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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狂侠南宫鹰-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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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甘灵仙猛点头,想返身收拾什么,但总是毫无心情,只哭弃,抹去眼角泪水,极力装出镇定,也说声请字.始领在前头带人。
  南宫鹰伸手招向范通父子,两人迫不及待赶来.走了会儿碰上秘探捕快,南宫鹰含笑道:“麻烦请带路如何’!”
  “你们想去哪儿?”捕快稍窘,身分根本掩藏不了。
  南宫鹰道:“衙门啊!想探探我表兄,不行吗?”
  “你表兄?”捕快斥道:“我没兴趣,你找别人带路!”
  南宫鹰道:“你不怕功劳被人抢去?”
  那捕快想想,还是冷哼一声,终于引在前头,直把人带到衙门。
  他道:“要看人,也该懂得行规吧……”
  甘灵仙闻言立即想捏银子塞给这家伙,南宫鹰却制止他,道:“你被开除了!请便!”
  随手一招,又招来其他捕快,气得他老脸绷紧,直骂走着瞧,悻悻离去。
  南宫鹰对那较年轻捕快道:“你去通知总捕头.就说刁青洋亲属想探监。”示意甘灵仙将银子给他。
  那年轻捕快掂着重量,但觉满意,始轻叹道:“唉!世事多谁叫你丈夫犯下重罪,我们想帮都帮不上忙,能帮的.大概只是让你跟他见上最后一面吧!请节哀顺变,跟我来吧!”
  他仍掂着银子,似乎在五羊城,收受贿赂是件稀松平常的事。
  范通暗骂,若要砍头,这些贪污者全都该先行刑.以正王法。
  可惜那捕快没感觉,大步路去,先行通知总捕头去了。
  甘灵仙趁此机会买些烤鸡、腊肉……等等南北口味.准备孝敬丈夫,纵使他可能被救出,但想及他也可能出差错,甘灵仙两眼通红含泪.心如刀割。
  待行至衙门,总捕头龙子俊高大身躯已挡在门口,一身淡彩色黄锦袍穿得体体面面,胖脸、浓眉、大眼,外带朝天鼻,倒有几分官味。
  他一手按于腰际鬼头刀柄,一手背负于后,君临天下地瞄着三人,最后目光落于甘灵仙身上,稍带威严,且装和蔼道:“你该是刁青洋的妻子了?”
  甘灵仙忙道:“是的。”
  “唉!真是命运弄人啊!”总捕头捋着八字胡,三只碧玉戒指闪闪生光,显出他不俗身份:“你进去吧!至于这三位……”他不断打量南宫鹰。
  甘灵仙焦切,感伤道:“他是我表叔,唯一能完成刁家遗言的人,还请总捕头能够通融。”
  南宫鹰拜礼:“此时此刻.全靠大人网开一面,让小的能见他一面。’”
  “这个嘛……”总捕头故作沉思状。
  甘灵仙急切迎来.抓向捕头右手,泣声不已:“大人开恩.让小女子完成最后心愿吧!”一张百两银票塞了过去。
  总捕头但觉礼物上。手,终于点头:“好吧!不过.只能会面片刻,要是县太爷知道,我可担待不了!”
  甘灵仙立即道谢,差点儿还磕破额头。南宫鹰、范通、范王自是装模作样直拜礼。
  总捕头很快喝来手下,将人带人地牢探监。
  他则行向暗处.打开银票瞧瞧,百两银票就此到手,这婆娘是真懂行情,可惜是人家老婆,否则交上她,说不定财源因此滚不断呢。
  他有点儿后悔,这么快即让太爷判人死刑,油水至此终断。然而,都已定罪,多想无益,收起银票,特别吩咐手下加强戒备,这表叔看起来似非普通人,得防他一点儿才是。
  他亲自守在地牢附近,以免突生意外。
  至于南宫鹰等人,进人地牢之后,昏黑灯火让人感觉阴森森,再通过一道铁栅门,情况陡变,里头至少关了二十余人,乍见有人进门,立即喊冤,有人甚至吃起甘灵仙豆腐,幸而捕快冷喝、始镇住这群要犯。
  直到最后一间死囚房,始见及一位三十上下,头发散乱,刺胡满脸的瘦弱死囚孤坐于墙角。
  甘灵仙见状,立即扑前,泣声道:“青洋,我来看你了,你还好l吧?”
  那刁青洋闻及声音,始有反应,木訥地瞧着妻子,复瞧向南宫鹰、范通父子,脑袋似已空空,一脸茫然模样。
  他注视几眼过后,突又激动起来:“放我出去,我是冤枉的放我出去,求求你们!我没杀我哥哥……救救我啊—一”抓向铁栅门,泣不成声哭嚎着。
  甘灵仙紧抓刁青洋双手,泣声不止:“‘我这就救你出去,你忍忍,一切将可雨过天晴!”
  刁青洋听不下去,一劲挣扎,手铐脚镣耍得卡卡作响!
  南宫鹰则冷静注视刁青洋,但觉他相貌平平.若有特征,该只是鼻子较塌,嘴唇较黑,和一般老百姓并无两样,冒充起来并非难事。
  然而,他又想及这种人会拥有取之不尽,用之不竭之发财财源?
  但瞧瞧甘灵仙,她虽俗气些,却有着一股富家女格调,又怎会看上这该说跟樵夫差不了多少的男人?
  “或许是坐牢让他变了样子吧?”南宫鹰想着,佛要金装,人要衣装,说不定他剃光胡子,装扮一下,会是一表人才呢!
  范通则不断记起刁青洋特征,也好明天冒充他。
  至于范王,却灵目乱溜,他第一次进人中原地牢,处处觉得好奇,当然要瞧个够,也由于他的乱瞄,引来守卫神经过敏直握刀柄,随时准备应付突发事件。
  刁青洋求过妻子、捕快之后,反求南宫鹰,还是那句,他是被冤枉,快救他出去。
  南宫鹰轻叹地只说一句话:“吃饱吧!要逃才有力气!”
  甘灵仙赶忙将莱饭置于牢内,并趁机说出明天将劫囚一事,始将刁青洋情绪给压下不少。
  “吃吧!都是你爱吃的烤鸡和腊肉……”甘灵仙言之欲泣。
  刁青洋哪咽得下?每扒一口饭,就像吃药般难以吞食,甘灵仙不断劝他食用,然而劝不了三口饭,捕快已催人,时间到了。
  任由刁青洋疯狂急叫别走,甚至狂嚎,甘灵仙还是涕泪满面地被架出去。
  南宫鹰和范通、范王相继离去。
  跨出牢房,仍能听及刁青洋哭嚎声,使得三人感叹不已,直觉人生最惨莫过于含冤而死,便也对刁青洋产生几许同情心里。
  待走向衙门时,总捕头已迎上来,甘灵仙赶忙抹去泪水直道谢,总捕头摆着手直表示举手之劳,不足挂齿,目标仍盯向南宫鹰。
  “想必你表亲要你救他出去吧?”
  “将死之人,哪个不求救!”南宫鹰回答。
  “那你是想救他了?”
  “是你亲人,你救不救?”
  总捕头哈哈谈笑几声:“如果我是你,我会想尽办法救他!”“可惜你不是我!”
  南宫鹰不想再跟他谈话,拜个礼,说声“告辞”,已领着范通。范王父子离去。
  总捕头仍自一脸莫测高深笑容,待人走远.始邪邪一笑:“这家伙必定有所行动,我就等你上勾!”
  吩咐手下,特别注意南宫鹰行踪。
  范通也已察觉总捕头怪异眼神,道:“明天劫囚工作恐怕不易顺利进行。”
  南宫鹰道:“本来就不易,却得完成,还是照计划进行.你有把握冒充他了吗?”
  范通点头:“没问题,只是甘夫人……也需易容一番……”
  甘灵仙道:“时下捕快这么多,咱们似乎逃不出人家眼线。”
  南宫鹰道:“那就出城办事,大不了躲入山区,待晚上再潜回来不迟。”
  甘灵仙只有任凭安排命运,终也点头:“还要回客栈拿东西吗?”
  “你有何贵重东西?”南宫鹰道:“若没有,暂时放着便是,也好掩人耳目。”
  甘灵仙感伤摇头:“除了一些衣衫,我哪还有贵重之物……”
  范通道:“那就是不必回去之意,咱们这就走吧!”
  在南宫鹰点头之下,四人很快行向东城门,快步出城.后头虽跟着几名捕快,但在南宫鹰转道山区之后,很快已甩掉捕快之纠缠。
  四人来到一间早已废弃多年破庙,范通立即使出看家本领.拿出一些药物,有的类似浆糊,往甘灵仙脸上抹去,等那东西于缩,甘灵仙一张如花似玉脸面变成风干橘皮般缩皱.眨眼间老了四十岁。如此神奇效果,连南宫鹰瞧得不免喷喷称奇,果然行行出状元,范通易容功夫实是到家。
  “我的变肤术,绝步天下!”范通很得意:“就算撕也撕不下来,得浸泡盐水三时辰才行,夫人可以安心冒充便是。倒是你的头发,除了花白之外,还得剪短,因为我得冒弃你丈夫,头发必需接长才行。”
  甘灵仙毫不犹豫:“你剪吧!”抽掉金凤凰发簪,秀发落满头,凭添不少妩媚姿色。
  范通无暇幻想,他只沉醉于表现自己易容功夫上,立即拿出利刀.一手切下大把黑发,使得甘灵仙变成短发,散乱满头,状若疯婆子。
  范通灵机一动:“干脆你冒充疯婆子好了,头发再剪成狗啃状,必定更像。”
  此时甘灵仙说什么也不肯,终也显现女人护发心态,逼得范通不得不放手,改花发丝变成灰发满头。
  范通再加以整理,连她双手肌肤都变皱,不到一时辰,一位驼背老太婆正式诞生。
  此时若有镜子,甘灵仙恐怕打死也不肯相信那会是自己目前长相。
  范通边欣赏自己杰作忍笑道:“你记得将话音变粗变重些,最好带重听,可掩饰不少缺点。
  “待明天我们将人救下之后,你立即得剃掉他胡子,并替他换穿新衣及戴上如意帽,以掩身分。
  “这些动作得让烟雾散去之前完成,大约有三分钟时间,你最好多多练习。”
  甘灵仙猛点头:“小女子自会小心。”
  “该自称‘老身’了!”范通道:“千万记住自己身分,兔得穿帮!”
  “呃……老身明白!”甘灵仙果真有心练习,立即摹仿老太婆动作,倒有几分味道了。
  南宫鹰道:“若走脱五羊城之后,最好改走水路,因为我将引他们走陆路,然后咱们再约定见面地点。”
  “就龙门渡口好了。”甘灵仙道:“那里离此地已远.该很安全。”
  南宫鹰点头:“就这么说定!”以下“希望别黄牛”他暂时忍下,免得让人说他度量狭窄。
  接下来,范通替甘灵仙做最后修饰,现在,她只要换穿老太婆衣衫,立即成了如假包换的老太婆。
  如此神妙之技,连南宫鹰都赞不绝口,心想有机会还准备学它几招呢!
  范通怀着得意神情,弄完甘灵仙之后,也开始为自己易容,找不到镜子。只好请宝贝儿子看着修正。
  范王得了父亲遗传,对易容之术早有涉猎,修正起来自是有模有样,拿着奇妙胶质东西,在父亲脸上填填补补,随后修眉毛,捏皱纹.连嘴型都捏出来,此时若再套上散发、刺腮胡,将和刁青洋长相相差无几。
  甘灵仙瞧得啧啧称奇,终于感觉出范通易容术之奥妙,若他心存不良.恐怕自己准被骗得团团转。
  “这是张人皮面具……我可以摘下!”范通很快地将头发往两腮刺去,末端陷入胶状物里头,待其于缩后,拿出利剪剪去.刺腮胡立即现形,剩下头发还可编成散发,挂在脑袋上,可谓物尽其用。
  一切弄妥后,胶皮亦干去,他轻轻撕下,一张人皮面具就此制成,南宫鹰叹为观止,把面具接过手,又摸又戴,赞言不断。范能道:“面具已成,现在最大问题是习青洋身上的手镣脚铐,若未解开,我可要找假的挂挂,行动未免不便。”
  南宫鹰道:“看情形,如果当时刁青洋还戴着那些玩意,你勉为其难挂着便是,我会在最短时间之内把它扯下,也就是挂而未锁之意。”
  范通问言始放心不少:“这还差不多,否则岂不重死我了?”
  甘灵仙急声道:“那我丈夫呢?他要是挂着,如何走人?”
  这倒是问题。
  南宫鹰脑门一转,道:“看来我得想办法连你丈夫枷锁一起扯掉……小小县城,手镣脚铐该不是什么精钢打造的吧?”
  “要是真的精钢所造呢?”
  “你最好祈祷它不是!”南宫鹰道:“若真如此,你可要准备大桶子,供他藏身了!”
  甘灵仙又能如何?只有祈祷再祈祷了。
  待一切准备就续后,南宫鹰始护送甘灵仙到山下小村,找件老妪布衫,要她换上,交代几句,方始分手。
  南宫鹰明目张胆现身,还雇了马车,直往长江方向行去,弄得跟踪前来之捕快莫名不解——明明有意劫囚,又怎调头离去?
  马车挂有车箱,根本瞧不清甘灵仙是否仍在里头,捕快当然未怀疑她早变成老太婆,返往五羊城去了,一行数人仍紧盯不放。
  直到三更天,马车才靠向山郊大松林树下过夜,捕快们直叹命苦,讨这份差事,根本不划算,疲累之余,只好轮流派哨监视。
  然而,南宫鹰身手不凡,轻而易举带着范通潜入林区,很快调头返往五羊城方向奔去了。
  独留范王,有一句没一句地装声作答以掩饰只剩一人之处境。直到沉沉入睡,他都未穿帮。
  行刑时刻已到。
  午时三刻,鬼门关大开,谁被砍了头,准可优先报到.而后优先投胎。
  五羊城南门广场,那像坟墓状的广场早已挤满人山人海。
  纵使砍头在本城已司空见惯,然而每次有人将行刑,任吸引无数人潮.一圈又一圈地围着。
  活人看活人变死人,多少有点警惕作用,而且可享受作奸犯科,终于接受报复之快感。
  尚未行刑之前,他们不断品头论足,指指点点,足可将人犯的罪状背得滚瓜乱熟,而且还要妻儿子女亲朋好友谨记在心
  坟墓广场前十排全是武装守卫把守,他们如临大敌,似知将有人劫囚,目光不停盯向左右两侧这群可能突发状况的老百姓。
  刑鼓敲起,咚咚咚……一声声又沉又问,敲得人心沉沉。方才指指点点,品头论足举止全被敲停,千万只目光全落在正中央那名死刑犯。
  刁青洋并未跪在地上,而是被绑在一根耸直木头上、他叫四周堆满干柴,想来县太爷想革新行刑方式——改砍头为火烧。
  他脸色铁青,状若痴呆,毫无表情,大概哭了一夜后的红肿眼睛,直往远处天空瞧去,似乎在幻想死后将如何上天堂?
  几间的恩恩怨怨似乎都与他毫无关系,他急着想投胎.还是笃定地等着有人会来救他呢?
  刑鼓又响起,咚咚咚咚……
  县太爷已被敲出来,七品官位,不大不小,却威风凛凛.一脸公正,惊堂木猛砸下来,念着刁青洋种种罪状。
  由于谋杀亲兄弟,砍头太便宜,得活活烧死,以延长受苦时间。
  “你还有何话要说?”县太爷斥来。
  刁青洋还是一副痴呆模样,根本未听人耳。
  总捕头大步行来,抽出刀背往他大腿打去,斥道:“太爷问话,不会回答?”
  刁青洋被抽疼,身躯为之一颤,悲惧而吟:“我是冤枉的……”
  “罪证确凿,还说冤枉!”总捕头斥道:“太爷是问你,有没有遗言要交代的?快说!”
  “没有……”
  县太爷冷森地道:“既然没有,立即行刑,就地正法,以张正义!”
  惊堂木再劈,拿起朱砂笔在生死牌上一划,丢向柴堆,两眼发出骇然正义光芒。
  刽子手放下斩头刀,改举火把,一步步往柴堆行去。
  那故意踏得叭叭响之步伐,一声声钻得刁青洋惊心动魄起来.他再也熬不住,尖声急叫:“不要过来!我是冤枉的!”
  扭扯挣扎中,火把却渐渐逼近,甚至引燃柴堆,火花冒起,吓得刁青洋失态尖叫,为生命做最后挣扎:“放开我——我没犯罪啊——救命啊!阿仙你怎么还不来——”挣扎得木头抖动,身躯曲扭成蛇,手腕都扯出血痕,仍不见救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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