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茗春系列1天下无双(古代 虐心 帝王)作者:想.言-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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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帅,我们已经在此停驻了三天,是该出兵的时候了。”张堰在他身後道。
风无双收回目光,淡淡地说“不急,再等等。”
这一等又是再三天,张堰再也忍耐不住,但每次开口前开到风无双淡定的神色,总是又把话吞回肚子里。
“张堰,我问你件事,必须如实相告。”风无双深深地看著他说。
“主帅请问,属下一定不敢隐瞒。”张堰认真地回。
“你和前太子是什麽关系?”风无双问。
“呃?”张堰楞了下,没想到风无双会这麽问:“主帅,前太子对兵法深有研究,当年不时来西营找我和其他的兄弟探讨,言语间对关外的大漠和盆地甚是向往,太子殿下还说宫里闷,所以常来军营转转。”
风无双听完喃喃地道:“怪不得…”
“主帅为何会问起前太子的事?”张堰好奇地问。
“随便问问而已。”风无双说完不再作声。
另外皇宫里也笼罩著寒流,这股寒流是来自於它的主人风桀。自从发兵以来,皇上像吃了火药般暴戾急噪,仿佛看什麽都不顺眼,满朝文武和後宫都胆战心惊。
“没用的东西!这点小事都办不好,你这个侍郎怎麽当的!”风桀一拍桌岸,朝堂下立刻跪了一片人。
“皇上请息怒。”大臣们齐声高呼。
“息怒!息怒!你们来来去去就会这一句!”风桀冷眼一扫,不满地问:“右丞相今日又没来上朝?”
一众大臣沈默不语,还是左丞相出声说:“皇上,右丞相今日告了病假。”
想起拓拔月前日在殿门前跪了一夜,几乎变成了雪人,风桀又气又急了一晚,终还是狠下了心来,两人就隔著一道门僵持著。
风桀的怒气平息了些,但声音还是冷冷的:“算算日子,瑞王爷已经抵达边关了,可有军报传来?”
“回皇上,臣暂时没收到军报。”军部大臣低首道。
“给朕立刻下道军令,命瑞王爷收到後即刻起兵,不得延误!。”风桀面无表情地说。
“退朝!。”
大臣们看著年轻的帝王拂袖而去,背影无情而残忍,从不愿留一丝余地。
军令还没到,边关的军营里已经水深火热,风无双耐不住将士们轮番请求,终於不得不答应出兵攻打黑山岭。
所有人还是第一次看到他穿上盔甲,骑在马上的模样,银色盔甲泛著光辉,生生地耀眼。风无双此时看起来少了昔日的单薄和妩媚,握著长枪在马上俾倪全军。
“今日出征,我风无双把话说在前头,到了战场生死各安天命,若有不愿随我出征者,可留下来守营。”风无双高声道。
“我等愿意出征,誓死追随主帅!”众人异口同声高呼。
“出征!”风无双一勒绳缰,黑色的俊马率先扬蹄而奔。
“驾!”张堰赶紧策马追上。
他无论如何劝说,风无双都硬要亲自领兵上阵,张堰磨得嘴皮都起泡了,却奈何不了这个连枪也是昨晚才学会拿的主帅。
进入黑风岭的山林以後,原本还是阳光普照的天气阴暗下来,浓雾越来越深。随著一路崎岖和僻静走下去,抬头只能看到茂密的树桠,连天空都无法看清。
在山林里转了几个时辰,风无双带著兵像无头的苍蝇,迷失在这诡异的山林里,原本高昂的士气也慢慢变得低落许多。
“主帅,这样走下去也不是办法,兄弟们都累了,先在这歇歇脚吧。”张堰收紧缰说。
风无双点了点头,大夥都陆陆续续下马,找了个比较空旷的地方坐下来,纷纷拿出水和干粮充饥。
“杀!!!”
所有人屁股还没坐热,突然马蹄声和吆喝声呼啸而来,张堰连忙观望,只见周围远处隐隐都是火把和人头。
“列阵!保护好主帅!”张堰凭著多年行军的经验,最先冷静下来。
其他士兵也急忙丢下干粮,里里外外的围了好几层形成一个保护圈,把风无双围在了中心。大夥都握紧兵器,绷紧每根神经等著敌人的进攻。
风无双看到这阵势,第一个念头是感动的,他这个被王公大臣所唾弃的人,在这些粗俗的士兵眼里竟成了宝。
“杀出重围!”风无双用枪尖指著前方大喝。
一时间身穿黑衣的山贼像潮水般从四面八方涌了过来,惨叫声撕杀声震耳欲聋,整个山林变成了人间炼狱,鲜血和残肢满地都是。
张堰始终不敢离风无双太远,看著兄弟一个个的倒下,他心像是被火烧般难受。
风无双是第一见到战场上的惨况,当一个活生生的人倒在你眼前,或者被长刀刺进身体,明明近在咫尺,却无法帮上任何忙。他狠狠地咬出唇,握住缰绳的手瑟瑟发抖,表面却仍撑著不露惊慌。
包围圈越缩越小,他们始终无法突围,一打开缺口,立刻有敌人堵了上来。再兵力的悬殊下,敌人又占尽地形的优势,半个时辰不到已经伤亡了一半人马。
眼看大势以去,张堰深深地看了风无双一下,意味著已经无力回天。风无双只是凝重地点点头,手不由的摸向怀里,握紧盔甲下的匕首。
生死一线的时刻,风无双竟感觉到前所未有的轻松,指尖轻轻地摩擦著匕首上的纹路,用这种方法死去对他来说已经是一种尊严。
只是他不甘心,风桀曾说他胸无大志,只懂卖弄风情玩弄权术,甚至从未正眼看过他。
可风桀却不知道,他的壮志豪情,早被他们两父子硬生生的剥夺了,先帝剥夺了他的自由,而风桀则扼杀他的灵魂。
风无双脱下厚重的头盔,把匕首丢弃到地上,然後绽出一个绝美无比的笑容。
他风无双要死,也是把胸口撞到敌人的枪上死,绝不会用风桀给的匕首自我了断。
第四章
山贼们终於冲破了一层又一层的包围圈,直奔著对方主帅而去,眼看风无双和张堰已经被逼入绝境。
突然间大地微微颤抖起来,一股强大而密集的马蹄声从远处传来,犹如来自地狱的咆哮声。
不仅敌人纷纷愕然,就连冰国兵马都一头雾水,只有风无双总算松了一口气。
“是自己人!里应外合杀出去!”风无双跃上身旁的马高声喊。
“主帅…”张堰纳闷地问著,见到风无双胸有成竹的表情立刻顿住了话,朝著兵士们发号施令:“整顿好阵形!拖到援军到达!”
情势突然大变,激起所有人绝处逢生的期待,士气更是一跃冲天。
越来越穿著红色兵服的人加入战场,眼尖的士兵立刻高呼:“援军是炎国的人!”
张堰怔了怔,看到风无双淡笑不语,形势危急之下再多疑惑也吞回腹中。
隔著军马和人潮,风无双便感觉到有一股炽热的视线盯在自己身上,他回过头去嫣然一笑,知道那人肯定能看到。
山贼们被打个措手不及,背腹受敌的他们很快乱了阵脚,像一盆散沙般四处流窜。
“寨主!”
一声凄厉的声音回荡在丛林里,只见山贼的首领已经倒地,头颅和身子分开两截。站在尸首旁边的正是个高大的男人,穿著一身黑色的盔甲,耀眼的斩马刀上鲜血不停淌滴著。
还没靠近,已经感觉到男人冷冽的杀气,加上一头红色的长发,犹如鬼神般让人不战而惊。
那个男人一路挥著长刀,把碍路的敌人通通斩杀,冲著风无双的位置奔来。
张堰心里一惊,下意识地握紧武器,挡在了风无双面前。
“没事的。”风无双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让开。
男人一路杀到风无双面前,黑色的披风上沾了不少血迹,凌厉的杀气却奇迹般收敛下去,硬朗的面容变得柔和无比。
“景煞天,好久不见。”风无双笑著说。
男人一把抱住风无双,用尽全身力气把他勒紧在胸膛里,模样像个孩子般无助:“还好你没事…还好…”
张堰瞪得像铜钱般的眼睛老半天回不过神来,嘴里喃喃自语:“…炎王…景煞天…”
黑风岭的战役虽然在冰过和炎国的联手下得胜,山贼已经全数歼灭。可战场从来没有真正的赢家,冰国被埋伏在先,人马伤亡了一半之多,炎国也因为长途跋涉为经休息便加入战场,损伤虽然没有冰国严重,但也一万人马有余。
但值得庆幸的是,大多数人还是活了下来。
一路回到营地,风无双便忙得像陀螺转过不停,为伤兵们处理伤口,包扎下药。
连张堰惊讶地问:“主帅你竟然会医术?”
风无双也只是笑笑,连不及回答,消失了一段时间的阿良又出现在他身边,手里提著药箱在旁伺候著。
张堰哪会知道,风无双当质子时,五年里几乎把整个炎国的医书全部看光。直到了晚上,风无双累得手都酸了,才肯停下来歇口气。回到主帅营里阿良连忙倒了被热茶,风无双接过一口便喝光。
“阿良,这次你也辛苦了,能在那麽短时间赶回来不容易。”风无双放下杯说。
阿良整个人瘦了一圈,头发凌乱风尘仆仆,眼下还挂著两个眼圈。
“只要主子没事,小的再辛苦也值。”阿良抹了把脸,憨厚地笑著说。
风无双还想再说什麽,却看到了帐篷门口进来了一个不速之客,景煞天正一手揭开了帐帘。
“小的先退下了。”阿良识趣地说,路过景煞天身旁时,俯身鞠躬了下。
从战场到营里,风无双奔波劳累了一天,总算能有空认真地看看这个男人。
白天的盔甲已经换下,此时他穿著紧身的衣袍,健壮的身躯饱览无遗。风无双看著这个熟悉的故人,他唯一和风桀相似的地方,便是那股威武的王者气势。
景煞天站在帐篷门前,目光痴痴地看著风无双,这一别竟是多年,终於又机会再见到日夜思念的人。
“谢谢炎王出兵相救,风无双不胜感激。”风无双上前一步,单膝跪在地上。
一抹黯然闪过眼底,景煞天赶紧扶起他来,张了张嘴,心中千般言语却说不出口来。
可看到风无双避开他的搀扶,见外的模样让景煞天微微恼怒:“无双,你明知道我是为了为什麽而来的。”
“你要的无双给不起。”风无双把脸别过一旁,不去看他那充满期待的眼眸。
“无双,跟我回炎国吧。”景煞天扳住他的肩膀说。
“炎王…”风无双感觉到他不悦的眼神,只能改口:“煞天,我真的很感激你出兵相救,如果你非要我随你回去,那只能把我的尸首带走。”
景煞天备受打击地退了一步,松开了自己的手,阔别五年,眼前的男人还是美得惊心动魄,连当初离别时的决然也一样坚定。
风无双除下腰带,拉开衣襟,白皙的胸膛春光无限,他捧起景煞天的脸,媚眼如丝缠绵:“我能够报答你的只有这副身子,如果你不嫌弃,那麽就…”
暗红色的帐帘下,眼前的男人如妖魅般诱人,修长的藕臂勾住了他的脖子,满室荡漾著令人欲血奋张的春情。
景煞天胸膛剧烈地起伏著,要用尽所有的力气,才别得开眼说:“我要的是你的心。”
风无双笑了,妖娆中带著凄苦:“我的心……早就死了。”
听的人不可置信地楞了楞,绝望得摇晃了几下,转身掀开帐帘奔向夜色中。景煞天无法接受,好不容易盼来的重逢,竟是另一场更遥远的距离。
默默地合起衣襟,风无双苦笑了下,从他十五岁亲眼见到全家人头落地,十六岁被送往炎国,十七岁受尽世人冷眼。
他的心虽然早已千疮百孔,可还是活著的。
真正让他心死的是十八岁的仲夏那个夜晚,景煞天把他绑在了床上,那是漫长而黑暗的一夜,反反复复痛不欲生的蹂躏,直到天际泛白。
就是那一夜,他被冠上娈童的称号,满腔热血和豪情化为怨恨,从此再也无法安宁。
可今夜,风无双无法入睡,景煞天和风桀的脸在眼前交替浮现著,一张叫人无奈,另一张让人无助。
天际最後一颗星光也被乌云笼罩,沌化成污浊的一片灰蒙,渐渐沈了下来。空气中弥漫著一股潮湿的尘土的气息,狂风卷动。终的,一声响雷伴随著犀利的光闪撕破长空,滚滚浓云雷霆压境,揭开了狂风暴雨的序幕。
半夜闯进来的人,一身都被雨打湿得彻底,水滴落在主帅营里,一滩滩地让人窒息。
风无双坐起身子,在黑暗中摸索著点亮烛火,便看到景煞天浑身湿漉漉和满脸阴鸷的模样。
“你不想跟我回炎国,那你会去哪里?”景煞天问。
风无双慵懒地伸下腰,突然想起了城门上那片明黄色:“不知道。”
“那让我跟著你行吗?”
风无双摇了摇头:“你可是一国之君。”
“只要你答应,我立刻宣布退位。”景煞天终於把他考虑了一晚的结果说出口。
这次风无双没再说话,他已经震惊得无法言语。
“即使你的心死了,只要人活著就好,求你站在能让我看得到的地方,我发誓,再也不逼你做任何你不想做的事。”景煞天顿了顿,小心翼翼地说:“只要能让我看到你就好……”
这个掌握著至高无上权力的男人,不可一世的君王,现在竟像个乞丐般卑下的乞求著他。
风无双合起眼帘,忍住悲伤和无奈:“非要连我的人也死了,你们才会放过我吗?”
景煞天听完像只被踩到尾巴的狮子,一把揪住他的衣襟,双眼红得仿佛可以滴出血:“那个人是谁!还有谁也逼你了?”
察觉到自己泄露了情绪,风无双不再做声,寂静和压抑充斥在帐篷里。
“说啊!为什麽你非回去不可!到底是为了谁?”
风无双被人用力地摇晃著,他却依旧低头不答。任景煞天像疯子般歇斯底里地吼叫,最後把他狠狠地甩到了地上。
盯著脚下的人看了许久,景煞天悻悻地松开手,笑得疯狂而阴森:“无双,不管你这次是为了谁而执意要回去,我都会一直等你的。”
说完便蹲下身子,掐住风无双的下颚,狠狠地咬住他嫣红的唇瓣。
风无双像个木偶般既不挣扎也不反抗,顺从地任嘴唇被蹂躏,直到鲜红的血丝在嘴角蜿蜒而淌。
景煞天轻柔地用袖口帮他擦拭掉血迹,眼眸深情又温柔,反常得让人寒毛竖立。
“别以为你可以逃得出我的手心,无论上天入地,哪怕是和冰国兵戎相见,我都绝不会让任何人从我手里抢走你。”景煞天像情人般附在他耳边轻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