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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偏偏心动(完) 作者:纪红-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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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据属下调查确实如此。”
  瑞阑居然瞒了我这么久,而且还打算继续下去,只是——只是为何现在又为什么突然发难呢?我想只有亲自问他本人了。
  
  “娘娘驾到。”
  “参见皇上。”
  “快起来,你的伤还没好呢。”
  瑞阑急忙扶起要下拜的我,浑然忘了受伤的只是手而已。
  “皇上削了三王爷的爵位,将其流放。
  “是有这么回事。”
  “为什么?”
  “他亏空国库,中饱私囊,屯兵数万,意图不轨——”
  “那是场面话,别拿来搪塞臣妾。三王如此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了,臣妾知道圣上早就可以将其治罪,可念及手足之情,一直给他机会。臣妾以为只要他不反在光天化日之下,不反在众目睽睽之时,皇上是会姑息他下去的,可为什么,为什么突然对他——皇上要赶尽杀绝?是什么让皇上痛下决心?”
  “你倒是知道得一清二楚——”瑞阑无奈笑笑,扶我一同坐下,小心得执起那受伤的手查看。
  “皇上折煞臣妾了,臣妾若是一清二楚,今日也就不会来此了。皇上昨日故意支开臣妾,就怕会被臣妾说服吧?”
  “这么做会打草惊蛇,你不赞成,朕倒是早料到了。可朕有朕的苦衷,所以——所以只有先瞒着皇后了。”
  “那皇上今后的打算呢?”
  “什么打算?”
  看他眼神闪躲,支吾不言,好像要继续将我摒弃在外,一时间,一股心酸涌上心头。深呼吸,强打起精神,才遣退左右道:“你为君,我为臣。按理我不该管,也管不了你的决定,可好歹我们一路风雨也走到今天,你就这么对一个关心你的人吗?还是在你心里,我不足以让你推心置腹,拥有你的信任?”
  目光灼灼,紧盯他的双眼,我的眼神可以清楚地表示,我,决不妥协。
  所以妥协的是他。
  “我虽抄了他家,削他爵位,可是他手里那一批人马却还在,与其看他沉迷泥沼越陷越深,不如逼他决裂,在他还没有造成更大的伤害前除之以绝后患。”
  “很困难吧?”看他一幅筋疲力尽的样子,下这个决心一定耗尽了他的心力。
  “是,比想象中更费力。可是我非这么做不可。”再坚定不过的口气,显示了他的破釜沉舟之心。
  “事以至此,你还是宽心些。不过,我好歹可是你一边的,不要总把我忘在一边,嗯?”冲他顽皮地眨眨眼,这个时候什么安慰的话也都是枉然,我能做得也就是让他知道,他并没有孤军奋战。看他慎重地点了点头,才放心地退出殿外,投入对付三王余党的战役中。

逼宫

  天朝三年,瑞炎谋反,朝廷派兵围剿,三十日内,叛军主力全数歼灭,瑞炎下落不明。
  
  顺利!
  诡异的顺利!!
  这场瑞阑登基以来,所发生的头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叛乱,竟然就这么无声无息的结束了。在史册上仅一笔代过,真叫人替他这么多年的“呕心沥血”不值。曾经是心腹大患的三王之乱在众人还来不及关注之时,就悄无声息的落下了帷幕。朝廷甚至都没有为凯旋归来的赵将军庆功,好像他此去的胜利是理所当然一样。
  “红玉,你见过这么简单就搞定的叛乱吗?”
  “搞定?”
  “就是解决的意思,历朝历代都没有吧?”忍不住求助在此生长了十多年的“本土人”。
  “嗯,是很快呢。”可怜的红玉,已经习惯应付我这种三五不时的跳跃思维了。
  “连你也这么觉得啊——”
  是我向来习惯了复杂的问题,对这种偶尔的简单出现的不适吗?
  才不是呢,首先瑞炎的在逃,是最令我不放心的,其次,柳放在这场战争中没有发挥一点功用,尤其从以前的偷听得知,此人特殊的使命,更是不会两方都无作为,那么答案很明显,事情还没有结束。
  从种种迹象表明,又有什么瞒着我在偷偷进行,我的庭训告诉我,万事唯有靠自己,好在我有“易门”,不是吗?传令看紧柳放,注意他最近所接触的人,或许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主子,有人给柳放送去一封密信,奇怪的是柳放看后即刻入宫,面见皇上后,就亲自领兵驻守禁宫,虽说他是禁卫军头领,可以前从未如此,属下猜测,他是不是收到情报,有人会对皇上不利。”
  雁三这几日来的汇报可谓无比详尽,可能是不能容许上次那样的“失职事件”再度发生。不过也多亏了如此,我才渐渐明白了瑞阑他们的算盘。
  “是有人要对皇上不利,不过你放心,皇上也和你一样,早早就与知道了,他才是那个布局的人。”
  “主子有什么吩咐?”
  满意地笑笑,雁三是个最好的属下,任何事情的来龙去脉,他都没有兴趣知道,他唯一关心的就是,接下来自己的任务。
  “继续看紧柳放,若有异样,立即来报。”
  “是。”
  
  “皇上,这么晚了,还在这里批折?”
  “雪儿,你怎么来了?”
  满意地欣赏着瑞阑的大惊失色,毕竟这种场面是如今绝少见到的了。
  “怎么?只许陛下如此勤勉,就不许本宫也当一个贤良淑德关心圣体的好皇后吗?”
  径自落座于他身旁,瞟了眼堆得宛如小山的奏折,真是——真是多呀!忍不住偷偷撇撇嘴。
  “雪儿,朕与丞相大人有要事相商,你暂且回避,早早下去休息的好。”
  “如果臣妾不呢?”
  故意不去理会他阴云密布的脸,我拿起放在他面前的那折子。
  “来人啊,送娘娘回宫。”瑞阑是真的动气了,嗓音不由得提高了几度,一旁服侍的宫人全吓得跪倒在地。
  如果不是对将要发生的事新知肚明,我可能会备受打击,毕竟相处以来,瑞阑对我都从未发过脾气,所以我决定——
  “你——你怎么这样?”我努力装出一副受尽委屈的可怜样,为了逼真,眼里还盈满了楚楚可怜的泪花,身体也害怕似地微微颤抖,大有你要是再凶我就哭给你看的架势。
  “雪儿,我不是——我只是——”
  在我百年难遇的柔情攻势下,瑞阑果然丢兵弃甲,忙着解释都没注意当着众人的面,他竟用起“我”来,那说不清的样子煞是可爱,不要怪我,谁要你什么都不告诉我,硬要一肩扛呢?现在知道什么叫百口莫辩了吧,心里的闷气有小小得给出一下。
  “总之说来话长,雪儿,此地你不宜久留,先回宫,我再慢慢告诉你可好?”
  看他眼里满是浓浓的焦虑,面对那殷殷的恳求,我反倒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她恐怕走不了了。”
  心里暗暗倏了一口气,好在戏终于开场,原来坏人也有时候会派上用场。
  “三哥,别来无恙啊?”为了感谢他的解围,我决定好好问候问候这位久不见面的兄长一番。
  “你不意外见到我?你知道了些什么?”
  “聪明”的原三王爷很快就发现了事情与他预料的似乎有所出入。
  “本宫什么都不知道,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喔,不过——”故意调他胃口。
  “不过什么——”
  那一幅惶惶不安的样,让人看了就忍不住想笑。
  “不过圣上好像知之颇深喔。”
  “什么?”
  “雪儿?”
  在众人之间丢下炸弹,我笑得——我感觉起来都很狡猾。
  “就算知道如何,今天我要讨回属于我的一切!来人啊,给我围起来。”
  只见一队御林军冲进殿来,将整个大殿团团围住。
  “不仅仅是这些,整个大殿外全部是御林军,你们就是插翅也难飞了,哈——哈——哈——哈——怎么样?被自己的贴身侍卫困住的滋味还不错吧!”
  随着进来的还有柳放,那个今天逼宫中的重要角色现身了。
  “柳卿?朕一向待你不薄,你怎的做出此等事来?”瑞阑脸色变了又变,从最初的惊讶,愤怒,到最后的无限挫败,与心灰意冷,煞是精彩,可见演技也不在我之下。
  “良禽择木而栖。”
  柳放对上一抱拳,不卑不亢,也不再作解释。
  “瑞阑——哦,不,应该称您一声圣上,毕竟以后再也听不到了,给我拿下。”
  “慢——朕有一事不明想请教王兄。”
  “喔?有人还想做个明白鬼?”
  “王兄主力为赵将军攻破,可应该还有少数余部,朕连日来一直派人把守城门,并未见有大队人马入城,不知王兄是如何暗度陈仓?”
  “瑞阑呀瑞阑,饶是你和你的一群谋士也不及我一人,你以为我那门下的区区污河之众能有什么大作为?不过是个幌子罢了,从你身边下手,以子之矛攻子之盾,
  才不失为上上之记,今日你落在我手里,我只需逼你写下禅位诏书,昭告天上,这王位不就轻松到手?何需劳苦征战,以少敌多?自然也不需那些麻烦在身旁,我只和几名亲信乔装入城,岂不容易。”话语里满是挑衅。
  “原来如此啊——”瑞阑了然的口气里夹着一丝淡淡的轻松,唇角勾起一个好看的弧度,明明是笑,却让人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
  “唉——”
  “你——你做什么?”
  看来上次的见面对他仍留有阴影,是以他对我总有些畏惧。
  “三哥,你这是自掘坟墓。”我哀怨到。
  瑞炎愣了一下,随即大叫道:“你疯了吧,你的好瑞阑才死到临头呢,抓起来——”
  电光火石之间——
  众人一拥而上——
  瑞炎被按倒在地,
  情势——大——逆——转!
  “你们——”
  “三哥,不仅仅是这些,整个大殿外全部是御林军,你就是插翅也难飞了呢,怎么样?被御林军捆住的滋味还不错吧!你的豪言壮语还是用在你身上合适些,哈——”我适时的落井下石,这才痛快,解气嘛!
  “柳放——你——”
  “他择的那株木似乎不是阁下。”瑞阑缓缓步下宝座,向瑞炎走去。
  “放开他。”
  “三哥——”
  瑞阑伸手去扶,却被他冷冷隔开。
  “放手,不要在这里惺惺作态,父皇那里,老太后那里你做得还不够吗?众臣面前,百姓面前还不够吗?你以为自己是一代圣主名君?我呸,只不过是运气好罢了!”
  “他不是好运,他只是比你用心些,用心经营好不容易失而复得的父子亲情,天伦之乐,所以先皇交办的差事从不敢掉以轻心;用心社稷安危,百姓冷暖,所以登基以来不知疲倦,不敢怠慢。可你呢?原来你是怕人笑你三王爷技不如人不被重用,瑞阑登基后你又忌惮他排除异己,对你不利而大肆搜刮民脂民膏,以备不测,现在,现在你又算计着什么呢?算计着怎样霍乱朝纲,制造战乱,置百姓于水火!你这种人能活到今天靠的才是天大的运气吧?”实在看不下去瑞阑被欺负,我强在他前面,保护他不受坏人荼毒是我的使命。
  哼,就是有太多这种自我感觉良好的混蛋,千古以来才出了这么多是是非非。
  “你们以为我就这么一败涂地了?”
  “难道阁下还有什么要让咱们开开眼界?”
  “雪儿——不要掉以轻心。”
  瑞阑显然对我的兴致勃勃有些无可奈何,只得将我紧紧拥在身旁。
  只见瑞炎在他不知何时抬进来的大木箱前站定,随着箱盖开启,里面竟是一个人——确切的说,是一个女人。
  “寄秋?!”
  在场至少有两个人惊呼出这个名字,可见瑞炎这一招可谓釜底抽薪,使大家——包括我,都没料到的。
  “怎么样?瑞阑,柳放,这可是我的法宝呀。啊哈哈哈哈——”
  这一回轮到他笑了。
  
告白

  天哪——最不该出现的情况里冒出个最不该现身的人!编故事也不是这么巧的好不好!
  柳寄秋的出现无疑是瑞阑与柳放的致命伤。
  “瑞阑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心一直在这个小美人身上,现在她在我手里,美人和江山就看你要哪边了。还有柳大人,虽说我们当不成君臣,你至少看在你妹子的面上,剑还是收回去的好。”说着,手里的一把匕首紧紧贴在了柳寄秋的颈项上。
  “你想怎么样?”瑞阑首先沉不住气道。
  “我想怎样?我还能怎样,我就是要靠她来赌一赌我有没有这个当皇帝的命。”
  此刻的瑞炎周身散发出阵阵阴冷,凄厉如鬼魅般地玩弄着他手里的筹码,柳寄秋被他捂住了嘴,只能挣扎地发出些呜咽声,那本就若不经风的身子,更如风中柳絮般,似会随风而散。
  “怎么样啊?瑞阑,你考虑得如何,我等得太久了——久到都没什么耐心了。”
  “呜——”
  瑞炎手上用力,刀锋顺势划破了柳寄秋颈项,鲜血涌出,被雪白的肌肤衬得分外妖艳。
  “住手。”最先喊停的人是我,让所有人都吃了一惊。
  抢在众人之前开口:“你以为圣上还念着这个女人?会为了她受你胁迫?哈——你别做梦了。谁不知道,本宫才是圣上最宠爱的女人,他最爱的人。“
  一边暗中给柳放使眼色,要他伺机而动。
  瑞阑何等聪明,只愣了一愣,便立即明白了我的用意。
  “没错,朕爱雪儿,她是朕唯一的女人。”
  那一时间,大殿里静悄悄的,我只能听见瑞阑坚定的告白和自己如鼓的心跳,好似这不是在做戏,不是权宜的缓兵之计,而是这个男人,在对他心爱的女子告白。
  我一眨不眨地盯着瑞阑,只见他拥着我,是那样的气定神闲,那样的自然而然,好似这是他演练过千百次的场景,这是他倾诉过万遍的肺腑之言。制止不了的悸动涌上心间,恍惚那些深深埋藏的奢求在这一刻得以实现。
  直到——
  直到什么东西从我眼里滑落,炙烫了面颊,才猛地收回心神,瑞阑的演技很好,不是刚见识过吗?他这么做是为了替我证明所言非虚,我若是在这种时候感情用事起来,不但柳寄秋性命不保,局势也会更为险恶。 
  深吸口气,振作精神 :“所以,阁下大可不必出什么天下与美人的难题给圣上,你的筹码,可没有选对呦。”
  似是被瑞阑刚才的告白镇住,瑞炎手里的刀微微垂落,众人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却见他伸手一捞,将柳寄秋挡在胸前,“想骗我,别以为我不知道,在你成亲前,你们就交往甚密,即使你登基后,也频频现身王府,怎么现在都忘了不成?好,你无情,就别怪我无义——”
  说话间,眼看那刀就要割断手中人质的喉咙,千钧一发之际,一道人影闪过,柳放趁我分散他注意的空当直向他撞去,柳寄秋因他的冲撞之势,脱离了瑞炎的掌控,可他似乎并不打算放弃,一掌震得柳放飞出五步之外。
  “来人,拿下。”
  瑞阑急忙去接口吐鲜血的柳放,却不知柳寄秋正处在巨大的危险中。
  手起——
  刀落——
  鲜血横流——
  “雪儿——”
  “娘娘——”
  我愣愣地盯着自己用以挡住刀落势的右手,好像那并不是我的手一样,为什么它会自作主张,有这样的惊人之举?好在一拥而上的禁军立即抓住了瑞炎,否则,我那只右手恐怕是要和我说再见了。
  “雪儿——”
  还没来得及庆幸,我已被涌入一具结实的胸膛,阵阵体温传来提醒我不是在做梦——当然还有伤口上的剧痛!
  “传御医——该死的御医在哪里——”
  耳边传来瑞阑声嘶力竭的怒吼,好刺耳喔,如果不是双手不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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