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争目光-第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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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个愉快的夜晚,舞台上声光电的运用到了极致,民歌和流行音乐交相生辉,俄罗斯歌舞热烈奔放,加上港台的搞笑节目,李奇第一次产生一种放纵的感觉,这也使她相信生活原本是那样的丰富多彩,而她长时期把自己囚禁在一个小小的圈子里面,以致对外边的世界不甚了了,这该是多么的悲哀。
当孙克武把她送到位于甘蔗林边那座机场旅馆的房间门口时,她又犹豫起来,她真不知道该不该把他留下来。一方面,她是一个有着极强自尊心和克制力的女人,这样做她担心会被她深爱着的人瞧不起,但她毕竟是一个现代女人,年轻、漂亮,浑身上下充满着活力,她爱他,她需要他。另一方面,他已经是一个相当成熟的男人了,该做什么他能把握住自己,但生活却对他如此的不公,曾经爱过的女人却因另一种追求与他长期分居,以至于到了最后分道扬镳的地步,她应该给予他,补偿他,使他受伤的心灵得到抚慰。
她感谢这样一个美好的夜晚,她感谢他为她做出的一切。
他伴送她上楼,扶她走进房间。在窗台前,他指给她看窗外那沐浴在皎洁月光下的葱郁的甘蔗林。她感觉到他的身体向她紧紧地贴过来,他那有力的手臂正把她搂进那宽厚的怀中。他们停了一会儿,凝望着远处的机场跑道,一架大型客机闪烁着夜航灯,抬头从跑道上起飞,旋即升入幽远的夜空。
“今晚真好。”他喃喃地说道。
完全是陈词滥调,但她爱听,甚至在她心中漾起了一阵喜悦的颤动。她转过身,与他面对面地站着,她不知道在这个时候他会不会吻她,但她希望他那样做。也许是喝了点啤酒的缘故,她的这种希望渐渐成了一种如饥似渴的欲望。
她闭上眼睛,在这样一个美好的夜晚,还等待什么呢?他的嘴唇压到她的唇上,温暖而结实。她往后退了一步,像是抵抗似的,但她身后便是一张大床,她心里对自己说:“不能倒下去……”但那深深的一吻使她感到眼前一阵晕眩,她无法再克制自己。
“来吧,让这一切来得再快些,再猛烈些!”她内心说。
第二天清晨,当他还像一个婴儿熟睡的时候,她已经起床梳妆。她惊奇地发现他的后背上有被指甲嵌进去的伤痕,她觉得自己的行为又可气又好笑……清风行者E书制作上一页目录页下一页谨以此书祝贺读书中文网涅槃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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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一节
这天夜里,吴曙光失眠了,斜斜的月光穿过野战帐篷的窗口,在他的床前移动,他更无法人睡了。
“不换思想就换人!不换思想就换人……”关维汉这句至理名言一直回荡在他的耳边。作为A旅的政治委员,他并不是对A旅的建设没有自己的思考,他也曾下决心想扭转局面,而且做过种种尝试,但他深感大象的屁股推不动的道理,最后不得不做出妥协,说随波逐流也好,说推波助澜也罢,用关维汉的话说就是“聪明人办了傻事”。因此,当关维汉对他和肖镇南大骂时,他心里丝毫没有一点委屈感,甚至还暗暗喝彩:“痛快,痛快,淋漓尽致。”
“不换思想就换人!”关参谋长已经把话说到这种分上,那肯定是忍无可忍了。当然,上级领导并不会因为个人好恶而轻率地把他和旅长换掉,但提出这样严厉的警告等于给他们亮了黄牌,如果再不能把握住时机,接下来就是被罚出场,这是毫无疑问的。
在下午的常委会上,他讲出了自己的肺腑之言:“我来A旅一年半了,虽然为A旅的建设做了些工作,但也犯过错误,有些还是严重错误,与肖旅长之间个人的意见分歧也影响到旅里的建设。过去,我总是想,一个单位班子的团结最重要,而党委书记又对班子的团结负有主要责任,因此,遇事撕不开脸皮,以至于使A旅的矛盾越积越深……”他在讲这番话时,肖镇南坐在靠窗的地方,眼睛一直眺望着窗外的大海,斜阳在海面上泛起粼粼波光……吴曙光起床时一轮惨淡的月亮还挂在西天,天空纯净如水,预示着又一个炎炎夏日的到来。他从旅部走到阅兵楼前,又转下山坡,来到防波堤上,他在那里遇到独自散步的肖镇南,俩人一道走回训练场,这时,起床号响了。
新的一天不知对他们是祸是福,吴曙光已不容多想。
当日上午,他和肖镇南忐忑不安地走进舰队常委会议室。
事实上并没有他们想的那么糟糕。舰队李司令员、王政委听完他们的检讨后,脸上露出了笑意。随后,王政委说:“叫你们来,也不是光听你们检讨的,舰队常委是要你们一个态度。我一向认为,领导干部犯点错误不要紧,但同样的错误不能犯第二次,这才是最重要的。最近战区召开会议,对近期的工作部署做了调整,由海上封锁过渡到登陆作战,这对你们陆战队A旅提出了更高的要求。作为登陆作战的先头部队,你们这些当家人头脑不清醒怎么行?不要说我们恨铁不成钢,现在已是刻不容缓,时不我待,我想你们应该懂得舰队党委的良苦用心。你们这支部队不仅要能打仗,而且还要能打赢。军委的要求就是,打得赢,不变质。”
李司令员接着说:“我先给你们透个信儿,八月份,南方战区将举行一次跨越式登陆作战实兵演习,这是一次真正意义上的联合作战,也是近年来跨战区最大规模的一次实兵演习。舰队关参谋长已经被任命为联合战区参谋长。你们A旅担负着开辟登陆场的任务,任务书很快就会下达到旅里。你们一定要抓住这次演习的契机,把部队锻炼成一支敢打必胜的精兵劲旅。”
听到这样的消息,肖镇南橡注入了一针兴奋剂,他立即坐直了身子:“请首长放心,我们一定不辜负舰队党委的希望……”王政委摆摆手说:“现在不是听你们表决心的时候,就A旅目前的状况,并不能让人乐观,离演习开始还有三个月的时间要抓紧练兵、科学练兵才行。”
关维汉打开他面前的便携式电脑,指点着说:“这次演习非同小可,不仅是与强敌之间的较量,而且是兵种与兵种之间、部队与部队之间的比较。围绕海军陆战队A旅的战役使用,我考虑目前至少应从三个方面展开强化训练……”吴曙光急忙掏出小本子要记录,关维汉制止说:“不要记录,我是和你们一起探讨。”
关维汉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第一个是强化海上训练。水下破障和突击登陆仍然是你们的主攻方向,两栖装甲部队、工兵防化部队要加强这方面的训练。第二是山地战、丛林战训练。陆战部队登陆后如何展开,巩固阵地,扩大战果,这是保证后续部队登陆成败的关键,不可忽视,因此,计划用一个半月时间把部队拉到热带丛林里面去进行封闭式训练。第三,特种作战训练,尤其是空降、滑降。在战役展开前,由空中从敌后登陆,破坏敌人港口、机尝交通枢纽、指挥系统,以减轻前线的压力。对这支部队的要求是精干、能战,人数以一百二十人为宜,经过三个月的强化训练,建成一支拖不垮、打不烂的钢铁集体。”关维汉说着合上电脑,摘掉金丝眼镜:“我这是给你们先交个底,有时间你们先考虑一下人癣方案和有关问题。一句话,要把一场登陆战役中可能出现的问题考虑周到,事先要有预见,有方案,有反馈,要通过这次演习,使A旅的战斗力显著提高。”
“你们两个也说一说,今天不是领受任务,军事民主嘛。”李司令员悠悠地说。
吴曙光同肖镇南对视了一下,吴曙光示意让肖镇南先说。
肖镇南说道:“这样一次跨海区、跨战区的联合登陆演习,前所未有。就我本人而言,能够在A旅工作的最后一段日子里,带领部队参加这样的演习,是一个难得的机遇,我会把握住这个机遇的。我想建议一点,一般来说,登陆作战是在封锁作战奏效的前提下展开的,而海上的临检拿捕是贯穿其中的,陆战队的海上临检拿捕训练过去没有搞过,这一次可不可以把这个项目加进去。”
“嗯,这个建议提得好。”李司令员说,他看着吴曙光,“吴政委呢?”
吴曙光说道:“围绕这次演习,我考虑A旅目前迫切需要解决的是思想观念问题,要有一种自我批判精神,有博大的接受未来挑战的胸怀,以部队建设的高标准和新的姿态投入到训练中去。概括起来就是一句话:瞄准一流搞建设,盯住打赢练精兵。”
王政委笑了笑:“讲起来就是一套一套的。好嘛,回去后你们加紧准备,要赶在五月中旬按新的计划开训。”
步出舰队办公楼,吴曙光说:“旅长,自从上次打导弹回来,你还没有回过家,正好来开会,你就回去换换煤气,洗洗衣服。”
“今天星期几了?”
“星期一,真是忙昏头了。”
“算了吧,回海练场去。”
车刚开动,肖镇南突然叫道:“停停停。”
吴曙光问:“什么事?”
肖镇南问司机:“小李,你知道作训科丁科长家住哪吗?”
司机回答说:“住在歌舞团,上次开会时还是我送他回去的。”
“拐个弯把他接过来。训练这么忙,怎么说休假就休假。”
吴曙光笑了:“旅长,丁科长休假不是你安排的吗?”
“我现在不是又取消了他的休假吗?”
接到丁小勇,猎豹车便直奔海练常车到高速公路入口处,肖镇南看到前面一辆涂着海洋迷彩的越野吉普车停在收费站前面,一个军人撅着屁股在修车,头朝里,半截身子露在外面,看不清是谁。他让司机鸣了声喇叭,军人闻声跳出来,转过身,只见满手满脸的油污,像涂了一层迷彩膏,但从外形上可以认出,那是孙克武。
“你在这里干什么?”肖镇南没好气地问道。
“我,车坏了……”孙克武一看旅长、政委同在猎豹车上,像做了什么错事一样怯怯地说。
肖镇南下了车,背着手,朝车里看了看,盘问说:“没事干呀,跑这里兜风?”
“不是。旅长,我到机场送人。”孙克武支支吾吾地说。
“送谁?”
“李奇。试验完破障弹,她要回北京搞毕业论文。”
肖镇南不满地说:“人家是专家,要送也该派台好车,怎么能用这破车,丢人现眼的。”
孙克武有些慌张地说:“是这样,旅长,昨天她走得很突然,来不及请示了,结果还没赶上班机,今天上午才送走。”
肖镇南没再问什么,拉开车门说:“把车扔这里吧,一会儿找个司机开回去,你跟我上车,有话跟你说。”
孙克武乖乖地上了车。
猎豹车上了高速公路,便有一种风驰电掣般的感觉。肖镇南问:“个人的事处理完了?”
孙克武谨慎地说:“签过字了,用特快专递发回去了,估计再有几天就能拿到判决书。”
肖镇南叹了一声,说:“二十一世纪了,什么事都可能发生,如果不是开放到任何人都可以出国的程度,也不会出这种熊事,你也想开点,说穿了,就那么回事,男人就得以事业为重。”
“你放心,旅长,我在A旅二十年了,你还不了解我?”孙克武说得很轻松。
突然,肖镇南冷不丁地问:“你跟李奇的关系到底发展到什么程度了?”
孙克武漫不经心地说:“朋友关系吧。”
“依我看,你就别摆什么谱了,人家一个博士生,配你一个大兵绰绰有余,你要是同意,我出面给你做媒,把她娶过来算了,以后放到技术室去,把水下破障好好攻一下。今天正好政委也在这儿,咱就说定了。”
“旅长,这可不是去自由市场买菜,一篮子就提回来了。”吴曙光哈哈地笑着说。
“时间就是生命,效率就是战斗力,没办法。”肖镇南话题一转说,“克武,如果旅里搞一支百十人的两栖突击中队配合登陆演习,空投到敌占岛屿作战,你认为谁担任这支部队的指挥员最合适?”
“我最合适。”孙克武不假思索地说。
吴曙光说:“你也该谦虚点,先想想别人。”
“我用的是排除法。”孙克武掰着指头说,“旅长是抓大事的,肯定去不了,营的干部又缺乏经验,海豹连的魏飞嫩了点,那不就剩下我了。一个超配的副参谋长,带百十来人深入敌后,独立作战,这是最合适不过了。”
“你小子总是那么自信,真给你一支两栖突击中队,你能带得了?”吴曙光故意激一下孙克武。
“本人除了带兵训练,别无他好,如果连这点事都做不了,那可真成了废物一个。”孙克武说。
“你会跳伞吗?”吴曙光问。
“略知一点,我跳过桑”
“我怎么没听说过,你什么时候练的?”肖镇南问。
“实话说吧,旅长,我练跳伞的时候只有五岁,那时候我爸爸是个飞行员,很少回家,我和七岁的哥哥经常把一个家闹得天翻地覆,气得我母亲追着我们打。有一天我和哥哥跟着爸爸去部队看跳伞,回来后每人就撑一把雨伞从二楼的阳台上往下跳,结果我哥哥摔断了腿,我屁事没有,只是弄坏了一把伞,挨了顿打……”肖镇南笑得前仰后合:“你这叫练跳伞?你这叫练跳楼!”
“你别说,现在我还能体会到自由落体的感觉。我太喜欢冒险了,从小就喜欢。”孙克武越说越带劲。
肖镇南说道:“那好,从明天起,你从全旅挑选一百五十人,先进行体能方面的训练,测试,不行就淘汰,能过关的再去空降训练基地练跳伞,训练计划等舰队下达任务书后就实施。”
“也可以挑几个女兵。”吴曙光说。
“照理说特种作战是应该有女兵参加的。”肖镇南犹豫着说,“这样吧,先不用考虑,等请示舰队后再说。”
猎豹车从高速公路出口处拐上一条沙土便道,坑坑洼洼的,前面就是海练场了。
A旅的训练改革是不是就要驶上高速路了?孙克武一时还难以判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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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二节
正如孙克武自己说的那样,他在海军陆战队当了二十年兵,除了懂点训练,爱好带兵打仗之外,别无所长。他对经商不感兴趣,对炒股票一窍不通,对转业到地方混个芝麻官更觉得前途渺茫。但有一点,他坚信自己的血是蓝色的,他周身的血管里流淌着的是蓝色的海水。夜阑人静的时候,他躺在行军床上常常怪自己生不逢时,如果生在烽火硝烟的年代,他要成不了一个叱咤风云的将军才怪呢。天生该吃撸枪杆子这碗饭,那是没有法子的,谁也阻挡不了。当然,海军陆战队A旅的现实并非如愿,但这并不妨碍他铁了心地在陆战队A旅干下去,一次喝多了酒,他对肖镇南吹牛说:“海军陆战队离不开我,不信你走着瞧。”肖镇南笑了笑说:“我看你是离不开海军陆战队吧,除了带兵训练,你百无一是。”他用不怎么灵活的大舌头说:“你说的跟我说的都是一个意思。”即使在他倒霉的那几年,沦落到替科长、参谋擦桌子、倒开水,他也没有改变主意。如今当一个超配的副参谋长,倒也优哉游哉。但是,当肖旅长明确表态让他挑选一支精干的伞兵特种分队进行训练时,他顿时有了一种“天降大任于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