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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宸宫-第5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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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郭升再不去想,这是何方人马,他瘫软在地,仰望着万里晴空,但觉高远舒畅,心中安静。

  有人轻轻递给他一只水壶,他大咧咧接来灌了几口,也不抬头,咕哝着还回,略一抬头,却见是那黛肤女官涧青。

  她也不言语,接了水壶,攥在手里,俯身凝望着他。

  郭升望着那大而清澈的杏眸,尴尬得手足无措,炽热的日头照耀着他,风下肚的凉茶,仿佛也散发着幽幽的薄荷清香。城楼下的喊杀声,渐渐在他耳边淡出,他出神地凝望着,直到少女脸飞红霞,转身离去,这才清醒过来。

  郭升听着城楼下的动静,转头对属下吩咐道:“开城门,请晨妃娘娘入内。”

  此时宫中看似无甚动静,内里却有如烈火烹油一般,慈宁宫庭中,众侍卫投鼠忌器,本不敢入内,瞿云赶到时,只听里面有什么动静,不及细想,却见一道人影从窗中纵出,略一点地,又掠身远去。

  是平王!

  瞿云心中已是有数,他侧身谛听了一会殿中动静,了然一笑,便不紧不慢地追了出去。他武学已临大境,又刻意敛了形迹,如清风一般飘然尾随,平王身上有伤,更是无暇顾及。

  只见平王微有踉跄,从屋檐上行走,直奔御花园中,他飘身而下,从假山的曲折中,绕行到镜湖一侧。瞿云微微笑,暗扣了三枚菩提子,正要弹射而出,却见镜湖波光潋滟,竟有一人从水中跃出,将平王横腰揽住,一把便拖入水中。

  水波激荡,不一会,变恢复了平静,水边上波纹安详,仍是一派胜景。

  宸宫 第五卷 第一百二十五章 潮升

  瞿云悚然一惊,俯身细细凝视着湖水,但见碧波荡漾,婉约迤逦,并无任何异样,他不敢大意,手中扣紧了暗器,蓄势以待。水中波光一紊,千滴万流激荡之下,有人在这一瞬间破水而出,长鞭破水,如蛟龙林渊。瞿云措不及防,侧身避退,那人负着平王跃起,几个翻纵之下,便杳然无影。

  瞿云追了几步,便停了下来,仿佛体力不支,他侧耳听着四周动静,确认无误后,才收起手中暗器。“且让你们得意一时吧!”

  他并不懊恼,居然微微笑了起来,想起晨露关照的“若平王在宫中作乱,得空放他一马便罢”,他无奈地摇摇头,转身离开。

  他走出御花园,沿途便见了在四处大索的侍卫们,玩意便问道:太后慈驾可好?”

  “慈驾平安,只是有些乏了……皇上却是震怒不已,正遣弟兄们四处搜寻呢,这会子宫里宫外都乱……”

  瞿云想起神武门那边的警讯,也不放心,找了个偏殿高阁,登高远眺,隐隐见空中有蓝烟弥漫,这是警报解除,安然无恙的间断。

  他这才松了口气。皇帝和静王受了一场惊吓,本该留侍太后榻前,以尽孝道,但宫外警报频传,太后又道无赖,遣两人出去歇息,皇帝于是携了静王告退。

  两人在乾清宫各自更衣歇息,也无心用膳,只进了几块象眼小馒头,并有左右进来禀报。

  皇帝听闻神武门警讯已消,心中一轻,再问时,却听人报说,晨娘娘并未返回,而是带了十几骑去了城南督战。

  皇帝闻言,很有些担心,对着有隔阂的静王也不愿多说,静王只嘴上夸赞了“皇嫂英姿飒爽,有木兰古风,”便匆匆辞座,道是去慈宁宫中探视太后。

  慈宁宫中,殿中空寂,鲛纱帐中,只有微微呢喃。

  太后伸出白皙玉手,将床前小几上的一盘冰掰葡萄取来,摘一颗放入口中,另取了枝上的另一颗,放入王沛之口中。

  “多年没见,你仍是这般模样,也不见老。”

  太后轻抚着他刚毅面容,笑得安祥宁静。

  “我已经老了,你却是美貌如昔。”

  王沛之叹息道,不自觉地摸摸鬓间:“我都快成白头老翁了。”

  他将鲛珠纱轻轻撩起,以如意金钩挽了,就要更衣起身,太后静静看着,并不阻止,只是幽幽叹道:“今日一见,又不知何时能再会……”

  王沛之动作一凝,却又恢复常态,他系了腰间丝绦,又佩了挂坠玉觖,才低低道:“若常相见时,便是你多灾多难了,我曾有誓,只你遇到困厄之时,才会进宫来。”

  “别理那什么誓言!!”

  太后一时冷怒,大喝之下,又是一阵呛咳。

  王沛之终是不忍,回身轻揉她胸口,太后躬身喘着,脸上浮出罕见的柔弱神情。

  “沛之,不要再做隐士了,回朝中帮我吧!”王沛之微微皱眉,正欲回绝,却听太后又道:“你退隐之时,正是英年,这二十余年,生生躲在府中,不问世事,这般的牺牲,便有再多的罪孽,也已经赎清了。”

  “如今朝中乱象已生,皇帝又和我并不一心,若是连你也不愿助我,我还不如被平王一剑刺死痛快!”太后咬唇,忧郁然而决然地说道。

  王沛之意甚踌躇,眼前光影变幻,一时是太后忧郁而期待的神情,一时又是二十六年前,遍地尸体,僵冷血污,睁着一双双死不瞑目的眼,阴冷地瞪着他。

  他双拳紧握,不自觉流出血来,染上了青色衣袍,亦是无所觉察。太后从旁瞥见,正欲再说,却听廊下有人细声禀道:“静王千岁求见娘娘。”

  她叹了口气,示意王沛之回到秘室之中,打叠起精神,起身正衣,接见自己的庶子。

  静王才一进入殿中,便超前跪下,再无一言。太后冷然正坐,也不看他,只是轻摇着画扇。

  “母后……”静王轻轻喊道。

  “你做的好事。”

  太后不怒不喜,面容端凝。

  “母后息怒,我知道错了。”

  静王仍是低声殷切道。

  “你有什么错的?!”

  太后冷笑道,用手拨着盘中的葡萄道:“我竟不知你能耐不小!!”

  宸宫 第五卷 第一百二十六章 黄雀

  静王见她动了真怒,膝行两步,密陈道:“母后受惊了,四弟如此丧心病狂,儿臣也未曾料到。”

  “那你料到了什么?!”

  太后语音不善,冷笑了一声,抚摩着扇上精工的宝石蝴蝶纹,森然道:“大约你是打了如意算盘,希冀他们将襄城搅乱一团,仓促之间,或是我和皇帝有个万一,你便能黄袍加身了!”

  静王被她语气中的冷凛逼得一颤,低下头,掩住了眉宇间的怨毒,声音满是委屈:“天地可鉴,我虽然有站河岸看笑话的意思,却确实没有这等歹心……”

  他抬起头来,眼神闪烁,似乎欲言又止。

  太后越发起了疑心,勃然厉色道:“吞吞吐吐做什么?”

  静王眼圈微红,长跪在地,咬牙指天起誓道:“母后要怨我引狼入室,我没什么好辩白,只是我对母后,若有忤逆之心,他日必招天诛!”

  太后见他如此郑重,微微敛了怒气,道:“依你的意思,是平王哄过了你?!”

  她满是不信的说道,不料静王叹息一声回道:“他要骗过儿臣,只怕还是不能。”

  太后一时惊愕,却听静王支吾了一会,终于嗫嚅道:“舅舅他……”

  太后一楞,下一刻便反应过来,她扔了手中画扇,气得胸口起伏,怒道:“原来还有他的手笔!”

  静王恭谨长跪着,并无一言。

  太后沉吟着,鎏金甲套轻轻相错,发出细微的清响,半晌才道:“究竟怎么回事,你且给我细细说来。”

  “是……”

  静王直起身子,他口才颇佳,叙事缜密不紊,将事件说得滴水不漏。

  太后越听越怒,耐着性子等他说完,冷笑道:“怪不得你如此镇定……却原来等着林邝发难,好让我来收这烂摊子!”

  “母后别急,且等我说完——舅舅的手段,虽然狠辣,却也实在是短视。”

  静王丝毫不见慌乱,解释道:“皇兄对藩王忌惮已深,此次安王平王作乱,必定会殃及封地,风起云涌,弄个不好,便是心腹之患——这事是个火星子,他却抱在怀中,不是引火烧身么?!”

  “孽障……”

  太后想起自己的大弟,心里又是痛恨,又是酸楚。

  “他素来是个飞扬跋扈的性子,如今趁着大乱,便想把二藩所辖之地吞下,真是越发妄想了!”

  她蹙眉恨道,静王于是安慰道:“母后不必担忧,天狗吞月,也不过是个相头,谁还能当真不成!”

  太后瞥了他一眼,道:“地上湿气大,仔细膝盖疼……先起来吧。”

  静王这才起身,一时觉得膝盖酥麻,有些踉跄,太后指了圆凳给他,想起方才所说,眉宇间又是一阵阴霾。

  她埋怨道:“你既然知道,就该早来禀了我,如今他这么一搅,皇帝对林家的猜忌,只会更深!”

  “母后请恕我直言……”

  静王从容一笑,眸光幽幽,如鬼火般闪烁不定:“皇兄虽然仁孝,对林家,却一直颇为忌惮,只要云燕二州一日在林家手上,他便一日不能安寝——既然如此,又怎么能抑制他的猜疑呢?”

  太后微微颔首,静王于是继续道:“其实皇兄心中也清楚,母后和舅舅,并不是连声并气的,但打断骨头连着筋,他实在放心不下……如今舅舅若是染指安、平王的封邑,皇兄才要倚仗您呢!”

  太后目光幽闪,一阵风吹过,鲛珠纱将的她面容遮住,昏暗中,也看不见她的神色。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你是让我作黄雀,是吗?”

  “母后圣明。”

  太后轻叹一声:“听了你的话,如同醍醐灌顶……只是皇帝总是我身上的肉,如今母子相疑,到这等田地,实在是……”

  她唏嘘着,将面上浮动的鲛珠纱帐撩起,重以金钩挽住,踌躇间,已拿定了主意。

  “先依你说的吧……娘家和儿子,本来手心手背都是肉,偏帮哪个都不是……”

  静王看她面带倦容,于是识相告退,他走出大殿,行至廊下,再也抑制不住胸中的沸腾快意,禁不住想畅快大笑。

  但他毕竟在宫中浸润已深,勉强敛住了,只是微微绽出一抹得意笑容——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这话确实不假,可黄雀却不知道,它身后,仍有弹弓静候……”

  宸宫 第五卷 第一百二十七章 专行

  宫中忙着搜索平王和刺客,乱了好几个时辰,皇帝奔波于太和殿与乾清宫之间,又遣人去几个重臣家中慰问——

  他们无一幸免,都被暴徒袭击,好在家丁护院众多,贼人又是随意为之,是以除了受些惊吓,并无大碍。

  瞿云率领其余侍卫,在宫中上下大索,一丝一毫也不放过——

  他虽然心知肚明,平王已被高手救走,但宫中骤生大变,于情于理,都不能有任何懈怠。

  大索之下,仍然无果,皇帝怒气内敛,也不发作,只是眼神漠然,如临深渊,让周围人都捏一把冷汗。

  乾清宫中,皇帝听了瞿云的后续汇报,不喜不怒。

  他望了望冉冉西落的日头,听着窗外有些单薄的蝉鸣,放下手中绿玉斗,任由老君眉的银针在其中上下翻腾,也没有就唇的意思。他望了望玉帘外那酷热的气韵,意兴阑珊的勉强喝了一口,起身道:“到神武门前看看吧!”

  侍从们面面相觑,都不敢言语,皇帝的脾气他们素来深知,一言既出,绝不收回,可是如今大乱方止,外间不知有多么凶险,若有个歹人隐匿伺机,他们就是有九条命,也逃不过这滔天大祸。

  一言九鼎之下,皇帝也不乘辇舆,率了几个心腹,连同苦劝跟随的侍从,一行人迤迤逦逦到得神武门前。原本庄严肃穆的神武门前,已是气象大变,风经历过一场恶战,门楼下丢弃了许多染着血清和汗水的盔甲杂物,侍卫们华丽耀目的明光甲,也被抛在一旁,它们变得乌黑,映着紫褐的血迹,蜿蜒狞恶,昭示出主人九死一生。

  门楼下的阴影里,郭升已是精神大好,他一刻也闲不住,正在口说手比跟增援的侍卫同僚们讲述着当时的凶险情景——

  “我们当时已经筋疲力尽了,小爷我一想,这一百多斤,就要交代在这了,很有些舍不得,但是为圣上尽忠,我老爹大约也不会怪罪……他只我这一根独苗,怕是我老郭家要断后了——你们别忙,我这就往下说了——这时就见那些贼人的云梯连连翻倒,有快爬上的,也中箭跌下去了,我探头一望,就见晨妃娘娘白衣轻骑,正带着大队人马增援而来……娘娘那箭射得真准,上次那鞑靼可汗,就是被她一箭中心……”

  他正说得高兴,皇帝在几步外听着,也不去打断他,皇帝眼尖,一眼瞥见晨露身边那肤色深蜜的侍女,正在递水给郭升,不由心中一动,偷偷道了句“好艳福”,不禁莞尔。

  他念及晨露,于是转身上马,又朝着城南而去,身后众人快惶然追赶。

  城南的战事也已偃旗息鼓。京营绕着城墙密密布防,与城外袭来的三千藩王精兵打了个旗鼓相当,战事一度胶着,直到孙铭接到宫中消息,着人大喊道:“安王平王已诛,余犯从宽,敌方才稍稍有些慌乱起来。”

  但这些乃是藩王麾下的精锐,勇悍难当,退伍军心涣散,仍不失为劲敌,晨露赶到时,他们经过一场血战,才堪堪被击退离去。

  孙铭见到晨露时,正要详说此间情况,却见这位娘娘面色肃然,屏退了军中诸人,便跟他来了一番密谈。

  孙铭一听之下,大惊失色。

  “这如何使得……私自纵敌,是延误军机的大事,是要灭九族的!”

  “你的妻族便是皇家!”

  晨露揶揄着回了一句,见他仍是摇手气绝,也不恼怒,端起桌上的茶水喝了一口,悠然道:“道理都说给你听了,襄王狼子野心,只有以毒攻毒,才能制得住他。”

  “没有圣上的手谕,我也不能负担如此重责。”

  孙铭据理力争道。

  “若要等圣上的手谕,你便是置君父于不仁了!”

  宸宫 第五卷 第一百二十八章 手足

  晨露微微一笑,冰眸中闪过一道不以为然,款款说道:“你若是固执己见,便可持着这桩天大的功劳,去向圣上报喜……不过,是该庆幸的却是坐山观虎斗的襄王。”

  孙铭沉吟着,仍是踌躇:“私放平王出城,真能起到如此作用?”

  “襄王的如意算盘是趁着二位藩王谋逆被杀,将他们的封地吞并,他必会上表朝廷,说是替朝廷平叛云云,到时候,皇上又有什么言辞可以驳他?若是让平王安全回到封地,他也不会坐视经营多年的基业被人夺去。”

  晨露细细解释过,想起仍滞留宫中的静王,不由漾起一抹冷笑,夕阳的余辉映着她的面容,稚嫩清秀中,透出别样的幽深风华。

  孙铭也是久浸人事,胆识不凡,他略一思索,比较了其中得失,毅然道:“我是个武夫,也不懂什么政局谋略,但望娘娘所说,没有辜负您手中的这柄御赐宝剑。”

  言下之意,是愿意通融,但他不愧是老于世故,也不开口应承。

  能做到这样,已是难能可贵,晨露也不去计较他的言语,一口应承下来。

  夕阳徐徐西坠,照着城墙上的青石,斑驳间,仿佛见证了历史的风尘沧桑,城墙上的兵士们就地围坐,也顾不得礼仪,畅开着襟怀,任由清风拂去汗水和疲惫,七嘴八舌地咀嚼谈笑着。

  “京城乃是宝地,自有王气盘亘,钟灵毓秀,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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