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姓埋名-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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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穿上西装，很有一种白领风度。李晓瑜把我领到武阿姨房间里去照大镜子，阿姨和晓瑜都说我穿上西装更带劲儿了。镜子里的我有模有样，真像一个副总经理。
那么给葛总送点什么呢？这真是一个难题，葛总什么也不缺。晓瑜说应该送给他一件有意义的礼物。什么东西是有意义的礼物呢？从这一天起李晓瑜就开始编织千纸鹤。一只一只地编，一只一只地做。田芳芳也来帮她。元旦前夕也就是在大民族风味楼开业之前，李晓瑜已经做好了一千只千纸鹤，她把小小的千纸鹤串在一起组成一只很大的千纸鹤。千纸鹤象征着葛总的大民族风味楼的美好未来，也象征着我个人的腾飞。李晓瑜要我在大民族风味楼开业之时把千纸鹤送给葛总送给大民族风味楼。女人的心就是这样细腻周到，在男人的背后她就是一个天使。李晓瑜给了我运气给了我希望。
两个多月的楼体改造和装修结束了，一个像模像样的风味楼就要开张营业了。而我却几乎要累死了，当然我没有累死。精神上的充实要比过去活得差不多要好上一百多倍，怎么能累死呢？
刚刚落成的风味楼分为，饺子类：比如北洋饺子、鱼香饺子、老边饺子；包子类：有开封灌汤包、山东水煎包、李连贵熏肉大饼、海城馅饼、风味回头等；面食类：有奎元面、兰州手抻面、朝鲜大冷面、韩式冷面、山西刀削面、川味手擀面等；汤水类：有溢香馄饨、四季馄饨、羊肉泡馍、麻辣烫、羊杂汤；烧烤类：新疆羊肉串、牛羊肉烧烤。还有各种牛羊风味以及中式快餐等等。二三楼是高档包房，分为满汉全席、鲁菜、粤菜、川菜、辽菜等高档菜系。
元旦前的一天，大民族风味楼举行了一个小型的开业典礼。典礼过后大民族风味楼就算正式开业了。开业的头一个月生意并不好，门前冷落，客人稀少。原因之一是因为新年和春节已经临近，节日期间吃饭店的人毕竟比平时要少。原因之二是我们的宣传工作做得不够，周围的百姓还不知道我们的风味楼在对外营业，普通人也不敢走进大宾馆设置的餐厅。
我的嘴立马就起了火泡，最担心的就是我所策划的风味餐厅在实践检验过程中被证明是行不通的是失败的，到头来连投资都收不回来。如果是这样我只能夹起行李离开这里滚回老家去。我心里害怕又开始整夜整夜地睡不着觉了。高大伟和梁新久一个劲儿地劝我，还帮我想办法。我又和梁新久共同策划春节过后的广告宣传等事宜。话又得说回来，李晓瑜对我的工作非常支持，每当我遇到困难的时候她都是千方百计地鼓励我开导我，使我很快就度过了危险期。
虽然还是冬季，然而正月十五这天气温有所回升，晚冬的太阳照在脸上不再那么寒冷了，风在轻轻地吹，还裹带着一丝微弱的暖意。河沿大街以及小桥那边的女人街因为少了树叶的遮挡更显得开阔而深远。太阳照耀着前来祝贺的各级领导和各界富甲商人。选择这样的好天气举行大民族风味楼的正式开业典礼纯属天意。夏威夷大酒店像过节一样，酒店的里里外外都装扮得喜气洋洋。餐厅服务员穿着红色职业服装站成两排，两名端庄的礼仪小姐身着红色旗袍和两名身着红装红帽的门童站在酒店门前。彩色气球拖着五颜六色的条幅像一条条长龙在蓝天中摇头摆尾。
条幅上面写着：
热烈祝贺夏威夷大酒店大民族风味楼隆重开业。
弘扬华夏饮食文化，打造传统特色快餐。
高品位，低消费，物美价廉。
步入美食世界，品尝风味小吃。
品各地风味，尝百种小吃。
民族风味，誉满天下。
简便，快捷，卫生，开华夏美食之先河！扬传统风味小吃之文化。
一张广告看板上张显着各色风味菜系的价格，让人一目了然。宾客们敬送的各种花篮在餐厅门前如花团锦簇。一条鲜艳的红色绸带在广场正中央横过来，3朵用红绸结成的大红色花朵迎风开放。一曲军乐过后几百只和平鸽噼里啪啦蹿出笼子飞向蓝天。葛总和两位主要领导从礼仪小姐的手中接过剪刀，将绸带剪断，3朵红花落入3位美丽的礼仪小姐手中的3个盘子当中。绸带三断，一片掌声。葛总讲话，行人驻足观看，阳光下大民族风味楼正式开业。
酒香也怕巷子深，风味楼需要宣传。隆重的开业典礼过后，风味楼的生意红火起来，顾客盈门，买卖兴隆。葛总正式宣布梁新久为风味楼的总经理，古复生为副总经理主抓风味楼的经营管理。自从大民族风味楼正式开业以来，我每天都像过节一样，整个人都变了一番模样。
酒店的8楼是办公区，公司的中层以上干部以及葛总都在8楼办公区办公。这是在一间偌大的房间里用玻璃窗封闭成若干个小房间而组成的办公区域。办公室的面积大小不等，大的房间25平米，小的房间15平米。大小不一的办公室整齐地靠在两侧，中间留有一条3米宽的过道。磨砂大玻璃窗从地面直通棚顶，并在葛总身高的视觉范围之内留有一条10公分宽的瞭望带。葛总的办公室在最里边，他的房间没有玻璃窗，葛总办公室是一个大约有80平米的全封闭式的大房间。在葛总进进出出的过程中能够通过瞭望带一览全体干部兢兢业业努力工作的场面。办公室的分配完全由官职级别而定。我是副手，所以我办公室设在一进大门的第一个15平米的玻璃房内，这是我有生以来见到的最好的办公室。我的办公室里边摆放着一张棕黑色的老板台，老板台上有一台电脑和一部白色电话，一张黑色的大班转椅立在老板台后边。大班转椅的后面是一扇窗，站在窗前能够一览河沿大街和女人街以及万泉公园的景色。房间的侧面排列着半壁墙面的书柜，墙角的花盆里郁郁葱葱养着一棵玉兰树。当梁新久领我走进办公室里的时候，我哇的一声惊呆了。当我意识到自己失态的傻样与副总身份不相符合的时候便马上把刘姥姥进大观园的那种乡下人的好奇深深藏在心里。
后来，每当我静下来坐在大班转椅上沉思的时候就总是有一种担心，忐忑的心如履薄冰。我的历史不清白，说不定什么时候一脚踩空就会掉进地狱里去。每当想到这些，我的心头就像横扫过漫天骤雨，悲伤得又没有了尽头。我命案在身，老城那边到底怎么样了？案子没有了结我终究活不安稳。父母也无时无刻不让我挂心。随着生活的好转这种担心就更加强烈了。一夜过后我仿佛珍惜起自己的生命来了，因为我认为穷人的命不怎么值钱，富人的命就格外地值钱。
不管怎么说我已经从地狱里走出来了，今天总算是把自己活成了人样儿，我当上了副总经理。一旦我忘记了过去，心情就立马好起来，有时高兴得不得了，情绪不断地膨胀，意志不断地飞扬。常常处在兴奋高涨的情绪状态之下，像充足了电似的走在路上忍不住就得意起来，脚跟踩在一条线上就如同走猫步一般，带着一阵风，几乎悠了起来，心里总在笑。有时接人待物都处在表演的状态之中，用行动表现内心世界。然后就像模像样地履行副总经理的职责了。
在一楼餐厅内就餐的人很多，几乎每张桌子都有就餐的客人。还有客人陆续走进来，服务员穿梭地忙碌着。我在吧台附近和领班服务员说话。梁新久从楼上走下来，手里拿着一张纸条，他来到我面前。
“古副总，餐厅的生意一天比一天好啊！”
“是啊！”
梁新久对我说有几个客人是赵柏林的朋友，这几天每顿饭都在一楼餐厅吃，让我帮助安排一下。我说没问题。然后我又问他每天多少钱的标准？他说每人每天25元钱，一共6个人。我欣然答应下来，并让他放心我一定会招待好赵柏林的客人。其实不管是谁的朋友谁的客人我都应该尽力使他们满意，因为这是我的职责。今天的这几个客人就更不一般了，这是餐厅总经理梁新久委派下来的事情，我就更要加倍地小心，一定要把事情办得漂漂亮亮。
下午将过，晚饭的时间还没到，餐厅里显得很安静。当班服务员打扫完毕卫生就都站到了属于自己服务区的岗位上。眼下还没有顾客光临，餐厅里的服务员显得很轻松。有的在和自己临近的同事唠嗑，有的从小兜里拿出化妆笔对着手中的小镜子描眉毛。我从楼上走下来，察看着各个部门的工作。首先去吧台向总台服务员了解一下中午就餐的情况，然后又来到后厨，走马观花似的看了看后厨的情况。我从后厨走出来，来到餐厅。站在餐厅里的服务员看见我走过来都有些紧张，她们规规矩矩站在原地。虽然她们站得端端正正目视前方，但是两只眼睛却时不时地瞄着我。我随意地这儿看看那儿看看，还动手帮着摆一摆桌子上的餐具。这一摆不要紧，邻近的服务员却紧张起来，红着脸赶忙跑过来重新摆好桌子上的餐具，胆怯地抬眼望了望面前的古副总。我不去理睬也不言语。看到这里，餐厅里的其他服务员也赶忙将自己管辖区内的餐桌上已经摆得好好的餐具又重新摆放一遍。一个服务员偷偷地示意旁边的一个服务员她的脚下有纸屑，那个服务员轻轻点头会意，好似在说“知道了”。然后，她悄悄弯下腰，伸手拣起地上的纸屑。我却视而不见，仍旧如领导视察一般。
这时，有几个客人已经走进餐厅。
第三卷第十四章 老城（1）
有了副总的职位就少不了要陪葛老板到外边去参加一些应酬和娱乐活动。风味楼生意兴隆，为老板创造效益，所以我和梁新久自然博得葛老板的重视和青睐。周六葛总邀请商贸总公司的王总，带上梁新久、赵柏林和我一起去打保龄球。宽敞明亮的保龄球馆，几十条球道不时地滚出色彩斑斓的保龄球。葛总、胖子王总、梁新久、赵柏林和我占用两条球道。赵柏林和王总同在一条球道打球。葛总、梁新久和我在另一条球道上打球。我们3个人在一条跑道上，其实也就是葛总和梁新久两个人在打球，我只是一个配角，我从来也没打过保龄球。葛总上道助跑，抛出手中的保龄球，没有全部打中，他回身来取第二个球。他俩轮流上场打球，屏幕上的分数在增加。王总和赵柏林在另一个球道上打球，他们打得浑身发热，额头冒汗。葛总又上场了，我精心挑选一个粉红色的保龄球，从兜里掏出手绢，把球擦干净，然后递给葛总。
“葛总，这个球好使，您用这个。”
葛总接过我递过来的球，果然打了个满分。
我说：“好，好球！葛总神手！”
当然我也不能慢待了梁新久。他打球的时候我也把一个红色的保龄球擦干净递到梁新久的手中，他是我的直接上司，我要让他对我满意。我从小桌上拿来两杯饮料先递给葛总一杯，葛总接过杯子喝了一大口。我又递给梁新久一杯。然后拿起另一个擦干净的保龄球，顺手接过葛总手中的杯子，把杯子放回原处，把球送到葛总手里。他们在继续打球，我含着笑毕恭毕敬地站在那里，学着做人。
时间长了，我对公司的情况知道的也多了一点。更重要的是对葛总一家有了进一步的了解。葛总大名葛良波，葛良波为人宽厚实在不像某些有钱人那样张狂，他从不大手大脚地花钱，对下属很和蔼并始终抱着用人不疑疑人不用的原则而且敢于放权。葛总和夫人是从开小店起家的，买卖做大后葛夫人就退居二线了，现在待在家里享受晚年。但是葛夫人并不老，她不过才59岁，葛总64岁。夫妻俩中年得女，两口子只有葛天姝这一个宝贝女儿。葛天姝身体羸弱，常患感冒，葛总和葛夫人把女儿视为掌上明珠。这一年葛天姝26周岁，正在本市一所省属高校教育系读研究生，还有一年就毕业了，她几乎每个月都要回家一次。公司里的所有员工都把葛天姝当做公主看待，对于公司里能够有资格接触到葛总以及葛家的男性中层干部来说，葛天姝是他们心中渴望而不可及的天使，只可看不可有非分之想。然而从经贸院校毕业的高才生梁新久却脱颖而出他不但荣升到餐饮部门总经理的高位而且赢得了一向清高兀傲的葛家公主的一点好感。但是对女儿个人的私事儿葛老板总是把握着一定的尺度，在对待梁新久和葛天姝的问题上葛总既不支持也没有表示过反对，而是在日常的工作中关注着梁新久，考查他的品质和能力，然后再确定他是否有资格与女儿发展关系。另外葛总把女儿与公司员工的接触看成是年轻人之间的正常交往。就这样梁新久与葛天姝似是而非的关系始终飘忽不定，梁新久的桃花运能否柳暗花明还要看葛老板的态度。
一天我从8楼的办公室出来，在电梯口撞见了葛天姝。葛天姝向我微微一笑，真是不可思议，她的微笑都能笑出一片阳光。我眼前一亮如同沐浴在霞光里。她叫我一声古副总，我全身一颤有点受宠若惊的感觉。但我还是一显副总气度，不轻狂也不卑微。我轻轻还给她一个微笑，并说：“你好！去哪儿？”
“下楼去买点东西。”
电梯来了，我们一同走进电梯里，显示屏上的红色数字在不停地变换，电梯在下降。我不知道在这样的场合中与她说些什么？找不到合适的语言双方都没有说话。我只是在欣赏她。葛天姝真是一个冰清玉洁的女人，她的一双眼睛犹如深井里的水，是那样的迷人。雪白的肌肤富有弹性呈现出少女的全部骄矜。两道浓重的眉毛犹如月牙一样，尖翘的鼻子，红红的嘴唇，飘逸的长发如同山涧流淌的瀑布，宽阔洁净的前额，真是智慧的象征。纱裙里面衬托出她那美丽婀娜流畅的曲线，看了实在是叫人心颤。对于这样的女人又有这样身份，我想所有的男人都会望而怯步。谁能有资格与她携手人生呢？这样的女人注定是要孤独的。所以至今葛天姝还没有真正意义上的男朋友。
每个月的最后一个周五的晚上梁新久总要开公司里的车去学校接葛天姝回家度假，他尽显殷勤。我从办公室的玻璃窗向外看去，城市的一角仿佛在眼前沉落了。小桥那边的女人街真就同女人的腰肢一样线条流畅而优美。银白色的帕萨特轿车从大路驶来开到酒店大门前，停在泊位上。梁新久和葛天姝从车里下来，他们一边说话一边走进大门，在我眼前的窗台下消失。不用看日历，今天肯定又是这个月的最后一个周五。梁新久能够以总经理的身份接送葛天姝，与葛天姝近距离接触让我十分羡慕。在整个夏威夷餐饮娱乐有限公司里只有梁新久有这个资格。权势就是资格，权势就是资本，这就是一个人的价值。
要想出人头地，要想取得成功，首先要有资本。要想征服女人就更应该有资本，有资本才有资格。我想有，我渴望有！可是我很担心，害怕事情做不好，我连做梦都想着这些事，我只有一条路那就是必须成功！
第三卷第十四章 老城（2）
终于有了参加总公司董事会扩大会的机会。虽然我不是公司董事会的人，但应葛总的邀请我旁听了这次扩大会议。大会议室里围着椭圆形的会议桌放有三排椅子，我是个局外人，进了会议室我就自觉地坐在最后一排的一把椅子上，斜对着我画的那幅《夏威夷风光》的油画。与会的人陆续到齐了。一个女士引起我的注意，只见她手拿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