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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馄饨摊-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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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航!〃弓长站起身不放心地看着小家伙的背影,虽然习惯他突然来突然去,但刚看他发过病,心中着实有些担心。

  在不远处的路灯下,小家伙站住脚步回过头对他摆了摆手,样子似在说让他不要担心。

  弓长愣了愣。他好像还是第一次看见小家伙对他笑,而且笑得这么。。。。。。可爱。

  弓长忍不住也笑了,也抬起手对小家伙摇了摇。

  小航看清弓长的笑脸,转头一溜烟消失在黑暗中。

  弓长与小航一天天长大,拾宝街并没有因为两人的长大而有所改变,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就算有改变也缓慢地让人意识不到。

  值得一提的是,后期城市规画让拾宝街这块地成了市中心的市中心。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拾宝街文物建筑较多的原因,还是因为政府高官要人住得多的缘故,直到迈入九十年代末期,这条拾宝街也硬是没有拆掉一栋楼、多盖一间房。

  随着时间的流逝,弓长发现小航身上的伤口越来越少,也注意到小小年纪的小航知识面比他深广了许多许多。他常想,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小航身有羊痫风的毛病,才让这么一个小孩终日绷着一张脸,就算在他面前也难得露出欢颜。

  不过说起小航身上的这个毛病,好像这些年也就在他面前发作过那么一次,之后就一直没有看到过。

  后来他问起,小航才陆陆续续告诉他,偶尔他还是会发病,但次数已经减少许多。

  听小航这样说,弓长这才放心下来。

  小航十岁那年,有一晚突然跑来跟他说他要离开了。问他去哪里,他只是说出去学习,但到底去哪里还是没有告诉他。

  那年是一九九七年。弓长记得很清楚,那年因为香港回归整个中国都沸腾了。

  香港──这个对弓长来说很遥远的城市回来了,但离他很近的小航却离开他了。

  七年的相处,那小小的身影已经深深刻画在弓长心头,对他来说,不怎么笑,但笑起来却无敌可爱,又经常受伤还带病的小航,比他亲弟弟小武还要来得贴心、来得让他牵肠挂肚。

  他甚至想过如果他有钱,他就把小航从他那对残忍的父母那里要过来,把他当亲弟弟一样的疼爱,再也不让他受一点伤害。

  但他不知道,就在小航说要离开的当天晚上,有人把小航引到李园一口老井边,合伙把他推了下去。。。。。。扑通!

  小航离开了,小航的离开不仅带走了弓长的一些思念、一些快乐,好像还带走了他的幸运似的。

  自从小航离开那年起,弓家也有了天塌地陷的变化。

  〃你放心!我和他是老兄弟,当初都是一个工地吃过饭的!你儿子的事就包在我身上!〃

  就是弓老爸这么一句话,惹来了日后无限事端。

  弓长的家境并不好,但他从来没有意识到这点,直到他升上中学。

  进入中学后,视野开阔,学的东西更多,周围的环境也更加复杂,同学也不再是过去那些从小一起长大的好朋友,过去很多不明白、不能理解的事,弓长多多少少都知道了是怎么回事。

  以前他以为他的父亲是天下最了不起的人物,就算他只是个摆馄饨摊的,但对他和弟妹一向很好,不像其它父母一样会打小孩出气,更不会成天追问他们的成绩如何。

  所以当他了解到,他的父亲只不过是个软弱无能,又爱说大话又爱吹牛,且经常因为吹牛无法圆谎而花钱擦屁股的男人后,他这才感觉到自己肩膀上的压力。

  怪不得左邻右舍经常用一种很同情的眼光看着他,怪不得他们经常聚在一起说悄悄话,看到他来了立刻成鸟兽散。

  以前他很喜欢爷爷经常带回来的零食或者小玩意儿,有时候他还会和弟妹一起去翻爷爷带回来的、各种各样乱七八糟的东西,找到自己喜欢的拿了就走。

  后来当他知道爷爷经常带回来的东西都是〃垃圾〃后,他才懂得别人嘴里经常说的〃拾破烂的〃,就是指他爷爷这种人。

  自此之后,他再也没有向爷爷要过任何东西,更不愿再去和弟妹一起去翻爷爷的〃宝藏〃。

  这时候的他,终于知道贫穷两个字的真正含意。

  这个家最有钱的人是他奶奶。只有奶奶才有老保,每个月固定可以拿到退休金四百元。这四百元对于当时的弓家来说是最稳定的收入来源,是不可或缺的四百元钱。

  所以奶奶的话在弓家最具有力量,所以奶奶在弓家最大。

  相比较下,又要照顾三个小孩的日常生活,又要帮丈夫看守馄饨摊的妈妈,就成了弓家地位最不牢固的人。

  但妈妈并不是逆来顺受的那种女人,所以每当奶奶有什么挑头时,妈妈总是不甘示弱的反驳回去,甚至骂得更难听、说得更过分。这个家自然而然也就变得永无宁日。

  本来就风雨不断、岌岌可危的家,终于在父亲说了那句话后彻底崩溃。

  事情的发端在酒席上。

  刘家婚宴的酒席上,纪家老夫妇也不知被谁迷了心窍,逢人就说,说只要有人能把他独生儿子从大牢里弄出来或给他减刑,就送他三万到五万块钱谢礼,而弄出他儿子的钱则另算。

  酒席上听到的人都是笑笑着倒没有人当真,虽然三、五万块钱在那时候是一大笔钱,但把人弄出牢狱或减刑,在座的自认都没那通天手腕,听过也就算了。

  但席间也真有人把这话听进了耳中留,在了心上。

  也不知道是想引人注意,还是吹牛吹习惯了,听到此话的弓老爸张嘴就说:〃那大牢的狱长我认识。以前是哥俩好,让他帮兄弟弄两个人出来或给他减减刑什么的,肯定没问题!〃

  听到的人都当弓老爸又在吹牛不打草稿,一个个都笑他不要拿这种事来开玩笑,给人当真了就不得了。

  弓老爸给人笑得下不了台,牛越吹越大,谎越说越多,说到后来,他自己都开始相信他真的认识那座监狱的狱长。

  听到的人听他这么指天发誓,本来不信的也带了些半信半疑,而爱子心切迷了心窍的纪家老夫妇,更是抓了稻草当救命菩萨,当晚就把弓老爸请到了家里。

  五万块人民币!谁也不知道弓老爸拿了纪家五万块人民币,直到警察找上门。

  两个月前,弓老爸突然跟家里说他要去老朋友那里看看,第二天就拎了一个新买的行李箱出了门。那时,弓长正在准备高考。对弓长来说,这次高考是给他离开这个家创造自己未来的一个至关重要的机会。

  家里人也知道这次高考的重要性,加上弓长是家里三个小孩中学习最好的一个,也是最有希望考上重点大学的一个,非常爱面子的弓奶奶为了让大孙子考上重点大学光耀门楣,甚至连出摊看摊都不用他去,而是让一向最受她宠爱的么孙小武去。

  没想到父亲会在这时候突然访友,也没想到他会一去就去了那么长时间。维持家用的馄饨摊又不能不出,结果这副重担自然而然就落到了弓妈妈身上。

  弓长虽然疼惜母亲受累,但弓妈妈也让他以学业为重,家里事什么都不要管,让他先把高考度过再说。

  在弓长进行最后冲刺的端儿,就在还有两个星期就是高考的时候,警察找上门了。

  警察上门这种不荣誉的事,一下就在街坊邻居里传开。

  弓老爸骗了纪家五万块跑路的缺德事也被人知道。极好面子的弓奶奶当场气得一口气差点接不上来,从警察上门那天开始就死也不肯出门见人。

  随着警察的深入调查,弓老爸骗钱逃跑的事也被正式确立为诈骗案。且因为数额不小,影响又大,警察局的老所长也说,这次弓老爸要被抓到至少会被判五年以上徒刑。

  警察局同时也来人说纪家同意私了,都是认识多年的老街坊,只要弓家把五万块还出来,就把这个案子撤销。

  弓家如果有这笔钱的话,好面子的弓奶奶早把这个钱送到纪家,又怎么会让这事闹得人尽皆知?

  弓家慌了。馄饨摊摆在外面也没人来照顾生意,天天有人上门打听这打听那,一时之间拾宝街茶余饭后说的,都是这起诈骗自己街坊邻居的缺德案。

  弓奶奶一肚子气没地方出,全撒到了弓妈妈身上。

  〃如果不是你不好,招财会变那样吗?当初他把你带来的时候,我就知道将来这个家败也败在你身上!你看你那脸薄幸样!

  都什么时候了还把脸擦得跟妖精似的!〃

  〃他会变成那样关我什么事!你怎么不说你生的好儿子?就是你这种刻薄的老女人才会生出那种孬种的缺德儿子!我郑曲嫁到你们家是倒了八辈子楣!〃

  弓妈妈不甘示弱一边刷碗一边回骂。

  〃倒霉?〃奶奶声音高了八度,〃我们弓家让你进门才叫倒霉呢!楣女人!不要脸!三天两头往别的男人家跑!自己的丈夫也不顾!都什么时候了你还不出摊,窝在家里想让我养你啊!〃

  〃出什么摊!你的好儿子都把那摊子弄臭了!摆在外面也只是浪费煤钱!要出你去出啊!我才不出去丢那个脸!就凭你那几个养老金也想养活这个家?我呸!如果不是我郑曲,你儿子早就把这个家败光了!〃

  〃你。。。。。。你这个死女人,留在家里想气死我是不是!〃

  〃气死你?如果你真死了这个家也安宁了!早死早安生!〃

  〃你!郑曲!你这个骚货别以为招财不在家就没人能管你!我告诉你。。。。。。〃

  〃够了!都什么时候了还吵成这样!你们不要脸我还要脸呢!要吵出去吵!孩三个明天还上课呢!小长又要高考了,你们都疯了是不是!〃

  弓长抬头看了一眼爷爷,一向不发火的爷爷一旦发起火来也满让人害怕的。可这有什么用?顶多安静一刻钟,过一会儿爷爷回房,奶奶和妈妈还是会口战下去。

  〃高考?高考又有什么用!就算考中了又哪来钱给他交学费!你爱面子你不想让人通缉你儿子,结果把家里的存款都拿来还给纪家!你凭什么!那一万块也有一半是我存的!是我给我儿子上大学用的!你凭什么把它拿出来!

  〃你凭什么不跟我说一声就把它拿去还人!现在你拿钱给我儿子上大学呀!拿来呀!你。。。。。。你这个老女人。。。。。。我恨死你了!

  你怎么不早点死!〃

  〃妈!〃弓长听不下去,把哭起来的母亲又拉又推的推回她和父亲的房里。

  〃你别推我!你问她啊!你问那个老女人啊!问她哪来钱给你交学费啊!她害了自己儿子四十几年还不够,还想害我儿子!

  呜呜。。。。。。〃

  〃妈。。。。。。你少说两句,奶奶有奶奶的想法。〃

  〃她有什么想法?她眼中就她那个宝贝儿子!烂到底的儿子!〃

  〃妈。。。。。。小音、小武,你们把妈拉进房里陪陪她。〃弓长转头吩咐弟妹。

  小音和小武很懂事,一直躲在房里没出来,听到大哥叫这才从房里出来,一左一右,把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母亲拽回房里安慰。

  弓奶奶看了看弓长没吭声。过了一会儿才清清嗓子说到:〃我听人说大学里都有奖学金,你成绩又好,学校知道你情况肯定会给你免学费,到时候你再打打小工什么的,也就有生活费了。〃

  弓长苦笑。奶奶还当大学也跟小中学九年义务制教育一样,没钱求求校长就能继续往下读。先不提他能不能考到理想中的大学,就算考取了,他哪来钱交第一学期的学杂费、宿舍费?还有,他不在了,这个家怎么办?小音和小武的学杂费怎么付?

  奶奶执意要代替父亲还钱,不想让警方通缉父亲、不想让警察立案,那剩下的四万块要怎么还?被骗的纪家哪会好心让奶奶不加利息的拖上几年?纪家那个被抓的儿子在外面不学好混流氓,他那些表哥表弟也都是,这些人被骗会善罢罢休?

  〃再说吧。天不早了,爷爷奶奶你们也早点休息吧。摊子还是照样出,过几天小音和小武也放暑假了,到时候叫他们帮着我和妈一起出好了。〃

  〃大子。。。。。。你能考上重点大学对不对?〃弓奶奶一把抓住弓长的手,颤巍巍迫切切地道:〃我们弓家就靠你了,你一定要考上清华或北大,复旦啥的也行!只要你考上了,他们也就不会再瞧不起我们家!

  〃大子,你可不能再给弓家抹黑啊!你一定要考上!一定要啊!〃

  弓长没说什么,慢慢抽出自己的手,点点头回房了。

  第三章

  两周后,一年一次的高考来临。

  弓长没让任何人送,自己提着背了十来年的黄绿布书包去参加考试。

  古人十年寒窗,今人十二年,过后还有四年煎熬,且不论这十几年花的工夫是不是值得、学的东西有没有用,至少它代表了一种变相的社会地位。

  就为了这么一点可怜的社会地位,也值了不是么?

  考试过后,弓长也没跟人说自己考得好不好,就连徐天问他,他也只是耸耸肩说就那样呗。

  弓长并不想替父亲还钱,他也没那个能力还。如今他只想着要如何筹措他们兄弟妹三人新学期的学杂费,除了摆摊,他也只能摆摊。

  刚开始几天生意差得不行,他表面上不在意,心里干著急。

  家里奶奶和妈妈的矛盾已经达到白热化。

  以前妈妈去同院落的方叔叔家玩,奶奶顶多骂骂妈妈,如今奶奶干脆站到门口,指着方叔叔的鼻子让他不要趁人之危,弄得方叔叔一家下不了台。

  妈妈气得回来就把奶奶的宝贝花瓶给砸了。

  这下不光是奶奶急了,就连爷爷也跟妈妈翻了脸,说了几句重话。

  自那次吵架以后妈妈一下变得很沉默,这几天更像是心事重重的样子,经常看着他欲言又止。

  弓长知道妈妈在跟方叔叔借钱,但奶奶那样一骂,弄得如果方叔叔借钱的话,反而好像真有什么意思在里面似的,本来想借的也不敢借了。也难怪妈妈气懵了心,回家就砸了那座据说是清末制、家里唯一值钱的、也是奶奶心头肉的大花瓶。

  在遇到父亲那样的事,奶奶也没舍得把这座花瓶卖掉,可见她有多宝贝这座所谓的传家宝。如今给妈妈就这样砸了,那当然是要有多心疼就有多心疼,就差哭天唤地了。

  〃哥,哥!〃

  〃嗯?什么事?〃

  弓长回过神,问身边小弟。

  〃徐天哥他们来了。〃

  小武抬头用下巴指指那一大串子。

  弓长看见嘿嘿笑了起来。

  〃你们这帮家伙,天天吃馄饨也不怕吃不腻!上午到哪儿野去了?〃

  徐天摆摆手,拖过一条长椅一屁股坐下。后面那一大串也呼啦啦自找了凳子坐满一圈。

  〃上午我们去水库游泳,本来想叫你,徐天说你在忙就没喊。哎,怎么样?老大,日子混得下去不?〃罗峪拍拍弓长的肩膀,吊儿郎当地问。

  弓长眼中露出一丝凶狠,抬手就给罗峪一巴掌。

  〃老子要混得下去还会在这摆馄饨摊!让你哪壶不开提哪壶!〃

  这一巴掌打得罗峪一声惨叫。

  〃老大!火气不要那么大好不好!天热小心脑溢血!小武你笑什么笑,还不给你罗大哥买两块烧饼来!〃

  〃好啊,小武你去给他买,记得收他跑腿费!〃

  小武高兴地应了一声,又问其它人要不要。

  徐天揣给小武十块钱,使个眼色让弓长到一边说话。弓长一把拉过罗峪让他给大家下馄饨,随即一摇一晃地走到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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