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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卧龙生新仙鹤神针-第5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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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哪知王寒湘的蛇行八卦掌法,是他隐居在雁荡山时,见峭壁间群蛇游行的启发,潜心研究出来的一种掌法,再揉合以各种掌法之长,创出六十四式蛇行八卦掌,这一套掌法,不但极尽软柔,而且还暗合了八卦变化,移步转身,招招含蕴玄机,避敌出击,暗含八卦生克之理。这一套精奥奇学,正好克制住超元的金刚拳,待他觉出不对时,已攻出了有百招以上,全身真力消耗大半,顶门上汗水隐现,拳风逐渐转弱。细看对方,却是气定神闲,接了他百招以上威猛绝伦的金刚拳,直似若无其事。
  这时,他已明白当前敌人,是他生平中所遇的唯一强敌,如果再这样打下去,即使不伤在对方手下,自己也要活活累死。
  心念一动,拳法忽变,由凌厉无匹的猛攻,改作以静制动防守,凝神含劲,运气护身,不再出手抢攻,两掌交叉胸前,双脚随着敌人身子而转动。
  只听王寒湘冷笑道:“闻名天下的金刚拳法,也不过如此而已。”掌势一变,欺身直进,右手骈两指,点袭气门穴,左手摺扇一张,拦腰扫去,两招并出,快如雷奔。
  超元吃了一惊,暗道:“这人武功果然与众不同,摺扇若攻若守,使人难测虚实,看来今夜之战,决难善罢甘休,不作生死之搏,实难求胜……”他估不透敌人来势,不敢出手化解,微一仰身,后退三尺,右掌却借势运劲握拳。
  王寒湘胜券在握,未免大意,见超元避招后退,立时移步追袭,摺扇一合,疾点璇玑穴。
  他折扇刚点出手,陡闻超元一声大喝,右拳忽然迎胸劈出,这一拳蓄势而发,非同小可,但觉一股奇猛劲道,排山倒海般直撞过来。
  双方距离既近,发难又出意外,王寒湘武功再好,也无法问避得开,刚一出脚,拳风潜力已逼到前胸。
  但他毕竟是久经大敌之人,内外轻功,又已到炉火纯青之境,双脚微一用力,随着超元劈来拳风,凌空而起,这一来,消了超元大半劲道。
  虽然王寒湘应变够快,但他仍被超元的拳风震得在空中翻了两个筋斗,直飞出两丈开外。
  直待超元打出那一股拳风余力全消,王寒湘才从空中落到实地,他有生以来,从未遇过这等事情,不禁怒火冲霄,一落实地,立时又纵身扑去,左手摺扇一招“腕底翻云”,疾点将台穴。
  超元挥拳击腕,王寒湘沉扇变招,扇由合疾张,化“金雕展翅”,扫击中盘,超元疾退数步,双拳连续劈出。
  王寒湘已被超元拳风震得内腑受伤,但他内功精纯,逼气护住伤处,不让其即刻发作,闪身避开超元两拳劈击,施展开六十四式蛇行八卦掌法,绕着超元四周疾转,步若行云流水,身似灵蛇游走,左手中一柄摺扇,更是打得花样百出,倏张倏合,忽劈忽点,配合着右掌迅如石火的攻势,只看得人眼花缭乱。
  超元大师虽然凝集了全神迎战,但仍无法预测到王寒湘攻势的变化,有时,眼见对方由右侧攻来,身法灵快至极,再加上王寒湘缤纷般的掌势,不到二十个回合,超元大师已累得脸上汗水直滚。
  超尘、超慧已看出大师兄身陷危境,若再打下去,不出十个回合,必然要伤在对方手中,不禁心中大急,正待出手接替,突闻王寒湘一声冷笑,紧接着啪的一响,超元大师一个瘦小的身躯,从那纵横的掌影中,直飞出七八尺远。
  脚落实地,人还不住摇晃,虽然未栽倒地上,但看样子已受伤不轻。
  超尘抢动手中铜钵,大喝一声直扑过来。哪知王寒湘比他更快,人影一闪,已到超元背后,右掌随着下落的身子,拍向超元背后命门穴。
  这是人身十二死穴之一,一经击中,当场就得殒命,超尘还在途中,想救援已来不及,超慧更是惊得讶然失声。
  就在超慧惊叫之声刚刚出口,王寒湘掌势将落未落之际,陡见超元大师身子向前一倾,右拳随势向后打出。这一招,迅快已极,拳风直逼向王寒湘的小腹。
  如果王寒湘掌势不收,固然可以击在超元大师命门穴上,置人死地,但超元这一拳反击,亦必击中王寒湘的小腹,处此情景,他不得不先求自保,身悬半空,陡然一侧,让开了小腹要害。
  但这一来,他劈落的掌势也失了准头,只闻两声闷哼同时响起,超元大师被王寒湘一掌打栽地上,王寒湘也被超元击中右胯,脚未落地,却飞出六七步远,一屁股坐在地上。
  这不过是刹那间,待超生跃到,两人已各负重伤。
  超尘扶起大师兄,那边胡南平也跃落到王寒湘身侧,扶他起来,王寒湘内功精深,强忍伤疼,冷笑一声,问道:“大和尚,王某这一掌的味道如何?”
  超元高宣一声佛号,答道:“王坛主的掌力不小,只是老衲这把老骨头,还承受得住……”
  王寒湘仰天打了一个哈哈,接道:“那么再打几个回合玩玩如何?”
  超元猛提一口真气,镇压住内腑伤势,道:“好极,好极,老衲一定奉陪。”
  王寒湘一晃身,又抢扑到超元大师身前,摺扇一扬当胸点去。
  超元纵身一让,随手劈出一拳。
  两人心中都明白,这一次再动上手,不管谁胜谁败,两人本身伤势都将转趋惨重,最后必落个两败俱伤。
  眼看两人拳掌就要相接,忽地人影一闪,百步飞钹胡南平破空跃落在两人之间,双轮一展,平向超元推去。
  他这蓄势一发,劲道奇猛,轮风似剪,把超元迫退数步。
  超尘抡动手中铜钵,迎向百步飞钹攻去。
  胡南平双轮疾收,跃退三步后,冷笑一声,道:“我们天龙帮,已柬邀你们号称武林九大主派比剑,此一盛会,三年内定可实现,那时胜负之分,即可定霸主谁属。今夜之事,到此为止,恕我们没有工夫多陪了。”
  说完,转脸又对王寒湘道:“帮主令谕不宜违犯,再说王兄身担重任,似不宜为一点意气之争,影响全局,尚望采纳小弟之言,罢息今宵之争。”
  王寒湘知他是一片好心,劝息争执,无非是怕自己伤势加重,当下淡淡一笑,道:“胡坛主所言甚是。”
  说至此,脸色突转肃穆,望着超元,冷冷接道:“大师武功果然不错,咱们今夜之战,不如留待比剑之日,再作胜负之分。”
  超元合掌笑道:“阿弥陀佛,届时老僧定当奉陪。”
  胡南平抬头望望夭色,已是四更过后,立时冷冷接道:“大师太客气了。”说罢,大踏步从超尘身侧处走过,直奔到苏飞凤身边。
  苏飞凤席地而坐,抱着伤势惨重的马君武不言不语,静静地坐着。
  在他们两人数尺之外,盘膝坐着的玉箫仙子,她并没闭目养息,睁着一双大眼睛望着两人,她脸上也很平静,没有丝毫特别的神色。
  这是一幅充满着沉痛、肃穆的画面,没有泪水,没有哭声,也没有因怜惜产生的纷扰,只是在那平静中,潜存着一种感人的力量,使目睹这情景的人,都不觉油然而生伤感……
  胡南平这时缓缓地走到苏飞凤的身边,长长地叹口气,道:“苏姑娘,我们走吧!”
  苏飞凤转过脸儿,望了百步飞钹一眼,摇摇头,笑道:“我不走啦,你回去对我爹爹说,要他把万佛寺的和尚统统杀了……”她笑得十分自然,看不出一点激动,这说明她心中非常镇静……
  子母神胆叶荣青,只听得皱起两条眉头,道:“你要留在这里?”
  苏飞凤望了望怀中的马君武一眼,道:“嗯!我要陪着他留在这里。”
  胡南平目光移注到马君武的脸上,只见他紧闭着双目,两腿平放在地上,上半身被苏飞凤紧紧地扶持住,嘴角间仍然不停地向外流着鲜血。
  胡南平摇摇头,低声说道:“他已经不行了,你留在这里也不能挽救他的性命。”
  苏飞凤眨眨眼睛,滚下两行清泪,笑道:“我知道他不能再活多久了,所以我才要留在这里陪伴他……”
  胡南平道:“要是他死了呢?”
  苏飞凤淡淡地答道:“他死了,我找个地方把他尸体埋起来,然后……”
  胡南平急道:“你父亲名满江湖,望重四海,受天下武林同道敬仰,你也不替他想想吗?这埋葬死人的事,岂是你干的?再说,他是昆仑派门下弟子,自有昆仑三子找峨嵋派的人算帐,快些放下他,跟我们一齐走吧。”
  这时玉箫仙子缓缓站起身子,慢慢地捡起王箫,款步向苏飞凤身边走去。
  叶荣青跃挡在玉箫仙子面前。
  这时,王寒湘已初次运气调息完毕,缓步走到苏飞凤身侧,低头查看她怀中的马君武后,摇摇头,道:“这人伤势极重,只怕难有回生之望了,你还不放开手,扶着他干什么?”
  苏飞凤听了王寒湘几句话,顿时脸色大变,因她素知王寒湘之医理精深,不输她义父妙手渔隐招公义,她一直抱着马君武不舍,目的就在使王寒湘自动出手相救。
  她素知王寒湘为人的性格,一向不随便说话,听他说马君武已无可救药,不禁肝胆俱裂,只感一阵头晕,如触电流,双臂一松,马君武上半身突然跌卧在地上,她微微一呆,口中哭喊一声,挺身跃起,又向马君武身上扑去。
  胡南平冷冷地哼了一声,左手一探,抓住了苏飞凤向地上扑伏的身子,一把提了起来,沉声喝道:“苏姑娘,这是什么地方,你不怕让人笑话?”
  王寒湘手点了苏飞凤的晕穴,向胡南平说道:“这是什么时候,你怎么还责怪她?快带她下山去吧!”
  如果换了别人,胡南平早就一掌把她劈死,但眼前之人是帮主唯一的爱女,平常苏朋海对她就没有办法,胡南平心中虽然气忿,却是无法发泄,一瞥眼看见马君武仰面而卧,心头一股怨气,完全发在马君武身上,一抬右脚当胸踏下。
  玉箫仙子惊叫一声,来不及飞身抢救,右腕一振,手中玉箫当作暗器打出,白光一闪,直向胡南平右脚飞去。
  百步飞钹因胁下挟着苏飞凤,又正在气恼之间,耳目不似平时灵敏,而且和玉箫仙子相距又近,他脚底刚刚触到马君武前胸,玉箫已挟着风声击在他右腿上面。
  玉箫仙子这一箫是在情急之下而发,虽然她身上受着重伤,但力道仍是不弱,胡南平只觉右小腿上一阵巨疼刺心,吃那玉箫一击之力,撞得他不由自主地打了一个转身,一脚踏空。
  这不过眨眼之间,胡南平略一怔神,玉箫仙子已疾扑而到,一伏身,把仰卧在地上的马君武抱起,运足一翻,挑起地上玉箫,拿在手中。
  胡南平一面运气止疼,一面怒道:“你要找死是不是?”说着,横身一挡,拦住玉箫仙子的去路。
  玉箫仙子一抬头,一股鲜血急喷而出,直向胡南平脸上喷去。
  胡南平挥掌一挡,一口鲜血化成一蓬血雨,溅得他满脸都是。
  胡南平右手挟着苏飞凤,无法抽出,只得收回左手,去擦脸上血水。
  玉箫仙子却借机一个纵跃,人已跃到八尺开外去了。
  子母神胆叶荣青,正待飞身赶去拦截,却听王寒湘沉声喝道:“叶坛主不要追了,这一次就放他们去吧!”
  余音未绝,陡然一个转身,扑向超凡大师,左手摺扇一张,疾劈而下,攻向守卫在超凡身侧的超慧,右手伸缩间,点中了超凡穴道。
  这一下突然发难,实在大出几人意料之外,超慧吃了王寒湘一扇逼退了数步,超凡在毫无防备之下,也被点中了穴道。
  王寒湘一着得手,右手随即一圈,不容超凡身子倒地,已把他拦腰抱起,一个大转身,到了百步飞钹身侧,把超凡交到胡南平手中,喝道:“快走!由我和叶坛主拒挡敌人追袭。”
  胡南平接过超凡大师,略一犹豫,才忍着右腿伤疼,向山下疾奔而去。
  他对王寒湘生掳超凡大师之举,甚不同意,因为这一来必将激起峨嵋三老的拼命之心,只是王寒湘在天龙帮中地位、声望,都比他高,他虽不同意王寒湘所为,却是不好当面抗拒。
  果然,王寒湘这一着激起超元、超尘、超慧的拼命之心,一齐急扑过来,超元、超慧双攻王寒湘,超尘抡钵直取叶荣青。
  子母神胆挥动手中九环刀,一招“力撑五岳”,挡开百斤铜钵,随手攻出三刀,把超尘猛攻之势挡住。
  那边王寒湘摺扇张开,掌拒超元掌势,扇封超慧宝剑,力拒两人合击。
  交手到六七个回合,超元忽然收掌向后跃退,抱拳平胸,凝神而立,双目圆睁,满脸杀机,逼视着王寒湘,暗中运集功力。
  王寒湘一面挥扇封剑,一面留神超元大师行动,他本是武功绝高之人,一见超元神态,已知他正运集全身功力,准备和自己作生死一搏之拼,刷、刷两扇逼退超慧,高声说道:
  “贵派把我们帮主女公子掳掠到万佛寺中,关了两天,以牙还牙,我要把贵派掌门人押送天龙帮,还他二十天牢囚生活,两旬期满,当按江湖规矩送他下山,贵派如果心有不甘,请到黔北天龙帮总坛,找我王某人说话,此刻恕我不奉陪了。”
  说完,陡然转身一掠,跃到叶荣青身侧,摺扇斜劈一招“天外来云”,逼开了铜钵和尚,对叶荣青道:“叶坛主,咱们走。”话刚出口,人已纵跃到一丈开外。
  子母神胆紧接着腾身跃起,刀交左手,右手探囊取出一粒钢胆。
  只听超元大师一声怒吼,道:“王寒湘,你想走吗?”忽的一跃而起,快比离弦弩箭,电射般追到。
  随着他飞来的身子,卷带着一股急风,向王寒湘扑来,相距还有八九尺远近,那平胸双拳忽的一齐推出。
  王寒湘知他一拳之势,是毕生功力所聚,如果硬接他这一击,两人中必有一个死伤,或者是玉石俱焚,同归于尽。
  这是一种内家罡力搏拼,一丝取巧不得,全凭本身功力的深浅,一击即决生死,就在他心念转动的刹那,超元双拳劈出的惊涛骇浪拳风,已逼近身旁。
  他再想运功硬接,已经是迟了一步,只得向前一伏,倏忽间闪滚出七八尺远。
  饶是他应变奇快,但仍然被超元的拳风边缘扫中,他本来是想借那闪滚之势让避超元的拳风,但被那击中的拳风顺势一推一弹,再也收不住闪滚之势,这时直向二丈外悬崖下翻滚过去。
  叶荣青吃了一惊,纵身一跃直掠过去,探手一把抓去,擦着王寒湘衣服扫过。
  就这一眨眼间,王寒湘已翻滚到悬崖边缘,在这生死关头的刹那,陡见他右手一伸,抓住了紧靠悬崖的一株小松,小松只不过有核桃粗细,如何能承得住,但闻咔嚓一声,齐根折断。
  当前几人都是武林中一流高手,虽然目睹奇险,仍然心神不乱,但闻衣袂飘风之声,超元大师和叶荣青双双向悬崖边缘扑去。
  两个人同时发动,身法又都快如电奔,但心意却是大不相同,叶荣青旨在救人,超元大师却是怕王寒湘借那小松一缓之力,收住翻滚之势,以他本身功力而论,只要他那翻滚的势道一缓,必可借那一缓之力,聚丹田真气,跃上悬崖。
  果然不出超元大师所料,王寒湘就借折断小松一阻之力,已把真气回聚丹田,在身子向下坠落之际,忽的一提真气,双臂一抖,左脚一踏右脚脚面,急坠的身子陡然又向上回升。
  王寒湘刚刚把头探出悬崖,超元和叶荣青已双双扑到了悬崖边缘。
  超元大喝一声,正待劈向王寒湘探出悬崖的身子,哪知叶荣青早已料到他这一着,忽的一掌斜向超元大师侧面攻去。
  超元似是也早防到叶荣青这一着,所以,当他右拳举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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