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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翻过那座山 作者:山高月晓(起点2011-08-22完结)-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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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要被调到厂工会“以工代干”的。可是,因为你的那个电话,我只能永远在车间里做个出苦力的工人。为了这个家我不能出去上学,现在又是这个样子我觉得太没意思了!说到这里,她努力克制着自己由于喉咙抽动将要转成哽咽的声音而停了下来。少顷,她抬头望着窗外,慢慢地说,我真想把自己还给你,可为了黎军我又不能那样去做。
  都说母爱是伟大的,是世间最令人向往的,不管在世界的什么地方,母亲代表着坚韧、宽容、慈爱、善良、一切美好的词,都可以献给母亲,因为她们够得上这一切。但是,在这么优秀的品质背后,也会出现另类的母亲。
  儿女们呢?谁能知道他们在面对无法理解的亲情时是多么的困惑、彷徨、无奈、难过?原始的血脉之亲,本能的舔犊之情都无法超越政治运动给人们带来的思想清洗效果。
  母亲对她的那一番话并不显得恼怒,似乎是有所准备的。她平静地绕着手里的线继续织着毛衣,像是在对一个问她这毛衣怎么织的人说话。你越来越像你爸,固执己见,政治上一窍不通,还自作聪明撒谎骗人。我知道你现在满脑子都是腐朽的资产阶级思想,都是受了那些坏人的影响。和你在一起照相的那些男男女女还有那个叫黎军的,没有一个好东西!我敢肯定那些人就是一群社会渣滓。我对你说过多次,不要跟社会上不三不四的人混,可是你听了吗?你说一套做一套早晚会出大问题,我那是在挽救你!母亲说到这里倒过毛衣针拆了几针错针,继续讲肖晨最想知道的内容。在你逃跑期间,黎军他妈到咱家来时我才清楚你和黎军之间的事,才知道你一个星期没回家也没上班的去处。作为过来人,我们都认为你们俩人搞对象不合适。第一、就是年龄的差距,男方比你小四岁。第二、就是双方的家庭不是门当户对。黎军他妈那种高高在上的口气,明显是在说你配不上她儿子和他们的家庭。我和你爸都希望你们将来的生活幸福,从来不想让你去攀高枝。我对黎军第一眼的印象就非常不好,怕你执迷不悟,怕你将来受委屈受罪,真到那时侯后悔就来不及了。黎军他妈说她儿子太小,才十八岁,你告诉人家你也是十八岁,你这不是自欺欺人吗?我们不能眼看着让你们俩胡闹。母亲停下手里的活儿继续说:让你们车间给你办学习班就是想让你没有行动自由,只有那样你才能彻底和他断绝关系。另外,黎军他妈说,如果断了你们俩交朋友的念头,你妹妹可以不去插队,她负责送你妹妹去当兵。
  是呀,母亲对黎军的第一印象就不好,甚至反感他。断绝了与他的关系妹妹还能去部队上当兵,这是两全其美的事,和乐而不为呢。
  母亲继续说,地震那天,你出事后的脏衣服一直放在阳台上没有洗。也是赶巧,那年的初一你还住在医院,黎军一早就到这来找你,别看他比你小四岁要比你油滑得多。我刚打开门他自己就进来了,一进门两只眼睛都不够用,把屋子里里外外看了个遍。我清楚他来的目的,也知道他是有备而来,对他说什么都不会管用。想起扔在阳台上的那卷衣服,就拿出来对他那样说了。害他的不是我,是他自己的妈。是他妈坚决不同意你们俩人的事,我也不能眼看着你为了高攀,在他家里低人一等。
  对于母亲有些偏激的思维,毫无根据的一口咬定与她有来往的人都是流氓,叫她无话可说。但她不能否认母亲从心里,真的是在为自己着想。她低着头说我知道,在你心里只有温保国适合咱们这样的家庭,可是他适合我吗?
  母亲不紧不慢地织着毛衣地说,他怎么就不适合你?保国是一个多好的孩子,脾气好,做事踏实,人也老实,你们在一起工作这么多年,互相也挺了解的,他对你的事情都清清楚楚的,可是他还是对你,对咱家还这么诚心诚意,像这样的人到哪里去找?你不要再惦记黎军了,第一,他那样的家庭里的人都是下眼皮子肿,只能朝上看。反之,他那种纨绔子弟也不配蹬咱家的门。第二,他年龄太小对你不合适,即便你们硬要伙在一起,你们将来肯定还是要分开。另外,你妹妹在部队上也干的好好的,咱们不能说话不算数。
  妈,我不该对你说那些过分的话,对不起,以前的事情我再也不提了。肖晨看出来,她们娘俩之间能在关键的问题上说出这么多的心里话已经很不错了。今后,她们都会坚持自己的立场,母亲还会用各种方式来对自己的事情进行干涉和阻挠。自己也会想尽办法达到自己的目的,这是母女之间的长期争战。
  肖晨坐在那里,想对母亲说些关心的话,又一时找不出什么话来对她说。母亲张张嘴想说什么,最后也还是没有说出来。大概有些事情她自己也弄不明白当初为什么一定要那样去做。但是,不管该做不该做已经做过了,泼出去的水,是收不回来的。只能让时间抹去一切痕迹。肖晨心里清楚;母亲有她那个年龄上的缺陷。自己没有权力要求母亲该怎样,不该怎样。她后悔自己知道的这一切太晚了,很多既成事实的事情已经无法挽回。现在,唯一希望的就是一定要找到黎军。但是,首先要解决温保国的事情。
  

第四章 一切都变了
更新时间2011…7…23 15:42:12  字数:6419

 江兰来找肖晨,两个闺中密友又在一起聊起了各自的心里话。江兰说起她现在与刘重一的感情出现裂痕,而且正在下决心分手。可是在一起三年了,双方家长都开始督促结婚的事,她不知道该怎么办。
  肖晨问她他们俩人问题出在哪,家里父母是什么态度。江兰说刘重一没有事业心、太懒,爱吹牛。她的决定还没有告诉她的父母,主要是担心他俩人的父亲过去是战友,怕自己父亲在战友面前面子抹不开。
  肖晨为她主意,让她经常在父母面前把刘重一的缺点添油加醋多说一些,说得他一无是处,这样问题就不大了。不管怎样两位老人是以前的战友,现在也不在一起,顶多以后少见面或者不见面。江兰觉得这个办法不错,让肖晨也用同样的方法对付温保国。但是肖晨觉得不行,因为她俩的情况完全不同。
  江兰替肖晨重重地叹了口气说同情地说,看样子,你比我要难多了。肖晨把前些日子,自己和母亲的谈话对江兰讲了,江兰大惑不解地说,你妈真得能那样做吗?黎军他妈差点害死自己的儿子,就因为门户不相当吗?哦,还有年龄的问题,那也不该用这种手段呀!江兰很为她惋惜,也为她感到不平,却没有办法帮助她。
  肖晨很无奈地说,我妈说她看不惯黎军,说他像个社会二流子,还断言就是他们现在同意了,我们将来也肯定过不到一起。她就看着温保国顺眼,唉,别提我妈了,不管怎样,我家里还是得到了实惠,看来女人都很专制,但更实际。
  沉默了一会儿江兰忽然想起来说:你还记得舒远志吗?就是原来老爱和咱们凑一起请吃饭的那个小男孩儿。记得,黎军见过他一回,还吃他的醋呢,前年我们还在一个辅导学校上过课。你见到他了?
  江兰两眼放着光说,我几天前碰上他,他还向我打听你呢,你想不想见见他?那小子还行考上北航了。他说让我见到你向你转达他的意思,还把他家的电话留给我,他说特想跟你联系上。真的,我觉得他比温保国强,虽然个子矮了点,可人长得挺精神,而且他家条件多好哇。先跟他好着你保证不吃亏,至于黎军说不准会有什么变化呢。
  我家里事儿多可没那么多闲工夫跟他斗咳嗽,真沾上以后甩都甩不掉多麻烦。我不管有什么变化,只要我没亲眼看见,就一心等着黎军回来,你可别让他在这裹乱。肖晨一本正经地对她说。江兰看着肖晨很惋惜地对她说:我觉得你特倒霉,也不知道你家怎么就这么多的家务事,连出去玩的时间都不多。我真想不明白,你妈那么一个讲究的人,怎么就看上温保国了呢,这叫什么事儿呀。那个黎军,都这么久了也没个消息,无踪无影的比你还小四岁,让你这样傻等,把你的大好时光都占上,万一他回来又变了心,你怎么办?这真不是不可能的事。你说,人家条件那么好,比你年轻,男女长时间不在一起肯定会有变化的。我再说一句真心话,你别不爱听;你除了白一点,身材好一点,要说你的长相,分开来看哪一个部位都不好看,就是组合在一起还凑合看得过去。你不趁自己现在年轻找一个合适的,等将来你的岁数大了,满脑袋白毛儿,一脸的褶子,你再想回头可就来不及了!
  我知道自己长得不好看,可是黎军说我漂亮,他喜欢我这样子,就算我就为他一个人长这样的行不行?我就是一根筋,他欣赏我,我就傻等着他,等到老等到死。他真变心了,我也认头,我就是这个命。以后再碰上舒远志就告诉他我已经结婚了。
  周末的晚上,温保国照例下班后来到肖晨的家。肖晨和他一起到厨房做饭,告诉他,吃过饭他们一起去跳舞。温保国不喜欢在公共场合露面特别是舞场他怕露怯。看到肖晨那股兴奋劲他动心了,他最担心的是自己不会跳舞被人笑话。肖晨告诉他多数人都不会跳,谁也笑话不着谁,并反复向他保证要交会他跳舞。吃过饭后温保国庄重地对着卫生间的镜子照了又照,还往头发上打了很多油腻腻的发蜡。
  改革开放的初期,最早兴起的就是周末舞会。那时各个单位的食堂和一些公共场所如电影院、图书馆、俱乐部,凡是能够让人跳舞的地方都会被利用起来。肖晨他俩去的舞厅设在北京展览馆旁的“老莫”,据说还是请了的中央乐团的乐队来伴奏的。
  场内只是留出大块的空地,没有特殊布置,但热闹非凡。来自机关、学校、工商企业等各路人马都在跃跃欲试,准备大显身手。女人们都是经过精心化妆的,但那个年代基本都是披肩发,额前留着卷曲的刘海,鲜红的嘴唇,画着黑而长的眉毛这样的模式。不同的是身穿各色艳丽的晴纶膨体纱,或开司米一类的毛衣。男人们多数还是灰、蓝色或军绿服装,也有极少数人穿浅灰色中山装,带着“特殊时期”前的文人那种儒雅的气质。这里也不乏有一些不入时的穿戴。
  乐池里的各式乐器在华丽的水晶灯下熠熠闪光,那些乐手们更是个个气质不凡,傲气十足地调试着手中的乐器。温保国对周围的一切都很新奇,他不停地咂着嘴赞叹着,这让肖晨从心里感到难堪。充满温情浪漫的《莫斯科郊外的晚上》让整个大厅安静了,很多年轻人包括温保国在内还是第一次听到这首曲子,他们站在原地羡慕地观看着乐曲的演绎者们。
  舞场里真正会跳舞的人并不多。那些会跳舞的基本都是四十岁左右的中年人,被众多不会跳舞的人围在中央。特殊时期像一场漫长的寒冬,枯萎的花朵不可能在春风吹过的大地上马上绽放。舞池中央的几对男女,虽然都有些拘谨,但脸上都洋溢着神气的笑容。他们踏着谨慎的舞步,却仍然引得周围围观看者羡慕不已。特别是一些急于想学会舞步的人,站在一旁瞪大双眼,恨不能把那些稍微带一点儿花样的舞步统统吃进自己的肚子里。
  忽然,从肖晨的背后传来一阵潮水般的喧哗。她回头看到舞厅里走进三男三女,他们春风满面正在脱去身上的外衣,露出里面极为艳丽还带着闪光发亮的奇装异服,显现出他们凸凹有致的身形。他们旁若无人手拉手地从她的身边潇洒地走进舞场中央。随着他们的到来,乐队也立刻换了一首节奏感很强的,欢快明亮的曲子。很快他们踏着舞曲,踩着碎小急速的舞步,扭腰甩胯,舞动着手臂,全身每一个关节都随的音乐的节奏在抖动,热列奔放,充满刺激,带着激情。他们的肢体语言就像49年毛主席在天按门城楼上宣布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了一样,给全场注入了一股动人心魄的激流,也把舞会推向了热烈的高潮。那些不会跳的人们终于按耐不住了,大家推推搡搡,拉拉扯扯地走上舞池,紧贴在舞池边缘伴着乐曲扭扭捏捏地迈开舞步。趁着人多,温保国也鼓足勇气拉上肖晨走进舞池。肖晨耐着性子教温保国最简单的慢三步舞步。无奈,这真是一件叫人头痛不已的事,他挺胸抬头目视前方,僵直了身子绷直了腿,每一个动作都像是在抽筋,他兴趣极高地红着脸虚心地学着。
  肖晨心里有些后悔自己开始的承诺,本想带他到这里走个过场,然后,再和他谈俩人之间的关系问题,明确告诉他,自己早就有男朋友。可是,现在她根本找不到谈这个话题的机会。
  温保国是那种很要面子,而且是内心很脆弱的人。他是一个处处小心谨慎,把自己包裹得很严实的人。他给人的印象永远是在别人看不到的地方。今天不同,他脑门子上冒着细蜜的汗水,左脸颊上的酒窝,像是水面上荡出的一朵花在摇曳生辉,睁着看不够的双眼,左顾右盼,黑亮的瞳仁里映出舞厅天花板上悬挂的巨大吊灯的辉煌,在舞池上不停地抽着筋。
  舞厅里,看舞的比跳舞的人还是要多,大厅的四周站满了人。肖晨越教越没情绪,可是,温保国是越学越感兴趣。直到肖晨说累了歇一会儿吧,温保国这才意犹未尽地停下来。
  停下来才发现,就连乐队都被好奇的人围得水泄不通。肖晨转了一圈也没有找到可以休息的地方,只好站在舞场外的一个角落里。温保国走过来他精神抖擞,情绪饱满的要求再跳一会儿。
  肖晨确实感觉累了实在不想跳,她看准了一个座位,马上走过去坐下,说要跳你自己去跳吧,我得在这歇会儿
  你看,这机会多难得,傻瓜才跑到这儿来歇着呢。温保国一副摩拳擦掌的样子。
  肖晨一直都觉得心里有些窝囊,因为她到这里并不是为了和他跳舞,可是她又没有机会对温保国说出她的心里话。温保国无意的一句话让她找到了一个借题发挥的理由。她马上沉下脸说,你说谁是**?你才是个大**呢!什么东西!说完,她拿起自己的外衣,向门外走去。
  温保国紧跟在她的身后陪着笑脸说,你听错了,你听错了,我没骂人,真的没骂人。
  肖晨不理会他,快步走出舞厅。她想借此机会栽赃温保国然后和他大闹一场,这就有借口与他断绝关系了。她一边走心里一边盘算着下一步她该怎样做才能把这事闹起来,要让所有的人都认为是合情合理的才行。她走得很快,已经看见马路对过的汽车站。这么晚了,如果错过一趟车就要等好长时间,她要赶在没来车之前站在车站那里。她加快了自己的脚步,没有注意到危险的临近;一辆解放牌大卡车疾驶而来。就在千钧一发时,温保国跑过来,不顾一切地将她推向一边,而他自己却被车帮刮出几米以外。刺耳的刹车声撕破了黑夜的宁静,长久地回响在展览路的上空。在片刻的惊恐后,肖晨尖叫着,扑向倒在血泊中的温保国。
  一切都是那样突然,肖晨没有时间去想事情是怎样发生的,她唯一能做的就是随着忙乱的人截车,奔向医院,然后站在医院的抢救室门外等待。战战兢兢中她的脑子也好像是被汽车撞了一样,全是凌乱的碎片,怎么也组织不起来。怀着惶恐的心,肖晨站在抢救室的门前看着那两扇对开的门一会儿被打开,一会儿又关上。医护人员带着大口罩一言不发的急匆匆地在她的面前过来过去,看不到她们脸上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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