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华成璧-第4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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叔叔二号靖晨：先是抛了个勾魂摄魄的眼神过来这才慢条斯理地说：“不知道是谁哭得惨兮兮地拉着我的衣服不让走，居然还……再说你比得上林幽吗？”挑剔的视线上下打量着她，看得女儿只想缩到地底下。
某不明生物一号：喵喵喵~~ 女儿——好可爱啊，太可爱了，来抱抱~
某不明生物二号：汪汪汪~~ 女儿——别叫啦，人家还要继续睡懒觉了~~呼呼~~
伤怀
穿戴洗漱完毕后，推开房门已经看到了等候在室外的祈轩。轻轻对着他点了点头，静影开口：“我有点饿了，去那里用餐？”
“这边来。另外已经有人等了你好大一会了，你再不去话估计要出问题……”他的声音隐隐带了点笑意，让静影不禁有些困惑，什么事情居然能逗乐祈轩？
“要出什么问题？是谁？”问过之后恍然大悟一拍脑袋：“是沉璧，呀呀呀，我怎么把她给忘记了，晕了……”天啊，她夜不归宿也忘记托莫靖晨和沉璧交待一声，不知情估计沉璧还以为她当贼手脚不灵活被主人家给抓了所以来上门闹事？可是她怎么知道自己是来临波山庄呢？
似是看出了她的疑问，祈轩点了点头：“是阁主让连月去通知的。”
哦，原来是莫靖晨让人通知的，那么说是他想见见自己的亲生女儿了？可是——连月这个名字忽然跳到她的脑海中，是那个昨日白天在桥头碰到的那个阴郁的少年吗？不过：“对了。”原本焦急往前奔的脚步顿了住，静影开口奇道：“那孩子和你是什么关系，为什么这么恨你？”回想桥头那一幕恨苦深重的对话，难不成祈轩真做了什么对不起人的事情？
“他……”祈轩忽然苦涩一笑，“我根本不晓得，不过是大约六年前阁主带着他找了我师傅。那时他受伤极重，我师傅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救活了他。而他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一点都记不起以前的事情了，因为是我在他身边看他醒来的，他一直以为我知道他的来历，整天缠着我要我说，而我又能对他说什么？”
“就因为这个缘故他恨了你？”
“不是。”祈轩摇摇头：“病好之后他就同阁主一起回了十夜。不知什么时候他从哪里听来了一句我师傅可能是用金针刺穴手法封了他以前的记忆，因为师傅那时已经离开，他便疯了一般冲到南安山让我给他解开。可是……”他的声音苦涩如水底凝滞的沉沙：“金针刺穴是要开颅破脑的，以我当时是能力根本办不到，所以直接回绝了他。可是他每年都不死心要找我给他解开，但是我就算能办到也不敢——师傅当年就说他伤到了脑部，失去记忆也不是不可能，因为有这个可能的存在我哪敢随随便便动手啊。若是能安全进行完毕我倒也无妨，可是我怕我根本办不到……”他的语气沮丧十分，眉间也落落无法展颜。
“一年年的拒绝使得他终于恨上了我，就仿佛好像当初害他失忆的就是我一般他处处和我过不去，总要寻机找我的晦气。所以当我自作主张去拦你前来时，他便费尽心思非要让你知道事实。”
“那你生气了吗？”看着他，静影只能无言地叹气。
“不，又能怎么生气呢？他有他的难处。“祈轩温柔一笑：”他还只是个小孩子，我又怎能和他较真。”
言谈之间已经到了前厅，这么远的距离便可清晰地听到沉璧中气十足和人吵架的声音，还真活力四射呢。那像她一把老骨头，半点都没跟人动气的心理。叹息着长江后浪推前浪，静影摇着头踏入了客厅。果然看见沉璧正掐腰和人吵的正欢，连她进来都不晓得。
“你快说你到底把我表姐藏那里了，为何到现在还鬼鬼祟祟不和我说实话？”不愧是被同一人带出来的，沉璧这副彪悍的样子很有桓叔掐腰收拾米苏的母大虫架势。白泽蹲在她的头顶也无比的张牙舞爪，态度嚣张和暂时的主人如出一辙。
不过站在她对面的少年不吃这一套，径自慢条斯理修着指甲，态度悠闲到几乎让沉璧为之抓狂：“我怎么没和你说实话？她不过是还没起床，我已经让人去通知她了。”
“鬼才信你的话，少那这一套来哄我，肯定是你们把我表姐抓了，快快将人交出来！”
“大小姐，你表姐昨晚确实算不得光明磊落进来的吧，就算我们真抓了她也不算什么。你怎么老这么不讲理啊。”蓝衫少年很是无奈一摊手，小声碎碎念道。
“你说什么！”沉璧很有暴走化身夜叉扁人的冲动，而连月一见她如此立马做出一个防备的姿势，一副跃跃欲试想打架的模样。昨个他已经很郁闷了，完全没有察觉居然被人给一脚踩了上去，这绝对绝对是他习武这些年来最大的耻辱。所以现在一看沉璧如此，脸上兴奋之色溢于言表，眉毛也很是挑衅地扬起。
“你——”沉璧在嚯嚯磨牙，小拳头一攥，很有立马开掐的架势，一点也记不得昨个自己说的好女不和男斗的话。
看来在这个情形下若是她还不说话，两个小鬼头就要开始上房子揭瓦了。一步步缓缓自冲突的两人中间穿过，紫貂儿自发自动蹿过来蹦到静影身上，不过嗅了两嗅又换对象朝着祈轩扑过去，态度之亲热，几乎让人眼红。不过静影此时倒没反应只是懒懒取了一盏茶，捡了一把椅子坐下，一副好整以暇等待看戏的样子道：“你们继续吵，我等着看热闹，记得吵完再和我说话啊。”
“表姐你怎么能这样呢，都不知道人家担心死你了。”尤其是是这个小鬼来报信的时候，简直让她根本坐不住。恶狠狠和对面的人瞪视了一眼后，沉璧十分哀怨地跑到她跟前扯着静影的袖子说：“表姐你还真狠心，不带我不说，还派人大清早派人来吓唬我，璧儿一点都不高兴了。”说着还赌气地扭过头不看静影。
“那里那里，我才没有找人吓唬你，怎么了？”静影放下茶杯，很是讶异，莫不是报信的连月说了什么不恰当的话？
“就是这个小鬼！”沉璧一指指向那边拿着小刀修理着像是永远也剪不完指甲的连月。视线和她们对上之后连月淘气地扮了个鬼脸，静影还没觉得什么，可是身边沉璧却气得跳脚了，只嚷：“就是他就是他一大早来吓我，害得我还以为你被他们抓了呢。”
静影的眼角不为人知地抽了两抽……莫非她的功夫有差劲到随随便便都被人抓到的地步？虽说是在楚家老宅训练是她常常能偷懒就偷懒，坚决不多费一丝力气，但是也不能因此被个小丫头看扁啊。
“喂。”听到这里本是笑嘻嘻的连月不乐意了，晃了晃手中的匕首他道：“我说大小姐你别冤枉人啊，我何时吓过你来着；怎么一点都记不起来了呢？”说罢还困惑地掏了掏耳朵。
“就是，就是你——”沉璧都被他这样的态度气得说不出话来。
“好了好了，多大点的事情值得吵成这个样子？”相较下来她更加关心的是沉璧进入临波山庄后的反应，不过看这小丫头的表现估计是没什么特异的地方唤起她对以往事情的回忆，她也就放心了。目前尚算平稳的局势并不需要沉璧记忆的复苏作为一个契机来打破。
“大清早的还是别吵了，先吃饭吧。”祈轩轻声开口打圆场。
“对了，叔叔呢？”待下人上完早餐后，他们两个连带暂时休战的沉璧和连月围着桌子坐到了一起。夹了一块酥饼后，静影打量了四周后悄声问祈轩。不过说时还很小心主意没有提到莫靖晨的名字，既然是他派人去通知沉璧的，可是却在他的女儿来到临波山庄后并不现身，看来还没有让沉璧知道实情的打算。
“阁主有事一大早就出去了。”没想到是连月耳朵比较尖给听到了，那孩子一边扒着饭一边回答的呜哩哇啦。旁边正在慢条斯理吃油条配豆浆动作优雅斯文的沉璧对连月那副吃相不愿意了，重重哼了一声撇过头避而不看自己讨厌的人。而连月见沉璧如此眼珠滴溜溜转了转，更加努力扒饭，外加表情丰富像是上演舞台剧剧而且还在嘴巴空隙间给自己配乐。
还真是一对活宝。静影不禁失笑，然而一想到在外避而不见莫靖晨时，笑容却凝在了嘴角。
至于如此么，叔叔？不过是亲生女儿来了罢了，又不是食人怪，居然跑出去，你当是避难吗？对于这样的结果静影昂首对天一吐气还真是无奈，但是无奈过后却是浓浓的苦涩浮上心头。莫靖晨从一开始选择回到十夜便做好了和亲生骨肉不相认的准备了吧，尤其是沉璧还将以往的事情忘记的一干二净。可是当她想到现在莫靖晨是一个人孤身在淮南城中游荡时，心中沉甸甸几乎喘不过气来，连带对面前一堆淮南各色各样的小吃都没了胃口。
“怎么了？”祈轩轻声在她耳畔问道。
“没事，没事。”勉强举起筷子探向餐桌。就在咬了一口油条后，静影忽然张着嘴巴目瞪口呆看着摇摇晃晃自内厅走出来的女子，吃惊到连筷子松了油条掉在地上都不晓得。不过是一夜的光景，霰羽怎么能把自己糟蹋到这种地步？身上的衣服都不知在酒缸里泡了多久，大老远便能让人闻到她身上刺鼻的酒气。她脸上眼窝深陷，下边的青色明显的快媲美国宝了。凌乱的发随随便便披散在了身后，一路踉踉跄跄朝他们这边走了过来，一边还兀自喃喃在嘀咕什么。
“你，没事吧？”早在看到霰羽进来的时候祈轩已经起身，看她此刻连路都走不稳赶忙上前扶着了她，将她带到一旁的木椅中坐下，神情无奈而忧伤，连问候都带上了颤音。
静影看着他那双琥珀色的眸子中再清晰不过蒸腾的雾气时，心中微微一颤，说不清的波动自心头划过，她的默不作声放下了手中的筷子，望着那方的两人眼中一片空茫。此时斗气斗的正乐的两人也沉默了，沉璧是一脸不知所以然，而连月却是定定看着静影的眼睛，不晓得在想些什么。
“没，没，没——事……”费了好大的力气说出来这一句话后，霰羽咕哝着身子在藤椅中不舒服动了动，像是想要睁开双眼却似被外边的眼光刺到，她伸出手挡在跟前眼睛眯成一条线，“都——已经——天亮了么？”
喝得醉醺醺的人关心天亮不亮的问题作甚？
在祈轩无言的点头中，霰羽一点点睁开了眼睛，里边绝望无比：“还有一日便是初六了……”
“是。”祈轩的眼睛中飘过一丝感伤，再一日便是大婚了，到那时他、和她都再没有后退的机会了……敛了眉他轻声问道：“要我去给你准备点醒酒汤么？”对着这样一个酩酊大醉的人，他的声音是格外的轻柔。
“嗯。”霰羽不甚清醒地咕哝了一句，声音中略带痛苦之情，眼睛似乎适应不了此刻的天光，眉头紧锁在了一起。
“那你稍待一会，先喝口茶消消酒气吧。”熟练地替霰羽斟了一盏茶放在了她的手边，祈轩转身朝内室走去。
“唔，我——”不知道霰羽要做什么，或许是想伸手拉住那个自她身边走开的人。可是她醉的太狠了，反倒是手哐嗵一声撞翻了旁边的茶杯。清脆的破裂声止住了祈轩远去的步伐，他忽然不为人知地叹了口气，转身按住了那个在藤椅中扭动身子的人，防止她被陶瓷的碎片扎伤，然后蹲下身小心拾捡起来。
一片、两片、三片、四片——捡着捡着他的视线中忽然映入了一只极为洁白纤细的手掌，两人的手在捡同一块碎片时都定住了。他沉默，她也无言。静默了一瞬后静影略微不自在朝祈轩笑了笑，黑色的眼睛中悄然闪过一丝落寞：“我是来帮你的，你先帮她煮醒酒汤吧。”一边说着她手下没有停过。
“嗯，那谢谢了。”对她点了点头，祈轩起身看了看窝在椅子中神情痛苦的女子，神色略微踌躇不过还是转身向内院走去。
默不作声收拾完地上的碎片后，静影抬眼看了看正神志不清揉着额头蹙眉的女子，心中只是叹息无边。“她这样子多久了？”她忽然出声。
连月怔了怔才晓得静影问的是他，沉默了一会才神色复杂地开口：“好像有多半个月了，就除了昨天清醒了一会，她大半的时间都是把自己锁起来喝酒。”
一时无话，静影沉默地起身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心中涩涩，是自从知道和萧然的关系后就一直这样么？她的痛苦其实也不亚于在京都中苦苦挣扎的哥哥，可是老天就爱捉弄人，让相爱的两个人无法在一起，为什么他们非要是亲姐弟呢？怪王妃怪沈子溪还是只能怪命运？！
身在越城的萧然应该还不知道他的霰羽明日就要成亲了吧，是不是现在还坐在影翳居中定定发呆？也不知道沉璧是怎么通知楚家人的，而王妃和王君现在又在做什么？
看到端了醒酒汤快步走来的祈轩时，她心中又开始空洞一片：即便是你再怎么不幸爱上了自己的血亲，可是没了萧然哥哥你还有个愿意照料你的人在，但是萧然没了你，又有谁不嫌弃他的残疾伴他一路风雨无阻？
背景是清凉凉的天，某后妈很悠闲地摇着扇子登上了舞台，身后还跟了个喝得醉醺醺但身上还是有着遮不住的冰冷气息散发的出来的霰羽。（众人语：都不晓得你摇什么扇子啊，多冷的天加个多冷的人，居然还觉得热？）
后妈指挥着打下一盏聚光灯后很恨铁不成钢的地抖着扇子指着跟前的人：“我说某家的侄女啊，似乎你的呼声一点都不高呢，亏得我还化了大力气来塑造你。虽说我是没指望过超过我女儿，可是你连上那个——”眼睛斜了斜舞台下正围在萧然跟前转来忙去的周珊：“小霸王都比不上，到底是怎么混的啊？
醉眼迷蒙的女子兀自拎着酒壶往口中灌，一点答话的欲望都没。
看不被人搭理，某后妈怒了：“我说侄女，你少用整天喝得醉醺醺来抗议我的剧情安排。要说我自个的女儿都没你幸福呢，你看看她的后备男主都让我给拉过去做你夫君了，你还有什么不满意？”
醉了的人斜睨了某后妈一眼，还是不说话。
（幕后边祈轩听完立马泪眼姗姗，女儿赶忙拿了手帕给他擦泪，任祺看到后冷冷哼了一声，女儿又赶忙讨好地递过去从越城德祥居购得的糕点。戴着卑躬屈膝的面具下女儿一张脸扭曲到变形，狠狠念叨叨：谁让你给我安排两男人的，老娘TMD光哄人都快累死了，那还有时间去出演剧情，再这样下去我不干了！）
“哎哎哎，侄女你怎么不晓得尊老敬贤是传统美德啊？”拿着扇子气得哆嗦了手臂指着兀自喝酒的人，某后妈快要抓狂了。
“敬老？”终于停下来答了句话，霰羽从嘴缝哼出一声冷笑：“你有什么值得我尊敬的？”
“话不能这么说啊，好歹是我辛辛苦苦把你拉扯大的啊，你做人怎么可以这么没良心？”
话毕幕后的莫靖晨小小忧郁了一下——好像是我把霰羽给带大的吧。
然后接着某后妈很生气，后果很严重……我我我，捋袖子……
“我没良心？”看后妈如此架势霰羽也不着急，只是哈哈一笑，接着狠狠将手中的酒坛子砸在地上：“我没良心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