻弄了半天“哇”地叫起来:你何时改行作咖啡经销商了?
离单位不到两百米的地方,有家上岛咖啡屋。中午休息时,我常常一个人到那里去喝咖啡。到二楼找一个靠窗的角落,要一杯摩卡或者蓝山,然后点几首曲子,一个中午的时光就这样被泡在了一杯黑色的液体中。这样的时候,我的咖啡往往是什么也不加的,杯中的水是纯粹的黑纯粹的苦,然而芬芳热烈。我并不太喜欢喝清咖啡,之所以一个人的时候这样,是因为我喜欢一首叫《黑咖啡》的电视剧片尾歌曲,刘蓓主演的,剧情忘了,但歌我却早已学会,我唱给你听吧:
今夜月色如水
旋转的霓虹灯去了又回
是谁的老吉他弹得人心碎
黑咖啡黑咖啡
许多年才喝这一杯
黑咖啡黑咖啡
该怎样接受这一种久违?
不必告诉我
别后你怎样的憔悴
这一杯黑咖啡就是你我喝干的泪……
有些伤感对不对?可是这首歌的旋律很美。忧伤本身就具备一种致命的美,而美是人最愿意享受的,享受就是快乐啊。所以,这世间没有绝对的忧伤也没有绝对的快乐。你说对么?
你一定会说我小资的,但我要告诉你,我不是为了另类才经常一个人光顾咖啡屋。其实这个时候我的脑子里我的心里什么都没有想,澄澈空明得很,就如参禅者打坐,是一个掏空妄念的手段。
一次又一次的独自光顾,让咖啡屋年轻的先生小姐对我心生猜测,这从我每次走进门时他们投给我的目光中感觉得出来。他们一定在想:这个并不年轻的女人为何总是一个人来呢?是个有闲又有钱的主儿?还是生活遭遇了不测需要来逃避?或者年轻时曾经在咖啡屋发生过故事如今来独自凭吊?呵,我敢肯定他们一定有人这样猜想的,因为每次他们对我说“欢迎光临”的时候,我都感觉热量更多一些。我常常为别人猜不透我暗自得意,但有时候我很希望哪位侍应小姐在给我送上咖啡的时候装作不经意地问我一句:为什么总是一个人来?那样我会很爽快地告诉她:我在报社上班,先生和孩子中午都在学校,不回来吃饭,所以我有空到咖啡屋来坐坐。如果她多跟我说一句话,我还会告诉她,我不是很有钱更不是很有闲,但我好几年来已经把咖啡当成了粮食,我不能不吃饭地活着。甚至我会对她说一句让她高兴的话:因为我还喜欢这家咖啡屋的情调氛围。呵,这样他们会释然,我也会坦然。可是,至今没有人问我。
最有意思的还不是陌生人投给我的问号,而是碰到熟人时的尴尬。
有一次我在咖啡屋坐着的时候,二楼又上来了三四个人,他们选择了我背后隔三张桌子的位置。开始他们说话很轻,我没在意。后来我听到一个声音很熟悉,像我一个很久不见的朋友。我立即回过头去看,正好她也回过头来看我。我发现正是我那个朋友,我想跟她打招呼,可她的目光刚一触到我就立即滑到墙上的一幅西方风景油画中去了。我敏感地意识到她在回避我,而我又不想有失优雅地离座在一堆陌生人面前跟她打招呼。所以我只好回过身继续喝我的咖啡。大约半个多月以后,我和那个朋友在一个会议上碰到了。她很远就叫我,到我面前还拉拉我的头发,说:“你的头发越来越长了。”我想起咖啡屋的情形,就对她说起,我以为她会为自己的回避解释一两句,谁知她说:上岛?没有呀!你大概认错人了。我已经半年没去过了,房子在装修呢。也真是,这个小城里会有谁跟我长得如此像呀?她喋喋不休地说了一串,我只好用一个微笑把所有的语言遮盖起来。我想她是善意的,她是想让我感觉自己的隐私没有被人窥破。可是天哪,一杯咖啡而已,我竟然让别人可以构想出一部昙花一样见不得阳光然而美丽绝伦的长篇小说。
我想有一天我会找机会对那个朋友说:不是你的错,咖啡惹的祸。哈——
如果有机会,你请我喝杯咖啡吧,不要最好的,但要一支好听的巴赫。
或者我请你。在一个飘雪的冬天,下雨的秋日也行。
摩卡篇冬季咖啡
艾是那种不算非常漂亮但却非常有魅力的女人,举止间流露出高雅傲人的气质,在人丛中总显得卓尔不群。但最让我折服的是她那善良宽容的胸襟,和对任何事情都执著到底的坚强意志。
几乎没有例外,艾和所有的现代人一样,一天的忙碌之后,夜晚常常在网上打发漫长的时光,有时我们同在一个聊天室胡侃,一起围攻一个不相识的人,然后用密谈哈哈大笑。第二天公司碰面的时候还会意犹味尽地乐道不停。
夏季的一天,艾在电话里告诉我说她爱上了一个网友。我很惊讶地说:“你有病啊你?”电话那端没有出声就挂断了。也许她当我是她好朋友才想对我说心里话的吧,内疚的心理促使我忙又把电话打过去,可是连拨了几次都是占线,我知道她又在上网了。没办法,只好等明天再说了。
夜里,正在梦乡里的我突然被刺耳的电话铃声吵醒,闭着眼睛在床头乱摸,终于拿到了电话——
“喂?对不起哦,是我。”听出来是艾。
“怎么了?”我问她。
“你相信网恋吗?”她在电话那头无厘头地抛来这样一句话。
我拧开了床头的台灯下意识地看了一下表,已是夜里二点三刻。心想:真是的,明天还要上班的呀。可是怀有刚才的歉意也不好再说什么。只顺嘴答道:“不信!”
“噢……”我听得出她对我的回答有些失望。
我又补上一句:“你不是也不信的吗?别胡思乱想的了,明天上班你又头晕了。”
“好吧,对不起。”艾挂断了线。
第二天,我到公司的时候艾已经来了,她看见我,对我笑笑,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我心里想,昨晚的事随着新的一天的到来已经消失了。
午饭时间艾约我去楼下一间茶餐室,那是我们常去的一家很幽雅的小店,原木的桌椅铺着杏黄的格桌布,落地的大窗垂着半卷的竹帘,细碎的音乐伴着奶茶、咖啡的香气飘来荡去,我们选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下,各叫了一份简单的西式套餐。
整个吃饭的时间艾几乎没有说一句话,待服务员收走了盘碟,咖啡端上桌了,她嘘了一口长气,看了我一眼,接着轻轻地撕开一包袋装的糖,黄色的蔗糖颗粒从一角的开口处泄到杯里……她轻轻地用勺子在杯里划圈搅着,自言自语道:“溶了,不会苦了。”然后她端起杯子喝了一口,一丝笑意在她的嘴角溢出。
“你喝咖啡不是不放糖的吗?”我奇怪地问她。
“与其苦着不如尝试加入另一种滋味。”艾对我笑着说。
“呵,是谁改变的你呀?”我调侃她。
她没有直接回答我的话,却对我说:“你也试试加糖后的咖啡味道,是另一种感觉呢。”
“我可不想改变自己。”我固执地回她一句。
艾把脸转向了窗外,很快她又转向了我问道:“你听过爱尔兰诗人叶芝的诗吗?”
“没有……”我老实地答道。
“一首《 当你老了》的诗。”艾对我说。
“那你念给我听。”
“—— 多少人爱你年轻欢畅的时候,
爱慕你的美丽与温馨,
只有一个人爱你那朝圣者的灵魂,
爱你衰老了的脸上痛苦的皱纹。”
艾幽幽地念完了,一阵沉寂。忽然觉得有一股热流在身体里蔓延开来,眼睛有些潮湿了, 我知道我已经被感动了。
“是他念给我的。”艾对我说。
“谁?”我的声音明显有点高了。邻桌的一个客人回头带着一脸的不满瞟了我一眼。
艾调皮地笑笑,拿起了桌上的咖啡杯,不紧不慢地喝了一口,没有回答我。
“你不会真的相信网恋吧?或是,你已经……?”我问她。
她笑着对我一板一眼地说道:“现在我信了,因为我爱他!”
我急问她:“你会去见他吗?”
艾笑了,说:“当然了。”
“你不怕失望吗?”说完我又后悔了。
“真心爱一个人怎么会失望呢?除非我不爱他。”艾坚持地说。
我在心里叹了一口气,询问道:“什么时候?”
“冬季。”艾说完后就叫了服务员结账。她不想再说下去了。
那日起,我知道说什么都是多余的,艾是个执着的人。只是,我很担心艾,因为多数人都说网恋是个虚幻的陷阱,美丽如同天上的星星——遥不可及。
几个月过去了,秋天悄然来到我们身边。艾变得年轻了许多,素面朝天地来上班,平日傲人的气质里多了些柔情。
看着艾的变化,就像张爱玲写的那样——“见了他,她变得很低很低,低到尘埃里,但她心里是欢喜的。从尘埃里开出花来。”
我想,艾的心也是幸福的吧。
每到快要下班的黄昏时分,艾就不安地伫立在窗前,满目期待,凝望着暮色合壁的天边那颗盈满了相思的落日。只有我知道,她在等待什么。忽然我觉得艾是幸运的,她可以在冬季牵握住一双爱她的手。
冬天就要来了,能守得住冬寒的种籽一定会在春天吐露最美的色彩。
想起了一句曾看过的话——爱情,是含笑饮毒酒,敢喝才轰轰烈烈。
但我觉得,爱情更像艾喝过的那杯加了糖的咖啡……
摩卡篇冷却的咖啡
玎玲!
门上的铃铛响了起来;一个年约30岁;穿着笔挺西服的男人;走进了这家飘散着浓浓咖啡香的小小咖啡厅。
“午安!欢迎光临!”年轻的老板娘亲切地招呼着。
男人一面客气地微笑着点了点头,一面走到吧台前的位子坐了下来,开口对老板娘说:“麻烦给我一杯摩卡,谢谢。”
“好的,请稍候。”老板娘微笑着说,接着便开始熟练地磨碎咖啡豆,煮起咖啡来。男人一直带着笑容看着老板娘煮咖啡的动作,似乎对这样的景象感到相当喜欢。
“请慢用!”
“谢谢。”男人将杯子拿到嘴边,浅浅地尝了一口。
“第一次来吗?”老板娘问。
“是啊!”男人答。
“觉得我们这家店怎么样?”
“很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