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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二十世纪中国著名女作家传 作者:阎纯德-第6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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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七”事变后,她和朋友们一道回到了成都,1938年参加了中华全国文艺界抗敌协会。由于战时情况,当时很难找到工作,生活的圈子又狭窄,干扰和压抑着她的创作才能的发挥。她每天帮助师友翻译一些英国康拉德、美国爱伦·坡的作品。这一时期写作的诗文大都发表在成都的文学期刊《工作》、桂林的《文艺阵地》及新加坡的《星岛日报》文艺副刊上。1939年秋,她同诗人沙蕾到了重庆,约半年后转赴兰州。

  陈敬容的早期创作,以短小的散文为主,间或写些新诗。作品主要有收入《星雨集》(上海文化生活出版社出版)第一辑中的散文《陨落》、《驴夫》、《望子的归来》、《荒场之夜》等,其内容“多半是从闭关生活中发出的压抑而空间的声音”(《星雨集》题记)。

  在兰州,她举目无亲,冷漠而孤独地度过了四年时光。四年间,她在“荒凉的西北高原上做了一场荒凉的梦”。离开了社会、朋友和同志,远离了文艺生活的漩涡,做饭、看孩子——简单而又繁重的家务劳动,吞没了她青春的岁月,即便偶有所作,也未曾发表。

  1945年1月,她从压抑的家庭生活中毅然走了出来,先去投奔在四川江津县白沙镇当小职员的胞弟,住了一个月左右,求业无门,只好应两位朋友之邀到重庆盘溪艺术专科学校暂住,等待就业机会,生活上靠胞弟的一点接济。在盘溪借住了三个月,清贫而欢乐。那里的山岩、溪水、树木和草地冲淡了她的苦闷和烦恼,极大地激发了创作热情,写下多篇优美的诗歌和散文。这期间,她曾到附近的小学校代朋友教课,之后又去江北香国寺当了一段时间的文书。她与何其芳夫妇结为朋友,曾几次去曾家岩看望他们,何其芳夫妇在精神上给了她极大的支持和鼓励。

  1945年冬,她经朋友介绍到北碚文史杂志社工作。但因该杂志经费短缺,等待数月终未复刊。社长顾颌刚便将她转介到重庆文通书局任编辑。她的作品,主要在重庆《新蜀报》和《益世报》文艺副刊上发表。散文集《星雨集》和《盈盈集》也是在此时编辑完成的。巴金审阅后,准备在文化生活出版社出版,但由于当时经费困难,直到1947年和1948年,才先后在上海出版。

  这一时期是她创作的多产期。从《畜类的沉默》以后,虽偶而写些散文,但更专注于写诗。当她从荒凉的梦境中醒来之后,又疲劳,又兴奋,创作的欲望炙热得像火一样。《星雨集》中的第二辑,就在这时候写成。这一辑,“来自较开阔的生活”,是“比较自由和爽朗的歌唱。”正如她在《星雨集》中写道:

   我感到一阵雨滴的洒泼——温暖而光明的,那决不是雨,而

  是像雨一样落着的星光。

  《星雨集》第二辑,共收散文24篇,《盈盈集》收长短诗71首,其中包括散文《石室梦》、《投掷》、《杜鹃》、《渴意》、《夜雨》及诗歌《自画像》、《向明天liao望》、《新鲜的焦渴》、《小儿女的哀怨流去吧!》等,虽然仍是自我的抒唱,但已不再是虚幻的梦了,诗人虽然还时时流露出对过去不幸的哀泣,而更多的是为青春、为生命的繁荣、为未来美好日子的歌唱。她试图从人民一员的角度,透过诗人所接触到的现实,表达自己对社会的不满,抒发诗人的彷徨和苦闷,以及她对光明的向往和期待。

  《自画像》是诗人自我的凝缩,也是她生命的希望的结晶。

     带着感谢的叹息,

     你有时抚摸自己的创伤;

     你从不绝望,也不悲哀,

     “我爱生命”,你说,

     “连痛苦也爱”。

     你向光向爱投掷,。

     如一只勇敢的飞蛾。

     “太热了会烧伤自己”,有人讲;

     但你是钢铁,也需要欢乐和痛苦

     来锻炼——你需要大。

  思考与探索是并行的。诗人的行程曲折而又艰难,这一时期的创作可归纳为两个字,即“渴意”。她说:“我有渴意,而且又不绝地寻找着渴;当我找到焦灼的渴意的时候,我同时也就望见盈盈的满溢了”(《渴意》)。这“渴”正是作者在新旧蜕变过程中对新事物孜孜不倦的追求和探寻。

  如果让我选择,我更爱作家的另一些散文,如《手》、《樱桃河》、《尼庵外》、《山村小住》、《黄昏的故事》、《火炬》、《希望的花环》等。这些散文使人感受到安谧、恬静、清新、质朴的气息,抒发出了作家对自然、对人生与艺术等各方面的感受,真实、感人。透过文字,我们看到她的心境不像过去那样焦灼、烦蹙了,使人感到更现实、更执著、更热烈、更深沉,作家无论在思想和艺术上都有不小的突破。作家的探索和追求已开始跳出个人狭小的生活天地,而与广阔的社会,祖国的命运连结起来了。《手》的结尾,作家写道:

  大地,经你们摧残过的大地,又在茁生着新草,它仍旧是光明、美丽。

  在《火炬》和《希望的花环》中,她深情而又欢快地呼唤着未来:

   我的祖国啊,我祝福你用痛苦唤来的新生,并愿你在充满希

  望的黎明里,永莫忘记长夜的痛苦。

  1946年夏,她转调到上海文通书局工作。年底辞去编务,专事创作和翻译。在此期间,她参加过上海文协及进步文化界组织的一些活动,如反内战、反迫害、反饥饿运动等,并在《文艺复兴》(郑振铎、李健吾主编)和《大公报》(凤子、马国亮主编)、《水准》月刊、《文汇报·笔会》副刊(唐tao主编)和《大公报》、《时代日报》、《世界晨报》、《侨声报》、《联合晚报》等文艺副刊上发表诗歌、散文、书评及译诗等。1947年出版了第二本诗集《交响集》(上海森林出版社)。

  1948年春,她与友人王辛迪、曹辛之等共同发起创编《中国新诗》月刊,为了避免向反动当局登记,一直用的是丛刊名义,实际上每月出版。与此同时,还编了一套“森林诗丛”,已出版数册。同年底,《诗刊》、《诗丛》、《星群》和森林出版社,何时遭到国民党特务的捣毁和查封。

  在文学翻译方面,除了翻译奥地利诗人黑尔克、比利时诗人凡尔哈仑及法国诗人波特莱尔等人的作品外,还于1947年翻译了《安徒生童话集》(六册,上海三联书店出版)和苏联普里希文的中篇童话《太阳的宝库》(上海三联书店出版。1948年翻译出版了雨果的长篇小说《巴黎圣母院》(上海骆驼书店出版)。

  这一时期,她以鲜明、独特的创作个性,出现在四十年代的诗坛上。她关于新诗的主张,集中体现在她的创作实践中。她主张涛要写得含蓄些,多一些联想;诗应当以鲜活的,形象化的语言去感染读者,而不是用干巴巴的空洞的叫嚷去向读者说教。

  《交响集》共收她的短诗57首,为1946年2月至1947年11月的作品,全部作品反映了新旧时代在诗人内心中的搏斗和交响。从《播种》、《斗士·英雄——悼闻一多先生》、《渡河者》、《过程》、《从灰尘中望出去》、《无泪篇》等诗中,我们不时地感到更加悲壮的气氛,以及新的生命力在诗人心中不断地跳跃和升腾。

  诗人虽然在生活上经历过不少挫折,但她没有消沉,更没有颓废,而是跟随着时代的潮流努力向上、向前,这是难能可贵的。正如她自己所说:

   无论在怎样的悲剧中,总还有一条通到希望的路。有希望,

  才有快乐,才有力量。

   我们无时不在希望着像一个蝉虫一样,完全从旧的皮囊中

  蜕化。

  她不满足于现状,即使在最艰难的日子里,她仍然勉励自己。1946年,作家到了陌生的上海以后,面临着露宿街头的困境。后经朋友帮助,总算在一家电影院顶楼上找到了临时住处。为此,她写了散文《迁居》。

   鸟儿有了窠了,流浪人有了家了。

   “窠’和“家”,多么没有出息的名词,多么不上进的意识!翅

  膀不够硬的鸟儿,才需要窠,脚步不够坚定的人才要求家。

   一方面在旧的坟墓里挣扎。一方面在新的土地上茁长。

  诗人真诚地向读者袒露了她的心胸,但声音是委婉、曲析的。读者“煞费思索地跟着她奔驰,有时还使人不能不扫兴地半途而废。”我想,这大概就是她的作品在四十年代引起争论的原因吧!她在《谈我的诗和译诗》一文中写道:“我的诗里面,抒情成分多,纤细,不够有力;但说我的诗完全脱离现实,却不尽然义作家对自己作品的看法,是清醒和冷静的。

              从阔别文坛到重新唱歌

  1948年秋,她与蒋天佐一起离开上海,奔赴北方解放区,等辗转到达香港时,航路已经不通,便在九龙的荔枝角村暂住几个月。其间,曾到达德学院参加文艺座谈,到浅水湾凭吊萧红墓。1949年3月来北京,不久,她进入河北老区正定县华北大学分校,同年底到北京最高人民检察署工作。1956年调《译文》杂志(后改为《世界文学》)任组长。1965年又调至《人民文学》编辑部。

  建国以来,由于工作繁忙,文学创作基本中断。直到1978年近30年中,她只发表过两首诗。但工作之余,她翻译了不少外国文学作品。1950年至1951年,在《解放军文艺》上发表的较多,被该刊聘为特约撰稿人。1952年人民文学出版社出版了她的译作——伏契克的《绞刑架下的报告》,印数达百余万册,该书是作家根据法译本转译的,参照了俄译本及英译本,并由冯至根据德文译本作过校订,是一本深受读者欢迎和喜爱的书。1956年该社又出版了她译的苏联波列伏依的短篇集《一把沃土》,1958年出版了她和邹荻帆合译的巴基斯坦诗人伊克巴尔的诗选。此外,她还译过一些零星的诗文,散见于《世界文学》及其他报刊。

  岁月催人老,当她又重新握起那支生锈的笔,放声歌唱时,转眼已是1978年春天了。多年来,她独自带着孩子,并经受着疾病的折磨,已是白发斑斑的老人了。但春天和未来在向她招手,她的心又活了起来。那几年,她写了百余首诗,编选了《陈敬容选集》、《九叶集》(九诗人合集)、《远帆集》和《老去的是时间》等诗集或诗与散文合集。

  她近年来写作的诗,其基调,依然是不知疲倦地对光明和真善美的歌唱,对春天——未来的呼唤。她说:

   诗人的颂歌永远只能唱给真善美,或代表真善美的人和事;

  诗人的指责永远只能针对假恶丑,或代表假恶丑的人和事。

  经过了几十年的磨练,诗人不仅保留了四十年代的创作风格,而且更加淳厚、浓郁。发表在香港《八方》杂志上的抒情诗《致白丁香》便是一篇成功之作。

         白丁香我独爱你明净的

         莹白,有如闪电的思维;

         别问今后还会有多少

         风雨雷电,和无情的秋冬

         带着凋零在后面紧追——

         到来年啊,依旧有东风

         还给你绿叶,还给你飞燕;

         凡是时间从你夺取的,

         另一个春天全都要为你召回。

  陈敬容善于在绚丽、透明的自然情景中,抒写自己的感情和智慧,从外景触发内感,凝练而有力,火爆式的快速反应。

  有了文艺的春天,有了“双百”方针的复苏,才有陈敬容的再生。她在《陈敬容选集》序言中写道:“双百方针在我心中首先唤醒的是诗的精灵。”

  “老去的是时间”,诗人的心是永远不会衰老的。陈敬容生前在创作大量诗歌的同时,还负责《诗刊》的外国诗歌介绍工作,同时担任鲁迅文学院诗歌创作辅导教师,帮助和指导了许多年轻的诗人和翻译工作者。陈敬容不仅是一位诗人,还是一位不计报酬、默默奉献的中国知识分子的楷模。

  








二十世纪中国著名女作家传韦君宜






韦君宜

                 孙瑞珍

  韦君宜原是人民文学出版社副社长兼总编辑,是一位真正的老革命。在文艺百花园中,她又是一位辛勤的园丁,一位为他人做嫁衣裳的“能工巧匠”。在文学创作上,她却是大器晚成,到了迟暮之年才展示才华,成为一位颇有成就的女作家。八十年代以来,她老当益壮,像一只忙碌的蜜蜂,酿造着沁人肺腑的醇蜜。

  韦君宜从1935年开始写作迄今,断断续续已近六十个春秋了。呈现给读者的结集作品有,谈青年思想的论文、散文集《前进的脚迹》,反映农村新气象的散文特写集《故乡与亲人》(与人合集)。近年来出版的有,小说集《女人集》,散文集《抒怀集》、《似水年华》、《故国情》及中篇小说集《老干部别传》,长篇小说《母与子》,中短篇小说集《旧梦难温》等。

  她的创作历史,在我国现代文坛上不算短,在过去年代寥若晨星的女作家中,更是不多见的。几十年来,她为铸造美好的灵魂,为培养一代又一代的文艺新人,付出了艰辛的劳动,花费大半生的心血,也为文艺百花园增添了鲜艳夺目的花朵。

              吮吸知识的乳汁长大

  韦君宜1917年10月26日生于北京一个知识分子家庭。她的父亲在清末去日本留学,民国初年回国。他在日本参加过同盟会,回国以后,从铁路技术人员升为铁路局长。母亲是一个清末举人的女儿,略通文墨。韦君宜是长女,家里对她虽然娇宠,但不过分溺爱。父亲自认为和别的旧式封建家长有不同之处——主张男女平等,对儿女的功课要求得非常严格,让女儿和儿子读同样多的书。所以韦君宜除了到学校上课之外,父亲还亲自教她诵古文,读日语;还要她课余攻读英语、数学。由于父亲“望女成龙”心切,常常在学习上给她加码,压得女儿喘不过气来。但是,女儿不是父亲想象中的一块全面发展的材料。她的数学考得一塌糊涂,日语也学不进去,到考试时几乎全忘光了,英语也只勉强及格。但她的形象思维却显得特别发达,在父亲严格要求的缝隙间,她把家里存放的一切旧书,包括诗集、历史通俗演义、政论、弹词、小说……统统不分好歹地吞了下去。十二岁以前她看完了《红楼梦》和《三国演义》,虽然只知道十二钗作诗游园很好玩,别的什么都不懂,也总算是浏览一遍了。

  父母亲对于韦君宜的穿戴总是严格限制。寒去暑来,一年四季的衣服,从选料、样式到缝制,全由母亲代办。从女儿懂得穿着打扮起,直到读大学,母亲从未允许女儿自己到绸缎店去扯过一件衣服料。父母亲常常以“我的女儿不讲究打扮”作为向朋友的一种夸耀。这就养成了韦君宜多年来不修边幅,不讲穿戴的习惯,直至今日。

  父母亲对于韦君宜买书却是很放纵的,他们任由还没有选择能力的女儿到书店挑选。《小朋友》、《儿童世界》、《白话文选》等文艺及社会科学方面的书,她随心所欲地买,回到家又贪婪地读。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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