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园追杀 作者:赤川次郎-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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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些事情跟我无关。”大津和子摇头道，“虽然我也恨那个经纪人黑木，但是如果把他杀了的话，神山田高就可能不来参加演出，那岂不就放走了我的大仇人了吗？”
　　　　“那炸弹呢？”
　　　　“你以为我有那么厉害吗？”大津和子笑了，“不用害怕，我可不会制作什么炸弹。”
　　　　夕里子也相信她的话，但是，这样一来，就说明凶手另有其人。
　　　　“那梨山太太被杀事件呢？知道是谁干的吗？”
　　　　“这个我也完全不了解。爸爸有爸爸的生活，我也不是很清楚他们的事情。”
　　　　多么冷漠的父女关系呀，不过想一想也是正常，毕竟是私生女，再说梨山教授又是那样一个人。
　　　　“你打算把我怎么样？”夕里子说。
　　　　“给你一晚上的时间好好考虑一下。”大津和子说，“如果同情我的话，那就保持沉默。”
　　　　“这个我办不到。”
　　　　大津和子笑了，“你是个正直的人，我喜欢。”
　　　　“谢谢！”
　　　　“虽然我欣赏你的正直，但是我不能让你妨碍我的计划……”大津和子又把那块布团成一团，“委屈你了。”说着把布团又塞进了夕里子的嘴里。
　　　　夕里子这次并不反抗，大津和子站起身来，“好的，如果明天的计划顺利实施了，我会再来的。”然后又礼貌地说了一句：“晚安！”
　　　　夕里子再次被笼罩在完全黑暗中。反复回味着刚才大津和子所说的那一番话。
　　　　看来这个神山田高干过的坏事还真不少，遭到这么多人的嫉恨。但是，我还是不能对这件事放手不管。但这样的男人，通常会自取灭亡。
　　　　都怪国友不好，请谁不好，偏偏请神山田高来大学参加文化节，结果引发出这么多不可思议的事件。
　　　　一切恩怨都要在明天了结吗？
　　　　夕里子试着动了动手脚，希望能够挣脱绳子，或者大津和子一时疏忽没有捆牢，结果，她很快就放弃了，挣脱绳子是不可能的。挣扎是徒劳的，只能增加手脚的疼痛。
　　　　没办法。睡觉吧，这个姿势又实在有些……
　　　　不管那么多了，闭上眼睛再说，没准运气好，会被什么人意外发现也说不准。
　　　　十分钟之后，夕里子就沉沉地睡去了。　
　　　
　　第十七章　文化节开始
　　　　一系列杀人事件没有头绪，夕里子又失踪了，国友焦急万分。而校园里大学生们的情绪却与国友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与往日不同，校园里早早的就已经人头攒动了，充满活力的音乐声从树枝上临时挂上的大喇叭里飘扬出来。
　　　　蔚蓝的天空中时而飘过几片羊毛般的白云，没有一丝风，真是初冬时节少有的好天气。不知是谁还别出心裁地放起了烟花，嗖——嗖——一支支小火箭冒着白烟呼啸着冲上蓝天，然后在空中爆裂，形成美丽的烟圈。校园里一派喜气洋洋。
　　　　文化节开幕了。
　　　　“夕里子昨晚一直没回来吗？”国友关切地问。
　　　　“嗯。”每天早晨都显得很虚弱的绫子，今天却早早地来到了学校。其实，绫子昨晚几乎没有合眼，因为妹妹夕里子没有回家。
　　　　“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国友略带疲倦的脸看上去更加不安，“跟她说过不要卷进案件中去，这样非常危险，可她……唉！都是我不好。”
　　　　“国友，这不能怪你。”绫子说，“那孩子总是胡来。”
　　　　“夕里子姐姐不会这么容易就出事的。”珠美说。
　　　　由于是文化节，今天大学没有课，三个人站在校门旁边说话。
　　　　现在时间还早，估计到了十点左右，就会有大批的学生蜂拥而至。
　　　　“我总感觉今天要发生什么事情似的。”国友说。
　　　　“我，不会有事的。”绫子说，“如果神山田高来了，我得陪他，给他介绍学校的一些情况，因为毕竟他是客人嘛，所以我不会一个人的。——你去找夕里子吧。”
　　　　“我明白了，我一定会找到她的。”国友拍了拍绫子的肩膀。
　　　　“那我就四处闲逛去了。”珠美说。
　　　　“不要吃得太多了。”
　　　　“不会的，我也很担心夕里子姐姐呀，哪还有心情吃东西？”
　　　　“担心归担心，你可不能再去冒什么风险了。”国友严肃地说。
　　　　“啊，水口恭子同学。”绫子说。
　　　　水口恭子穿了一件藏蓝色的运动夹克走了过来，“神山田高的车还没来吗？”
　　　　“我想快来了吧。”
　　　　“那下面的接待工作就拜托你了，绫子。”
　　　　“放心吧。”
　　　　水口恭子非常礼貌地向国友微微点了一下头，然后转身快步离开了。
　　　　“这么麻利的一个人，办事肯定让人放心。”珠美说。
　　　　“梨山教授说今天要去参加他太太的葬礼，是吧？”
　　　　“文化节这天举行葬礼？”
　　　　“他也没办法呀。——啊，是不是那辆车？”
　　　　一辆带拖车的大型卡车向学校的方向缓缓驶来。
　　　　“怎么还有拖车呀，乱七八糟地装的都是些什么呀？”
　　　　“这才像神山田高的风格嘛，再说演出的道具也不少呀。”国友说，“绫子，加油啊！”
　　　　“嗯，谢谢！”绫子微笑了一下，然后向卡车的方向走去。
　　　　“哈，绫子姐姐开始‘干活’了，这我还是第一次看到。”珠美说。
　　　　“你打算干什么？”
　　　　“我就到学校里到处乱逛呀。”
　　　　“好的，但是记住一定不能惹麻烦。”国友竖起了一根手指，“有一个人失踪已经很多了，我不想再出现第二个。”
　　　　“放心吧。”珠美说。虽然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实际上珠美也时刻担心着夕里子姐姐，只是她不愿意把这种心情表现在脸上而已。
　　　　“再见！”珠美和国友就此分手了。
　　　　珠美心想：虽然和国友说只在校园里东游西逛，但实际上我不可能只是看看热闹、买几块糖吃就算了。
　　　　当然，珠美可没有夕里子那样的“侦探愿望”，只是抱有比普通人强烈的好奇心而已。
　　　　总之，首先要决定如何行动，为此要进行思考，而为了更好地思考，还是先来点什么饮料喝吧。
　　　　“咖啡厅”是由一间教室临时改装而成，珠美走进去一看，客人稀稀落落并不很多。她点了一百日元一杯的咖啡。心里想：真贵呀！因为她看见屏风后面服务员正在把袋装速溶咖啡往杯子里倒。速溶咖啡的原价最多十日元。
　　　　系着围裙的女学生，用很不熟练的手法给珠美端来了咖啡。
　　　　珠美心想，看她那颤颤巍巍的样子，要是把咖啡洒出来，那我就更不划算了，于是起身准备去接服务员手里的杯子。
　　　　就在这时，“啊！对不起！”另外一个端着矿泉水的服务员和刚进门的一个男人撞在了一起，杯子里的水多少溅到了男人身上一点……咦？
　　　　“你也在这儿？”原来是刚分手不久的国友。
　　　　“我来这儿喝点东西，顺便思考一下。”珠美说。
　　　　“我也是。唉，衣服都溅湿了。喂，给我一杯咖啡。”国友也点了一杯咖啡。“幸好是矿泉水，要是热的饮料洒到身上可就惨了。”
　　　　“是啊。”
　　　　“不熟练，还是不要做的好。”国友笑着说。
　　　　“喂！”珠美说。
　　　　“什么？”
　　　　“不熟练……如果……”
　　　　“怎么了？你怎么和夕里子一样的口气。”
　　　　“现在我是她的代理。”珠美说，“那个会不会是由于不熟练而导致的呢？”
　　　　“你说‘那个’指什么？”
　　　　“黑木被杀事件呀。落下来砸死他的不是锤子吗？”
　　　　“嗯，是啊。怎么了？”
　　　　“但是，袭击绫子姐姐的却是哑铃。我们分析一下就可以知道，要想杀人的话，还是选择哑铃这种更重的东西合适。”
　　　　“嗯，有道理。”
　　　　“说到锤子，一般人都会想用它敲人，而很少有人会想到把它从高空扔下砸死人的办法。”
　　　　“那你的意思是……”
　　　　“会不会，那把锤子本来就是用来修理天花板的呢？只是修理的人不太熟练，一不小心锤子脱手掉了下去，结果下面正好站着黑木……”
　　　　“你是说，那只是一起事故？”
　　　　“你不觉得吗？文化节临近，要修理一下礼堂，并不奇怪呀，而且那还是一座旧礼堂，很多地方都不牢固呀。”
　　　　“这倒也是，不过……”服务员端上咖啡，国友喝了一口，皱起了眉头，“这是速溶咖啡！”
　　　　“要放点糖吗？”
　　　　“嗯，好的。”国友边往咖啡里加糖边说，“如果是那样的话，应该有人出来自首呀，因为并不是故意杀人呀。”
　　　　“如果那个人胆子很小呢，没准不敢出来自首。再或者有的人不能出来自首。”
　　　　“什么意思？”
　　　　“虽然是事故，但是正好那个人有杀死黑木的动机，他怕解释不清，于是也不敢出来自首呀。”
　　　　“就是说……是太田。”
　　　　“对。太田在那个时候上房去修理天花板也是很正常的，因为他是学校的警卫员呀。”
　　　　“当时，太田在等石原茂子。绫子说，她和茂子两个人去学生会会议室接待黑木的途中，遇到了太田，但是他并没有穿制服，而是穿了一条工装裤。”
　　　　“途中，太田去礼堂修理天花板，并没有什么奇怪。”
　　　　“确实，有这种可能性。”国友点点头。
　　　　“而且，要锁定袭击对象，然后再准确地扔下锤子也有点不现实，因为后台太黑了。”
　　　　“对，我也这么想。”突然一个女生的声音。
　　　　“啊！绫子姐姐！”
　　　　不知什么时候绫子已经坐在了两个人的旁边。
　　　　“你来这做什么？”
　　　　“我来给神山田高和乐队的人端咖啡。”
　　　　“吓了我们一跳，但是，姐姐你也这么想吗？”
　　　　“所以我一再说那不是针对我的袭击，可你们就是不信。”
　　　　“你没说明理由呀。”
　　　　“你们不问，我当然不说了。”说着绫子站起身来，“我去送咖啡了，再见！”
　　　　“小心点！”珠美对着绫子姐姐的背影喊道。
　　　　“但是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袭击绫子的人到底又是谁呢？”
　　　　“肯定是知道太田误杀黑木这件事的人。”
　　　　“你的意思是……”
　　　　“那起爆炸事件。——绫子姐姐本来什么也没看见，为什么还要袭击她。”
　　　　“嗯，就是说，真正的凶手想制造一个假象，让大家认为黑木被杀不可能是事故。”
　　　　“一定是这样的。当时姐姐一遭袭击，大家都受到误导，认为是杀死黑木的凶手想杀姐姐灭口。”
　　　　“但是，谁会干这种事呢？”
　　　　“不知道……但是，接下来凶手肯定要杀死某人，这人才是他真正的目标。而正好赶上黑木在事故中死亡，于是凶手制造了爆炸事件来误导大家，从而掩藏自己的目的。”
　　　　“他想让大家认为接下来的杀人凶手也是太田。”
　　　　“于是，又一场谋杀发生了。”
　　　　“梨山太太的脖子上缠着的是太田制服上的带子……”国友慢慢地点了点头，“没错，凶手的真正目的是杀死梨山太太。但是，恰巧凶手看见了太田误杀黑木，不，应该是看到太田慌慌张张地从礼堂里跑出来，随后才知道黑木死了，而太田又没有出来自首，于是，凶手想让太田承担所有的罪名——应该就是这个顺序。”
　　　　“所以，太田上吊并不是自己想不开，而是被人吊在那里的。”
　　　　“嗯，这一点我也想过，但是，把他那样一个大男人吊在树上还真不简单呢。”
　　　　“所以凶手一定费了好大一番工夫。”珠美说。“而且，上吊的话很快就会断气。如果是他自己上吊的话，估计早就死了，哪还等得到你们去救他，所以肯定是被人吊上去不久，你们就赶到了。”
　　　　“嗯。但是，石原茂子的话不知道是不是可信，她说梨山太太勾引太田……”
　　　　“可能是编造出来的。石原茂子很可能只看到了梨山太太的尸体，以及尸体脖子上缠的太田制服的带子……。”
　　　　“而且不见太田的身影。”
　　　　“石原茂子以为是太田杀死的梨山太太，然后把绫子姐姐叫来，说是她自己杀的，替太田顶罪。”
　　　　“谁知，我们紧跟在绫子后面赶到了现场，而且，夕里子看出了勒死梨山太太的带子被调换过了。”
　　　　“于是，石原茂子就急忙编造出了梨山太太勾引太田的瞎话。”
　　　　“对于凶手来说，太田被救活是他万万没有想到的。——只要太田恢复意识，那一切都将真相大白。”国友舒了一口气。
　　　　“医院那边怎么样了？”
　　　　“不知道，石原茂子一直守在太田身边，还有警官在周围值勤……”
　　　　“但是，今天是文化节，凶手也并不是没有可能去医院……”
　　　　“文化节，但有人今天不会来大学。”
　　　　“梨山教授！”
　　　　“嗯，值得怀疑。好的，我派便衣警察在医院巡逻。”国友出去给警察局打电话要求向医院增派便衣警察。
　　　　珠美长长地喘了一口气——因为她很少一下子想这么多事情。“警察局应该好好感谢我！”珠美自言自语道。
　　　　如果杀死梨山太太的真的是梨山教授的话，那他的动机到底是什么呢？女人，没错，一定是因为女人。
　　　　为什么大人们会做出这么不经济的事情呢？本来有老婆还要在外面找情人，花钱不说，不管多么年轻漂亮的女人，二十年后也会变成老太婆呀。这么简单的道理怎么他们就不明白呢？
　　　　——珠美走出临时咖啡厅沿着走廊向外走去。
　　　　国友半天不见回来，珠美心想，反正也没有必要一直陪着他，于是就自己先走了。
　　　　“OK！就按刚才这个序曲来！喂！注意节拍！”
　　　　神山田高那丁丁当当像敲锣一样的喊声，再加上用扩音器放大了的乐器声，让绫子感到一阵头疼。对于爱好古典音乐的绫子来说，这些简直是噪音。
　　　　看来排练还得持续一段时间，绫子干脆走出礼堂，到外面来透口气。
　　　　“辛苦你了！绫子。”水口恭子走了过来，“进行得怎么样了？”
　　　　“很顺利。”
　　　　“太好了。有好多人问我演唱会几点开始，估计来看的观众会不少吧。”
　　　　“那太好了。”本来绫子心想，怎么样都无所谓，但是这话不能说。
　　　　“还有一个小时开演，好的，那开始的时候我再来。”
　　　　“嗯。”绫子站起来目送水口恭子远去，轻轻地出了一口气。
　　　　被人委以如此重要的工作，对于绫子来说这还是第一次。当然非常紧张，但这并不是全部，绫子还感觉到一种从来没有过的充实感。另外，绫子心中还有一件事放心不下，那就是替自己吃了毒药而住院的小猫。虽然还不知道是谁干的，但是绫子心想，绝对不会原谅那种人！那种愤怒还在绫子胸中燃烧着，像绫子这样从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