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05-青春出轨-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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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个人酣畅淋漓地一块儿聊天、吃饭，女士喝饮料，男士喝啤酒。林小曼竟然要与男士试比高，于是，一瓶啤酒不均匀地下了江明、李可和林小曼的肚中。　　　　
　　　　江明刚扒了几口饭，呼机响了，他搁下饭碗，起身下楼去电话亭回电话。　　　　
　　　　“喂，哪位？”　　　　
　　　　“江明，你不记得我了吗？我是沙莎。”


《青春出轨》　第三部分第六章　　最怕和别人谈“情”说“爱”（1）

　　　　江明没有料到沙莎的电话来得如此之快，以至于对方自报家门时，有一阵脑袋里一片空白，不知所措。江明略一停顿，便整理好思绪，毕竟各种迹象表明激动的该是对方才对。　　　　
　　　　江明一如上学时的木讷，对着话筒嘟哝：“哦。”电话那一头也毫无准备地沉默了一会儿，迅即，爽朗的声音又传过来：“莫不是忘了我吧？江明。”　　　　　　
　　　　江明赶紧解释道：“怎么会呢！同校、同班、同桌，怎么会忘呢。”　　　　
　　　　沙莎这才像是放了心，说：“好几个月没见了，还真有些想念呢。”　　　　
　　　　这句话听起来怎么那么耳熟呢？江明看着桌上的一沓稿纸，想起来了，沙莎在写给他的信中是说“想”来着，现在又加上一个“念”，似乎比以前要含蓄了些。江明深知自己并不是一个出类拔萃的人，真不知道为什么仅仅同桌六个月，沙莎便写了一封又一封措辞炽热的情书给他，吓得他费尽心思才与之调开了座位。　　　　
　　　　“还没毕业你就出去了，听说找了一个不错的单位。”江明最怕和别人谈“情”说“爱”，赶紧转移话题。　　　　
　　　　“还可以吧，在一家酒店做部门经理。你呢？”　　　　
　　　　江明心里“咯噔”了一下，这沙莎的能耐还真不小，这么快就混了个经理，记得上学时她并不出色啊。　　　　
　　　　“你可以啊，这么快就当了经理。”江明故作惊讶地近乎喊道。　　　　
　　　　“还好吧。”像是习惯了老同学、老朋友们众口一词的艳羡，沙莎尽可能用不太张扬的语调说话。虽然在江明跟前，她想极力表现出自己的优越。　　　　
　　　　江明懒洋洋的，似乎没有说话的兴致，耷拉着耳朵听沙莎侃生活上的趣事，工作上的经历。以前的短暂相处让沙莎了解江明不是一个滔滔不绝的人，既然自己打电话过去，就应该有准备做个人精彩的演讲。　　　　
　　　　江明只是“嗯嗯”地应着，大概十几分钟后，他有些心疼电话费了，便打断了她的话：“还有事吗？”　　　　
　　　　沙莎又趁机胡侃了一通，末了问江明：“哪天有空，我请你吃饭？”　　　　
　　　　又是请吃饭！　　　　
　　　　江明实在不明白，就算她对自己有意，难道爱一个人就要是请客吃饭吗？曾经，沙莎不知请了江明多少次，都被他拒绝了，因为他对吃饭一点也提不起兴趣，或者可以说，他对沙莎一点也提不起兴趣，否则，他也不会认为赴宴是一桩极度无聊的事情了。　　　　
　　　　能推就推掉吧，但言词要委婉。江明深知爱一个人是无罪的，比如自己爱一个女孩便希望她不要拒绝自己的任何请求。　　　　
　　　　“这几天估计没空，你也知道，在医院实习是很不自由的。”　　　　
　　　　“没那么严格吧？听说实习生都是很自由的，没人会束缚你。”　　　　
　　　　“不，你说的是混日子的人，我不自觉地学点东西，将来定会一事无成。”　　　　
　　　　沙莎用不屑的语调劝解江明，说：“哎呀，这年头在医院拿死工资能挣多少钱？难道你真想一辈子做医生啊？没前途！”　　　　
　　　　也许，江明对沙莎不感兴趣就是因为这个了。沙莎总是以目空一切的傲慢姿态对着他人说话；说到钱，又会以顶礼膜拜的神态大加赞誉。江明非常反感。　　　　
　　　　即便沙莎现在腰缠万贯，也买不到江明的爱情，这一点，江明深信不疑。　　　　
　　　　“这样吧，有空我给你打电话，怎么样？”　　　　
　　　　电话那一头开始撒起娇来。好听的女声对着江明撒娇，是一种无形的武器，很容易击穿江明并不强硬的意志。记得那一次，为了让江明同意与她去郊游，除了靠他人帮助之外，沙莎更是使出了浑身解数，其中包括拉着江明的胳膊不停地摇，嘴里不停地说“求你了”。　　　　
　　　　江明一直纳闷沙莎为何就那么钟情于他呢？为什么呢？想来想去，不得而知。他自认为自己并不优秀，可居然能赢得这个自大的女孩的芳心，真是不可思议。　　　　
　　　　“你给个确定的日期，不要敷衍人家嘛。”　　　　
　　　　江明抓着脑袋想了半天，一刹那间，冲动地说：“那就后天吧。”　　　　
　　　　沙莎捂着话筒似乎要蹦起来，大声地对说：“后天就后天，不准赖皮，不见不散哟！”　　　　
　　　　江明掰着指头算一算，后天正好是九月一日，以前都是全班同学相聚的日子，这一次却是两个人相会，他禁不住笑了笑，撂下电话。　　　　
　　　　八月份的最后一天，天气流露出苟延残喘的态势，除了中午依然让人感觉它在做最后的挣扎外，早晚已经无法让人感觉到原先窒息般高温的压迫。江明和林小曼在相同的时间和相同的地点约好继续他们的实习。李可的身体已无大碍，又不得不遵从大家的意见在家休养，所以无聊比天气更让他难受，只好成天赤着上身在阳光不那么厉害时出去闲荡。江月和李萌正式住在了一起，而801室离李可和江明的住所并不远，于是去妹妹那儿聊聊天又成了李可经常为之的事情。　　　　
　　　　洗完澡后，江明和李可怀着蹭饭的企图，趿着拖鞋，在城市灯光的闪烁中向李萌和江月的住所走去。夹在三三两两纳凉的人群中漫步，江明心里有难以名状的满足感，继而居然生出了一种“这样的生活能维持多久”的危机感。每每有了这种感觉，江明便会有意无意地多看几眼城市的灯光。　　　　
　　　　李可气喘吁吁地爬到八楼，在上楼时，他发出对高层建筑的埋怨，可是上去之后，他又会自豪地说：“他妈的，又征服了它一次。”　　　　
　　　　听到屋里有声响，敲了几声，开门的是李萌，她围着围裙，手里择着菜。　　　　
　　　　“还没吃啊？我姐呢？”江明轻声地关上门，看到屋里就李萌一人，她的两根长辫已束成马尾，柔顺的头发垂在肩头，再也看不出农村女孩的痕迹。　　　　
　　　　“江月说她在外面吃，刚出去，我才回来，饭也刚做。”　　　　
　　　　李可在客厅里找到一些旧报纸，津津有味地读着。江明弯下腰帮李萌择菜。　　　　
　　　　李萌择了一会儿菜，站起来翻动锅里的菜。她额前的几根长发紧紧粘在一起，贴着额头，凌乱地显示着她的疲惫和憔悴。江明看着她，心里挺难受，照以前，今天应该是她去学校报到的日子，可是，今日对她而言却是灰色的，哪怕提及任何有关这方面的只言片语也会增加她的伤感。　　　　
　　　　江明觉得蹲着腰有些酸疼，就站起来，拢起菜去冲洗，强劲的水流哗哗作响。在水声之中，江明问：“找到合适的工作了吗？”　　　　
　　　　李萌依旧翻着菜，说：“没有，跑了一天也没影儿。”


《青春出轨》　第三部分第六章　　最怕和别人谈“情”说“爱”（2）

　　　　“慢慢来，不要急，总会有合适的。”江明不知说什么好，只得使劲地翻洗菜篮中的白菜。　　　　
　　　　李萌不做声，又拿酱油又拿醋，仿佛此时的她心无旁骛，一心要把菜烧好。　　　　
　　　　“是啊，急也没用，明天再出去找找。”　　　　
　　　　“明天？”江明突然拧紧水龙头下意识地问，水流立即停止。　　　　
　　　　“明天怎么了？是什么特殊日子吗？”李萌诧异地问。　　　　
　　　　江明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喃喃道：“哦，是九月一日，还真有些特殊……”　　　　
　　　　江明看到李萌的眼睛里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忧郁，立马止住了话头，拧开水龙头，最后一次猛冲洗篮中的菜。　　　　
　　　　想起明天的约会，江明忽然想到沙莎或许能帮上一点忙，便问李萌：“你愿不愿意去酒店工作？”　　　　
　　　　李萌盛起烧好的菜，在锅里添了些水，准备做汤。她接过江明洗好的白菜，问：“是什么样的酒店啊？”　　　　
　　　　“哦，是这样的，我有个同学，也是你哥的同学，叫沙莎，她在新冠大酒店做经理，我想请她帮忙，给你安排个工作。”　　　　
　　　　“新冠大酒店？”李萌的脑子里一闪，觉得这个酒店名很熟，“是不是东门的那个酒店？”　　　　
　　　　“对对，就是那个，四星级的呢！”　　　　
　　　　李萌把菜端到客厅，对正在看报纸的李可说：“哥，你还有个同学当经理啊！”　　　　
　　　　李可斜睨着眼睛，说：“是啊，还是个女的呢。这个江明最清楚。”　　　　
　　　　李可的话含有明显的暧昧成分，李萌也听出了所以然，暗暗偷笑。　　　　
　　　　江明朝李可怒道：“你啊，什么都不做，就等着吃，还乱说话。”　　　　
　　　　李可一般不等饭盛好了是不上桌的，所以他根本不理会江明。江明转而又问李萌：“怎么样，有兴趣吗？”　　　　
　　　　李萌解开围裙，拍了拍裤角，说：“干脆算了吧，我想那个地方可能也不太适合我。”　　　　
　　　　江明点点头，说：“是有些不合适，你先找找看，我再帮你打听打听。”　　　　
　　　　做哥哥的李可反而不关心自己妹妹的事情，旁人倒操起心来，但江明并不觉得奇怪和不妥，他做人的一贯准则是尽最大能力去帮助别人，更何况这是李可的事。　　　　
　　　　江明边吃饭边喝汤，常年没有规律的饮食让他的胃和嘴合作得不太好，不用一些汤水就着饭，会觉得胃被撑得难受。李可倒是胃口极好，犹如饿了一天的猛兽从笼中放出，将桌上的菜来个风卷残云。李萌间或给他俩夹菜，江明盯着李萌夹菜的筷子，觉得刚才的想法实在多余，甚至有些滑稽，便笑出了声。可惜的是，没人关心他笑喷饭的原因，于是，他也觉得自己有些神经，便赶紧猛扒了几口饭。　　　　
　　　　江明与李可汤足饭饱后，准备告辞，这时江月还没回来。江明问李萌：“你知道我姐去哪儿了吗？”李萌笑笑，又摇摇头，收拾碗筷去了。　　　　
　　　　出了门，大街上灯光几近阑珊，车辆减少了很多，行人却愈发多了起来，脸上尽是尽情享受着夏夜的晚风的惬意。江明与李可走在楼下，身影显得安静和悠长。　　　　
　　　　对于房里那张床的面积，两个人都认为小了些，特别是在夏天，床的局限性给人带来极大的麻烦，翻一次身说不定能与对方“肉体相触”，李可有一些不自在，还有一些郁闷，而江明感觉模糊，不过他说不清模糊的理由。两人曾经很多次去家具市场逐一比较各种款式的床，却一直没有买，价钱实在困扰了两人很长的时间。　　　　
　　　　入睡前，江明收到一个传呼，这么晚了，完全有理由不回复，可是电话号码显示的地方恰恰是801室附近，江明只好套了件背心下了楼。　　　　
　　　　幸好，电话亭的女孩桂娟还在乘凉，江明不必跑更远的路去找电话。江明与桂娟点头招呼，暗淡的灯光下，桂娟着一袭白色短裙，文静地坐在门口冲江明微笑示意，当江明操起电话时，她便起身走进店里，裙角随着身体而旋转。　　　　
　　　　电话是李萌打过来的，江明猜到是她，可是没有猜到她打电话是要告诉江明，她打算第二天要跟他一起去见沙莎。　　　　
　　　　江明满口答应，轻轻地挂上电话，丢下钱，转身之际，发觉今晚穿着白裙的桂娟特别好看。　　　　
　　　　说好八点见的，但临时要带上李萌，江明便打电话给沙莎把见面时间改到九点，沙莎在电话里连说“可以，可以”，又说“想什么时候来都行，我一直在这里等你”，江明想，李萌的工作应该不成问题。　　　　
　　　　江明还是那件大T恤，穿一条米色休闲裤，蹬一双棕色休闲鞋，唯一有所改变的，是他临出门之前，用面巾纸把眼镜片擦拭了两遍，照着镜子，透过眼镜片，江明发现自己那双并不大的眼睛变得清澈而洁净。　　　　
　　　　八点一刻，江明到801楼下喊李萌。因为怕登八楼会出汗，他便懒了一回，只在楼底下叫李萌的名字。叫了半天，李萌才伸出头来，说：“就来，就来。”　　　　
　　　　李萌穿一套白色连衣裙，扎俩儿小辫，又是一袭淳朴的打扮，江明觉得似曾眼熟，但一时想不起来在哪儿见过她这身打扮，只说：“我们走吧。”　　　　
　　　　新冠大酒店位于市区中心的一环路口，有十八层，在这座城市里，它显得高贵堂皇和难以企及。与沙莎见面地点是在八楼的经理办公室，这个楼层对于江明和李萌来说并不算太高，就算走上去也习以为常，只是电梯放在那儿不用也非明智之举。电梯在酒店大厅显眼的位置，江明没费劲就找它到并趁电梯开门时与李萌钻了进去，有人按下了八楼的键倒省去江明寻找的麻烦。在电梯升起的一瞬间，江明的头像被重物碰了一下，有晕晕乎乎的感觉。李萌站在拐角处，四周打量着人群及电梯里的设施。　　　　
　　　　刚才在大厅里，炫眼的灯光把江明照射得不由收紧眉头，而到了八楼的通道，却是另一种幽暗的氛围，他不得不尽力睁大眼睛，以便寻觅到经理办公室。　　　　
　　　　这里的第八层与李萌住的第八层截然相反，在这里，两人顿感身心舒畅，空气纯净，景致幽雅；在801室，温度高，空气干燥闷热，更说不上能感受到如此身心舒畅的环境。　　　　
　　　　“这么高级的地方，我还是头一次来呢。”江明一边查询房号，一边在廊道中间左右顾盼。　　　　
　　　　“……我也是……”李萌小心翼翼地踩着地毯，轻轻地搭上两句。　　　　
　　　　靠走廊尽头的左侧，一块写着“经理办公室”的门牌清晰地映入江明的眼帘，他拉了一把李萌，定了定神，抬起右手，缓慢而有力地敲门。　　　　
　　　　“请进。”由房内传出清脆的女声。　　　　
　　　　没有人过来开门，江明听到指令后只好自己扭开房门，房间正中的办公桌后立即现出一张熟悉的脸孔，江明迅速摆开含蓄的笑容。　　　　
　　　　“这么快就来啦，很守时哦。”


《青春出轨》　第三部分第六章　　最怕和别人谈“情”说“爱”（3）

　　　　江明看到沙莎时，记忆被拉回到学生时代。那时的沙莎活泼而热情，而此时，江明感觉这扇木质红漆门仿佛一种隔层，将她的人、她的声音、她的热情遮蔽得不再率真和无邪。　　　　
　　　　然而，她的面貌还是没能在最短的时间里有丝毫的改变，体形上，当然，这里指的是江明仅能看到的她的上半身体形，似乎要比以前丰满一些。过去她那种天真的笑容也换成了训练有素的笑脸，职业味十足。　　　　
　　　　沙莎突然见到江明，心情特别激动，忙绕过办公桌，径直走到江明跟前，当她准备握住江明的手时，发现他背后还站着一个人，又飞快地收回伸到半途中的手。李萌怯怯地摸摸头发，不知所措地怯笑。　　　　
　　　　“这是李可的妹妹，李萌。”江明介绍道。　　　　
　　　　“李可？哦，知道了。”沙莎略一沉吟，伸出收回的手递向李萌：“你好，我叫沙莎。”　　　　
　　　　李萌看到站在自己面前的沙莎，身材比自己略高些，整齐的黑发垂在后肩，一套黑色职业套装让她看起来气度不凡。虽然，在江明眼里，沙莎的身材过于丰满，可在李萌看来，丰满也成了雍容、尊贵。　　　　
　　　　“你好。”李萌伸出有些僵硬的手。　　　　
　　　　沙莎看到场面沉闷，便做出“请”的手势，招呼道：“你们随便坐。”　　　　
　　　　房间里的真皮沙发才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