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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神秘岛-第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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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着吧!现在想不出别的办法!”赛勒斯·史密斯一再地说。“等赫伯特好了以后,我们要在岛上进行一次全面的搜捕,那时候就可以拿这帮罪犯出一口气了。这就是我们大规模出征的目的,同时……”

  “我们还要寻找那位神秘的保卫者,”吉丁·史佩莱接着说出了工程师要说的话。“啊,应该承认,亲爱的赛勒斯,在这次最紧要的关头,他却没有保护我们!”

  “谁知道呢?”工程师说。

  “这话是什么意思?”通讯记者问道。

  “我们还没有到山穷水尽的地步呢,亲爱的史佩莱,他也许会在另外的一个场合,运用他的创造性的力量的。可是这不是当前的重要问题,现在重要的是赫伯特的性命问题。”

  这是居民们最担心的事。又过了几天,幸而可怜的少年,情况并没有恶化。冷水始终保持着适当的温度,因此到现在为止,创口一点儿没有发炎。由于靠近火山,水里含有少量的硫,通讯记者甚至觉得它能直接起医疗作用。多亏周围的人不断看护,赫伯特保住了性命,化脓比以前少得多了,热度也下降了。由于他们严格地限制他的饮食,因此他的身体变得非常虚弱,而且以后还要继续一个时期;然而清凉的饮料却可以尽量喝,同时,对他说来,只要保持绝对的休息就有莫大的好处。赛勒斯·史密斯、吉丁·史佩莱和潘克洛夫敷裹少年的创口的技术已经十分高明。屋子里的布料全都给他用光了。赫伯特的创口上盖着敷布和棉花,包扎得不松不紧,以便使创口合拢而不致最后出现发炎的反映。通讯记者在敷裹的过程中十分仔细,他知道这道手续的重要性,他一再向伙伴们谈到绝大部分的外科医生都承认的一件事实,那就是:良好的敷裹比良好的手术更加少见。

  十天以后,11月22日,赫伯特的身体好得多了。他已经开始吃一些营养品。他的脸上重新出现了原有的光彩,他睁着亮晶晶的眼睛对看护们微笑着。尽管潘克洛夫费尽气力,不住嘴地和他说话,把最稀奇古怪的故事讲给他听,好不让他有机会开口;可是他还是说了几句。赫伯特问到艾尔通,他以为艾尔通还在畜栏里,因为没有看见他,感到有些奇怪。水手为了不让赫伯特难受,只好回说艾尔通和纳布一起保卫“花岗石宫”去了。

  “哼!”潘克洛夫说,“这些强盗!这些家伙丝毫也不值得怜借!史密斯先生还想用仁义道德去说服他们呢:我也要给他们一些仁义道德,不过我的仁义道德就是大粒的子弹!”

  “以后没有再发现他们吗?”赫伯特问道。

  “没有,孩子,”水手回答说,“可是我们会找到他们的,等你好了以后,我们就可以瞧瞧,看这些暗箭伤人的胆小鬼敢不敢露面!”

  “我的身体还很弱呢,我的潘克洛夫!”

  “不要紧!你的体力慢慢就会恢复的!一颗子弹打穿胸口算得了什么?简直是开玩笑:这种事情我见得多了,没有什么了不起的!”

  情况终于好转了,要是不再有什么共发症,赫伯特的痊愈就可以肯定了。可是,如果他的伤势比现在严重得多——譬如枪弹在身体内部没出来,或是必须锯断手足——那时候移民们该怎么办呢?

  “真的,”史佩莱不止一次地说,“一想到这种意外的时候,我就止不住要打寒噤!”

  “可是,如果到了不动手术就不行的时候,”史密斯有一天对他说,“你会犹豫吗?”

  “不会,赛勒斯!”吉丁·史佩莱说,“可是谢天谢地,幸亏没有发生这样的共发症!”

  居民们过去曾经屡次运用他们的简单而良好的理智进行分析讨论,这次和往常一样,多亏他们的一般常识丰富,结果又成功了!但是会不会遇到用尽他们的全部科学知识,仍旧解决不了困难的时候呢?社会上是必须有各种人在一起互相依赖的,岛上却只有他们这一群人。赛勒斯·史密斯非常明白这一点,有时候他问自己,如果遇到他们无能为力的情况时,那应该怎么办呢?他还有一种看法,他和他的伙伴们一向是幸运的,现在似乎进入一个不幸的阶段了。可以这样说,自从他们逃出里士满,两年半以来,他们向来是想什么就能够有什么。岛上供给了他们大量的矿物、植物和动物。自然界不断地供应各种物资,他们也就不断地依靠自己所掌握的科学知识,充分地加以利用。

  因此,小队是十分幸福的。并且,在某些情况下,还有一种不可思议的力量在帮助他们!……可是,这一切都仅仅是过去的情况。

  一句话,赛勒斯·史密斯感到他们开始走下坡路了。

  的确,由于罪犯们的船来到荒岛的沿海一带,虽然海盗们可说是神秘地毁灭了,但是至少其中有六个人逃脱了这场灾难。他们在岛上登了陆;要想捉住这五个残匪几乎是不可能的。艾尔通一定已经被他们杀害了,他们携带着武器,第一次使用武器,就险些要了赫伯特的命。史密斯常常想:这仅仅是厄运给移民们的第一次打击吗?通讯记者也常常这样反复地思索;他还感到,一向给他们很大帮助的神奇而有效的援救,现在对他们也不灵了。不管这个神秘的人是谁,反正肯定是有这么一个人的,他是不是已经离开荒岛了呢?是不是也轮到他没有办法的时候了呢?

  这些问题是无法解答的。但是我们却不能认为,由于史密斯和他的伙伴们说出这样的话来,他们就灰心绝望了。决不是那样。他们面对着自己的处境,分析了一切可能,随时准备应付任何一种局面;他们坚忍不拔,不屈不挠地迎接未来。即使最后要遭到灾难的打击,他们也会勇往直前地进行斗争的。


第九章

  少年的病况正常地好转了。现在只等一件事,就是等他病势好转到一定的程度,就把他抬回“花岗石宫”去。不管畜栏盖得多么好,里面什么都不缺,但是总不比“花岗石宫”那样舒服,那样适合健康。并且,畜栏里也不如那里安全,虽然居民们非常小心,他们还是怕罪犯们暗地里向他们开枪。在“花岗石宫”里就不同了,它在坚固而高耸的峭壁中间,在里面用不着顾虑什么,任何进攻的企图都注定会失败的。于是他们焦急地等待着,一旦等到赫伯特不致因移动而给创口带来危险的时候,他们就要动身了。要想通过啄木鸟林虽然有很大的困难,他们还是下定决心要搬回去。

  他们得不到纳布的消息,但是他们并没有为这件事而担心。勇敢的黑人坚守在“花岗石宫”里,是不会受到袭击的。他们没有再派托普到他那里去,因为把这只忠实的狗送给敌人射击,只能使居民们丧失一个最得力的助手,决不会有任何好处。

  因此,虽然他们急着要到“花岗石宫”里去聚会,但还是等待着。工程师看到自己的兵力分散,使海盗们有机可乘,感到非常苦恼。自从艾尔通失踪以后,只剩下他们四个人在对抗五个匪徒,赫伯特现在当然不能计算在内;这一点,勇敢的少年非常关心,他十分明白自己给大家造成的困难。

  11月26日,当赫伯特睡着了听不见的时候,赛勒斯·史密斯、吉丁·史佩莱和潘克洛夫详细地讨论了在他们所处的环境里,应该怎样对付海盗的问题。

  “朋友们,”他们谈过纳布以及不能和他联系的问题以后,通讯记者说,“我的想法和你们一样,如果从畜栏路上冒险走回去,那末,只能挨打,不能还手。依我看,我们倒不如大张旗鼓地去追赶这帮匪徒。”

  “我完全同意,”潘克洛夫说。“我敢说我们都不是怕吃子弹的人;拿我来说吧,只要史密斯先生答应,我随时都可以冲进森林去!真是岂有此理!只要是人,不是一个抵一个吗?”

  “可是抵得了五个吗?”工程师问道。

  “我和潘克洛夫一起去,”通讯记者说,“我们两个人全副武装,带着托普……”

  “亲爱的史佩莱,还有你,潘克洛夫,”史密斯说,“我们冷静地考虑一下吧。要是罪犯们躲在荒岛上一个什么地方,如果我们探清了那个地方,只等把他们赶出来,我是会直接向他们发动进攻的;可是事实恰好相反,他们肯定会先开枪打我们,这是一点儿也不用怀疑的。”

  “可是,史密斯先生,”潘克洛夫叫道,“子弹不一定就能够打中的。”

  “赫伯特却被打中了,潘克洛夫,”工程师说。“并且,你再想想,你们两个人离开了畜栏,这里就只剩下我一个人防守了。你想,你们走的时候,罪犯们会看不见吗?他们明知道这里没有别人,只有一个受了伤的孩子和我,难道不会放你们到森林里去,乘你们不在的时候,向这里进攻吗?”

  “你说得对,史密斯先生,”潘克洛夫憋着一肚子气回答说。“你说得对,他们知道畜栏里什么都有,他们会尽一切力量来重新霸占畜栏的;你一个人当然挡不住他们。”

  “唉,要是我们在‘花岗石宫’里就好了!”

  “要是我们在‘花岗石宫’里,”工程师说,“情况就完全不同了。在那里把赫伯特留给一个人照顾,让其余的三个人到森林里去搜索,那我完全用不着担心。可是现在我们是在畜栏里,最好还是等到大家能一起走的时候再离开这里。”

  赛勒斯·史密斯的论点是无可辩驳的,他的伙伴们非常明白这一点。

  “要是艾尔通还活着就好了!”吉丁·史佩莱说。“可怜的人!他回到集体中间来仅仅是那么短短的一段时期。”

  “这是不是说他已死了。”潘克洛夫用一种奇怪的嗓音补充了一句。

  “那么,潘克洛夫,你认为匪徒们没有把他杀死吗?”吉丁·史佩莱问道。

  “是的,如果对他们有利,他们不会杀死他的。”

  “什么?你认为艾尔通一看见他过去的党羽,就会忘记我们对他的好处……”

  “那谁知道呢?”他也觉得这种可耻的想法有些说不出口,因此说的时候吞吞吐吐。

  “潘克洛夫,”史密斯抓住水手的胳膊说,“这是一个很坏的想法,如果你坚持要这样说,你会使我非常痛心的。我敢担保艾尔通是忠实可靠的。”

  “我也敢保证。”通讯记者也急忙补充道。

  “是的,是的,史密斯先生,我错了,”潘克洛夫说,“我的想法的确太坏了,这样想是没有丝毫根据的。可是我有什么办法呢?我已经晕头转向了。成天关在畜栏里使我烦得要命,我从来没有象现在这样不安心。”

  “耐心点,潘克洛夫,”工程师说。“亲爱的史佩莱,你认为要再过多久才能把赫伯特抬到‘花岗石宫’去呢?”

  “那很难说,赛勒斯,”通讯记者答道,“只要有一点不小心,就可能引起严重后果。可是他现在一天比一天好转,如果继续增加体力,那么从现在起,八天以后——嗯,我们再等等看吧。”

  八天!这就是说,要延迟到十二月初才能回“花岗石宫”。现在春天已经过去两个月了。气候很好,也开始热起来了。荒岛上森林的枝叶已经长得非常茂盛,按季节说,收割的时候也快到了。因此,回到眺望岗的高地以后,除了按照计划彻底探索荒岛以外,接着就要下地干重活了。

  从这一点可以看出,移民们这样困守在畜栏里,所受的损失是非常严重的。

  他们在这种环境下作了不得已的让步,然而他们内心里是十分焦急的。

  有一两次,通讯记者冒险到栏外的路上去,在栅栏周围巡视。托普陪着他,吉丁·史佩莱扣着板机,随时准备迎接任何危险。

  他没有遇到什么灾难,也没有发现任何可疑的踪迹。只要有一点危险,托普就会警告他的;既然它没有叫,可以这样说,至少当时没有什么可顾虑的,罪犯们大概在荒岛的其他地方干什么勾当去了。

  11月27日那天,吉丁·史佩莱进行了第二次侦察,他往山的南部,冒险向森林里深入了四分之一英里。这一次他感觉出托普似乎闻到了什么。它不象过去那样漫不经心了。它来回乱跑,在野草和灌木中间搜索,好象闻到什么可疑的东西似的。

  吉丁·史佩莱跟着托普,他一面鼓励它,唤起它的注意,一面留神监视,他躲在树的后边,随时准备开枪。托普所闻到的,也许不是人;因为根据过去的习惯,如果是人,它总是阴沉沉地低声怒吼。现在它并没有怒吼,可见附近并没有危险,也没有危险即将到来的迹象。

  过了将近五分钟,托普还在搜索,通讯记者小心翼翼地跟着它。突然,托普向一棵枝叶茂密的灌木冲去,一会儿衔出一块破布来。

  这是一块肮脏的破布,史佩莱立刻把它带回畜栏。移民们仔细看了一下,发现这是从艾尔通背心上撕下来的一块毡子,正是独一无二的“花岗石宫”工场里的产品。

  “你看,潘克洛夫,”史密斯说,“不幸的艾尔通曾经反抗过。罪犯们硬把他架走了!你还怀疑他不忠实吗?”

  “不怀疑了,史密斯先生,”水手回答说,“我早就后悔不该这样怀疑了!可是我认为通过这件事情,可以得出一个结论来。”

  “什么结论?”通讯记者问道。

  “艾尔通不是在畜栏里被杀的!他既然挣扎过,那么被架走的时候,他一定还没有死。因此,也许他还活着呢!”

  “的确,这是可能的。”工程师答道,他还在沉思。

  艾尔通的伙伴们现在可以抱着这样一个希望了。在这以前他们是这样想的,艾尔通在畜栏里遇到了袭击,象赫伯特似的,被一枪打倒了。如果在一开始的时候罪犯们没有打死他,如果他们把他活着架到荒岛的其他地方去,能不能认为他目前还在作他们的俘虏呢?也许罪犯们中间有人认出了艾尔通是昔日的逃犯首领,化名为彭·觉斯的澳洲伙伴。谁知道他们会不会妄想使艾尔通重新入伙呢?如果他们能使艾尔通变成叛徒,对他们说来,用处是很大的!

  经过大家的分析,畜栏里的人一致认为这件事对自己有利,他们不再认为不可能重新找到艾尔通了。在艾尔通这方面来说,只要他还是个俘虏,他一定会想尽办法从匪徒们的魔掌里逃出来的,这对居民们说来,将是一个非常有力的帮助!

  “不管怎么样!”吉丁·史佩莱说,“如果艾尔通真能侥幸地逃出来,他一定会直接到‘花岗石宫’去的,因为他还不知道匪徒们这次的暗杀阴谋,以及赫伯特作了阴谋的牺牲品,所以他绝想不到我们会困守在畜栏里!”

  “啊!但愿他在那儿,在‘花岗石宫’里!”潘克洛夫叫道,“但愿我们也在那儿!要不然这些流氓虽然没法破坏我们的房子,他们却可能去洗劫我们的高地、农场和家禽场!”

  潘克洛夫已经变成一个十足的庄稼汉了,他从心里挂虑他的庄稼。但是必须说明,最急于想回“花岗石宫”的却是赫伯特,他知道目前居民们最好是回到那里去。但是大家却因为他而固守在畜栏里!因此,他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离开畜栏,什么时候能够离开?他相信他已经可以经得起迁移的劳累了。他深信在自己那间面临大海、有海风调节空气的房间里,他的体力一定可以恢复得更快的!

  他几次催促吉丁·史佩莱,可是史佩莱始终没有下令动身,他的理由很正确,创伤还没有完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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