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王败寇第一部(超暗黑文)作者:凌厉风-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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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属下不敢。”
烟灰半跪下身，十足十的惶恐样子，口气却依旧森冷如冰，令他求饶的话大打折扣。
“哼！”
清漠看了他一眼，实在是不能发做，只得忍下一口气。
等到有一天，他能治得了他，定要让他生不如死！
“属下之所以言及此人，是因为他人已经来了。”
烟灰的声音依旧平稳，听在清漠耳中却犹觉半带笑意，不由得更是不悦。
“你说的可是当真？”
清漠不是不信他，只是他根本没察觉到任何人的气息。可想而知，来人的武功一定在他之上！不由得暗暗惊心。
──世间还有多少高手，可以在不声不响的取他性命！
思及此，他对烟灰的必杀之心又重了几分。却因现在正是用人之际，不得不将此念压下，却深植心间，终会成为祸根。
“鬼医，既然来了，又想要救人，就快下来吧。若是迟了，怕是你连尸体都找不到了。”
烟灰沈声喝道，身形如烟散开，再定睛之时，那双如鬼般苍白的手已经按在了清池的头颅之上，隐含劲力。
“烟灰，想不到这麽多年过去了，你这个半死人还活著！真是苍天无眼！”
清漠听到声音之时，肩膀一沈，已经全身动弹不得。
这一次，他的全身都冰冷了。
成王败寇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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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早就已经死了，只不过余愿未了，所以一直在这人间徘徊。”
烟灰的身形在这把声音响起之时就晃了一晃，只可惜武功虽然精进不少，轻功依旧及不上这鬼医，只得重回清池身边，按住他的天灵盖。
“真不知这孩子积了什麽德，竟然可以劳您的大驾……”
边说，烟灰边细细地打量手下的人。
非常瘦弱的孩子，全身都是被凌虐的痕迹，怕是吃了不少苦头。实在是看不出他竟然会是忽尔王最小的王子。
烟灰常年隐於帝宫之中，却从不曾注意过这个孩子，现在他竟然吸引了两位王子的注意力，自是有其不同之处吧。若是鬼医也加进来的话，这孩子的身份就真的耐人寻味了。
“想不到你这人死了的鬼，竟然连脑袋也一同做了灰！我可不认得什麽孩子！快告诉我二王子清溢在哪里？”
鬼医不耐地加重了手上的劲力，浑然不在意手下所扣之人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大王子殿下。
“你不是为他而来？”
烟灰诧异，却没有拿开自己的手。
“你说什麽鬼话！这小鬼是哪个我才不认得！若不是我昔日里欠下忽尔王的人情，现如今难得有个还债的机会，我才不管谁死谁活！废话少说，快告诉我清溢在哪里？”
鬼医明显更加不耐烦了，手指力道大得几乎可以折下清漠的骨头。
“你是来救我二弟的？”
一直默不作声的清漠终於开口，问的却是他身後之人。
“不想他死的，就快带路！”
不耐地一推清漠，鬼医半转身一脚踢开了门，这期间一眼也没施舍给被扣於烟灰掌下的清池。
看他的样子，竟然真的全不在意这孩子的死活，难道是自己估计错误？
之前向这里赶的时候他无意间发现了鬼医的气息，跟著他一路行来，却是到了大王子殿下的寝室房顶。隐身潜入，看到了屋子里的情况，他还以为鬼医的目标是床上的孩子，才会出言相激。没想到，却是自己估计出错！鬼医的目标竟然是中毒的二王子清溢！
烟灰眼神一闪再闪，低头看了一眼手下身体几乎已经冰冷的孩子，终於拿开了手。
没想到自己的直觉也有出错的时候，也是这孩子造化不好。以他的目力，一柱香之内这孩子再不治，怕是真的没救了。
收起自己难得的怜悯心，烟灰转身提气，如一阵烟般飘了出去。此时，清漠寝室的房门大敞，只剩下床上生死一线间的清池。
=我是快死掉的分割线=
且说鬼医压著清漠一路走到御医院，路上见者无不退让，有想喊的想跑的，也通通被鬼医点了穴道变成了活人像。
烟灰漫不经心地跟在後面，如一阵烟般若隐若现。反正前面有人在开道，就算是有人看到了自己的身影，怕是也会以为惊吓之余的眼花，完全不用担心会暴露。
而被鬼医按住肩膀的清漠就不那麽悠闲了，虽然表面看上去，他依旧是冷著一张脸，眼神冰冷。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的左肩已经被按碎了一半，只是碰触就痛得不得了，更别说鬼医还一直死死地按著那里。冷汗从脖子滑下脊背，沾湿了他背後华贵的衣料，只不过因为料子的质地好，所以表面上看不出来而已。
成王败寇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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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没到吗？”
没想到才走了不远，最先不耐烦的却是身为劫持者的鬼医。
“快到了。”
尽管身体疼痛难忍，清漠的脊背还是挺得笔直，声音也一如往常的冷淡，并不因对方掌著自己的生死大权就对他假以颜色。
暗赞一声，鬼医的神色几不可见的缓了一缓。只不过，他按在清漠肩上的手可是没有丝毫的放松。
“你是怎麽知道二王子清溢殿下中了毒的？”
烟灰不知何时已经来到了仅差他们一步远的地方，他盯著鬼医许久，然後在清漠眼神的示意下发问。
“哼！”
鬼医却并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先冷哼了一声，然後以不屑的目光盯著烟灰看了半晌，才得意洋洋的回答。
“当然是我闻到了那种香气，所以就随意的找了个人问了下。”
鬼医说得轻巧，烟灰却可以想见那个人会遭遇到怎样凄惨的事情。
鬼医另一项与他的医术同样闻名的，就是他的残忍随性。
想要他医治，就要赶在他心情好的时候，否则就算你找到了他，也不见得他会出手。若是正赶上他心情不爽，就会成了他的出气筒，真正体会到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痛苦。
所以，江湖人除非抱著破釜沈舟的决心，否则是决不会冒险去求他的。
“那种香气？”
这个回答让烟灰大惑不解，不由得沈吟。
“你们是闻不到的，当年我也只是闻到过一次，否则根本就不会注意到。也算是你二弟命大，正赶上我在附近，否则再晚上几天，他就只剩下一具白骨了，到时就算是我，也没法治得好他。”
鬼医倒不忌讳说出自己无能为力的事，毕竟他都说没办法了，天下间也没有人可以解决。
──站在本领域最高峰的人，自然有狂妄的资本。
饶是清漠，方听闻此言，也不由得对此毒的狠毒心惊！
“也不知道你二弟是得罪了什麽人，竟然连这种稀世的毒药也使了出来，真是太可惜了。”
鬼医大大的感叹，不过显然，与正常人应该注意的方向不同。
“……”
烟灰诡异地看了正在感叹的鬼医一眼，然後一言不发地观察他名义上的主子──清漠。
“去查清溢在中毒之前最後接触的人！”
清漠脚下不停地向清溢的所在之处行进，那双如其父几乎一模一样的眼睛突然闪现利芒。
“是。”
烟灰的回答饱含玩味之意，只不过清漠现在没时间去在意这个。
“到了。”
看著眼前的房门，清漠突然不想要推门进去了。於是，他停了下来，示意鬼医已经到达目的地，可以放开他的肩膀了。
“小子，你不进去？”
鬼医却没有立刻如他所愿，只是靠近了他的耳畔，阴冷的气息直吹到他的脖颈处。
“我还有事要做，清溢的事情就拜托您了。”
清漠亦答得不卑不亢，只不过他的手臂已经无法自制的开始颤抖，左边从肩窝到指尖，一片冰凉。
已经失去感觉了。
自己的身体自然是自己最清楚，只不过清漠现在的注意力实在没办法被自己的手臂分走半分。
手臂坏了可以治，但是如果命没了，就什麽都没有了。
成大事者，自然要分得清轻重缓急，
成王败寇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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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下为千呼万唤始出来的成王败寇
“呵呵……”
不想，鬼医听了他的回答，反倒笑了起来，那笑声实在是太过愉悦了，清漠的目光不由自主地就转到了他的身上。
这是他第一次认真地看清鬼医的长相，不由得惊了一下。
这位闻名江湖的人物，竟然长著一张娃娃脸！
清秀的眉，似笑非笑的弯月眼，端正的鼻，略薄的嘴唇，因他正笑著，脸颊处竟然显出两个酒窝来，无端端的就让人生出亲近之心。
这样的相貌未必太过……
清漠的眉头微皱，不动声色地更加仔细地打量眼前之人。
“应该说不愧是‘最是无情的帝王家’，还是应该说，你果然不愧是忽尔王的儿子？”
就在他心思心转间，鬼医却已经笑够了，那一双似笑非笑的弯月眼也看向了清漠。
“无论您怎麽说，都无法改变我的决定，也无法改变这件事的结果，那麽，这些对我来说就没有意义。”
清漠冷著一张脸，袖子下的手指已经深深地掐进了掌心。
如先前所说，鬼医是江湖上最好的医者，或者可以说，他是天下第一的神医，是可以从微小的神情中就可以看出许多常人看不出的病情的人，自然看得出清漠现在承受著何种的痛苦。但是，对他来说，看著别人的痛苦，特别是与忽尔王最为相似的清漠痛苦，是一件非常美妙的事情。他自然不可能轻易放过这种难得的机会。
“听你这麽说，就跟忽尔王的感觉更像了！果然是要接替他的人呢，完全一样的模子，他还把你教得真好！”
鬼医的话，与其说是夸赞，不如说更像是嘲讽。
闻言，清漠的眉狠狠的皱起，手指更深地陷入了掌心，血线从他的掌纹流下，染红了他的袖子。
“您是在嘲讽我吗？”
本来，他应该不去理会鬼医故意的挑衅的。
清漠看得出鬼医是故意在他面前这样说。
只是，他实在无法忍受被人当成自己父王的替代品！那是他的自尊所无法允许的事！
“这是自然，小子，你要记好了，若不想要输给你父亲，就要从最根本的地方改变！”
一根手指慢慢伸了过来，以一种清漠明明可以看清，却绝对无法躲过的方式，戳到了他的胸口。
这一动作没有任何的杀气，却也令清漠动弹不得。
“呵呵，你这小子也算是对我的胃口，今天就便宜了你。”
说著，鬼医的另一只手突然从清漠的肩侧伸了出来，按住他的肩头，那原本还在他胸口的手在同一时间移向了他的下臂，然後轻轻上提。
这一系列的动作都太快，太轻，以致於清漠还没有什麽感觉，他的手臂却已经慢慢开始可以感觉到正常的痛觉。
“现在去找你们帝宫里的御医吧，就算他们再没用，这种程度的伤也总应该可以治好的。”
鬼医似笑非笑地拍了拍清漠的左臂，乐看他突然皱紧的眉，与滴下的冷汗。方才绕过他，走过了清溢所待的那间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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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宫之内，几日之内发生了如此多的事情，身为帝宫唯一的主人，忽尔王自然全部都从隐藏在暗处的月守卫那里得知了。
除了正常保卫帝宫的侍卫之外，几乎整个帝宫之中都有忽尔王的直系手下──月守卫的存在。他们不仅负责守护整个帝宫，还要负责将帝宫之中所有发生的事情报告给上级的月守卫，然後再由这些上级月守卫筛选必要的信息上报给忽尔王。
所以，即使有些事情在旁人看来很过分很重要，却都在他可以容忍的范围之内，也就不值得他去关心。也许确切的应该说，他是相当乐於从高处看著这些事情，就像看戏一样。
──於他都是享乐。
“你先下去吧。”
就在鬼医现身的一瞬间，月守卫就已经以最快的速度将这件事上报了忽尔王。而他，只不过扬高了眉，。倒是一直被他搂在怀中的乐焱瞬间坐直了身体。
“怎麽了？”
怀中人的异动引起了忽尔王的兴趣，他伸出黝黑的手指挑起了乐焱的一丝长发。
如月亮的碎片一样的长发细滑如丝，像一道流水从他的手掌上流泻下去，有一种荡人心魄的美感。
只不过……
他已经快要对这个美丽的人感觉到腻烦了。
倒不是说他看够了他的美丽，享受够了他的身体，而是他眼中的野性已经慢慢的消磨掉，最近的他，有些顺从得令他生厌了。
任那一丝发从自己手中溜走，忽尔王突然勾起了唇，一种嗜血的残忍从他的眼中慢慢地飘散出来，只是淡淡的，不轻易的，就足以将人逼向绝望。
“没什麽。”
乐焱惊觉自己的失态，连忙又放松了身体靠回了忽尔王的怀中。
没有再追问，忽尔王只是有一下没一下的抚弄著乐焱的长发。
“那杂种真的快死了？”
突然，他想到了在报告中一直被提到的清池，随意地出声问道。
而守在一旁的月守卫头领则已经汗湿重衣。
“是的，危在旦夕。”
跟在忽尔王身边多年，即使还是无法抵挡忽尔王的这种压迫感，他却还是可以做到发声平稳，如实以报。
“这样啊……”
随意支著下巴，忽尔王斜靠在虎皮的卧塌之上，玩味地拉长了尾音。
而已经跟在他身边有一段时间的乐焱几乎是立刻就猜到，他对这个所谓的“杂种”有了兴趣。
“传个口信给鬼医，若是他将那杂种一并治好，我们之间的帐就一笔勾销，否则，他的人情这辈子也别想还清了。”
“是。”
月守卫头领立刻领命而去，那离去的身形仿若鬼魅，看得乐焱美丽的碧色眼睛频频闪过流光，就像天边划过的流星般美丽。
因为忽尔王从後面抱著他，所以才没有看到他眼中的异象，否则以後是否能如他所愿的脱身，还真会成为一个问题。
“你所说的杂种是……？”
乐焱偏头，在忽尔王的怀中找了一个舒服的姿势，既然无法反抗，那就不如享受。
他是个聪明人，从来都不会为难自己。
“呵呵……”
忽尔王伸手将他的一束发握在掌心，低下头在他优美如天鹅般的颈部轻吻数下。
“是我最小的儿子。”
就算是名义之上的，依旧是他的儿子。
只不过，应该说是没有继承他的血的关系吗？那杂种他曾经远远的看过一眼，又瘦小又瑟缩，任由宫人们欺凌，连一点儿的反抗之意都没有。
实在是令他提不起兴趣，所以索性就放任他自生自灭了。没想到，几年不问，他竟然还活著，而且还引起了自己颇为看好的两个儿子的注意。
──有点儿意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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