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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瞳影-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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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者不善。
  甘姜缓缓拉开车门走出来,同那男子面对面。这是一个英俊高大的中年男子,帽子纵然被压得很低,也无法遮住那鹰一样的眼神。
  他探究的看着甘姜,在月光下盯住她宝光流转的眼眸。甘姜毫不客气的回视。只听见他极轻的叹了一口气,不能掩饰巨大的失望。
  他转过身要走,甘姜清冽的声音划开空气,径自逼到他后颈边,如冰做的利刃:“你是谁?”
  他不理, 继续前行。甘姜提气,要跃到他前面,哪知他虽然看似同普通人走路无甚区别,但是无论甘姜如何尝试,始终只能落在他身后一步之处。
  他低声一笑:“凡人能同你一样已属罕见,但是你仍不可能追上我。”
  甘姜冷笑:“凡人?你当你是谁?天上的神还是仙?”她着实被他居高临下的语气给激怒。
  那男子停住脚步,转过头。两人的目光在空气中撞击,铿然有声。
  “我给你三次机会,你若是能击中我,我就回答你的问题。”他淡淡的说。
  甘姜点头,并没有急于动手。方才的较量已经高下立现,她贸然而进结局还是会输。她看着眼前的男子,气质华贵,高高在上,嘴角那抹笑容里全是轻蔑。这反而让她看到一线希望。
  心下一有计较,她微微一笑,扬声道:“看招。”说着脚步斜插,左掌往他右肩劈去。那人往后一退,好整以暇的避过甘姜迅疾无比的一劈,脸上笑意更浓。
  甘姜大急,再次向前扑上,手里车钥匙刷一声飞出,直击他肋下,而右腿往他双脚扫去。他大衣摆如有风吹动,哗的张开,激起一道劲风,将钥匙在十公分处撞开,而整个人仍是后退,甘姜又一次落空。
  “功夫不错。可惜,天资普通,你,毕竟只是个凡人。”他点头惋惜。
  甘姜看住他,满眼的不甘同愤恨,双手轻轻颤抖。“你还有一招。”他提醒她。
  她深吸一口气,猛然跃起,竟要从空中往下进攻。他略仰着头,好笑的看着她。却听她突然一声惊呼,原本极其优美的姿势扭曲,急坠而下,原来是用力过度。
  他当然不会伸手去救,只是立在原地微笑。甘姜重重摔在他脚边,他刚要放声大笑,却觉膝盖一痛,低下头去,只见甘姜一只素手正按住他左膝。
  她抬起脸,在皎洁月色下妩媚一笑:“你输了。”
  自然是他输了。他太过轻视眼前这个凡人。他微叹,倒对甘姜真的生出一种佩服之意。“好,你起来。我让你看这个。”
  甘姜跳起来,虽然一身的灰尘有些狼狈,但是脸上笑意仍未褪去。
  男子摘下帽子,看着甘姜:“我,还有我的同伴,确实与你们不同。你无谓多做深究,做完你该做的事情,速速离开这是非之地。”
  甘姜看进他的眼里。只见他似有双瞳,瞳边盈然有光,华影流动,直要把人沉醉进去。
  男子见她脸色有异,不由问:“你是否见过什么人也是这样?”
  甘姜摇头:“怎么可能。我不过是太过震惊。”他重新戴上帽子,再未多发一言,转过花坛,迅速消失在黑夜当中。
  甘姜长长吁出一口气,对着他离去的方向嘲讽:“这个神仙,怎么跟诡计多端的凡人打交道?每骗必中。”
  她自然见过有人也是这样。那小小的开满桂花的后院里,每每戏耍之时,丛林的毛发总会被汗水沾住,露出一双眼睛,乃是世间最不寻常最令人惊叹的眼眸。
  丛林,原来这个世界真的有你的同伴,只可惜,不知是善是恶。

  今生(十六)

  今生(十六)
  甘姜驱车回到家。紫簟早已下楼为她开门。甘姜极为疲倦的倒在沙发上,一手撑着额头。
  有人递给她一杯牛奶,温言道:“喝一点吧,你累了。”正是紫簟。
  她起身握住杯子,看着旁边三个同生共死的好友,问:“我救他吗?”
  晴霜有些吃惊:“我以为你会铁了心的去营救。毕竟,他肯定和丛林大有渊源。”
  甘姜缓缓摇头:“我担心,我要是放了他,又无力控制他,他会杀人。你们没有见到他的眼神,清清楚楚的告诉我,他恨那些人,一出来就要把他们碎尸万段。”紫簟打了个冷战,伸手握住她。
  晴霜不以为然:“若不是他们实在残酷,又何至于此?你想想,要是有人把丛林这样关住,你会怎样?所以,我并不同情他们。”
  甘姜没有料到素来温婉的晴霜会说出这么激烈的言辞,呆了一呆,想道:“没错,要是是丛林被关住,我会怎样?只怕也是一样的怨毒,恨不得杀了所有相关人员泄愤。”这个想法令她骇然,下意识的用手捂住嘴。
  晴霜沉吟:“这件事情确实不易处理。关键是救他出来之后如何安置,只怕是超出你我能力范围之外。我也不愿意旁生枝节,引出更多麻烦,但是,”她叹了一声,“那确实是个可怜的孩子。”她站起来,拍拍甘姜的肩:“你自己好好想想,谁也不能帮你做主。只要你决定了,我们自然尽力来讨论对策。”说着,施施然上楼。
  “你真的早点休息吧。或许睡上一觉就有答案。”紫簟也在一旁轻声说。甘姜点头:“恩,我知道。我明天也许会去见见黄大哥,问问他的意见。”
  紫簟的眼睛里不知为何闪过一丝忧虑,没有逃过甘姜的注意:“怎么?你觉得不好?”紫簟摇头,微笑着说:“我只是担心,你会不会把黄潜和你大哥的形象混起来。”
  呵,亦安。甘姜的心脏收缩,痛的无法呼吸,要过一会才能勉强自如的说:“不会的,谁也取代不了亦安。”
  “那就好。这个黄先生,”紫簟字斟句酌的说,“我总觉得他虽然个性温厚,但是内里太有主见,又经历人伦惨剧,只怕并不是你想象的那样。”这下甘姜纳罕起来,在她心里,黄潜确实同宽和敦厚的亦安有些许的重叠。紫簟现在这样说,她觉得不对,又不好反驳,于是点头:“我知道。”
  睡了整整十个小时之后,甘姜醒来,并没有急着起身,而是坐在床上,默默看着窗外的云影天光。紫簟和晴霜挑的这幢房子,外面有一棵极高的枫树,此刻秋已经深透,那些斑斓的树叶也露出力不从心的疲态,片片落下,时而在她窗台前旋舞而过。她轻轻叹了一口气,拉开被子起身。紫簟在外面敲门:“甘姜,黄先生来了。”
  她一呆,怎么这么巧?也不及细想,胡乱抹了一把脸,套了件松身长裙冲出去。客厅里黄潜衣着整齐的坐在沙发上,前面放了个大蛋糕,很远就能闻见奶油的甜香。
  “甘姜,原来今天是你的生日。”紫簟在桌子的另一边笑,“也不同我们说。晚上给你做好吃的。黄先生也留下来给甘姜庆祝吧。”说着,走进厨房,让两人相处。
  黄潜站起来,看着甘姜,似有千言万语,却只是说:“小试,生日快乐。”甘姜有些眩晕,坐在沙发上,用低不可闻的声音说:“难为你还记着,谢谢。”“你我之间,何来谢字?”黄潜在她对面坐下,专注的看着低头的她那漆黑的发顶,“记得那一次,嘉嘉亲自做了个蛋糕,在家里为你开party。那一年,你刚满十八岁,还不会跳舞。你的第一支舞,有幸是我教的。”
  那些旧日时光从某个角落苏醒,然而只形成一些色彩明亮的碎片在眼前飞舞,那些细节却已经模糊,只是努力回想的时候让人有落泪的冲动。
  甘姜克制住自己,抬头微笑:“我们晚上一起切这个蛋糕吧。现在,我想让你看一些东西。”
  她带着黄潜上楼,指着桌上的那些瓶子说:“瞧,这些,就是很多事情的因。他们就是服了这药剂而改变的。”
  黄潜的瞳孔迅速收缩,粗重的喘息声回响在空气里。他走过去,拿起一支瓶子,脸上出现奇怪的表情,象是想哭,又象是笑。
  “那一天的事情,我大致整理出一个轮廓。”甘姜坐在她最心爱的摇椅上,看着远处,缓缓的说,“这些人,吃了药品,平时没有什么,但是某些时刻会克制不住自己。那天正是他们放假的日子,原本相约在外烧烤,很巧的,家齐也被他们叫去了。大概喝了点酒,某些东西在体内蠢蠢欲动,而家齐提到自己女友家里正在开party;于是他们鼓动两边合并在一起。家齐开始却不过情面,给嘉嘉打了电话,说了地址。后来也许已经发觉不妥,奈何他们几乎是半强迫性质的前去把嘉嘉家里的人统统带走。再后来,嗜血如他们,终于不可控制。”
  甘姜的声音低下去。黄潜听着,脸上肌肉不住跳动。过了很久,他说:“哪些人对此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你心里应该已经很清楚。其实,我也大概能猜到一些。”
  甘姜站起来,拉住他的袖子,象一个小小女孩,恳切的说:“黄大哥,你放心,我会处理。你不要心急可好。杀人,非我所愿。我相信这个世界仍有公理,我想他们接受审判。”
  黄潜震惊,看着她:“小试,你说什么?你怎可还如此天真?若有可以审判他们的地方,我会落到如此下场?嘉嘉的惨死会到今天仍然不明?你会仍然是人们口中的恶魔?小试,你醒醒吧,如果不用我们自己的方式寻求正义,这个世界永不会替我们沉冤昭雪。”
  “你放心,我并没有蠢到如此地步。我只是不希望再看见鲜血,我想要的惩罚,是他们从此以后的每个日夜,都在痛苦追悔中度过,失去名同利,只有无休止的忏悔。”
  黄潜默然,不愿置评。甘姜只好转移话题:“黄大哥,跟你说说我昨天晚上是如何取得这些药剂的。”她将昨夜的事详细回忆了一次,说到那被关住的少年,黄潜也不由动容。
  “黄大哥,我是想救他,但是不想贸然动手。我怕,我会打开潘朵拉的盒子那样给这个城市带来灾难。”
  黄潜从她的肩头看着外面一方碧蓝不似真实的秋日晴空,慢慢说:“这个肮脏的城市,只有覆灭才能带来干净。灾难?灾难已经太多,不在乎多一个。何况,承受灾难的人罪有应得。”
  “每一天晚上,我都会做梦,梦见我妹妹,我猝死的父亲,我在医院凄凉去世的母亲。小试,那真是痛入骨髓,没有经历过的人不会理解。我恨我自己,没有能力为他们复仇,你瞧,我不过为他们争辩几句就成了阶下囚。若我有刀,我会手起刀落;若我有剑,我会一剑穿心;若我有权,我会叫他们生不如死。可惜我什么都没有。”他用手捂住脸,靠在椅子上,甘姜伸手放在他肩上,说不出一句安慰的话。
  “你说我冷酷也好,恶毒也好,我还是要告诉你,我不在乎有人死,我不在乎自己死,我想要的,就是那些不公平的人和事统统消失,不管是用什么手段。”他眼里迸出火花,暗红的,可以燎原的,可以吞噬一切的,甘姜后退一步,不认识似的看着他。

  今生(十七)

  今生(十七)
  那一晚甘姜连续做了许多梦。
  生日蛋糕上点着十八支蜡烛,嘉嘉从衣柜里拿出一件衣服:“穿上,很漂亮的哦,我自己都不舍得穿。”她欢天喜地的接过,低头一看,雪白的纱裙上一个个血手印,她尖叫,扔开,然后就醒过来。
  再次睡过去,她看见亦安。
  “你好吗?”她哽咽,看见亦安的头发已经全白了,颤抖着伸出手去抚他的鬓角。
  他抓住她的手,贴在自己脸上:“小试,我想念你,我担心你。”
  “我也一样。亦安,若是一切从未发生过该有多好?为什么人生就阴差阳错一个瞬间,可以改变这么多?”
  “小试,我不能回答你,所以我要离开你。”
  “呵,不要!”她急切的大力拉着他的衣袖,只听见嘶一声,布帛碎裂,他不知所终。
  而火就在这个时候燃起。有个声音在天空里冷冷的说:“我要惩罚你,惩罚你们所有的。”
  火呼啦啦的卷来,她奔跑,一头撞到一个人身上。那是一个黑衣男子,神情倨傲,一把抓住她,无论她如何挣扎都不管用:“你,这个凡人。有什么资格同我争。”她对他又踢又咬,突然手里被塞了一个东西,冰凉的,有透骨的寒意。
  原来是黄潜在一边塞给她的。那是一把雪亮的刀子。黄潜微笑着说:“杀死这个人。然后杀死所有的人,让这个世界被鲜血淹没。”
  她哀嚎,终于醒来。后背一片潮湿。
  天已经蒙蒙的亮起来。她走到阳台上,也没有披件外套,就趴在有了一层白霜的栏杆上。院子里的池塘上覆满了金色或者深红叶子,随水波轻轻荡漾。她从花盆里拣了一小块土,扔进去,水面一下荡开,映出淡青的天色。
  她轻轻的笑,抬起头,看见围墙外街上站着一个人。她以为自己眼花,揉一揉眼,真的还是那个人。顿时恶从胆边生。冲回房里,刷了刷牙,从衣橱里扯出黑色衬衫黑色裤子,棕皮外套,穿好了,对着镜子练习一个狰狞的笑,然后走下楼,穿上靴子,再特特的别一把匕首在腰间。
  紫簟因为要去公司而起得早,见了她这一身装扮,骇笑道:“这是做什么?演女兰搏?”她挤挤眼,在手指上转着车钥匙走出去。
  深色宝马小跑车缓缓开出院子,那人见了,连忙跳上自己的车子,跟上。
  他们在清晨无人的街道追逐,油门轰得震天响。甘姜从后视镜里看着那辆林治,嘴角冷冷的挑起。她特意挑了一条沿海的曲折路线,以一百六十公里的时速在悬崖边上飞驰,内心得意想象后面那人惊得苍白的脸色。
  但那人还是不屈不挠的跟住她,有时见他实在离得远了,甘姜还特意慢下速度,等他追上。
  然后她转上一条盘山道。越往前开越荒凉,最后只见海风吹拂下的枯草和悬崖下深蓝的海水。她停住车走下来,听那人也跟过来,头也不回的说:“我记得我说过,我不想再见到你。”
  司雷看着她纤细的背影,苦涩的笑:“我不能克制,我想见你。”
  这样丑陋的谎言,甘姜直想放声大笑,但她只是抿着嘴,打量着司雷,然后淡淡的说:“怎么,你太太不愿意跟你复合?”司雷的脸惨白:“我们已经离婚。”
  “哦,那么祝你早日找到第二春。”她微笑。
  司雷急了,上前一步,拉住她的手臂:“姜,你听我说,我知道你对我不是全无感情,我也知道你怨我未能早做决断,都是我的错。我答应你,我以后,”话还没说完,只觉得眼前一晃,冰凉的匕首已经抵在脖子上。
  “放开你的脏手。”甘姜说,“否则我把你的脑袋切下来。”
  司雷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甘姜,冷酷而蛮横。他松了手,呆呆的看着她。
  甘姜毕竟不想真的对他使用暴力,于是简短的喝:“滚。”
  “姜,我等了你一整个晚上。我想的很清楚,我……”
  “我再说一次,滚。我不想再见到你。”
  他盯着甘姜,双手簌簌抖动,极力克制要上前扼死她的冲动:“何必这么绝情。你们姐妹两,在我身上捞到的好处不是一点半点,这会想要我滚?”
  甘姜只觉得恶心,背过身去,不发一言。
  “你们都想我滚。”他突然极为温和斯文的开始说话,那语气,如同一条嘶嘶吐信的毒蛇,“却有没有想过,把一个人逼急了会有什么后果。”
  甘姜怒极反笑:“你想要挟我?你凭什么?”
  “甘姜甘姜。”他喟叹,“你果然还是个涉世未深的孩子。我在文家效力多年,根基深厚,早已有自己的人脉网络,这也是文远不敢轻易动我的原因。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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