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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皇叔 by大风刮过-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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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帝继续道:“是了,柳卿方才和朕说了皇叔的遗言,有反驳责备之意,柳卿是觉得,皇叔已经死了。”

  柳桐倚的声音平静地道:“臣不敢。”

  皇帝道:“朕对景卫邑,已仁至义尽,他密谋造反,朕都答应饶他不死,还让云毓带了两条路让他选。朕对他,还有何话好说?”

  柳桐倚道:“臣只是觉得,证据尚未查清,皇上便让云大夫带了定论给怀王殿下,有些急躁。臣当时劝阻,但皇上并未采纳。”

  皇帝的声音蓦然有些高了:“还需要查?景卫邑这些年所作所为,是朕诬陷他,是云毓诬陷他,还是宗王诬陷他?他也都一一认罪,还是对着柳卿你认的!”

  柳桐倚道:“臣以为,就算怀王已认罪,亦需一一查明对应罪证,方能最终定案。”

  皇帝道:“柳卿果然是一派一丝不苟的大理寺作风,那么你告诉朕,当真按照刑法律例,景卫邑的罪,当如何判?朕饶他性命是否是徇私枉法?”

  柳桐倚道:“所以,臣觉得,怀王殿下自尽,或许是最好的路。请皇上放宽胸怀,臣先告退。”

  柳桐倚的脚步声不疾不徐地远去,牢中再度很静。

  我果然没有看错人,柳桐倚的确厉害。被这样一堵,皇帝暂且不会对景卫邑的死再存疑惑,我脱身更加方便。

  过了许久之后,方才又有不知道哪位不怕死的官员向皇帝请示,如何处置怀王的尸首。

  皇帝遂命人暂且将尸首挪到“那地方”去。

  我感到身下被垫了一张席,身上盖了块布,被人抬着头脚挪上了一架担架。

  许多年前,我曾在半空里看着旁人这样把我的尸首抬出去。

  我那时比景卫邑好些,起码尸体身下垫的是软褥,可能因为当时是深秋,而现在是夏天,节气不同。

  只是那时候我只能眼睁睁看着我的尸体被抬出去,魂魄却出不了牢门。

  这次在景卫邑体内,我轻轻松松地被人抬了出去,终于脱得牢笼。

  皇帝所说的“那地方”离天牢颇远,我跟着景卫邑的身体先出了门,又上了车,车行了许久,再下车,进了几道门槛,许久后才安然落地。

  有宦官的声音道:“怀王在天牢中畏罪自尽,皇上开恩,准其尸首回府停置,明日洗尸更衣后,入普方寺火化。”

  唔,原来是运回了景卫邑的王府。

  景卫邑谋反未遂,畏罪自尽。他王府中的人恐怕已经散的差不多了。零碎留下的几个,也不敢明目张胆地痛哭,只敢偷偷地在尸体身侧抽噎两声。

  唯有一个汉子胆量较大些,咕咚咕咚磕了几个头,还洒了一杯酒,哭道:“王爷,韩四不晓得你犯了什么罪,韩四只知道你是个好主人,你对韩四的好,韩四永远记着。只要小人活着一天,就会供奉一天王爷的牌位,永远不忘老王爷老王妃和王爷待小人的恩情。”

  在凉薄世间,能有这样一个忠心的仆役,实在难得。

  他哭完,就被侍卫赶了出去。

  皇帝对景卫邑之死可能仍有疑心,派了几个侍卫和一个宦官看守尸体。

  侍卫们还搬了个火盆,在一旁点香烧纸,嘀嘀咕咕念叨道:“怀王殿下,你乃有雄心壮志之人,可惜没成就大业的命,小的们都只是些小人物,您老安心上路,不要再多贪恋世间了……”

  香烛的味道我喜欢,嗅了之后更精神百倍,可惜附身之后就不能乱动,不免有些气闷。

  我有意使了点小小法术,刮起一股阴风,吓得那宦官和侍卫们连滚连逃磕头不止,可惜我不能公然睁眼看,但光听见那些响动就觉得很有乐趣,权做无聊挺尸时的一点小小调剂。

  宦官和几个侍卫正上牙打下牙磕头不止抖做一团时,我听见一阵由远及近的脚步声,接着柳桐倚清朗朗的声音道:“何事惊慌?”

  宦官与侍卫们颤声道:“柳~~柳丞相~~你来得正好~~~怀王殿下他~~他~~死不瞑目,突然~~阴风……纸钱都飞了……”

  柳桐倚道:“此厅门向南开,夏有风入厅,不足为奇。”

  宦官与侍卫们牙齿打架的声音依然未止。

  柳桐倚又道:“本相忽觉怀王殿下之死略有疑点,故而前来检验,几位可在一旁为本相监督。”

  宦官和侍卫们立刻道,柳丞相觉得可疑,理应查证,但怀王殿下毕竟是王爷,查证之时,他们不方便在场,还是先到门外把守为好。纷纷溜之。

  少顷后,我听到门扇合拢声,唯有柳桐倚的脚步声渐渐走近,厅中只剩下了他一人。

  我睁开眼,坐起身。

  柳桐倚起初像吃了一惊,随即平复。

  他已经换了官服,板正的墨蓝色,官气十足,不如那套家常衣服显得有人情味儿。

  我去拉他衣袖,深情款款小声道:“然思,多谢。”

  他端着态度,低声道:“不必,我只是想知道王爷到底想做什么,亦想知道事情的原委。宗王昏迷前的话及王爷认罪的态度之中应有内情。我既不愿姑息,更不愿冤枉……”

  我有些好笑,他这话是说给景卫邑听,还是说给自己听?

  他不能证明景卫邑是冤枉的,却帮他欺君诈死,这怎么会是个规矩臣子的所作所为?

  明明没那么正经,却非要装得正经,何苦何苦。

  景卫邑临终的那番苦哈哈的遗言给了他不小的刺激,他方才会如此顺利地答应帮忙,所以我此时此刻,千万不能让他冷静下来,万一他的假正经占了上风,我还没占了景卫邑的身体,先和他一道做了刑场鬼,岂不窝囊。

  我于是深情地凝视他,深情地握着他的衣袖,深情地轻声道:“然思,我把命交在你手里,我生或死,都由你决定,我,不会后悔。”

  静谧的厅中,我和他相对凝望。

  还没等柳桐倚再开口,我对准他的唇,狠狠地亲了上去。

  柳桐倚浑身僵了一下,没有抗拒,还很顺从。许久之后,我松开他,他的眼神很清澈,我却看不透。

  他轻声道:“王爷没有心跳,御医把过,没有脉。即睡即醒,毫无破绽,为什么?”

  我柔声道:“出去了告诉你。”

  柳桐倚道:“王爷打算在王府中走?”

  我道:“那怎么可能。”皇帝让景卫邑挺尸王府,明显就是试探。所以,在王府中,一定不能有所动作,务必真实。

  我道:“普方寺。”

  柳桐倚不再说什么。此时不便多交谈,我正要再躺回去装尸体,柳桐倚淡淡道:“云大夫等下会来看王爷。”

  云大夫?是哪个?

  我稍微想了一想,才记起就是那个带着两条路来给景卫邑选的人。

  是叫云毓,景卫邑最后还喊了他声随雅。

  此人之于景卫邑,意义大不相同,我稍微在心里把他的名字想了想,在某一旮旯沉睡的景卫邑的魂魄就有了些动静。

  我合眼躺下。

  柳桐倚,云毓,有趣有趣
    番外·画柳(三)

    柳桐倚走后,我百无聊赖,在景卫邑身体中睡觉,正迷迷糊糊时,听见有人喊了一声云大夫。

    我侧耳仔细倾听,脚步声由远而近,不算快也不算慢,像布履,而非官靴。

    那声音渐近渐慢,最终到了我身边。

    稍顿了一刻,盖在景卫邑脸上布被猛地掀开。

    再然后,就无声无息了,那人就在旁边站着,一点动静也没有,甚至连吐息声都听不见,我简直要以为这位云大夫和我一样,也是只鬼。

    好歹景卫邑生前,和他也有些什么,现在尸首横着,不说或真或假,一两声叹息了,总要念叨句话罢。

    可惜那位云大夫不动如山,辜负了我的苦苦等待。

    不知道过了多久之后,又有个脚步声迈进了门。

    然后,我听见一个声音道:“阿毓。”

    一旁的云大夫终于有了动静:“参见皇上。”

    皇帝走到近前:“阿毓,朕听闻你身体不好,何必过来。”

    云大夫没有回话。皇帝道:“你无需再看,的确是他,医官和柳桐倚亲自验过。”

    云大夫依然无声无息,皇帝接着道:“他死的时候,特意叫了柳桐倚在旁边。特意让柳桐倚告诉朕,让朕烧了他,把灰随便哪里洒一洒算了。我想他现在倘若已在阴曹地府,一定恨朕入骨。不知是否会恨你。”

    云大夫终于开口了,语气极其平常道:“昨日他向臣说,有空再说说话,臣那时只当哄他,便答应了,没想到他也在哄我。”

    他将盖布重新盖回景卫邑脸上,低声道:“没想到你给自己留的是真货。”

    他转身离开:“皇上,几时洗尸?”

    皇帝道:“半个时辰后。”

    云毓道:“臣等洗尸完毕之后再走。”

    洗尸过程,一塌糊涂。

    所谓洗尸,就是被几个宦官抬着头脚,浸进一大盆水中。

    其间有一堆道士和尚尼姑一起念咒,摇铃敲磬,消业文,去障经,嗡嗡不绝。释家道家混杂一处,不知是否互相抵消,总之于我没什么作用。

    待经念的差不多了,再被从水盆中捞出来,扒下湿衣,揩净身体,这就算已经消了罪业,念的经文也从消业文改成了往生咒,只是连一声装模作样的哭泣都没有。

    再然后按理是要更衣,刚刚套上一件遮羞底裤,突然皇帝的声音道:“朕来替怀王更衣。”

    厅中顿时蓦然静了,连摇铃铛念经的一时都停住,皇帝道:“怀王无嗣,更衣之事理应由侄辈代劳。他毕竟是朕皇叔,想篡朕的皇位未成,如今身亡后,由朕替他更衣,亦应使他安慰了。”

    话没说完,顿时响起一阵跪地叩首声,都规劝道万万不可,怀王毕竟待罪之身,经受不起,皇上仁慈宽厚旷古烁金,但是倘若这样做,恐怕怀王在阴曹地府要永世不得投胎。

    我听了暗笑,皇帝不过是一番做作而已,这些臣子恐怕也心知肚明,还要诚惶诚恐当真来劝,假惺惺互相做戏,实在麻烦至极。所谓帝王之术,为臣之道,说到底不过是谁比谁更能装。

    大臣这样劝,皇帝坚持,甚至都抓住了景卫邑的胳膊,快把一只袖子套进胳膊内,有人扑上劝阻。到了这个点上,柳桐倚恰到好处地插话道:“怀王毕竟待罪之身,且皇上是君,怀王是臣,皇上为怀王更衣,的确不妥。可由几位王爷代劳。”

    他话落音,立刻几个声音主动请缨,都甚年轻,景卫邑的侄儿辈居然不少。

    有一个径直到了近前跪下道:“求皇上恩准臣弟代劳,为皇叔更衣。”声音带着哽咽,听起来颇为恳切。

    皇帝终于道:“也罢,便由玳王你来罢。”

    玳王替景卫邑换上内袍外衫,他的呼吸声渐重,似乎在抽噎。

    一旁有宦官劝道:“玳王殿下请节哀顺变,怀王殿下虽犯下十恶不赦重罪,但已经度化,魂归地府。待罪业全消后,来生可重头做人。”

    玳王哽咽道:“皇叔……你……你一路走好……侄儿过几天就去河南府……不能常来看你……侄儿多烧些纸钱给你……你在下面……好好过……缺什么……就托个梦给我……”

    有几滴眼泪滴在景卫邑脸上,景卫邑死一场,总算有一个人替他哭了,就算做了鬼,也不屈心了,不像我,这么多年,连张纸钱都没收过。

    玳王换好了外袍后,退下前,还往景卫邑嘴里塞了片东西,我觉着是枚玉片,一股阴寒之气直散开来,顿时又让我的阴气旺盛了许多。

    待到再换上鞋袜,束发戴冠后,被抬回到高台上,身下垫的布已换成了绸缎,头下还垫了一个枕头,应是玉枕。

    厅中的念经又开始一齐响起来,有一个女子的声音道:“怀王殿下,愿你消除业障,,若再入轮回,来世做个良善之人。贫尼与你今生一段业缘,互无亏欠。贫尼自今日起为你在佛祖前敬献明灯,夜夜诵经,愿你早脱轮回,往生极乐。”

    我本以为景卫邑是个断袖,没想到他和尼姑还有一腿,我真低估了他。

    那女子祷祝完毕,一群尼姑诵经的声音大作。

    嘈杂之中,我听见柳桐倚的声音道:“皇上,臣微有不适,先行告退,望恩准。”

    皇帝回了个准字,柳桐倚谢恩退下,临行前又道:“云大夫可要与本相一同告退?”

    云毓的声音极其平静地道:“我看完了再走,多谢柳相。”

    洗尸仪式闹哄哄许久,好不容易完了。连我听的都觉得疲惫,在昏昏欲睡中又被盖上盖布,抬上一辆车,运往一座叫做普方寺的寺庙去。

    那座寺庙十分安静,我在景卫邑体内被抬进一座大殿。又不知过了多久,我正品着口中玉片的阴寒之气养精神,旁边嘀嘀咕咕的侍卫们突然都没了声息,门扇合上,咔嗒上了闩,有人窸窸窣窣潜到身边,捏了捏景卫邑的鼻孔,在耳边小声喊:“王爷……王爷……”

    我没动。

    手腕被人抬起,按了按。又一个声音压得极低道:“怪了,怎么没脉。”

    喊王爷那声音细声道:“按理说,王爷这个时辰该要醒了,难道药没配好?”

    我感受了一□内景卫邑的气息,发现他还在昏睡,大约因为我吸收了玉片的阴气,将他压制住,动弹不得。

    正在此时,一个物体插进了鼻孔内,喷进一口烟,我一时疏忽,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顿时有个声音长呼道:“谢天谢地,醒了。”

    事已至此,我只得睁开眼,天已黑了,厅内乌沉沉的,隐约只见身边两个蒙面的人影。

    “王爷,属下来晚了,还好你没事。”

    景卫邑的后着果然留的周详,这两个人听言语是他王府的仆役,早已安排好过来营救,嘀嘀咕咕商议了一番如何逃脱,明日早上,还有一遍验尸,然后再去火化,替换尸体已经备好,定在那时偷天换日。

    其中一个叫张萧的道:“只是,西南那处,已经被皇上的人查了,出来后,要往何处去?”

    我假意沉吟道:“自有去处,明日再说。”

    那两人不敢久留,片刻便走了,临行前留下一丸药,给景卫邑继续装尸体之用。

    我把药丸吃了,景卫邑的魂魄睡的更沉,我在高台上躺好,等着去处自己送上门来。

    果不其然,柳桐倚又来了,听动静带了一大堆护卫,先询问在此守夜的侍卫宦官可有异状。

    看守侍卫回道:“无甚异状,只是不知为何,小的们都莫名其妙睡了一觉。”

    顿时有人厉声道:“大胆!皇上命你们严密看守尸体,绝不容许闪失!竟敢抗旨偷懒,可知该当何罪!”

    看守侍卫和宦官们叩首请罪。

    正在此时,我听见柳桐倚的声音道:“何大人,既然如此,还是再验一验尸体妥当。”

    那位何大人立刻道很是,大步流星走过来,一把拉开了盖布。

    我便稍微使了些法术,吹起阴风,门扇窗扇咣啷,布幔抖动声猎猎做响。

    厅中顿时安静了,连那位何大人都没了动静。

    有小宦官上牙打着下牙道:“来~~来了~~又来了~~~怀王殿下~~他怨气难平~~出来作祟了~~”

    何大人的脚步声倒退几步,口中却还中气十足道:“无稽之谈!自尽的谋逆罪徒有何可作祟!”狠狠啐了一口,“他自己要烧掉还算有自知自明,早烧掉早好!”

    柳桐倚温声道:“何大人,兴许怀王殿下觉得在许多人面前,尸身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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