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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后宫-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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恼,也令他敬服。然而现在,她笑了,对着皇太极。这令他怎不动心动容?     
    更惊心动魄的,是那个笑容之后的制诰之宝。     
    制诰之宝,和绮蕾的笑容,这天地间最不可能的两件珍宝,同时呈在了皇太极面前。     
    多尔衮的心里忽然有一种灰飞烟灭的落漠。是他亲口答应绮蕾舍却性命也要维护察哈尔人的安危的,是他亲自恳劝皇太极以怀柔为策,深入青海招降苏泰太后,并率领察哈尔大军班师还朝的,而长途跋涉中,这方传国玉玺竟然一直就在自己身边,近如咫尺,却错之交臂。难道皇太极即位真的是天意吗?     
    他再一次与帝位擦肩而过。     
    苏泰太后的声音昂然响起:“启禀大汗,此为历世皇帝传国玉玺,制诰之宝。自汉代以来,流传至元,代代相传,密藏深宫内苑,因元顺帝携入大漠而湮没无闻二百余年,不见于世,今明朝庭原是没有玉玺的朝庭,明皇帝也是没有玉玺的皇帝,实非真命天子。今我察哈尔诚心归顺,特献此宝于大汗,俗云得宝者得天下,祝大汗登基为帝,一统天下。”     
    此语一出,举众震惊。大学士范文程与庄妃大玉儿率先跪倒,高声呼:“祝大汗登基为帝,一统天下。”     
    多尔衮身不由己,也随着众福晋与贝勒一齐跪倒,口称天子,一声递一声,片刻传遍八旗大营,顿时数十万兵将跪了一地,山呼万岁,声若滚雷地呐喊:“祝大汗登基为帝,一统天下。登基为帝,一统天下。”     
    整个天地都震动起来,上穷碧落下黄泉,都在排山倒海地重复着同一道神旨:登基为帝,一统天下。这是万众的欢呼,也是上天的旨意。     
    万籁俱寂,四海咸服,那一刻,皇太极踌躇满志,撒目四望,他知道,天地历史将要在这一刻被改写,一个新的朝代开始了,一个新的帝王诞生了!他不再是大金国天命汗皇太极,而要做一统天下的大清国开国皇帝清太宗!    
    皇太极要登基了!皇太极要称帝了!皇太极要建立大清国了!皇太极要做大清国的太宗皇帝了!     
    满洲八旗欢欣鼓舞,盛京城里锣鼓喧天。登基大典马不停蹄地筹备着,而代善大贝勒的礼亲王府里,却是一片惨淡情景。     
    原来,代善的三子萨哈琳这次也有随多尔衮出征,却在青海染了不治之疾,已经病入膏盲,命悬一线。多尔衮与萨哈琳并肩作战许多年,名为叔侄,情同兄弟,闻讯天天过府探望,与代善朝夕相见,仿佛又回到了小时候父母刚刚去世那会儿。     
    这日,两人上朝回来,坐在萨哈琳床前,告诉他皇太极已经拟定要封他为颖亲王一事。萨哈琳惨然笑语:“可惜我无福享受。”一语未了,倒咳嗽了数声。     
    代善黯然神伤,安慰说:“别太劳神,太医不是说你这病也并不是什么大病,过了春就可望大好了吗?”     
    萨哈琳惨笑道:“那都是太医酸儒文诌诌的绕肠子客套话,我们武夫不来这套,谁不知道所谓开春就好,意思就是过不了这个冬天呢。”     
    代善闻言,心酸喉咽,不能出语。多尔衮慨然道:“萨哈琳,你有什么心愿,跟我说,所有的事,包在我身上。”     
    萨哈琳眼望老父,叹息不语。多尔衮已经明白了,点着头说:“这件事,你还有什么放心不下的吗?俗话说:长兄如父。我自小由大哥抚养长大,为大哥养老送终那是义不容辞。这件事,就是你不叮嘱,我也是责无旁贷的。”     
    萨哈琳复又眼望多尔衮,半晌,忽然叹息:“十四叔,我对不起你,你不恨我吗?”     
    多尔衮诧异:“你我既是叔侄又是伙伴,出生入死,肝胆相照,是过命的交情,哪里有什么对不起,又怎么谈得上一个恨字呢?”     
    萨哈琳阖目不语,许久,眼中沁出泪来。代善看着儿子,心中感伤不已,“知子莫若父”,萨哈琳的未尽之言,多尔衮不明白,他却全已了然在胸了。


第三部分第56节 皇太极登上皇帝的宝座(3)

    原来,当年老汗王努尔哈赤突然病逝,虽有遗言命多尔衮即位,但除四大贝勒知晓外,并无公开诏示,遂使皇太极有机可乘,秘谋篡位。而那个挑头出来“推举”皇太极的人,便是萨哈琳与二兄岳托。这件事,一直是代善心里的一根刺,自觉愧对多尔衮。然而他天性优柔寡断,胆小怯事,虽知儿子的做法有失公理,却因为一则多尔衮年幼无势,二则自己和大妃乌拉纳喇氏的暧昧传闻使他立场尴尬不便发言,故而听之任之,由着皇太极借助两黄旗的兵力及东海女真扈伦四部的协助,矫旨篡诏,夺汗即位。这是萨哈琳对不起多尔衮的第一宗罪。     
    从此,多尔衮甘为人臣,为皇太极誓死效命,立下战功赫赫。到了今次招降察哈尔,又是萨哈琳随同多尔衮出征,夺得制诰之宝,遂以号令天下。按实说来,制诰之宝的真正主人,同样应该是多尔衮,而皇太极不过是又一次坐享其成,不劳而获罢了。其实,宝物在苏泰太后手中,萨哈琳是知道的,而苏泰也曾向萨哈琳透露过愿意交宝物于多尔衮的意思,是萨哈琳矢口否决,力劝太后转呈宝物于大汗皇太极。这是萨哈琳对不起多尔衮的第二宗罪。     
    但他既然保了皇太极第一次,就愿意再保他第二次,一直保全他到自己生命的最后一分钟。他要看着他的皇叔登基称帝,君临天下。然而如今,他的生命已经走到尽头,大概是看不到这一天了。     
    鸟之将死,其鸣也哀;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到了生命的最后一刻,萨哈琳看着面前英气逼人的十四叔多尔衮,忽然觉得忏悔。这才是先皇太祖努尔哈赤钦定的真命天子,这才是千里远征制诰之宝的真正主人,这才是最该登基即位的大清皇帝呀。冥冥中,是谁的手拨弄是非,将是非颠倒,君臣换位?而自己,在这场篡位之战里,又起着一个怎样助纣为虐为虎作伥的作用?他虽不悔,岂能无愧?     
    他看着多尔衮,良久,忽然说:“爹,我有几句话要单独问问十四叔。”     
    代善看看萨哈琳又看看多尔衮,想要劝阻,又不忍心,看看萨哈琳的气色倒好似比往时略精神些,料想略谈几句亦无大碍,便点点头避了开去。多尔衮遂坐到萨哈琳身边,握着他的手问:“你有什么话要说?”     
    “十四叔,我有一件事不明白。”     
    “什么事?”     
    “你说,怎么样,才算是真龙?”     
    多尔衮一愣,心中百感交集,许久,淡淡说:“成者为王,败者为寇。”     
    “也就是说时势造英雄了。”萨哈琳又是惨然一笑,“十四叔,我惟有对不起你了。”     
    “你没有错。”     
    “每个人都有理想,都有自己心目中的英雄,从小到大,我一直很崇拜四叔,视他为英雄。”     
    “你没有错。”     
    “论辈份我虽然叫你十四叔,可是论年龄还长你八岁。我八岁的时候,你刚出生,四叔已经二十岁,是草原上最神武的鹰。有一次他带我去打猎,我的马受了惊,把我摔下马背,眼看就要被别的马蹄踏到,四叔飞马赶来,一手抡出套马索死死拉出马头,另一手抛出鞭子把我卷起来扬到半空,再稳稳接住。当时我吓得哭都忘了,觉得他简直不是人,而是天兵天将。从那以后,我就立了誓要服从他,追随他,惟他马首是瞻,别说他让我推举他即位,就是他让我去死,我也一定赴汤蹈火,绝无为难。十四叔,我惟有对不起你……”     
    “萨哈琳,你没错。”多尔衮再一次说,已经虎目含泪,“你的话我已经明白,别再说了。”     
    然而萨哈琳恍若未闻,依然絮絮地说下去:“那一年,大汗病逝,你十五岁,我二十三,四叔三十五,他要我推他即位,我毫不犹豫,在我心里,你和他没法儿比。你只是个小孩子,四叔却已经屡立战功,难道让我不推大英雄,却推一个小孩子吗?可是这些年来,这些年,十四叔,你的功绩是大家有目共睹的,早已经超过了当年的四叔,这莫大江山是你打下来的,这制诰之宝也是你赢来的,可是十四叔,崇拜一个人,效忠一个人,有时候也是一种习惯。十四叔,我只有再次对不起你……”     
    “萨哈琳,别说了。”多尔衮心潮澎湃,仿佛有汹涌波涛在胸中起伏,张开口就可以喷波吐澜似的。天下英雄惺惺相惜,虽然萨哈琳效忠的人不是他,可是身为武士,精忠报主,难道不也是一种英勇吗?面对萨哈琳的沥胆之言,他非但不会抱恨,反而益发敬重,慷慨道:“你的话,已经不必再说,我都明白。四哥能有今天,未尝不是君权神授,天意所归。事已至此,我无怨。”     
    “你果真无怨?”     
    多尔衮点一点头:“无怨。”     
    “十四叔,大典之日,各贝勒会宣誓效忠,你的誓辞里,会有我的声音。我在天之灵看着你。”     
    多尔衮闭一闭眼,暗暗叹息,稍顷,复睁开眼来,重重点头:“我和你,一起宣誓效忠!”     
    萨哈琳欣然微笑,伸出手来与多尔衮重重相握,微一用力,复又撒开,就此阖然而逝。     
    一时礼亲王府举起哀来,文武百官闻讯赶来,并皇太极也亲往吊唁,几次举哀,甚至哭昏过去。众贝勒亲王屡劝方止。多尔衮冷眼旁观,终不知皇太极种种造作,究竟是真情痛惜还是收买人心,但是萨哈琳临终所言在脑际耳畔久久徘徊不去,却实实将他争帝谋位的心灰得一分儿也没有了。     
    皇太极自此声望更震,建朝之议瞬息传遍寰宇,四海归降,八旗诚服,都说大金虽然战果赫赫,势力日张,然而向来一则强攻,二则联姻,像这样用招抚怀柔之策不损一兵一卒而使敌人来降还是有史以来第一次,难怪会凭空得到天符瑞器的制诰之宝。     
    人们只当这是一个帝王走向辉煌的仁慈之举,然而没有人想到,在这场决定天下命运扭转历史乾坤的战役里,还关着一位多情的勇士,一位无情的妃子,以及一个有情反被无情恼的未来皇帝。


第三部分第57节 皇太极登上皇帝的宝座(4)

    天聪十年四月十一日(1636年),皇太宗登基称帝,改国号为大清,举行了一系列庄严而复杂的仪式,向天下宣告他的君权神授。     
    于此前三日,皇太极已行焚香沐浴,斋戒三日,至十一日这天,晨光微曦,晓月未残,皇太极身着蟒服,雕鞍宝马,英姿勃发,君临天下,在众王公贝勒及文武百官的簇拥下策马前往德胜门外天坛。     
    坛上安放一张香案,上铺黄绫缎,设“上帝”神位,摆放香炉、烛台、供器及祭品。诸贝勒大臣分列坛前两侧,以代善为首,下为济尔哈朗、阿济格、多尔衮、多铎、岳托、豪格等爱新觉罗氏家族的兄弟子侄,其次为诸额附、固山额真、六部大臣;并耿仲明、尚可喜等汉臣;外藩蒙古有察哈尔、科尔沁等十六部四十九贝勒;还有满洲、蒙古、汉军文武官员亦各按旗序排列;并朝鲜李氏王朝也派有使臣前来祝贺。     
    八旗兵士环列天坛四周,个个装束整洁,肃立无言;场上遍插满洲八旗、蒙古八旗、汉军旗等,迎风招展,此起彼伏,汇合成一片旗帜的海洋,分外壮观。     
    万众屏息,导引官满洲、汉人各一名来到皇太极面前,引领他来到坛前,从正中拾阶而上,面向上帝神位恭立。赞礼官高呼:“上香!”遂赞上香来;皇太极缓步至香案前牵衣跪下,引导官捧香,皇太极接香连上三次,从西阶下,复位,面北恭立;接着,赞礼官高呼:“跪!”皇太极随率众官跪,东侧捧帛官三员跪呈帛,皇太极接过献毕,交西侧捧帛官,一官跪接,然后起立从中阶上,置于香案上,献帛毕;东侧也有捧爵官三员,以酒三爵,相继跪捧皇太极,亦接过三献毕,交西侧捧爵官,皆跪接,然后升中阶,置供案上;敬献完毕,执事各官俱于坛内东向立,听赞礼官赞礼,众行三跪九叩礼。读祝官手捧祝文登坛,面向西北跪下,赞礼官再赞跪,皇太极率众官跪听宣读官捧读祭祝文,其文曰:     
    “钦惟丙子年四月十一日,满洲国皇帝,臣皇太极敢昭告于皇天后土之神曰:臣以眇躬,嗣位以来,常思置器之重,时深履薄之虞,夜寐夙兴,兢兢业业,十年于此,幸赖皇考降佑,克兴祖父基业,征服朝鲜,统一蒙古,更获玉玺,远拓边疆。今内外臣民,谬推臣功,合称尊号,以副天心。臣以明人尚为敌国,尊号不可遽称,固辞弗获,勉徇群情,践天子位,建国号曰大清,改元为崇德元年。窃思恩泽未布,生民未安,凉德怀惭,益深乾惕。伏惟帝心昭鉴,永佑邦家。臣不胜惶悚之至,谨以奏闻。”     
    读毕,焚帛及祝文,捧爵官将酒奠洒坛前,复撒祭物。太宗和百官依次入座,饮酒并分食祭品,此为仪式第一阶段。     
    壬午,行上尊号礼,祭告天地,受“宽温仁圣皇帝”尊号。这一仪式在大政殿举行,殿内正中一把金交椅,周围摆放御用的一套新制仪仗,朱红油漆,刻龙雕螭,十分辉煌庄严。导引官引太宗经大殿正面拾阶登殿,入坐金交椅,百官仍分左右两班侍立。     
    乐声大作,赞礼官赞跪,百官向太宗行叩首礼。赞礼官再赞跪,多尔衮与科尔沁贝勒巴达礼、多铎与豪格双双从左边班列中站出;与此同时,岳托与察哈尔林丹汗之子额哲、杜度与汉臣孔有德双双从右边班列中站出。他们每两人合捧一枚皇帝御用之宝,上前跪献给太宗。他们代表了这个政权统治下的满、汉、蒙古及其他少数民族,把象征着皇帝权威的御用之宝交给太宗,也就意味着把国家的最高权利授予了他,完全承认他的至高无上的统治地位。    
    代善站在诸贝勒之首,看着多尔衮跪拜献宝,不禁百感交集。这个亦兄亦父的长者,在这一刻忘记了自己,忘记了新丧的儿子萨哈琳,也忘记了刚刚登基的皇太极,他的心里,只有这个最疼爱的十四弟多尔衮。只有他,才知道多尔衮心底里承受的是怎样的委屈,怎样的隐忍,怎样的无奈和沉痛。     
    多尔衮,本来他才是努尔哈赤钦定的真命天子,也是他征服了察哈尔,千里迢迢护送传国玉玺归来,这不是一个臣子在对着他的皇上效忠,而是一个落魄的君王在对着篡位的逆臣顶礼膜拜,并且亲手将象征天下权柄的御用之宝交到那篡位者的手中,任由他鹊巢鸠占,霸位登基。举天之下,还有比这表面辉煌庄严,其实大逆不道的一幕更加悲壮痛切,惨绝人寰的吗?     
    然而,令代善感到意外和茫然的是,他在多尔衮的眼中,却看不到以往所熟悉的桀骜不驯,他的目光平和,面容淡定,仿佛对一切都无所谓了,已经决定接受命运的安排,逆来顺受,随遇而安。     
    代善看着,心中不知是欣慰还是叹息,然而真真切切地,在众贝勒宣誓效忠的声音里,他仿佛听到了儿子萨哈琳的心跳,不禁若有所悟。萨哈琳对皇太极无以复加的崇敬与忠诚他是明白的,他们父子一家也算为大清朝的建国立下汗马功劳了,那么,此时此刻,儿子的在天之灵也该瞑目了吧?     
    献宝之后,满、蒙、汉各一名代表,手捧本民族文字的表文,站立殿东侧,依次宣读,对太宗歌功颂德。鼓乐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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