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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戴高乐传-第4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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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当时,我指出——我自以为说了一件既准确、又讨好的事情——由于纯粹的伦理学的理由,戴高乐将军在1940年,象我们一样选择了正确的阵营,同时他知道自己当时很少有机会加入胜利者阵营。使我吃惊的是,戴高乐听了几乎发怒了。戴高乐觉得,我的猜想是荒谬的,因为他在投奔伦敦时就‘知道’盟国将获得战争胜利。当然,我是一句话也不相信的——除了象戴高乐这样不能允许自己在任何问题上弄错的人,在作出其选择的时刻,被迫在一瞬间实实在在地制造一种盟国胜利的理论。让盟军胜利理论来证实以后的事件是正确的,我想,这与其说是一种预见天赋,倒不如说是一种机遇。”    
    布尔代曾经担任《法兰西-观察家》周刊的社长,在阿尔及利亚战争期间,我曾长期和努力地为他工作。这是我的一位朋友。当布尔代在回忆录里发表上述证词时,我向他提醒说,戴高乐为了证明其选择正确而提及的、使它变得合理的政治和战略理由,没有任何无理由或者随意的地方。在致法国人的号召书中,戴高乐不仅仅用那种必定是综合的语言,来表达其基本思想。他还更加明确和更加准确地向许多交谈者阐述了这些号召书。英国的抵抗能力、以及日益强大的空军威力和舰队的绝对优势,都不是神话。大英帝国的潜力不是想象。美国工业对英国抵抗斗争所作的大量贡献是公认的,将会成为一个重大的战争因素,即使美国迟早要直接介入这场战争。对于了解希特勒的思想和著作、或者读过他的《我的奋斗》的人来说,人们不会怀疑,希特勒首先想到的是德国向东欧国家扩张,以及将来同苏联进行的肉搏战——只是这种肉搏战的日期和时势依然是不可预见的。总之,一切都取决于力量对比,一切都表明,将来有朝一日——即使这一天还很遥远——盟国集中起来的资源将远远超过德国为了取得最初的胜利而拥有的资源。布尔代对戴高乐表现了莫大的尊敬和无限的怀疑,但他也许仅仅是出于友谊,不管怎样都关注我对他说的话,然而,他不同意我的话——我没有料到,他竟然没有一点生气。然而,理所当然是,在戴高乐及其“自由法兰西”和国内抵抗运动的战友所作的选择中,布尔代为他所谓的“纯粹的伦理学的理由”让路,则是没有错的。    
    因为戴高乐所作的6月18日选择在他的一生中,是一个最终的决定,正如它在历史上是一个非凡的举动那样。因为人们不能将戴高乐的选择局限在他对战争的可能发展所作的、因而对20世纪下半叶的进程所作的判断。6月18日选择也是一个个人的选择。首先,这是一个决裂,一切都预示这个决裂是最终的决裂:是同国家的决裂,否则他就会呆在波尔多,然后去维希;是同军队的决裂,而戴高乐曾经把军队当作自己的抱负、职业、生涯和生活范围。戴高乐时时刻刻都不能忘记,从此,他将是一个造反者,一个持不同政见者,一个反叛者。不管戴高乐的选择怎样合理,他只能热情地实现这个选择。因此,下述的事实是不可避免的:除了戴高乐本人追述过的政治、军事和战略原因——即使人们不能否认这些原因是有力的也罢——之外,后来人们对6月18日选择的深刻根源,对戴高乐实现这种选择的方式都孜孜不疲地提出了疑问。
    最经常受到援引的戴高乐传记作家让。拉库迪尔,把戴高乐6月18日选择看作是他的人生历程——它充满着那些标记其不可更改的、独特性的行动——中的最后一站。1912年,当戴高乐在作为“主张火力第一、进攻第二的著名理论家”贝当靡下服役时,他在文稿中写道,“唯独运动和进攻能在战争中作出在智力上(。。。。。。。)同(其)统帅完全决裂的决定”。1917年,虽然戴高乐是一个年轻的上尉,但他在因戈尔斯塔特要塞的讲演中,批评了“最高统帅部所犯的战略和策略错误”。1924年,戴高乐就读于高等军事学院,毫不犹疑地批评官方的军事理论。1927年,戴高乐重返高等军事学院,对这种使其断然摆脱惯有的对军事学说因循守旧的“性格作了赞扬”。1928年,戴高乐接受贝当的召唤,编写了一本关于这位法国普通一兵的历史著作,但他想要“创作”,也要成为作者,同参谋部的一切习惯用法实行决裂。1934年,戴高乐在《建立职业军》一书中,明确地建议对军队使用的组织结构和学说实行彻底的变革,公开反对法国的主要军事统帅,并寻求新闻记者和政治家的支持。1938年,戴高乐发表了《法兰西和它的军队》,同当时还自以为法兰西军队之父的贝当实行决裂。1940年1月,戴高乐撰写的关于引导战争问题的备忘录,是对一切指挥员的指控,是对军队最高层提出的挑战。1940年5月24日,戴高乐还是一名上校,但他已经指挥了第四装甲师,他建议进行一次“实现中部军队同北方军队会师”的演习,反对魏刚推迟演习的做法。1940年6月16日,戴高乐业已晋升为将军和出任国防副国务秘书,但他“不向国防部长请示”,命令将从美国购买的军火运往法国的“牧师号”改变航程,驶往英国。。。。。。让·拉库迪尔认为,“人们想象不到(有比戴高乐)更加完美的反叛者生涯,它使人预见到一个更加光芒四射的起义者”。总之,戴高乐6月18日选择只是一种合乎逻辑的结局。    
    但是,让。拉库迪尔也引证戴高乐同马尔罗的一次谈话。戴高乐让马尔罗阅读他《战争回忆录》的前几章的手稿。马尔罗读后提醒戴高乐说,“这篇美好的文章没有叙述那些曾使他在6月17日心潮起伏的辩论”。马尔罗还补充说,当时戴高乐握着他的双手,用最深沉的语调说:“可是,马尔罗,这是可怕的……”    
    毫无疑问,让·拉库迪尔没有理由来强调,由于气质的缘故,戴高乐在其一生中,是一种反对因循守旧的、实行最粗暴的言论自由的、进行那种对其名声和生涯最危险的挑战的楷模。不管怎样,戴高乐过去的举动似乎无法同他1940年6月18日实行的决裂相媲美。或许因此戴高乐向马尔罗承认,在6月18日选择之前举行的国内辩论是“可怕”的,尽管要考虑到文学的形式——马尔罗在其讲话和文章中,始终赋予其同戴高乐的谈话以文学的形式。人们可以认为,基本的问题在别处,叫做厌恶和愤怒。戴高乐厌恶这些军事统帅,他们拥有许多荣誉和职位,但在其失败原因问题上盲目无知,直到最后一天时为止;他们卑鄙无耻,把灾难的责任推到贫困的人民和被他们指挥的弱小官兵身上;拼命地要争取国家的投降,彷佛投降是他们更加喜欢的人生目的似的;从表面上看,只想到必须维护的“秩序”,只想到他们可以通过一个在灾难中建立和被敌人容忍的制度来加以维持的权力。戴高乐还厌恶这些政治领袖,他们软弱无能,无法使军事统帅——军事统帅的唯一考虑只是要求法国投降,特别是担心由政府来承担投降的责任——接受国家的意志,他们在混乱的讨论和钳制敌人的演习中迷失方向,他们当中最勇敢的人也不敢强制推行其决定,叫那些懦夫和顺从投降者闭嘴。然而,戴高乐也感到愤怒。他对法兰西的突然堕落感到愤怒,曾几何时,法兰西被看作世界上最大的列强之一,而今几乎在短短几周内就变成人们嘲笑或可怜的对象。他对军队的崩溃感到愤怒,想当年,在考验的时代和光荣的时代,军队是民族独立和法国人团结的、可敬的象征。他对法兰西冒有不再进行抗战的风险,即在事关世界命运和世纪命运的时刻不复存在的风险感到愤怒。戴高乐预感到,如果政府投降,那法国人就会对它深恶痛绝。    
    “这是因为,在此情况下,”戴高乐写道,“不管战争的出路如何——是肯定遭到失败的国家将来有朝一日,通过外国军队来摆脱入侵者,还是继续受到奴役——国家都会对自己感到厌恶,并使别国对自己感到厌恶,这些厌恶情绪会世世代代地毒害国家的灵魂和生活”。    
    戴高乐对贝当这个“失败主义的化身”感到厌恶和愤怒,对魏刚这个“只想到其董事会”的人感到厌恶和愤怒。他狂怒地看到,当法兰西的生命遭到威胁时,那么多的国家领袖都没有作出捍卫荣誉和尊严的、唯一的抗战意志的基本反应。他厌恶和愤怒不已。。。。。。

第八章 “自由法兰西”

    1940年6月17日,戴高乐在副官戈德弗瓦·德库塞尔和英国将军斯皮尔斯的陪同下抵达伦敦。除了两个行李箱之外,他唯一的财产就是临行前雷诺馈赠的10万法郎。戴高乐来到——让。洛朗给他的那件套房——“西摩·格罗夫”。午饭后,斯皮尔斯开车,送戴高乐去唐宁街首相府,丘吉尔正在花园里休息。戴高乐同丘吉尔的谈话不长,但这是一次具有决定性意义的谈话。丘吉尔对于面前的戴高乐不是法国政界和军界中一位最有代表性的和最著名的人物,肯定会感到遗憾,因为这样的代表人物的姓名本身就是一面集合部队的旗帜。但是,几周来,丘吉尔伤心地看到了法兰西这个盟国的衰落、惊慌和恐慌,法国领导人的密谋活动,以及那些似乎最坚决的人的软弱。他懂得了雷诺的辞职意味着什么,特别是贝当的任命预示着什么。因此,6月17日这天,丘吉尔把戴高乐看成了自己的对话者。丘吉尔认识戴高乐只有一周,而且只见过四次,6月9日在伦敦,11日在布里亚尔,13日在图尔,16日再次在伦敦。然而,据丘吉尔的证词,他预感到这位几乎陌生的法国年轻将领的价值,有一天竟称呼戴高乐为“法兰西统帅”,甚至低声地说戴高乐是“应运而生的人”。①戴高乐在谈话中对丘吉尔只提了一个要求,他想要用伦敦电台对法国人说话。丘吉尔立即答应了这个要求。②为了谨慎起见,人们将等待贝当(向德国)正式提出停战要求。事实上,在两个小时前,贝当已经提出了停战要求。但无论是丘吉尔,还是戴高乐,都尚未获悉其具体内容。一旦了解情况,他们就不再有任何犹疑不决。因为贝当已经决定实行彻头彻尾的投降。“必须停止战斗,”贝当声明说。“今天夜里,我已经向对方说话了……”贝当的这番话是那样明确,以致他的部长竭力将其淡化,叫报纸写上:“必须试图停止战斗”。但在法国和其他地方,人们都听明白了。那些还在战斗的人不再看到有任何继续抗战的理由,却把贝当的讲话看作是一道放下武器的命令。此外,任何人都不再相信,考虑到德国提出的条件,法国新政府将会拒绝卑躬屈膝和决定继续斗争。即使在伦敦,有人也象人们后来看到的那样,就德国的要求将会激起什么反应问题进行了思考,这样做归根结底是为了问心无愧。贝当过分地代表了停战派阵营,以致他现在不能不代表投降的意志。    
    不管怎样,戴高乐对此是深信不疑的。即使戴高乐象丘吉尔那样认为,最好是等到翌日6月18日去对法国人讲话,他对即将在波尔多和雷东特——过几天,希特勒将在雷东特召见法国代表——发生的事情问题上,也是毫不犹疑的。17日晚,戴高乐在让·莫内家里,在莫内的副手勒内·普列文的陪同下共进晚餐,他以冷冰冰的口吻谈到了贝当的“叛国”,③并开始起草他将在第二天晚上在伦敦电台上宣读的号召书。18日早上,戴高乐忙于起草讲话稿,德库塞尔则请来伊丽莎白·德米丽贝尔——他同德米丽贝尔相识已经好几年了,德米丽贝尔在法国驻英国经济使团工作——为讲话稿打字。④这时,丘吉尔让戴高乐在伦敦电台发表讲话的决定,遭到英国战时内阁的置疑。⑤丘吉尔本人不在现场,他正忙于起草一篇当天下午要在英国下议院宣读的讲话稿。丘吉尔的内阁大臣们忧心忡忡。他们还不知道德国人即将提出什么停战条件,也不能排除这样的假设(不管这种假设有点不真实):如果德国人的要求显得是完全不可接受,那么波尔多政府就会发生危机。或许现在同法国政府实行决裂为时过早,因此,让戴高乐在伦敦电台上发表讲话,谴责法国政府也为时过早。这就是战时内阁在中午12时30分开会时的想法。新闻大臣艾尔弗雷德·达夫·库珀向其同僚指出,他手头有戴高乐即将在电台宣读的号召书的文本,戴高乐在号召书中肯定,法兰西并未最终被击败,并号召法国战士同他进行接触。不过,此时此刻,戴高乐尚未完成起草工作,或者至少还在继续审阅和修改讲话稿。只是到了下午,德米丽贝尔才得到最后文本,她将在打字机上打字,要让一个比她更加训练有素的通讯员也来口授文稿。可是,新闻大臣库珀无疑有了戴高乐号召书的第一稿,或者就戴高乐的指示作了记录。不管怎样,虽然英国战时内阁对戴高乐想要发出的号召书不持任何保留意见,但它认为“只要法国政府有可能以符合盟国利益的方式办事有多久”,就不应当宣传戴高乐的号召书有多久。库珀不同意战时内阁的决定,就同斯皮尔斯一道去找丘吉尔。丘吉尔在下议院发表讲话后,正在唐宁街睡午觉。⑥他们把丘吉尔叫醒,丘吉尔同意让斯皮尔斯去见战时内阁的每位大臣,要他们改弦易张。据说,斯皮尔斯轻而易举地做到了这点。而这时,库珀——他在同戴高乐共进午餐时,并未将战时内阁表达的那些保留意见告诉戴高乐——就可以下达那个将要允许戴高乐当晚发表广播讲话的命令。最后,从这个佚事中将会得出一个结果。这就是,可能向戴高乐提出一个建议,在发表号召书面稿时,建议戴高乐将讲话中的某些句子改得婉转一些——尽管对此没有任何直接的证据。    
    当晚6时,戴高乐从“西摩·格罗文”寓所坐出租车出发,顺便把德米丽贝尔送回家,然后到英国广播公司BBC的总部……该公司新闻部主任斯蒂芬。塔伦茨在雷奥纳尔·阿尔和伊丽莎白·巴克的陪同下,在五楼迎接了戴高乐。戴高乐在乙4号播音室里就座。人们象通常所作的那样,要求他试一下声音。于是,据证人所述,戴高乐只是说一声“法兰西”……⑦戴高乐开始讲话,此时此刻,他只是向号召书投去一道简单的目光,因为他已经深入其中,并且逐字逐字地熟悉文本。“戴高乐将目光盯住了麦克风,好象他是人格化的法兰西似的,”巴克讲述道,“好象他想要吸引法兰西似的。他的声音是清楚的、坚定的和有点响亮的,犹如指挥官在发动战役之前向士兵讲话的声音……戴高乐并未显得烦躁,但他极其紧张,彷佛把自己的力量全部集中在这一时刻上。”    
    于是,戴高乐通过下述这篇号召书进入了历史。    
    “那些多年来统率法国军队的领导人已经组建了一个政府。这个政府以法国军队失败为借口,同敌人进行联系,以便停止战斗。(6月19日的报纸转载的号召书文本如下:法国政府已经问过敌人,在什么条件下可以停战,并发表声明说,如果这些停战条件违背了荣誉,那应该继续斗争。⑧)诚然,敌人的机械部队、陆军和空军已经使我们、并且正在使我们陷入灭顶之灾。    
    是德国人的坦克、飞机和策略在迫使我们后退,其威力远远地超过其兵力数量。是德国人的坦克、飞机和策略对我们的领导人进行了突然袭击,以致将他们带到了今天所在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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