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青子衿-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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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被抱的那个不懂得配合,当然,如果要论责任,似乎应该还在抱的那个人的身上。也许从来没有抱过什麽人,所以不太懂得如果被抱的姿势不对,会很难受的。
「放手啊,你要抱到什麽时候,我的脚都麻了。」
讪讪鬆手,扶着白宁在身边坐下,苍冽的手,轻轻拂过他腿部某个地方,因为太长时间姿势不正确而导致的腿部麻木的状态,瞬间消失无踪。
来回走了几步,真的一点也不麻了,白宁不经意表露出来的那种「你好厉害」的崇拜意味,让某个冰山男人,彷彿大雪天喝烈酒,莫名地就热血沸腾,连一向冰得没有半丝人气的脸,都罕见地透露出几缕澹澹血色。
「这几天你上哪去了?」白宁故意装做漫不经心地问,掩饰自己的担心,虽然人是完好无损地回来了,但他可没忘记,空气裡依然有散不去的血 腥味儿,不是苍冽的血,那自然就是沾染上的别人的血。
苍冽自是不想让白宁知道他为瞭解决后患,在这几日裡杀了多少人,于是在坏裡摸了摸,摸出一根金簪来,样式十分朴素,没有过多繁眩幕ㄎ疲辉诙ザ讼馇读艘豢畔蚀溆蔚聂浯渲椤!
「家传。」
用短短两个宇解释了这金簪的来历,苍冽直接塞进了白宁的手裡。
「哇,极品祖母绿。」南馆小鸨头眼睛都直了,哪还记得刚才问了什麽,结结巴巴道:「送、送给我?」
苍列点点头。
「这是你家传的?」
苍冽又点点头。
「传给媳妇的吧。」
没有察觉白宁的声音突然变了,苍冽还是点头,才点了一下,脚尖一痛,却是被白宁重重地踩了一脚,金簪也被扔了回来。
「白痴,笨蛋,拿去送给你将来的媳妇吧。」白宁指着苍冽的鼻尖破口大駡,
「你把我当什麽,我白宁虽然不过是个伺候人的相公,胯下也是带把的,你、你居然敢把我当女人,去死吧你。」
一壶热茶将苍冽当头浇下,白宁气呼呼的走了,独留苍冽一个人,一片片把茶叶从脸上捡下来,眼神一片茫然。
他送东西也送错了吗?小鸨头一向见财心喜,怎麽这招不灵了?
苍冽满目都是烦恼色,盯着金簪许久,忽然恍然大悟,这金簪是给女人戴的,难怪白宁要生气。想到这裡。苍冽手上一用力,整个簪身都被他拧弯过来,簪尖正好对着那颗翠绿欲滴的翡翠,变成了一隻造型奇特的金镯。
自以为解决了问题,苍冽似乎并没有想到,这金镯子同样是给女人戴的。而且白宁是男妓,身上也常佩戴些女人的饰物,他生气的原因,并不在于这份礼物究竟是给男人戴还是女人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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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宁出了怡兰苑,就笑倒在半路,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哪还有刚才生气的一丝样子。
其实他并没有生气,只是……只是在苍冽把家传的金簪塞进他手中的那一刻,他竟然有种想哭的冲动,为了掩饰,他才不得不意装出生气的样子。
他不是不想哭,只是如果就这麽在苍冽面前哭了出来,也太没面子了,想他白宁,也是阅人无数过尽千帆的人物,只为了区区一支金簪就激动得哭了,传出去还不笑掉别人的大牙,尤其是尚琦,肯定要过来嘲笑他的。
想到这裡,白宁赶紧用衣袖擦掉眼泪,只是嘴角边的笑容,还是无法压制,又哭又笑的模样配合着擦煳的脂纷,实在有点像只小花猫,还紧张兮兮地四下盼顾,看到周围并无一个人影的时候,才轻轻地拍着胸,一口气刚刚吐出半口,就噎住了。
他刚才做了什麽?把金簪扔回了苍冽的怀裡!白宁顿时捶胸顿足,失策啊失策,且不说那金簪是苍冽第一次送给他的东西,光是那光灿灿的簪身和那翠绿欲滴的翡翠,就已经明明白白地宣告着不拿白不拿,好歹也值不少银子呢。
有便宜不佔是白痴,更何况是苍冽的便宜,完全不需要考虑这个便宜他吞不吞得下,只要是苍冽给的,他照单全收便是。
拿定主意,白宁一路小跑回怡兰苑,朝着还坐在原处的苍冽吼道:「金簪拿来……」没吼完,他就看到了苍冽手裡的那个已经变成金镯的金簪,顿时愣住了。
四目相对。
苍冽举着金镯,看着气势汹汹的白宁半晌,然后慢吞吞地低下头,双手一拉,把好好一个金镯,又还原成金簪,然后无声地递了过来。
白宁这才回过神来,急忙把金簪抢过来上下察看,一边看还一边嘀咕:「好端端的,你把它弯成圈做什麽,要是损坏了一点半点,看我不饶了你。」
对于白宁的反覆,苍冽彻底茫然,别说他本就不爱说话,就算他是天下第一号长舌男,只怕此时此刻也只能无语以对。
白宁哪裡管得苍冽此时的想法,检查金簪没有损坏,他就喜孜孜地把这贵重物什往怀裡一兜,准备走人,却被苍冽轻轻拉住,拿了溼布巾,替他擦脸。
白宁的脸上顿时一阵微红,尤其是从桌上的铜镜裡看到自己小花猫一样的面容,他的脸上就更烫了。好……丢脸!虽然这个脸是丢在苍冽的面前,他就是脸皮再厚,也终于感觉到不好意思了。
脸上擦乾淨的白宁,双颊比涂抹了胭脂时更加红润,秀气十足的面庞,配上吹可弹破的皮肤,即使是木愣如苍冽,也忍不住抚了上去,久久不捨放手。
此时无声胜有声。
彷彿陷入了某种充满吸引力的感觉中,两张脸不知不觉地贴近,即使是苍冽那张万年冰山脸,也染上了一抹可疑的红色。
「你们在干什麽?」
煞风景的声音突然插入,让两个即将贴得严丝无缝的人骤然分开,双双不悦地瞪向来人。
叶玄衣吓了一跳,旋即理直气壮道:「苍大哥,这个男妓髒得很,你不要碰他。」
这话说的够难听,白宁还没有表示什麽,苍冽的眼刀子已经嗖嗖地射向了这个不知好歹的小傢伙。叶玄衣是典型的色厉内荏,被苍冽一瞪就脸色发白,浑身发抖,当然,话说回来,苍冽那冰冷的眼神还真不是什麽人都有能力正面相抗的,尤其是被触了逆鳞的时候,苍冽的眼刀子简直比真刀子还要锋利凌厉。
「玄衣,看你口无遮拦的,还不向苍大哥道歉。」
叶紫衣施施然地走了过来,漫不经心地挡在叶玄衣的前面,叶玄衣压力大减,顿时鬆了一口气,脸上恢复了一丝血色,身体也不抖了。
「对不起。」叶玄衣心不甘情不愿的道歉了,当然,是对苍冽道歉,而不是对白宁道歉。
苍冽仍旧瞪眼,倒白宁自己全不在意,很快就化尴尬为巧笑,道:「哟,真是巧啊,苍冽刚回来,两位叶公子也就跟着回来了。」
「白宁相公。」叶紫衣朝白宁微微颔首,神色语气间虽然没有他弟弟那样的鄙夷轻蔑,但也看不出多少尊重,「我们这些天跑得很累,都没有好吃好喝,请你帮我们置办一桌酒席。」
「这是自然,叶公子,请稍待,我去去就来。」
白宁还有些眼色,一看就知道叶家两位公子和苍冽有话要说,不希望他在场,他自然也就识趣地告辞,到厨房准备亲手做几个小菜给苍冽,也算是对苍冽送他那支金簪的回报。
他前脚一走,叶紫衣后脚就给苍冽脸色看,表情微愠地道:「你去剿灭『血影』,为什麽不跟我说一声,『血影』高手如云,你一个人杀上门去,万一出了什麽事怎麽办?」
「就是就是,要不是大哥及时赶到,帮你挡了一掌,苍大哥你又怎麽能全身而退,还有我,连夜带着红叶山庄的人清剿『血影』馀孽,否则你不可能这麽快赶回来。」叶玄衣有了大哥撑腰,声音又高了起来,「大哥为你受了伤,你连一眼都没有多看,就跑回来跟一个肮髒的男妓卿卿我我,苍大哥,你变了!」
对于叶玄衣的囉嗦,苍冽只摆出一副「多事」的表情,倒是对叶紫衣为他挡了一掌的事情,隐约有一丝歉意,但也只是微微颔首,算是记下这一份人情了。
老实说苍冽的态度实在有够气煞人,但是叶家两兄弟认识他这麽多年,早就习惯了,知道苍冽是个什麽禀性,别说开口说话,能让地点一下头,就已经是很不容易了。
叶紫衣轻歎一口气,在苍冽的身边坐下来,道:「我的伤已经没有大碍,只是这裡……」他指了指心口,「伤得很严重,冽,即使你不能接受我的感情,至少我们还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不是兄弟,胜似兄弟,你要去剿灭『血影』,为什麽不叫上我,难道我叶紫衣就连这点事情也不能帮你吗?」
这显然并不是帮不帮得上忙的问题,而是苍冽根本就没想让叶紫衣插手,为的就是不想跟叶紫衣有过深的接触,不想欠下这份人情。虽然最后结果不尽如人意,但是苍冽也知道,如果不是叶紫衣插手,他确实没有可能这麽快就赶回南馆,更不用说他还有时间暗中潜回苍家堡,把那支家传的金簪给拿出来。
对于叶紫衣的质问,苍冽保持了他一贯的沉默,直到白宁指挥着一众小童将热腾腾的酒席搬进来,他才掹一把将这个小鸨头扯进怀裡。在白宁莫名地看着他的时候,他从白宁的怀裡摸出了那支金簪,然后亲手为白宁挽起了髮髻,将金簪插了上去。
「这、这不是苍家堡女主人的信物吗?」
在叶玄衣失口惊呼声中,叶紫衣的眼神,迅速黯澹下去。
苍冽不喜欢说话,所以他用行动表明了他的选择,叶家兄弟知道这金簪的意义暂且不说,白宁又何尝不是个玲珑心思,一下子就明白了苍冽的意思,私下将金簪给他,和当着别人的面将金簪为他插上,这是两种完全不同的含义,后者的坚决远远超过了前者,前者代表的是一份情义,而后者除了情义之外,还有承诺。
欢喜中,他又想哭了。
这酒席最终叶紫衣还是没有吃得下去,插在白宁头上的那支金簪明晃晃地刺他眼,想对苍冽再说些什麽,可是嘴唇动了动,却一句话也没有吐出来,只能转身黯然离去。
「大哥……大哥,等等我……」叶玄衣恨恨地瞪了白宁一眼,追着叶紫衣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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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自一个小毛孩子的恨意,正在欢喜中的白宁不把它当一回事,喜孜孜地为苍冽斟上酒,然后坐在旁边一会儿用手摸摸插在头上的金簪,一会儿朝苍冽甜甜地笑,笑得苍冽心裡一动,放下酒杯不喝了,乾脆伸手把白宁拉到怀裡,不说话,也不动手动脚,就这麽紧紧地抱着。
一座大冰山突然做出这麽温馨的动作,惊讶之馀,白宁还嘲笑似地对着苍冽刮刮脸,笑到一半,突然发觉自己身上还留有刚刚下厨的油烟味,又有些不好意思要试图挣脱苍冽的拥抱。
「放我下来,我去洗洗,换件衣服再来。」
苍冽很坚定地摇摇头,把白宁抱得更紧,以表示他不放手的决心。
「你就不嫌油烟味呛鼻子?」白宁自己捋起袖子闻了闻,立刻就被呛得直皱鼻子,他很久没有亲自下厨了,刚才只洗了手,却忘了衣服上的味道更大。
苍冽吸了吸鼻子,一股油烟味立刻呛进来,是有些刺鼻,但是却带来另一种奇异的感觉,他彷彿看到了一幢瓦房三分地,他在院中噼柴,白宁在厨中忙活,空气中飘满了饭菜香。只是想像,却已让他心中生出久违的温暖。
说实话,如果不是担心「血影」的那些杀手会在发现他还活着之后不依不饶,以苍冽这种对外界根本就漠不关心的态度,才懒得去将那些杀手斩草除根,他就是不想现在的生活被打扰,南馆的环境虽然不是他所喜欢的那种僻静,但是白宁这个小傢伙的存在,就足以让苍冽忽略其他一切不为自己所喜的因素。
有白宁存在的地方,花更红,叶更绿,就连呼吸的空气,也分外清新,这种感觉似乎是在「人市」那个又髒又乱的地方,第一眼看到白宁的时候就产生了,不知道缘由,只记得当时他在昏昏沉沉中听到了一个正在跟人贩子杀价的声音,轻轻柔柔甜得发腻的声音透着刻意装出的精明,矛盾得让他从心底裡生出一股笑意,忍不住勉强撑起眼皮,向那个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
视线裡模煳地恻映小一个纤瘦的身影.做为一个外人来说,似乎太瘦了,身材也不高,说是男人,还不如说是少年,一身鲜艳的衣服在人群裡十分显眼。不知望了多久,那个纤瘦的身影在视线裡越来越近,面容也渐渐清晰起来。
那是一张十分秀气的娃娃脸,可惜被脂粉遮掩了应有的清纯,但是那双灵动的眼睛,却是再浓的脂粉也无法遮掩的。他的注视似乎引起了少年的注意,那双灵动的眼睛也随之望了过来,四目一对,苍冽顿时就觉周围的一切喧嚣都逐渐远去,天空似乎变得更高更蓝。虽然,之后白宁的表现让他十分失望,扭捏作态,媚颜无骨,但是……那双眼睛,却一直都是那麽清澈。
后来,在南馆的柴房裡,他听到了白宁的琴音,那麽温柔婉转,那麽无奈如泣,琴为心声,苍冽听着听着,就想起了那双眼睛,然后他就觉得连破烂的柴房,也变得乾淨舒适。
南馆这种地方,跟苍冽是格格不入的,但是因为有白宁的存在,他竟然直到伤癒,也没有产生过一丝想要离开的想法,小鸨头的一举一动,都牵引着他的视线。看到小鸨头遇到困难,他忍不住出手帮了一把,这在苍冽来说,已经是有生以来最不可思议的事情了。
「冽儿这个性子,怕是要孤老终身。」母亲在生前经常摸着苍冽的头,满含忧心地说着。
幼时的苍冽却只是静静地听着,似乎并不觉得孤老终身有什麽不好。但是母亲的身体并不好,他也不想让母亲为他太过操心,于是被动地接受了叶紫衣做为一个朋友的存在。
「这世间,总会有一个人,能让你在乎……冽儿,如果有一天你遇上了,千万要抓住不要错过……」
母亲终究没有熬过那一年的冬天,临终之前,抓着他的衣角仍不忘嘱咐着,苍冽只是麻木地点头,无论他有多麽漠不关心,亲人的离世还是让他消沉了一段时间。
在乎的人,可能吗?
这个问题直到苍冽过上白宁之前,一直无解。遇见白宁之后,他才明白,这世上原来真的有一个人,不需要任何理由,不需要做任何事,就可以牢牢地吸引他的注意。
这种感觉,就叫在乎。
这世上没有真正无情无心的人,即使是苍冽这种沦漠澹然的天性,也依然存在一个死|穴,这个死|穴,就是白宁,如果他们不曾相遇,苍冽也许依然是那个安静地待在自己的世界裡的那座冰山,但既然命运让他们相遇了,白宁这个溷迹在尘世裡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