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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煮酒论道-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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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既异乎我与若矣,恶能正之?使若者正之,既同乎我与若矣,恶能正之?然则我与若与人俱不能相知也,而待彼也邪?意思说:假如我和你辩论,你胜了我,我输给你,果真对的就是你?我胜了你,你输给我,我果真就对么?是我们两人有一人对,有一人错?还是我们两人都对,或者二人都错?我和你都不可能知道。凡是人都有偏见,我们来请谁来评?如果请的人和你观点相同,他已经和你意见相同,怎么能评?如果请的人和我观点相同,他已经和我意见相同,怎么能评?如果请的人和你我观点都相同,他已经和你我相同,又怎么能评?既然我和你以及他人都无法来评,那是非对错哪个能懂?
  这一段庄子好像在说RAP,其实绕了半天舌,还是为了说明一件事,就是没有什么是非对错可言。
  庄子在他的文中不止一次地讲这种“齐物而观”的观点,他说:“自其异者视之,肝胆楚越也;自其同者视之,万物皆一也”,意思说如果从万物相异的观点来看,同处一身的肝和胆就像楚国和越国那样遥远,而从相同的观点为,天下万物都混同如一,没有什么区别。并且说:“天下莫大于秋毫之末,而太山为小;莫寿乎殇子,而彭祖为夭。天地与我并生,而万物与我为一。”在这里庄子可能把大家说的有点糊涂,怎么泰山(即文中太山)倒是小的,秋毫之末倒是大的,八百岁的彭祖倒算夭折的,刚出生就死掉的婴儿倒是长寿的,这是怎么回事?这不是像逆练《九阴真经》后的欧阳锋一样,一直头下脚上,世界完全颠倒过来了吗?
  对于这个问题,庄子的《秋水》篇里讲得好像更清楚些,顺便说一下,《秋水》篇是笔者最喜欢的文章之一,想信读过此文的人无不为庄子博大无垠、神游八极的气势所折服。在此文中,小小的黄河河伯(河神)先是由于黄河汛期的到来而自高自大了一番,但当河伯来到入海口处一看,这才“望洋兴叹”(此成语由此而来,并非笔者戏用),北海神开导了他一番后,他才明白了自己在天地之间,就好比小石头和树木在大山上一样渺小,而四海处于天地之间,也像蚁穴在大泽中一样不足道,中国位于四海之内,更像是大粮仓中的一粒米。个人和万物相比,正像是马身上的一根毛一样。所以说:“五帝之所连,三王之所争,仁人之所忧,任士之所劳,尽此矣”,也就是三皇五帝他们所争夺的,仁人智士们所辛劳忧虑的,无非都是这些东东罢了,值什么?其实就像马身上的一根毛一样轻,人们常用“轻于鸿毛”来比喻事情的微不足道,庄子这里更厉害,都成了马毛了,比“鸿毛”还要轻得多。
  然而河伯认识到这个程度,好像还只是小学生的水平,北海神还没有给他讲微积分之类的东东。河伯又接着问:“那么我视天地为大,毫毛为小,可以吗?”当然如果大家细读《秋水》这一篇的话,会发现河伯这句话按当时的情境来说,也问得不是太自然。倒好像是我们当教师的讲示范课时,事先安排下让学生来问的问题一样。这应该是庄子自己借河伯之口设问的。北海神当然就此长篇大论地解释了一回:北海若曰:“否。夫物,量无穷,时无止,分无常,终始无故。是故大知观于远近,故小而不寡,大而不多,知量无穷。证向今故,故遥而不闷,掇而不跂;知时无止。察乎盈虚,故得而不喜,失而不忧;知分之无常也。明乎坦涂,故生而不说,死而不祸:知终始之不可故也。计人之所知,不若其所不知;其生之时,不若未生之时;以其至小,求穷其至大之域,是故迷乱而不能自得也。由此观之,又何以知毫末之足以定至细之倪,又何以知天地之足以穷至大之域!”北海神说不能视天地为大,毫毛为小,这是为什么呢?我们仔细看他的解释:
  万物,容量是没有穷尽的,存在的时间也是没有止境的,变化也是无常的,开始和终结也是不固定的。所以真正的智者,既能看到远也能看到近,小的不以为少,大的不以为多。因为他知道容量没有穷尽。因为他博古通今,所以他明白遥远的过去,对得失明了,对近在眼前的东西也不企求,他知道时间是没有止境的。他明察盈虚之间的道理,所以得到了也不过于高兴,失去了也不过分忧愁,因为他知道世间变化是无常的。他通晓大道,所以对生并不喜悦,对死也不认为是灾祸,知道终始没有一定。

  物我两忘的境界(2)

  算来人们所知道的,不如不知道得多,人们生存的时间,没有未生存的时间长,以有限的人生与知识,去追求无限的领域,必然会迷茫而一无所得。由此看来,怎么知道毫毛是最小的!又怎么知道天地是最大的呢!
  这里北海神虽然讲了一大篇道理,但也不是很好懂的。按笔者的细细领悟,还是对于修道之士来说,多和少、大和小甚至生和死都没有什么意义,知道多是相对而言的多,地球大不大,但是和银河系一比,那就小极了;小是相对而言的小,看和什么比才叫小,毫毛小不小,但和质子、中子比起来,又不知大了多少倍。但理解了这一层才是初级阶段。正像《红楼梦》中宝钗讲的禅宗故事中说的一样,“时时勤拂拭,勿使惹尘埃”这一层次,还是佛学中的初等水平,更高一层却是:“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道家也是这样,知道大小是非是相对而言的还不够,接下来就要把大小是非这些东西看成一样的,甚至颠倒的。正像《金刚经》中说的一样:“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雾亦如电,应作如是观”。既然是非对错大小都没有什么标准,所以我们就可以说泰山是小的,秋毫之末反而是大的。那荣辱得失也就没有什么可以执着的了。
  无独有偶,佛家中也有类似的说法,所谓“纳须弥于芥子”,对于此语,很多人也是参悟不透的。唐朝江州刺使李渤,也是个大有学问的人,他曾在白鹿洞书院隐居,我们学过的课文《石钟山记》中也提到过他,他就有一次问智常禅师:
  “佛经上所说的‘须弥藏芥子,芥子纳须弥’,我看未免太玄妙离奇了,小小的芥子,怎么能容纳那么大的一座须弥山呢?”智常禅师听了李渤的话后,轻轻一笑,转而问:“人家说你‘读书破万卷’,是否真有这么回事呢?”“当然了!当然了!我何止读书破万卷啊?”李渤显出一派得意洋洋的样子。“那么你读过的万卷书现在都保存在哪里呢?”智常禅师顺着话题问李渤。李渤抬手指着头脑说:“当然都保存在这里了。”智常禅师说:“奇怪,我看你的头颅只有椰子那么大,怎么可能装得下万卷书呢?莫非你也在骗人吗?”李渤听了之后,立即恍然大悟,豁然开朗。
  其实笔者觉得智常禅师也是给了李渤一个让常人易于接受的解释而已,还是停留在大小是相对而言的那一层次的解释,其实如果按佛法“一心一切法,一切法一心;心即一切法,法即一切心”的说法,须弥山无非是世间幻相,芥子也无非是世间幻相,既然都是幻相,那纳须弥于芥子中又有何难哉?
  禅宗喻参禅三种层次。第一层次:见山是山,见水是水;第二层次:见山不是山,见水不是水;第三层次:见山还是山,见水还是水。笔者觉得这第二层次,就颇有点类似庄子把大家引导迷糊的“泰山小”、“彭祖夭”的境界。历来都称庄禅,庄子和禅宗之间其实有很多藕丝相连的东西。
  金庸小说中,杀人如麻的金毛狮王谢逊最后昄依佛门,说偈道:“师父是空,弟子是空,无罪无业,无德无功!”对于佛门来说,万法皆空,什么是“罪业”,什么是“功德”,不必去执着于此。对于道家也有如是语:“天地与我并生,而万物与我为一。既已为一矣,且得有言乎?既已谓之一矣,且得无言乎?”
  其实笔者觉得,道家中尤其是庄子的齐物而观的思想,主要是为了让人们勘破世俗中的一切。通过“齐物而观”、“万物一般”的思想来引导人们达到无为的境界。像佛家,除了宣称“一切皆空”外,还用“不净观”这样的提法来让人们忘却尘世中的繁华温柔,比如你看到一个漂亮美眉,佛家就说美眉也是一个臭皮囊,里面也全是脓血、鼻涕等脏东西。像什么“血涂想”就说:“无复朱颜在,空余殷血涂。欲寻妍丑相,形质渐模糊。”
  庄子的《齐物论》一开始就描写了一个叫南郭子綦的人在那里“隐机而坐,仰天而嘘,荅焉似丧其耦”,这个人似乎是在练内功心法,然后他就讲了“齐物而观”这一大篇道理。在各门各派的内功修炼中,无不强调“思定则情忘,体虚则气运,心死则神活,阳盛则阴消”。像马鈺传郭靖内功时就先说了这几句后,又教给郭靖:“睡觉之前,必须脑中空明澄澈,没一丝思虑。然后敛身侧卧,鼻息绵绵,魂不内荡,神不外游。”这几句话说起来甚是容易,做起来却不并不容易,试想我等谁能做到夜夜无梦而安眠?庄子《齐物论》中也讲过一些世俗之人那是:“其寐也魂交,其觉也形开”,睡时心烦意乱地不踏实,而醒来后更是形体不宁。那如何做到思定、情忘、体虚、心死呢?笔者觉得在道家来说就是先从认识上做到“齐物而观”,这也正是在认知方面达到“无为”的境界,什么大小啦、好坏啦、荣辱啦都一样,没有什么区别,那你心中自然就“空明澄澈,没一丝思虑”,反正万事万物都一样,你还想什么,有什么可想的呢?
  在庄子的内七篇中,开篇是《逍遥游》,笔者觉得这是道家的主旨,而第二篇就是《齐物论》,接下来才是《养生主》、《人间世》、《大宗师》等等。这恐怕也是有意按排的,要首先从认识上达到齐物而观的境界,有了这个“思想基础”之后,才能够进一步缮性养生、成为得道的大宗师级的人物。
  按照庄子文中的说法,明达了齐物而观的道理后的“大人”是怎么样处世的呢:是故大人之行,不出乎害人,不多仁恩;动不为利,不贱门隶;货财弗争,不多辞让;事焉不借人,不多食乎力,不贱贪污;行殊乎俗,不多辟异;为在从众,不贱佞谄,世之爵禄不足以为劝,戮耻不足以为辱;知是非之不可为分,细大之不可为倪。闻曰:‘道人不闻,至德不得,大人无己’。约分之至也。意思是说,悟道者的行为,无心害人,也不赞美仁义恩惠,举动不为谋利,不贱视奴仆,不争财宝,但也不刻意辞让财物,事情不希望借用他人,但是也不是完全凭自己的力量来耕作吃饭,不以贪污为卑贱,行为异于世俗,但也不是特别怪僻,他很随大流,而自己并不拿什么主意,也不特别地鄙视那些谄媚者,世俗的爵禄不足以让他觉得有吸引力,刑罚对他来说也并不是一种羞耻,他知道是非无法区分,细小和粗大无法度量。听说:“悟道的人,不求名声,道德最高尚的人不求有所得,大德的人忘却自我。”这才是最高的精神境界。
  道法自然,凡事无可无不可,无是无非,潇潇洒洒,无行无迹,如云如水,这正是道家人物的风范。

  勘破生死的困惑(1)

  六、勘破生死的困惑----了身达命
  人人都怕死,但人人都难逃一死。道家不像道教那样鼓吹长生不老,白日升天。但是道家教人用旷达的心胸来看待生死,勘破名利关,只是小休歇,勘破生死关,方是大休歇。现代社会发展到了今天,许多神话中的描述都变成了现实。千里眼和顺风耳有什么好稀罕的?手机网络就能办到。“朝游北海暮苍梧”难吧?过去这只有神仙才能办到的事儿,现在我们依靠飞机也是家常便饭。但是,“生、老、病、死”之苦,这个当年让佛陀抛弃王子的荣华去苦苦思索的问题,在21世纪依然困扰着人们。无论是打工仔还是老板、大盖帽还是破草帽,男女老少,众生平等,在“老、病、死”三字面前,都是既害怕又无可奈何。
  秦始皇当年兵威雄于天下,扫灭六国,建不世之功业,正所谓“秦王扫六合,虎视何雄哉!”但是,在“病”、“死”二字之前,秦始皇也是无能为力,缥缈的海上仙山哪里去找?长生不死之药又安在?正如江淹的《恨赋》中所说的:“至如秦帝按剑,诸侯西驰,削平天下,同文共规。华山为城,紫渊为池。雄图既溢,武力未毕。方架鼋鼍以为梁,巡海右以送日。一旦魂断,宫车晚出。”
  《射雕英雄传》中写成吉思汗病重将死时,将金国献纳的玉盘和明珠全都甩了出去,然后恨恨地说道:“纵有明珠千颗,亦难让我多活一日!”是啊,这些英雄一句话就可以使几十万人流血丧命,却无法让自己多延一日之命,纵有千金万银,到得头来,连吸上几口气都是那样艰难。正所谓:“自古帝皇将相,圣贤豪杰,奸雄大盗,元凶巨恶,莫不有死!”
  笔者觉得,人世间如何没有了“病”、“死”二字,那么世界三大宗教的影响力恐怕要暴跌甚至崩盘。“到头这一身,难逃那一日”,终有一死这个亡命牌插在每个人的身上,也迫使不少人收敛起贪婪骄横之心,向神佛之属低眉顿首。不少宗教也以此降服芸芸众生,佛家和基督往往讲天堂地狱之类,佛家更是讲因果报应,六道轮回。而道教(注意,并非道家)往往强调炼丹养气,长生不老,飞升成仙。所以上至帝王下至捐门槛当替身的祥林嫂都对神佛既敬又怕。大家看我国名胜古迹中保存历史比较久远的多是佛道两教的建筑,应该也有此原因。
  对于生死这个人莫能解的大难题,儒家的孔圣人以一句“未知生,焉知死”轻轻地躲过,而道家是不会回避这个问题的。道家采取的是一种非常超然的态度,认为生死乃是天地间自然的变化,生不足喜,死不足痛。道家并不刻意地求生避死,而是勘破生死之念。
  有个广为人知的故事,就是庄子的妻子死后,庄子不但不哭泣,反而鼓盆而歌的故事。原文是这样的:庄子妻死,惠子吊之,庄子则方箕踞鼓盆而歌。惠子曰:“与人居,长子、老、身死,不哭亦足矣,又鼓盆而歌,不亦甚乎!”庄子曰:“不然。是其始死也,我独何能无概!然察其始而本无生;非徒无生也,而本无形;非徒无形也,而本无气。杂乎芒芴之间,变而有气,气变而有形,形变而有生。今又变而之死。是相与为春秋冬夏四时行也。人且偃然寝于巨室,而我噭噭然随而哭之,自以为不通乎命,故止也。说来庄子并非是那种视“升官发财死老婆”为乐事的人,就庄子的穷劲儿,恐怕也没有能力再娶了。庄子只是觉得人生中生和死都是很自然的事情,这当然超乎了一般的世态人情。好朋友惠子就不理解,责难他说:“她和你一起生活,生儿育女这么多年,你不哭,已很不对了,反而鼓盆(古人以盆作乐器)而歌,岂非有违人情?”,庄子解释说:“她刚死去,我怎么能不感叹呢。但是推究起来,人本来就是没有生命的,不但没有生命而且也没有形骸,没有形骸也没有气。她在恍惚间变为气,气变为有形骸,形骸变为有生命,现在又变而为死,这种变化就像四季的运行一样,是自然而然地运行的。她现在已经安然歇息于天地之间,而我却哭哭啼啼,我认为这样是不通达天命的,所以我不哭。”
  庄子对他老婆这个样子,对自己的死也是如此,《庄子•;列御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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