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秘岛-第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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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伯特的确没有错:他折断了一棵凤尾松的枝干,这是由一种腺状的组织构成的,里面有不少粉末,那就是树心,这种粉状的树心夹杂着木质纤维,由年轮——也是粉质的——形成一圈圈的同心圆,把它们分隔开。这种淀粉里混有一种气味刺鼻的粘液,不过,只要一压榨,就很容易把它清除掉。这种细胞质的物质是一种真正的上好面粉,非常富有营养;从前,日本法律还禁止出口哩。
赛勒斯·史密斯和赫伯特视察了生长凤尾松的这一地带以后,划了一个记号,就回“花岗石宫”去了,他们回去以后,向大家宣布了这个新的发现。
第二天,居民们去收“面粉”了。潘克洛夫对于他的岛愈来愈感兴趣,他向工程师问道:
“赛勒斯先生,你说世界上有没有遇难人的海岛?”
“你这是什么意思,潘克洛夫。”
“好吧!我告诉你,我的意思是说有一些海岛是特地为遇难的人才有的,这些可怜的人在那里总会有办法对付过去!”
“这是可能的。”工程师笑着说。
“这是肯定的,先生,”潘克洛夫说,“至少林肯岛就是这样的一个。”
居民们把大量的凤尾松茎带回“花岗石宫”来。工程师制造了一台压榨机,用来清除淀粉中刺鼻的粘液,经过加工,出产了大量面粉,纳布立刻用它做成糕点。这还不是真正的面包,可是已经很象了。
现在,畜栏里的野驴、山羊和绵羊每天也能供应小队以必要的奶品了。大车已经弃置不用,他们常常驾着一辆单人用的轻便兽力车到畜栏去;每次潘克洛夫去的时候,他总是带着杰普,让它赶车,杰普挥舞起鞭子,照例灵巧地执行自己的任务。
畜栏和“花岗石宫”里一样,一切都欣欣向荣,日渐发展,假如不是因为离乡背井、远隔重洋的话,他们实在没有什么可抱怨的。他们非常习惯于这里的生活,而且也熟悉了这个荒岛,假如一旦要离开这片乐土,他们一定会依依不舍的!
然而,他们热爱祖国的心情丝毫没有动摇,如果有船突然进入荒岛的视线,他们就会发放信号,吸引它的注意,然后乘船离开荒岛。目前,他们虽过着这样幸福的生活,可是他们经常提心吊胆,总希望不会发主任何意外的事情,打断这种生活。
但是,谁敢夸口,说自己能永远保住幸福,免去一切灾难呢?
不管怎么样,居民们在林肯岛上已经住了一年多了,这个岛常常是他们谈话的资料。有一天,他们对岛的位置又作了一次观测,而这次观测却和后来的一切遭遇有着很大的关系。
4月1日是复活节的礼拜天,史密斯和他的伙伴们休息了一天,并且做了祷告。这一天天朗气清,很象北半球十月里的天气。
傍晚,吃完饭以后,大家都坐在眺望岗边缘的平台上,他们凝视着逐渐昏黑的水平线。纳布给大家沏了几杯接骨木种籽的饮料代替咖啡。他们漫谈荒岛以及它孤悬在太平洋中的位置,吉丁·史佩莱不由说道:
“亲爱的赛勒斯,自从箱子里找到六分仪以后,你有没有重新测定过我们这个荒岛的位置?”
“没有。”工程师答道。
“这个仪器比你以前用的那套玩意儿要精确得多了,用它来测定一下也许更好呢?”
“那有什么用?”潘克洛夫说,“荒岛还不是仍旧在它所在的地方吗?”
“对!”吉丁·史佩莱说,“可是,不精确的仪器会使测量的结果不准,既然现在可以很容易地得到准确的结果……”
“你说得对,亲爱的史佩莱,”工程师说,“虽然上次可能产生的差错至多不过五度,不过还是应该及早核对一下。”
“那,谁知道呢,”通讯记者回答说,“也许我们离外界比想象中要近得多,谁知道呢?”
“明天我们就知道了,”赛勒斯·史密斯说,“假如不是因为事务使我抽不开身的话,我们早就可以知道了。”
“好!”潘克洛夫说。“象史密斯先生这么好的测量家是决不会错的,只要荒岛自己不往别处跑,那么它一定还在上次所记的地方。”
“等着瞧吧。”
第二天,工程师就利用六分仪进行了必要的观测,来证实他已经得到的位置;以下就是他所得出的结果。
第一次观测的结果,他知道了林肯岛的位置:
西经:150度到155度;
南纬:30度到35度。
第二次的数字精确了:
西经:150度30分;
南纬:34度57分。
上次虽然仪器不够完备,然而由于赛勒斯·史密斯量得极度精细,因此他的差错不到五度。
“现在,”吉丁·史佩莱说,“既然我们有六分仪和地图,亲爱的赛勒斯,我们就来瞧瞧林肯岛在太平洋中的正确位置吧。”
赫伯特跑去拿地图,大家都知道,这地图是法国出版的,当然,地图上的地名都是法文的。
他们铺开太平洋的区域图,工程师手里拿着指南针,准备确定他们所在的位置。
突然,指南针在他手中停住了,他大声喊道:
“太平洋的这一带地方早已有一个岛!”
“有一个岛?”潘克洛夫大声问道。
“那一定是我们这个岛。”史佩莱说。
“不对!”赛勒斯·史密斯说,“这个岛在西经153度,南纬37度11分。也就是在林肯岛西面两度半,南面两度的地方。”
“这是什么岛呢?”赫伯特问道。
“达抱岛。”
“是一个重要的岛吗?”
“不,是太平洋里一个荒岛,也许根本没有人到过。”
“那么,我们去。”潘克洛夫说。
“我们?”
“是的,史密斯先生。我们可以造一只有甲板的船,我来掌舵。我们离这个达抱岛有多远?”
“大概在我们这个岛的东北方一百五十海里左右。”史密斯答道。
“一百五十海里!这算得了什么?”潘克洛夫说。“假如顺风的话,四十八个钟头以内就可以看见它了!”
“这有什么用?”通讯记者问。
“现在不知道,以后瞧吧!”
弄清了这个问题以后,大家决定抓紧时间造一只船,准备在将近十月天气转暖的时候启程。
第十章
潘克洛夫只要决定做一件事情,在没有完成之前他是决不撒手的。现在他想到达抱岛去,航海需要一只相当大的船,于是他决心造一艘。
应该用哪一种木料呢?榆树和枞树岛上都很多。他们决定用枞树,因为它砍伐起来容易,而防水的功能并不比榆树差。
决定了细节以后,既然还有半年的时间才到晴朗的季节,因此决定只抽出赛勒斯·史密斯和潘克洛夫两个人造船。吉丁·史佩莱和赫伯特还是继续打猎,纳布和他的助手小杰普仍然干他们的家务事。
他们马上就选妥了树木,砍下来,去了杈,锯成板,即使是真正的锯木工人恐怕锯得也不过如此。一个星期以后,就在“石窟”和峭壁之间的一块地方,布置起一个造船所;一条长达三十五英尺的龙骨躺在沙地上,它的后部安上了船尾材,前部安上了船首材。
赛勒斯·史密斯进行这项新工作的时候,并不是盲目摸索的。他在造船方面的知识并不比其他方面差,他首先在纸上画好船的图样。此外,还有潘克洛夫做他的有力助手,潘克洛夫在布罗克林的造船所里工作过好几年,很有一些造船的实际经验。他们经过一番精密的计算和仔细的考虑以后,才把肋材架在龙骨上。
潘克洛夫希望实现新计划的焦急心情是可以理解的,他一刻也不愿意离开工作。
有一件事情居然使他离开了造船所,这真是天大的情面,然而也仅仅是一天而已。那就是4月15日那天的第二次麦收。这一次的收成和第一次一样丰收,收获量达到了预期的数字。
“五蒲式耳,史密斯先生。”潘克洛夫认真地量了量他的珍宝,然后说。
“五蒲式耳,”工程师说,“每蒲式耳十三万粒,那么我们一共就有六十五万粒了。”
“好,这次我们把它都种上,”水手说,“只留一点儿。”
“对,潘克洛夫,假如下一次收成也能这样,我们就可以有四千蒲式耳了。”
“那时候我们能吃面包了吗?”
“能吃了。”
“可是我们得有一盘磨子。”
“我们可以做一盘。”
这一次麦田的面积比前两次大多了,他们小心翼翼地把地耕好,然后把宝贵的种籽撤下去。完了以后,潘克洛夫又回去工作了。
在这期间,史佩莱和赫伯特在附近打猎,他们冒险深入到远西森林中尚未到过的地方,他们的枪里装好了子弹,以防万一。这是一片林木幽美的大森林,树与树挤在一起,好象是地方不够似的。在这样的密林里探索是极其困难的,通讯记者每次到这里来都随身带着指南针,因为这里枝叶浓密,几乎连阳光也透不进来,要想循着原路往回走很不容易。一般说来,在这个空间不大的地方,飞禽走兽照例比较少,因为它们没有活动的余地,可是,在四月份的下半月还是打到两三只很大的草食动物。这种动物,居民们在格兰特湖的北岸已经看见过了,那就是“考拉”,它们躲在稠密的树枝间呆呆地束手待毙。“考拉”皮带回了“花岗石宫”,只要用硫酸鞣制一下,就可以使用了。
4月30日,这两个猎人又深入了远西森林;通讯记者走在赫伯特前面,来到一块空地上,这里树叶比较稀疏,阳光一道道透进来。有几株植物,茎干又圆又直,开着一簇簇葡萄似的花团,结有很小的种籽,向四周散发着香气,吉丁·史佩莱闻到以后,觉得有些奇怪。他折断一两根茎枝回来问少年道:
“这是什么,赫伯特?”
“你从哪儿找到的,史佩莱先生?”
“就在那儿,那一块空地上,要多少有多少。”
“啊,史佩莱先生,”赫伯特说,“潘克洛夫得到这样宝贝,一辈子也忘不了你的恩德。”
“是烟草吗?”
“是的,虽然不是头等的,但至少算是烟草!”
“啊,好潘克洛夫!他要高兴啦!我们不能让他独享,他也应该留下我们自己的一份!”
“我有一个主意,史佩莱先生,”赫伯特说。“我们暂时不告诉潘克洛夫,我们先把烟叶制好了,等到有那么一天我们再把烟斗装得满满的给他!”
“好,赫伯特,到了那一天,我们的好朋友就会心满意足,什么也不要了。”
通讯记者和少年采集了大量这种宝贵植物,然后回“花岗石宫”,他们偷偷摸摸非常小心地溜进去,好象潘克洛夫是个最机警和最严厉的海关检查员似的。
他们倒没有隐瞒赛勒斯·史密斯和纳布,水手自始至终没有半点怀疑,这一段时间是相当长的,因为必须先把小片的烟叶晒干,再把它们切细,然后放在炙热的石头上焙制。这需要两个月的时间,可是一切都进行得非常顺利,潘克洛夫一点儿也不知道,他忙着造船,只是在睡觉的时候才回家。
在5月1日那天,出现了一个捕鱼的机会,必须全体出动,不管怎样,他却不得不放下自己心爱的工作。
几天以来,他们看见一个庞然大物出没在林肯岛附近两三英里的海面上。这是一只极大的鲸鱼,一看就知道是南方的好望角鲸鱼。
“假如我们能把它逮住,那多好啊!”水手喊道。“要是有一只合适的船和一副上好的鱼叉,我就要下令‘追赶’了,即使麻烦,也是值得一捉的!”
“潘克洛夫,”吉丁·史佩莱说,“我很想看看你使用鱼叉。一定很有趣。”
“有趣是有趣,不过是危险的!”工程师说,“现在既然没法逮住它,也就不用操这分心了。”
“我真不明白,”通讯记者说,“这里的纬度相当高了,居然能够看见鲸鱼。”
“怎么,史佩莱先生?”赫伯特答道。“太平洋中英美捕鲸员常说的鲸鱼田就是我们这儿,在新西兰和南美洲中间一带的大洋里,最容易碰到南半球鲸鱼。”
“的确是这样,”潘克洛夫说,“我感到奇怪的是,只看见一条。不过反正我们也近不了它的身,多一些和少一些也是一样。”
潘克洛夫长叹一声,又回去工作了,水手是天生的渔夫,假如钓鱼的乐趣和鱼的大小成正比的话,那么捕鲸员看见一条大鲸鱼的心情是完全可以理解的。要是仅仅是为了乐趣也就算了!可是他们总忘不了这个无价之宝会给小队带来的好处,因为鲸油、鲸肉和骨头用处都很大。
这只鲸鱼现在好象不想离开荒岛的海面似的。于是,赫伯特和吉丁·史佩莱在不打猎的时候,纳布在不做饭的时候,总是在“花岗石宫”的窗口或是眺望岗上,拿着望远镜注视着它的一举一动。鲸鱼进入联合湾以后,从颚骨角到爪角,激起了一片急浪,它的身子支持在巨大有力的尾巴上,依靠着尾巴前进,速度每小时将近十二海里。有时候它游到离岸很近的海面来,可以看得非常清楚。这是一只南方的鲸鱼,浑身一片黑,头部比北方鲸鱼稍微扁一些。
他们还看见一股很高的水汽——也许是水——从它的气孔里喷出来;这似乎很奇怪,动物学家和捕鲸员在这一点上意见并不统一。喷出来的究竟是空气还是水呢?一般认为是水汽,在突然遇冷以后,就又化为水滴降落下来了。
这只哺乳动物的出现,简直使居民们朝思暮想、精神恍惚了。特别是潘克洛夫,甚至在工作的时候,他都一直想着它。最后他就象个孩子想要什么东西而得不到似的那样神魂颠倒了。他说梦话也说的这个,假如他有法子去猎捕,而小船又适合入海的话,他一定会毫不犹豫地去追赶的。
可是居民们做不到的事情,一个偶然的机会却成全了他们。5月3日那天,纳布突然在厨房的窗口嚷叫起来,原来鲸鱼在荒岛的海滩上搁浅了。
赫伯特和吉丁·史佩莱正打算出去打猎,听见嚷声就放下了他们的枪。潘克洛夫也扔下了斧头,史密斯和纳布跟伙伴们一起冲向那里去了。
鲸鱼在涨潮的时候,在离“花岗石宫”三英里的遗物角搁了浅,因此,不容易脱身了,可是最好还是抓紧时间,必要的时候切断它的归路。他们手拿着鹤嘴锄和搭钩,经过慈悲河桥,跑下慈悲河的右岸,沿着海滨跑去,不到二十分钟,他们就到了这个大家伙附近了;这时候,已经有大群的飞鸟在它的上空盘旋。
“多么大的怪物啊!”纳布喊道。
这声喊叫是非常自然的,因为这只南方鲸长达八十英尺,是一种特大的鲸鱼,它的重量不下十五万斤!
这时候怪物躺在沙滩上一动也不动,虽然还在涨潮,也不挣扎到水里去。
在退潮以后,居民们围绕这个怪物走了一圈。他们立刻明白了鲸鱼不能动弹的原因。
它的左侧插着一根鱼叉,原来它已经死了。
“照这么说,这一带是有捕鲸船的了?”吉丁·史佩莱开口就说。
“为什么呢?”水手问道。
“因为鱼叉还在这里。”
“哎,史佩莱先生,这并不能说明什么问题!”潘克洛夫答道。“听说鲸鱼可以带着鱼叉走上万英里的路程呢,它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