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女人的心理危机:更年期的幸福生活-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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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动也觉得挺难为情,讪讪地说:“对不起,没有别的事情,就是为了闪闪的安全……”
邱安误解了他的来意,马上绵里藏针地教训他:“小王,谢谢你的好意。不过我得说句话,你别不爱听。做男人,要当树不要当藤。树,自己挺拔,人家靠着你才安全惬意。藤呢,没长筋骨,也就只有缠人的份儿啦。”
王动被说得脸上直发烧,恨不得马上离开这里,就实打实地说明了自己的担心:“翎子,我没有别的意思,是来告诉你,我那个浑蛋儿子回来了,而且趁我不注意拿走了我的通讯录,估计他也知道了你……我怕他会根据上面的信息骚扰你,特地跑来告诉你一声。记住,如果他打电话给你,别理他。要是他找到你,你一定要躲躲这个混账东西。我走了。”
说完,他又看了一眼满脸惊愕的马翎子,离开了邱家。刚走出胡同,就看见宋家慧迎面回来了。王动还想问问下岗的事,就拦住了她,二人在胡同口聊起来。
因为同病相怜,他们聊得很投入,甚至连王光辉就在不远处窥视都没有发现。
根据通讯录上的内容,王光辉在放学的时候来到了闪闪的小学校门口。在欢蹦乱跳地走出学校的孩子们中,他惊喜地发现穿着他在父亲家里看到的那件连衣裙的闪闪走了出来,更让他喜出望外的是领着她的正是白天和他父亲聊得热火朝天的那个女人!太巧了,这不就是那个让老爹神魂颠倒的女人吗?
王光辉眼珠一转,有了主意。他没有上前拦住她们,而是悄悄跟在了后面。遗憾的是宋家慧和闪闪很快就上了一辆出租车,风驰电掣般地从王光辉身边驶过,转眼间就消失了。
王光辉气得咬牙切齿,只好再想办法了。
宋家慧把闪闪交给马翎子,想着邱茂林也该下班了,就急匆匆赶回家里。一进门马上换了衣服,系上围裙直奔厨房。刚刚取出青菜准备洗,门铃响了。
宋家慧一听,以为是邱茂林按时回来了,乐颠颠地跑去开门,嘴里还念叨着:“老公,你还挺遵守约法的……”
打开房门,她顿时怔了:哪里有老公?门口站着个一脸坏笑的年轻男人。
这人正是王光辉。他费了好大劲才找到这里,笑嘻嘻地望着宋家慧说:“老公没来,是老公的儿子。您别紧张,我就是王动的儿子啊。”
宋家慧被他粗鲁的举动吓着了,连想都没想就要把门关上,王光辉半个身子被夹在门缝里,叫着:“老头儿没跟你提过我?哎呀妈呀,疼死了。你让我进去,我有话要跟你说。我的确是王动的儿子啊!”
毕竟是大小伙子,他用力向里面一挤,立刻就进了房间。
宋家慧这才听清了他的话,但还不相信,把门故意敞开着,警惕地问:“你到底是谁?我怎么没有听王动说起过啊?”
“他当然不愿意把我挂在嘴边啦!”王光辉满不在乎地四处打量着,“这房子不错嘛,几室几厅呀?”
宋家慧快步堵到他跟前追问:“听到了吗?我问你,你到底是谁?再不说,我报警了。”
王光辉显得很不耐烦:“还让我怎么介绍啊?我就是王动的儿子王光辉!你别假装不知道。”
宋家慧相信了。她猜想肯定是王动不好意思自己出面,特意让他的儿子为他下岗的事情登门求情。于是,她态度稍稍缓和了一些,问:“你是为你爸求情来的吧?你们搞错了,求我也没用,我现在也是泥菩萨。这条河,你爸过不去,我也过不去。”
王光辉误解了她的话,不以为然地一笑:“你们都多大岁数了,还装嫩?放心好了,我也是个现代青年,我爸独守空房这么些年,他想夕阳红,那就红吧,我决不反对。哎,你俩要是真成了,那你就是我妈了……当然,没准你已经是我妈了。我发现,当今的老同志开放着呢……”
宋家慧想不到突然间头顶上被泼了这么大一盆污水,怒不可遏,指着对方的鼻子大骂起来:“你到底是哪来的混账东西?跑到我家里来满嘴胡言乱语。滚!”
王光辉也被骂火了,怒目相向:“你别不识抬举,我来找你,是看得起你,你把我爸的钱都榨干了,你看这房子装的,多漂亮。我现在要结婚,你们俩总得出点血吧?太没人性啦。”
宋家慧气得操起电话机旁的细脖子花瓶朝着王光辉没头没脑地砸过去:“放什么臭狗屁,我削死你。你给我滚出去!”
王光辉见她真动了手,有些害怕了,左躲右闪地退到门口,转身逃了出去,回手又把房门狠狠磕上,从门外朝着里面大喊:“你不把钱吐出来,我跟你没完。”
宋家慧好不容易将他赶走了,也不敢追赶,一个人跌坐在沙发上气得脸色发青,嘴唇直抖。想想刚才发生的这一幕,都怪该死的邱茂林不按时回家,宋家慧猛地拿起电话拨打起来。
邱茂林这时正带领技术工人在田间加班加点地安装水泵,因为省里的验收组下周就到,如果水泵出了问题,那可是直接关系到以后前途的大事。听到手机响,他在衣服上擦了擦脏兮兮的手,从兜里取出来接听。
宋家慧开口就带着哭腔,抱怨他不按时回来,让她在家里受到流氓的惊扰。邱茂林大吃一惊,连忙安慰她:“家慧,你别慌,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宋家慧这才把王动儿子来家里闹事的情况讲了一遍。邱茂林立刻明白了其中的缘由,笑着说起宽心的话:“家慧,我猜他肯定是搞误会了,把你当成了马翎子。他毕竟是个小辈人,咱们大人不计小人过。”
宋家慧这才安静了一些,问他为什么还不回来,邱茂林解释说今晚恐怕要干个通宵,让她自己吃饭。为了让她相信,他还故意把手机拿到水泵边上,宋家慧的电话里果然传来水泵轰轰的运转声。
宋家慧撅着嘴无话可说了。
邱茂林一夜都没有回来。宋家慧急了,一上班就把电话打到了农资局的办公室,一连几遍也没有人接,她只好又打了丈夫的手机。电话通了以后,她正要发火,却听出接电话的是小谭。小谭小声地告诉她,他们现在在南石槽村,邱茂林昨天干了整整一夜,刚刚睡着了,就在隔壁办公室的椅子上,手机由他负责来接。小谭还小心翼翼地问要不要叫醒邱茂林来接电话?
宋家慧想象着丈夫的样子,不由一阵心疼,说没事儿,不用吵醒他了,自己就挂了电话。
放下电话,宋家慧长叹了一声:“这个傻茂林,也真是,要官不要命!”她觉得应该好好支持一下丈夫,就让宾馆的厨师长赶快准备十个人的份饭,每份都要二十块钱标准,再烧一大罐汤。她要把饭菜送到茂林下乡的地方,让他和他的同事们好好感受一下她这个“处长太太”的热心肠。
王光辉在搞清了宋家慧的身份后,很是沮丧。他当然不甘心空着手离开这座城市,于是又来到了友谊宾馆的财务科。
由于宾馆的中枢部门已经易主,会计和出纳都是新派来的,好多原来的员工正忙前忙后地办买断工龄的手续,包括领那份并不公正的钱。
王光辉为钱而来,这方面一点就通,他眼馋地看着人们拿着钞票出去,立刻计上心头,挤到科长跟前,大大方方地问:“我爸的那份呢?我替他来领,在哪里签字?”
黄科长迟疑了一下。他听说过王动这个儿子的劣迹,拿不定主意给不给他;可又一想,王动是老职工,正在为钱太少而耿耿于怀,早一点发出去也是个办法。迟疑片刻,他问:“你是不是打个电话,再和你父亲商量一下?”
王光辉编瞎话比喝凉水还来得快:“已经商量好了,我也是为他着想啊。我爸外面搞了个女人,你知道吧?都说坏女人是美女蛇,我得赶紧替我爸领了,然后趁那女的不注意,手把手地交给我爸,这样她也就怪不到我爸头上。要不然,肯定要被那狐狸精给弄去了。我爸呀,人厚道,就是见不得女人,见一个栽一个,我最了解他。赶紧吧,在哪儿签字?”
黄科长只好同意了。王光辉拿着厚厚的一摞钞票美滋滋地出了门扬长而去,那神情简直和诈骗犯无异。科长越想越不对劲,赶快打电话四处找王动。
王光辉已经打好了离开这座城市的主意。他匆匆赶回家里,见王动不在,心中一阵狂喜,从里面把门锁上,开始收拾值钱的东西。刚刚装好一提包,门外就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接着有人在使劲儿地推门。
王光辉心想肯定是父亲回来了,不由得一阵慌乱。定定神,索性一不做二不休,任他怎么敲门也不去开。
王动气得快疯了,歇斯底里地拍打门上的玻璃:“你也是个爷们儿,有本事就敢做敢当,你给我滚出来,出来!”
王光辉躲在门后,大声说:“我都躲屋里来了,你追着我生气,怪谁呀。”
王动扯着嗓子喊:“你还有理了?混账东西,真是胆大妄为,竟敢打着我的名义招摇撞骗,你把钱给我拿出来,赶快到宾馆退了,咱们还是父子……不然的话,我豁出这条老命,和你拼了。”
王光辉听到王动让他退钱,这不是要他的命吗?他愤怒地踢了门一脚:“你有病啊,给钱还不要?我看你是让狐狸精给迷了,想把钱给她留着。”
“你他妈浑蛋!”王动急了,抡圆膀子砸向门玻璃。玻璃“哗”的一声变成无数的碎片,他的手也被扎破,开始流血。他哪里还顾得了这些,伸手够到里面打开门,以从未有过的敏捷身手闯了进去。
王光辉见父亲急红了眼,有些怕了,但秉性难移,他一边向后退着,一边还是嬉皮笑脸:“哎,老头儿,你还真有劲儿。你踹坏的门,我可不给你修。”
王动脸色发紫,嘴唇发颤,他用手指着王光辉骂道:“畜牲,我这后半生就让你毁了!气死你妈不说,我这条老命你也饶不过去。你知道你偷拿的那是什么钱吗?你老子在友谊宾馆干了半辈子,一万多块钱就想把我打发了。我正在和同事们联络起来找他们理论,你可好,背地里签了名,领了钱,你这不是在我脊梁骨上戳刀子嘛,让我背上叛徒的骂名。我这张老脸,今后可往哪儿放!你把钱……给我退回去,算你一时糊涂,我不怪你……听着没有?”
王光辉听出父亲还没有发疯,更不理他的茬了,笑嘻嘻地回答:“老爸,你就是说出大天来,我也不退。”
“退不退?”
“不退!”
王动气得满地找东西要打这个逆子,最后捡起一大块碎玻璃,喊着向王光辉冲去:“我整死你!”
王光辉没想到老头动真格的了,不由惊慌起来,他抬腿一跳躲过迎面而来的玻璃,尖叫着:“哎,你真扎呀……我看你是我老子,我不搭理你,你别上脸啊,我可是打架专业出身的,你不是个儿。”
王动已经无法控制自己,疯了似的再一次扑上去。王光辉躲到了墙角,已经没有退路,腿上终于被王动手里胡乱挥舞的碎玻璃深深地扎了一下。他疼得嗷嗷大叫,一抬脚把王动踹倒在地。
王动从地上爬起来,还要往上扑。王光辉一把抢过那块碎玻璃,威胁道:“你再过来,我非灭了你不可!”
王动看着儿子满脸的凶相,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他不是不敢动,而是在寻找机会。僵持片刻,他悲愤地哭喊起来:“好小子,你有种……我今天人不人鬼不鬼,也没脸活了!告诉你,都是因为你,我死了你也别想好!”
说着,他转身进了厨房,打开柜橱,摸出一把菜刀。正要转身出去,忽然看到了煤气灶,又改变主意了,于是放下菜刀,把厨房的窗户关得严严实实,然后,又用菜刀把煤气管砍断。煤气不断地从断开处喷出来,发出吱吱的声音。
王动仿佛用尽了浑身的力气,缓缓地来到客厅,仰面跌在沙发上,一声长叹:“啊,我上辈子作了什么孽,养了这么个畜牲。老伴,你慢走,我来找你啦。”
王光辉听不到老头子的动静,以为把他震住了,撕下一条床单给自己包扎好了伤口。正在琢磨着怎么脱身,忽然闻到什么异味。再一吸气,那气味是从厨房里发出的,顿时感到不妙。他忍着痛一瘸一拐地冲进厨房,用力去拧煤气灶开关。这才发现是橡胶管被砍断了,煤气正呼呼地从那里往外喷着。
王光辉惊恐万状,转身就跑出院子,眨眼工夫就跑得无影无踪了。王动想站起来追他,谁知浑身已经软得摇摇晃晃,视线也渐渐模糊了。他挣扎着向门口趴去,几米远的地方却仿佛有千里之遥,只觉得眼前一黑,他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王动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夜里十一点多了。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脑袋一阵一阵地生疼。看看周围,发觉自己竟然躺在病床上,而且还打着吊瓶。他一时不知所措,焦急地自言自语:“我这是……在医院?”
旁边的护士看他醒了,走过来告诉他:“是在医院抢救室。你煤气中毒了,亏得邻居发现得早。王动,你家属怎么还不来?”
王动努力回忆着白天发生的事情,所答非所问:“外面怎么这么黑?奇怪。”
护士有些不耐烦,催促道:“急诊单子等着交费呢。邻居说,你有个儿子,叫他来办理呀。”
王动依稀记起家里的惨剧,心里一阵刺痛。沉吟片刻,他叹了口气,说:“那是个畜牲,他不会管我的。”
护士愣住了:哪有父亲这么骂儿子的?她担心他的精神出了问题,小心翼翼地问:“你……你就没有别的亲属?”
王动沉默不语,过了一会儿,他咬咬牙,说:“实在不行,你……就给她打电话吧。我告诉你电话号码。”
奇怪,好多数字他已经记不清了,唯独马翎子的电话号码却顺口就说了出来。
护士默念着去打电话,王动忽然有些后悔,但浑身无力使他无法爬起来,脑子一阵发蒙,又昏沉沉地睡着了。
当他再次醒来,惊喜地发现马翎子居然坐在床边的椅子上。他不禁又羞又愧,结巴着解释:“翎子,对不起,护士催得急,我实在没人可找,才……才把你的电话给了她。你不会怪我吧?”
马翎子摇摇头,安慰他:“怎么会呢,我已经交了押金,这是押金条。”说着她晃了晃手中的纸条。王动把它放在枕头下面,说等自己出院了就还她。
马翎子不想过多纠缠,也没有谦让。两人一时无话。沉默了一会儿,马翎子另起了话题:“以后你要照顾好自己。你上次不是说,你儿子回来了吗?”
王动一听就来气了:“别提这个浑小子,没他我还能多活两年呢。”
马翎子没想到他会这么激动,垂下头不敢再说下去,王动也难过得闭上了眼睛,屋子里又静得憋气。不知过了多久,病房里响起了脚步声,王光辉竟然站在床前,一脸坏笑地打量着他们。
马翎子不认识他,很客气地向他点了点头,王光辉却没有理睬她,朝着王动大声说:“你看看,你看看,我说你别跟我斗气,你偏不听,这下够本了吧?这儿凉快来了。”
王动蓦地瞪大眼,冲动地挥着手臂:“滚出去,别让我看到你!”
王光辉报以不以为然的嬉笑:“干吗这么无情啊?我知道你不愿意看我,可你是我爹,我再委屈也得来看你呀。”
马翎子明白了他们之间的关系,隐隐有些不安,想找个理由赶快离开这里。不料王光辉把脸扭向她看了一下,不怀好意地刺激父亲:“再说了,我不来这儿,哪能见到她呀。”
“你……”王动气得说不出话来。
马翎子讨厌王光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