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爱小说网 > 其他电子书 > 短篇小说(第二十七辑) >

第15章

短篇小说(第二十七辑)-第15章

小说: 短篇小说(第二十七辑) 字数: 每页3500字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路上飞跑着,他看看日已偏西,突然觉得饥肠辘辘,这才想起忙碌了大半天,连早、
中饭都还没吃。于是,吩咐开车的保警先送他回去吃了饭再说。

    吉普车在孔庆凡的家门口停下。他刚下车,妻子就急匆匆地赶出来道:“哎呀
呀,你么样这时候才回来?有位先生在家等你好半天了。”

    “是哪个?”

    妻子还没来得及答话,就听屋里有人接腔道;“是我。么样,没想到吧?”

    孔庆凡抬头一看,只见谭炳坤身着长衫反客为主地站在大门口拱手相迎。他立
刻大步上前,紧握着谭炳坤的手道:“哟,是谭参议员呀!失陪,失陪了!”

    谭炳坤笑着说:“局座不放心,要我来探视探视总队副的身体。不想,你一早
就上案子去了。”

    “岂敢,岂敢。我还没有到李局长和谭兄家里谢恩,反倒有劳大驾亲临寒舍,
不安哪!”

    一阵寒暄过后,贤惠的妻子为丈夫和客人在房里摆好了酒菜。三杯老酒下肚,
谭炳坤略表关切地道:“么样,案子有眉目吗?”

    “不瞒你说,今早一听那个姓林的女共产党跑了,我当时压力很大。但,刚才
把情况一摸,觉得交差不难。”

    “噢?”谭炳坤不觉一惊。他看孔庆凡那胸有成竹的样子,心想,他一定摸到
了这名女共产党出走的有关线索。于是问:“不是说,他们都去香港了吗?你能把
他们都弄回来?”

    “烟幕。这都是他们施放的烟幕。”孔庆凡一仰脖子,干了一杯说,“我可以
肯定地告诉你,林家父、女都还在汉口。”

                            40、“逼上梁山”

    “既是这样,那他们不正好可以一同去香港吗?”谭炳坤故意问道。

    “这是绝对不可能的!”孔庆凡满有把握地说,“其一,林老先生有心脏病,
而林女士大腹便便,即将临盆,能出远门吗?其二,据说林女士是个共产党人,在
牢里曾吃了大的苦头,都不动心,而今汉口即将为共军所得,她肯离开这块地方吗?
其三,如果他们真要去香港,那也是早就暗地谋划好了的。但林家连价值甚巨的古
董玩器也未收捡起来,可见他们只是换个地方,临时隐蔽一下罢了。”

    “但,偌大的汉口,你到哪里去找呢?”

    “这有何难。”孔庆凡说,“我的耳目,遍及三镇。再说,依我之见,无论从
哪方面看,他们父女两个,现在最理想的栖身之地应是医院。只要派人到市内各家
医院严加查找,十有八九可将其抓获归案。”

    “呵?!”谭炳坤这一惊非同小可。他呷了一小口酒,才从容不迫地道:“孔
副总队长的分析虽有道理,但有一个漏洞,不知老兄是否注意到了?”

    “漏洞?”孔庆凡睁着微醺的眼睛说,“兄弟尚未觉察到。请谭参议员不吝赐
教。”

    谭炳坤说:“不知总队副想过没有,即使抓获了林家父女,对章旺有了交代。
但,共军随即打来,占领了汉口,老兄,岂不平添了一大罪状?”

    “哦?!”孔庆凡目瞪口呆,刚刚灌进去的几杯老酒,立时化作一把冷汗,从
头上、身上淌了下来。是呵,这一寻常道理,自己为什么竟未想到呢?刹那间,那
桩发生在市参议院的“西楼血案”,又历历如在眼前,现在回想起来,那桩案子其
实并不复杂。但在当时越往深查,便越感头绪纷繁难解。正当他如坠五里雾中之时,
这个谭参议员忽然点拨了一句,“孔兄呀,你既入政坛查案,就应有政治家的眼光,
这可不是桩普通的争风吃醋血案。”果然,经他这样一拨,根子追到了一个原先协
助他破案的副议长的头上,才使案子迎刃而解。么样,一涉及到有关政治谋略,道
理尽管十分简单,而自己就糊涂了呢?孔庆凡想到这里,拱手由衷地道:“庆凡鼠
目寸光,不识大局,这一案子如何了结,还望先生指教。”

    “了结此案,不难,不难。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如何化法?”

    “调查时,可把声势造得大大的,愈是不着边际,愈好。拖不了几天,共军来
了,也就不了了之了。”

    “呵,妙!”

    “不过,老兄,据我看,你的当务之急还不在这桩案子上。”

    “那……那在哪里?”

    “老兄呀,近年来,保警总队专干搜捕共产党和镇压学潮、工潮的营生,共军
来了,会怎样看待这些事?”

    孔庆凡听到这里,顿时感到坐立不安起来,他惶惑地解释道:“谭兄,你是晓
得的,我搞了一辈子刑事案件,到保警总队这几个月,是被任建鹏和章旺逼上梁山
的。”

    “老孔呵,过去,章旺逼你上梁山,你就毫无条件地上;假如现在有人受共产
党的委托,要你领着弟兄们倒戈反章旺,如果把这叫做‘逼上梁山’的话,你上不
上?”

    “呵?”孔庆凡张大嘴巴,喉咙里像卡着一根鱼刺。过了好半天,才又叹了口
气说,“我只怕没有这好的运气。”

    “么样没有?”谭炳坤说,“昨天,不是先后有两位先生好言相劝吗?你都让
人家吃了闭门羹嘛。”

    “哦……”孔庆凡恍然大悟地说,“那刑事队的队长和七分局的分局长都是你
派来的呀?我的天!你是共产党?”

    谭炳坤坦白地道:“我不是共产党。但,坦白地告诉你吧,我已被共产党‘逼
上梁山’了。”

    “那行!”孔庆凡举杯与谭炳坤的酒杯相碰,一仰脖子,喝了个底朝天,“你
谭兄我信得过。莫说是水泊梁山,就是刀山火海,我也认了!”

                             41、保卫大武汉

    1949年5月9日,汉口三元里华中“剿总”司令部的院子里,烧起了一堆又一堆
烟火。机关各办公室的机要、文秘人员和作战参谋人员分别在焚烧带不动的文件。
白崇禧坐在他的办公室里,两眼深陷,形神萎顿。他亲自向各军、兵种下达了撤退
命令,并督促五十八军直属工兵营炸毁了汉口近郊的两座铁路桥,以延缓共军进军
速度。他在这张椅子上已坐了很长时间,直到副官马永芳来催他启程。

    与此同时,在夜幕的掩护下,汉口码头乱糟糟的大批敌军纷纷涌入江边几个集
结点,等待轮渡过江。城内,当敌人刚从某一联防区内撤走,武汉市民临时救济委
员会马上组织该区的工人纠察队、学生及商民自卫队等来维持这一区域的过渡时期
治安秩序。

    而此刻,武汉市民救济委员会汉口执行处的办公室里,更是一派繁忙景象。有
打电话与各联防区联系和布置工作的;有从外面赶来汇报敌人撤退动态和请示各项
工作的;更有许多人集中在一间大房子里,赶制欢迎解放军入城大幅红横幅、旗帜
和书写红、绿标语的……不一会,68岁的著名爱国民主人士李书城先生,也兴致勃
勃地拿着一份底稿走进大房间来,并乐哈哈地嚷嚷道:“快取纸笔来!快取纸笔来!”

    一个青年给李老铺开一张白纸,另一个青年把手中的毛笔递给了他。李老把毛
笔伸进砚盘,饱蘸了一笔墨水,奋笔在纸头上写下“安民布告”四个大字。接着,
他凝神注视了一下那份底稿,埋头疾书起来:

    兹因战火迫近武汉,恐一旦延及市区,则灾害难免。武汉人民团体、省市耆宿
及社会热心公益人士本此形势需要,共同组织武汉市民救济委员会,办理临时救济
及维持全体市民安全事宜,刻下局势转变,武汉已成真空地带,自应加强负责,维
持地方治安,保护人民一切生命财产。当此非常时期,务望我全体市民同胞发挥互
助精神,竭诚合作,力持镇静,各守岗位,各安生产,以期安堵如常。倘有不肖之
徒,乘机扰乱,肆意破坏,或杀人放火,或抢劫奸淫,寻仇报复,定当执行人民公
意,立予逮捕,交付严惩,特此布告通知。

                                                  武汉市民临时救济委员会

    李书城先生写完《安民布告》,轻轻把笔搁下,心情无比激动。他慢慢踱到窗
前,目视窗外夜色,自己又仿佛置身于1911年辛亥革命的风风火火之中。当时,年
方30岁、正处而立之年的他,就担任了革命军总司令黄兴的参谋长,在武昌首举义
旗。继而,风起云涌,全国响应,一举推翻了满清王朝。其后,李书城先生一生经
历尽管坎坷、曲折,但其清廉淡泊,尤爱桑梓,而今,他为使江城免遭浩劫,为中
华民族的第二次解放,又挺身而出,豁出来了!

    ……

    突然,“轰隆”一声巨响,接着,又是一声,打断了李书城先生对往事的回忆。
他举目眺望时,只见江边码头烈焰腾空,浓烟滚滚……鲁道源那个丧心病狂的家伙,
在对江城工商界敲诈勒索之后,还是背信弃义,对江城大施暴行了!

    李书城先生疾步走出大房间,回到汉口执行处的办公室里,拿起电话话筒,迅
速和地下党组织及有关方面取得联系……

    不一会,在烈焰腾空的爆炸声中,汉口的大街上,响起了呼啸而过的救火车的
警笛声。那嘶声裂帛的警笛,告诉汉口市民要提高警惕,积极行动起来,制止敌人
的破坏活动,为保卫大武汉而斗争!

    5月14日, 在地下党组织的领导下,与敌人展开的“反对迁移,反对破坏,保
卫城市,迎接解放”的斗争全面展开了!

    斗争最尖锐、最激烈的是汉口。要使这座华中重镇免受穷凶极恶的敌人的破坏,
不仅要有勇气,而且要有智慧,不仅要有决心,还要有周密的组织和果敢的措施。

                           42、誓与机器共存亡

    “保卫城市、迎接解放”的临时指挥部,设在林逸圣的家中。林逸圣在国共合
作的大革命时期,原是个中共党员,“四·一二”和“七·一五”蒋、汪镇压革命、
屠杀共产党人之时,他成了可耻的叛徒,当了桂系十九军军长胡宗铎手下的一个师
长,因镇压革命志士有功,胡还让他兼任了汉口市公安局局长。在那血雨腥风的日
子里,这个血债累累的刽子手,曾杀害过不知多少共产党人。李汉俊、詹大悲烈士
就是他带人逮捕和亲自指使人杀害的。现在,他看到国民党反动派大势已去,为了
逃避党和人民对他的惩罚,早已逃之夭夭。这幢寓所,结构严紧,地处汉口市中心,
而且,在其寓所的前后,都驻有国民党的军事和特务机关,所以,特务、宪兵、警
察,从不过问和光顾其间。黎云波之所以把临时指挥部选择在这里,是受周捷与他
接头的何成浚别墅的启示。他通过关系,对看房子的人做好了工作,并暗中作了些
应急的安全保卫措施,在征得地下党组织的同意后,周捷于前天,秘密由武昌搬进
了这幢房屋内。

    屋子里,电话等通讯设备齐全。周捷一到,即根据武汉大城市的特点和电信局
内有我地下党员掌握要害岗位的情况,设计了在汉口利用自动电话建立秘密指挥系
统的方案,将汉口地区的党员和进步分子可以控制的电话统一编制,由地下党组织
的指挥系统全盘掌握。在临近解放的关键日子里,周捷就一直守候在电话机的旁边,
仔细听取地下党员从各战斗岗位报告情况,指挥他们勇敢机智地为保卫人民的城市
而战斗。

    此刻, 已是5月15日的清晨,周捷桌子上的电话铃又响了。是电信局的地下党
员打来的。据报说:鲁道源五十八军工兵营的一个排,在其连长率领下,包围了汉
口市电信局,强迫职工将没有拆卸完毕的重要机器、设备立即拆卸装箱,连同有专
长技术的职工一起,随军抵达武昌徐家棚火车站,乘车迁往广西柳州。违者,就地
正法;来不及拆运的大件,就地实施爆破。情况十分危急。

    接罢电话,周捷清醒地意识到,敌人已经狗急跳墙了。

    毫无疑问,电信局是现代大城市的神经中枢。无论是眼下斗争的需要,还是解
放以后,它的重要作用都是不言而喻的。可是,现在怎样切实地对这一重要部门采
取保护措施呢!周捷心急如焚!他首先想到的,是把工人武装纠察队调去,以迅雷
不及掩耳之势,对敌工兵排实行包围、缴械。但,继而一想,觉得风险太大。因敌
五十八军尚未撤完,万一走漏风声,敌军反扑而引起大屠杀、大爆破,后果就不堪
设想了!那么,怎么办呢?他在临时指挥部里踱着踱着,忽然眉头一皱,孔庆凡的
影子在他的脑海中浮现出来。于是,周捷拿起话筒,拨通了汉口市警察局秘书室的
电话。原来谭炳坤也没回家休息,而是和衣躺在沙发上,守候在秘书室的电话机旁。
周捷在电话中用暗语和谭炳坤商量了片刻后,谭炳坤急命孔庆凡去电信局解围。

    敌人破坏电信局的企图,是地下党组织和该局职工都已意料到了的。职工们都
十分清楚,国民党的彻底灭亡是无法挽回的了,此时此刻,谁还愿意把自己的命运
和他们联系在一起呢?所以,在该局内部的地下党员和进步人士的鼓动下,全局上
下提出了一个“誓与机器共存亡”的口号!职工们都奋不顾身地把六七百斤重的发
电机、 马达从三楼搬到了底层地下室。5月12日,敌人发出拆迁到广西柳州的命令
后,大家又把三千多个电话号码,磨磨蹭蹭地拆下千把个做样子;与此同时,他们
把搁置在仓库里不能用的破烂机器,分别装入几十个漂亮的大木箱内,让敌人搬走,
运往柳州;而把贵重的较轻的重要设备藏在天花板上。此外,电信局的心脏——地
下电机室,是水源、地下线、长途电话线的总枢纽,既不能拆,也不能卸,职工们
就进行伪装,在入口地方堆满梯子、瓶子及破烂家具,门外走道里又放了三四寸深
的水,窗户用沙袋堵死……大家原以为工作做得差不多了,却不料,在这最后的关
键时刻里,风云突变!

                              43、智送瘟神

    工兵排把电信局包围之后,一面强迫职工把未拆完的机器拆下,装箱;一面从
卡车上卸下炸药、雷管,作爆破准备。气氛十分紧张。在地下党员的带动下,全局
职工沉着应战,迅速按值班、保卫两个组行动。值班的坚守各自的岗位;保卫的用
沙包堆积在门内和窗户上。部分纠察队员,手执木棍,拥到门口怒吼着:“谁炸电
信局,我们就同他拼了!”而另一部分老弱病残职工及家属,则两个一团,三人一
伙,将一个个敌兵围住,递烟给他们抽,和他们讲理,拉家常。气得敌连长直跺脚,,
他拔出手枪,正要下达爆破命令,却被几个围上来的职工推推搡搡地把他弄进了电
信局办公室。递烟,不抽;泡茶,不喝。他硬是要立即执行爆破命令!

    正剑拔弩张,相持不下时,孔庆凡身着呢质警服,腰间一左一右挂着两支左轮
枪,跟着几名警卫,“橐橐”地走进办公室来。那工兵营连长,开始一怔。等他看
清来者只不过是个地方警官时,便不屑地继续大耍威风。而此刻正被那个连长闹得
不可开交的电信局职工,一见又来了一大帮军警,心中不觉连连叫苦,而脸上又不
得不赔笑地把孔庆凡安排到一张沙发上坐下。

    孔庆凡不动声色,他跷起二郎腿看那连长闹。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4 4

你可能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