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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馄饨摊-第27章

小说: 馄饨摊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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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那才二十二岁的妹妹,他那有着无限希望无限才华的妹妹,他的家人,他这么这么努力的根源。

  小武,不要哭。这不是小音。我们的小音还在家里等我们回去。

  回家吧,回去我们吃一顿团圆饭,好像已经有很久我们一家人没有在一起吃过一顿饭了。小武,走啊。

  小武。。。。。。你们要干什么!你们是谁?你们要对小武做什么?放开他!

  为什么会有这么多人?你们是谁?

  不!不要打他!不要杀他!我不告状了!我不告了啊─〃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们弓家到底做了什么缺德事,你要这样报应我们!〃男人跪在地上举臂高呼,怆然大笑。

  〃你笑什么?你笑什么!〃

  他怎么可以这样笑我?任何人都可以笑我就是你不可以这样笑我!

  可不管他怎么拼命怎么努力,都没有办法接近嘲笑他的人一分一毫。这种无力感,这种弱者和强者之间明显的差别,在他看到对方脸上一个近似同情和不屑的笑容时,弓长觉得自己的脑袋好像在这一瞬间炸了开来。

  狂吼一声,举起身边的椅子就向少年砸去。〃我打死你!我打死你这个王八蛋!〃

  椅子实实在在地砸到了李应闲身上。

  〃砰!〃一切幻影消失。弓长呆住,眼睁睁地看着少年捂着头倒下。

  〃。。。。。。小航?〃弓长缓缓走近两步。

  是他。是那个娃娃脸少年。是。。。。。。他的应闲。〃应闲!应闲─〃弓长扑了上去。

  鲜红的血液顺着少年的指缝汩汩流出。

  不,我都做了些什么?不!男人不知道自己痛哭失声,此时的他就像一个失控的闸门,任由各种感情宣泄而出。

  一只手拉住了他的衣角。

  〃不要哭。。。。。。我没事。〃李应闲努力伸手想去擦他的眼泪。

  〃医院!我送你去医院!〃弓长慌忙抹抹脸,弯身就想抱起少年。

  〃不要去医院,我有药。〃应闲抓着他的手臂借力坐起。

  唔。。。。。。还真他*的痛!这就是脑子发昏,收掉护身功力不躲不闪的结果!李应闲啊李应闲,你果然是没救了。唉,脑袋疼总比心疼好吧?至少一个有药医,一个。。。。。。

  而且他还有点心虚,看弓长的样子应该是上次给他施术的恶果出来了。也许是该找个适当时机说出真相。。。。。。不过,说真的,他真的有点怕。

  应闲:

  你这小子真他*的是老子的孽障!

  你说要我对你负责,我现在可以告诉你答案:不能。不是我不愿,而是我不能。

  在这里我要问你三个问题,望你诚实回答。

  第一,那天晚上跑到周世琨病房把他打成重伤,又从十楼跳下去的人,是不是你?虽然护士形容的那人个头和你不符,但我总觉得你这小子很神秘,好像也会些功夫,说不定就像武侠小说中写的那样─你根本就是一个会缩骨功的武林高手!

  第二,请柏秋军大律师来帮我的人是不是你?我想来想去,周围论得上有门路有权势又有钱有面子,能请得动徐天口中的大牌律师的人好像只有你?

  你看,你是李园的孩子,上次我记得你还跟我胡扯过你是李家当家候选人之一〈说不定你没在胡扯〉。

  我印象中你好像一向不受宠,连学都没得上,但鉴于你后来给我的神秘感和轻浮感,我想你应该不是什么大家庭中小妾生的、被大房排挤的可怜悲惨公子哥才对。

  你小时候还能给我一点可怜兮兮心事重重的感觉,大了后。。。。。。啧!整一个满肚子鬼主意的嚣张妖精〈别以为你那张脸能骗倒我〉!写到这里真想踹你两脚。

  哦,差点忘了最后一句:所以我推断的结果就是你是一个真正的少爷!而且对我隐瞒了很多事情─我没有生气,真的没有生气。

  第三,我做过一个梦,梦中的内容让我至今未忘。一个很奇怪很荒唐的梦。我梦见你杀了人还强Jian了老子,你说,你有没有做过?是男人就要勇于承认!逃避不能解决问题!

  其实我是想写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的,但鉴于这几天看到这八个字的机率太高造成一定反感,所以就变成上面那一句了。

  下面我将对你抒之以情。我承认这点有点卑鄙,但我实在找不到其它人拜托。

  我喜欢你。如果你想听我说这句话的话。很可惜你是个男孩子,否则帮我生一个跟你一样有张可爱娃娃脸、咿呀咿呀叫我爸爸的小毛头,我会高兴死!

  我想我不是同性恋,因为我真的不喜欢被插!至于前两次为什么会答应你,我想。。。。。。嗯。。。。。。你就不用自己想了。你这种年龄的小鬼是不会明白我们这种大人的复杂心理的。

  其实我还想对你说几句肉麻的话,但光是在脑中想想都让我冒出一层鸡皮疙瘩,所以就此省略。

  我不是把我的责任转嫁给你,我只是在拜托你,希望你能在我不在的期间,偶尔帮我看看我的家人,我不希望有人欺负他们,如果有可能,我深切希望你能保护他们。当然是在你能力所及范围之内。我想,就算你现在没有这个能力,将来也会有的。

  我不强求你,你愿意就愿意,不愿意也无所谓。你给我的帮助〈如果真是你的话〉,已经足够让我为你立长生牌位一日三炷香的拜谢。

  我想我们以后还会见面的吧,那时候请告诉我你的答案。

  请快点,因为我觉得我被枪毙的可能性要比坐牢的可能性大得多。

  弓长

  二00四年九月十九日

  应闲躺在床上苦笑,不明白语调如此轻松的信,读来为何会如此心酸?

  因为这封信就像弓长这个人一样么?

  咋一看大大咧咧无所畏惧,似乎什么事都无法难倒他困住他打击到他,他看起来好像永远都是那么坚强,他把快乐幸福和人分享,却把悲伤、寂寞自己独尝,他努力想为家人筑起一道坚固的防风墙,却不管站在最外面的他是否能承受得住所有暴风狂沙。

  他乐观,他向上,他在逆境中求生,让每一个接触到他的人都相信了,只要有心天下无难事这句话。

  他保守,他顽固,他对感情坚贞,他无法接受同性恋却对他坚决负起责任。

  这样的男人,怎能让人不爱?应闲低头看睡在身边的人。

  此时的他,是如此安静,放松的脸颊只有青黑的眼底才能看出他曾多么疲累。

  唇轻轻印在他的额头上。

  睡吧,我的爱人。等你醒来,我会让你看到一个更有希望的世界。。。。。。也许更糟糕?呵呵。

  李铮做得很彻底,在他收到李应闲打到他银行帐上的五百万美金后。或者说,李家习惯对敌人出手后,就一定要做到让对方完全没有翻身的机会。

  本市陆军参谋长秦某在一起非法盗卖军火案中受到牵连。牵连之广,包括他在内的所有关系势力都被连根拔起。当然这一行动前后所花时间长达四个月。那位陆军参谋长显然也努力了,但在比他更强大的势力和权力面前,没有人敢帮他,甚至怕被他牵连。

  本身陷入生死关头的秦某,自然也无力再去管自己女儿、女婿的事,就在弓长打破应闲脑袋之后的一个星期,也就是九月二十七日那天,弓家经由律师柏秋军正式向法院提出周世琨夫妇谋害弓音的告诉。

  也许是出于法律的公正,也许是出于墙倒众人推的千古名言,这个案子很快就有了结果;秦玉红被判双重罪名,故意伤害罪和因故意扭曲事实、散布谣言导致受害者死亡的诽谤罪,因情节恶劣,两罪并罚,共判二十年,无缓刑。

  周世琨因没有阻止其妻的故意伤害行为视为同谋,诽谤罪亦同时成立,同判二十年,无缓刑。

  周世琨夫妇不服提出上诉,不久上诉被驳回,一切维持原判。也就在这时候,夫妇二人才知道他们的靠山即将倒塌,而且他们的父亲很可能要比他们坐更长时间的牢狱。

  恶果终于被该食的人食下,虽然此事有点以暴制暴的嫌疑,但有些时候某些事也只能靠某些非常手段解决,不是吗?

  转过头来再看弓家这边。除了弓奶奶外,弓家全体出席了葬礼,包括弓音大学校长和教导主任等几位校方代表人物,还有许多弓音的同学。

  该校校长代表学校向弓长一家道歉,表示以后再有同样的事情,他们一定会查个清楚,再不会冤枉任何一个好人,但也只是如此了。后来该校鉴于此事搞了一个性骚扰揭发信箱,也不知道有没有起作用。

  丧事办了三天,弓武恨不得让大哥把他的存款全部用在姐姐的丧礼上。弓长没告诉弟弟,他的存款早就在付了奶奶的手术费后见底。

  弓音办丧事的费用该大学私下出了一半,剩下一半弓长借了高利贷,向某人。

  这个某人这些天一直跟着弓长寸步不离。弓长去哪儿他就去哪儿,顶着一个扎着绷带的大脑袋到处晃悠。

  而弓长对此的反应是?

  徐天给弓长打了电话,表示自己已经没有大碍,很快就可以回来,然后询问了弓长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事。

  弓长什么都没说,只说他们上诉成功,现在就等结果。他没说其它人受到威胁的事,也没说妹妹的凄惨下场。徐天有点怀疑但还是很高兴,说回来要大肆庆祝。

  罗峪一家也出席葬礼,看到弓长时罗父重重握了一下手没说一句话。邻居多年,几乎是看着这家孩子长大,如今却。。。。。。他为自保虽无错,却无法改变他见死不救的事实。

  罗峪陪着弓武,在弓音灵前一起垂泪不止。

  弓妈妈出现的时候,弓爸爸躲起来了。

  弓爷爷靠在长孙的怀里哭白发人送黑发人。弓长一边安慰他,一边扫了一眼他父亲那边。这个男人自从回来以后就行踪不定,现在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也不知是为了女儿还是因为其它什么原因。

  现在弓长只求这人别再给他捅出新的篓子,弓家已经再禁不起任何一次风波。

  应闲这个外人大概是弓家最忙的人了。从接待客人到安排丧礼队,从布置灵堂到找寻坟地,他甚至还在弓家四合院内摆了简单的流水席好款待客人,总之弓音丧礼的一切琐事他几乎都包办了。

  弓长对他的表现很惊讶,不是他热心帮助他这点,而是惊讶这毛头小子竟然对这些丧事礼仪、忌讳、行程包括风水,知道得比拾宝街最懂行的老太还多!

  那老太甚至很惊讶地说:〃这娃儿知道的很多古礼,连我都想不起来详细过程怎么弄的,只是知道有这么一回事。我说娃儿啊,你家不会是专门做这个的吧?〃

  李应闲听了这个跑去跟弓长哭诉,说他堂堂李家公子哥,被一个缺牙老太当成帮人办丧事的了,弓长白了他一眼,应闲立时变得更委屈。

  虽然痛仍旧存在,眼中已浮现一丝笑意。弓长嘴巴不说,心里对这个喜欢扮可爱的高大少年还是很感激的。办丧事是件耗心神耗体力的事,而他和弓武在目前的状况下恐怕很难办好,至少他们无法做到面面俱到。

  因为有应闲在,他才能和弓武及家人向妹妹好好道别,为她守夜为她来生祈福。

  弓音下葬后的当天晚上,弓武到弓音房间去睡,说要跟她姐讲话。弓长没有拦阻,他想对于双胞胎的小武来说,也许还没有办法去面对半身已经失去的现实。

  〃也许双胞胎之间真有什么神奇的联系,小武说不定真的能和他姐对话。〃某人不负责任地说。

  〃迷信的家伙!〃弓长想去敲他头又停住,皱眉道:〃你这个印度头准备缠到什么时候?〃

  〃缠到你准备嫁给我的时候?〃

  〃滚!〃弓长现在的心情并不适合开玩笑。

  滚就滚,某人用两条腿滚到弓长身边,挨着他在床边坐下。

  〃叫你滚没听见呐?都几点了?回家睡觉去!〃吃饭、睡觉都在这,真当这是你家?

  〃我不敢回去。家里有头自以为是狼王却是异种的吃人野兽,我要回去他怕不把我逮住,啃得连骨头也没得剩。阿长,亲爱的,跟我说说你以前的事吧,我想知道。〃应闲不理他,抱着他的胳膊把头挨上他的肩。他喜欢这样的感觉,这让他感到他和这个男人之间有不同寻常的亲密。

  弓长眉头皱得更深,〃你怎么越来越娘?那边去点!热不热你?〃

  被人说成很娘的少年,面孔微微扭曲了下,兰花指一翘,〃哎哟,这位哥哥,你怎么一点也不懂人家的心哩。人家哪里娘了?人家明明就是威武雄壮的大男人一个嘛。〃

  〃去死!〃又好气又好笑,这家伙,给他三分颜色他就开起染坊来了!不过他明白这人为什么要委屈自己扮女人腔。就因为他明白,所以他骂得更凶!

  应闲还想继续翘兰花指捏着嗓子说话,被弓长掐住脖子赶紧举手投降,表示愿意恢复正常。连连咳嗽了好几声,〃真是的,我只不过想让你看看真正娘娘腔的样子,你反应这么激烈干什么?〃

  〃是男人就应该有男人的样子,是女人就应该有女人的样子,不男不女算什么?内分泌失调吗?你还没给我答案呢!〃弓长板起脸,不想泄漏出内心深处的小小感动。

  〃什么?啊!〃还好跟弓长已经处了一段时间,对他这种跳跃性思维已经有一定的适应能力。笑出两个深深的小酒窝,应闲黏糊道:〃你先跟我说你的事,等你说了,我就告诉你答案。〃

  〃你想听什么?〃弓长坐在床边把晒干收回的衣服一件件迭起。跟他聊聊吧,也许心里会舒坦点?

  〃听你小时候还有长大后的,我来不及加入的那一段。〃

  弓长那天会突然发疯,大概不止弓音这一件事刺激到他。这个人二十五年的生命中,应该累积了不少无法向别人述说出口的委屈。他虽然是个坚强的男人,但并不代表他不需要听众和适当的发泄。

  〃哦?我小时候?小时候我很快乐。〃弓长一句话概括。

  李应闲不满,用眼光指责他偷工减料。

  弓长正在折迭一条牛仔裤,一边折一边回忆道:〃十几二十年前大家的生活条件都不是很好,我们家当时尤其如此。

  〃不过我那时还小,并不懂什么穷不穷的。所以就算我们家不像其它人家一样周日可以去动物园、去看电影什么的,也不能经常有新衣服穿,我还是很快乐。

  〃等上初中后我才知道,原来我们家就是所谓的贫困户。那时候我的梦想是成为一个有很多很多钱的富人。。。。。。对了,那时我甚至还想过,如果有钱了就让我父母领养你。你还记得你那时候很惨吧?〃

  李应闲不置可否的笑了笑。〃后来呢?〃

  〃后来?〃弓长偏头想了想,似乎在考虑怎么组织语言。

  〃后来大了人也自私了。十五岁以后我的梦想就变了,我想成为一名建筑师。那时我是真的发疯似地喜欢关于建筑的任何东西,一直到高中三年级我都在为这个目标努力。然后。。。。。。我们家就出了事,后面的事我想你都知道了。〃

  〃我想听你说。〃应闲固执地道。

  〃你小子怎么这么烦人?要想听故事自己找DVD看去!〃

  〃你家有么?〃

  〃你不会回自己家啊!小少爷!〃

  〃你说不说!〃

  〃干嘛?你还想威胁我不成?〃

  应闲缠着绷带的大脑袋上下动了动,〃你要不说,以后每天晚上我都来爬你的床!〃

  弓长很想说怕你不成,但一想到这小子真的能干得出来,也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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