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憧憧+番外 作者:三藐三(晋江2012.8.5完结)-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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置，谁也没动。
“对不起，你们这个样子，别人没法过。”
“那你从后面绕过来，好了。”程乾有些无理取闹般的坚持。感觉到自己的失态，又继续说道：“我们这个样子在你来之前没耽误全班任何一名同学通过。”说罢抬头正视着穆叶拓，五分敌意，五分坚持。
“算了。”莫小北有些生气地把耳机扔还给程乾，赌气般地转过身去不再理会他们。穆叶拓扫视了程乾一眼，大喇喇地从莫小北和程乾之间走过。
课上，穆叶拓颤抖着右手握着铅笔，吃力地在纸面上写着一个人的名字——莫小北。看着满纸莫小北的名字被写的东倒西歪，歪斜不堪。穆叶拓觉得那每个字都在嘲笑着自己的无能。
忽然，一张纸条从天而降。不偏不倚地砸在了写满莫小北名字的纸面上。穆叶拓捡起纸条，展开，看到遒劲有力的一行字：放学后，学校后门见！落款是程乾。穆叶拓抬头看到程乾的侧影，与己无关般的专心盯着黑板。穆叶拓有些厌烦地将纸条随手搓成一团，扔进了身后的垃圾箱里。
放学后，穆叶拓还是如约来到了后门背街上，看到程乾已经等在那里了。
穆叶拓漫不经心地向程乾走去，开门见山：“有话直说。”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屑和玩世不恭。
程乾站直了身体，正脸直对着穆叶拓的眼睛说：“穆叶拓，你喜欢莫小北吗？”穆叶拓没想到程乾的第一句话果然够简单直白，一语直中要害。穆叶拓假装可笑似的，勾起嘴角嘲笑着程乾：“有病吧！开什么玩笑？”
“那最好。”程乾毫无被嘲笑的窘迫，反而更加理直气壮地看着穆叶拓。继续说道：“告诉你，莫小北，这个女孩子，我喜欢。”程乾一字一顿的坚定地说出这句话。字字敲打着穆叶拓的心。
程乾继续：“是发自内心的喜欢，是愿付出一切的喜欢，是可以许给她承诺，可以给她未来的喜欢……”
穆叶拓有些听不下去，恼火地对程乾喊：“那关我什么事？！”
“因为莫小北喜欢的是你！”程乾有些激动地对穆叶拓吼，加重了“你”的字眼。
穆叶拓的心瞬间跳跃闪耀起来，强压着内心的激动，面色镇定地问：“所以呢？”
“所以如果你不喜欢莫小北，就离她远一点。不要让她继续对你有所误会。”程乾迅速地接过穆叶拓的话，继续说道：“你喜欢的人那么多，谁都可以，就是莫小北不行。她不是你交往过的那些女孩子，如果你还有点良心的话，就别来招惹她，伤了她，这个责任，你付不起。要知道，有些女孩是可以碰的，有些女孩是不可以的。”
程乾一口气说出那么长一段话，句句刺中穆叶拓的心。的确，他和程乾不一样，程乾能给的，自己什么都给不了，甚至是一颗完整的心。穆叶拓忽然发现他正站在从前他无意中吻过莫小北的树下，感慨原来真有物是人非一说。曾经的穆叶拓，狂放不羁，甚至嫌弃的擦拭吻过莫小北的嘴唇，如今，一个深爱着莫小北的家室优渥前途光明的男生大声明白的告诉自己，你配不上她，离她远点。
穆叶拓无奈的勾起嘴角，假装毫不在意地对程乾说：“放心，我对她没兴趣。对你们的事，更没兴趣。”说完，潇洒的转身离去。转过身的一刹那，穆叶拓觉得自己的心，被丢在原地了，丢在了那棵他曾吻过莫小北的树下。
穆叶拓看管着自己的目光不再在莫小北身上停留，不是因为程乾的爱，是因为自己的不配。穆叶拓主动要求调换座位，搬到了离莫小北和程乾都远远地角落里。班主任对穆叶拓已经采取了完全放弃的态度，理所当然地把“更有潜力”的同学换到了成绩优异的程乾和莫小北身后。穆叶拓像是一个被世界遗弃的人，安静默然的缩在自己的角落里，与世隔绝，不见天日。
捕捉不到穆叶拓气息的莫小北觉得每一刻都变得漫长难捱。终于熬到下课，莫小北的视线再次追随着穆叶拓的身影，来到了顶楼的天台上。
穆叶拓戴着鸭舌帽，耳朵里插着耳机，闭着眼睛，脸朝着天空的方向，站在天台围墙的旁边，双手插兜地站在那里，右手手腕处的腕带在裤兜外若隐若现。整个人显得静谧又悠远，正如莫小北精心藏起的穆叶拓画的“海边背影”一样，面朝大海，春暖花开般的希冀和憧憬，梦幻的那么不真实。眼见到这一幕的莫小北有些想哭，痴站在那里迷惑地望着穆叶拓的背影。
穆叶拓不经意的回头，居然看见自己心心念念的莫小北此时此刻正站在身后，痴迷地望着自己，来不及变换表情的莫小北，被穆叶拓突然地转身惊得不敢动，痴迷变痴呆。
穆叶拓看着吓得傻掉的莫小北，多想走向前去宠溺的对她说：“傻丫头，我喜欢你。”可惜一切都只是梦想罢了，穆叶拓想起昨夜程乾对自己说的话，以及自己仍然隐痛的头部和手腕，假装没看见似的从莫小北身边走过，莫小北站在门口的必经之路上，呆立在那里，来不及躲避退让。穆叶拓擦着莫小北的肩膀走过，仿佛莫小北不曾真正的存在一般，娇小纤弱的莫小北被穆叶拓撞得坐倒在了冰凉的地面上。穆叶拓不敢停顿，咬紧牙关听着莫小北被自己撞倒的声音，迈着长腿迅速离去，只留给莫小北一个冷漠骄傲的背影。
莫小北眼中的穆叶拓的背景渐渐模糊起来。终于，隐忍的泪水夺出眼眶，坐在地上抱着双膝哭泣。悲哀绝望的想到，原来自己对于穆叶拓来说，是那么可以被忽视的存在，她曾以为救过穆叶拓的自己会和别人不同，原来竟也不过如此。也许，高傲的穆叶拓甚至不曾记得自己吧。莫小北越想越绝望，眼泪止不住的倾泻下来，打湿地面。
目睹一切的程乾看出莫小北的绝望，又气又心疼地走向小北，伸出一只手，说：“起来！”莫小北抬起头，红肿的眼睛还溢着泪水，傻愣愣地望着程乾，眼角处，眼泪还在源源不绝地流淌。程乾叹了一口气，无奈地半跪在莫小北面前，心疼的抱住莫小北瘦削的肩膀，把她哭得有些凌乱的脸深深地埋在了自己的胸前，任凭无尽的眼泪沾湿自己的衣衫。
高二，三月。
熬过一冬的樱树吐露出娇嫩的新芽，莫小北残破的心被厚厚的冬雪掩埋，随着初春的新绿渐渐吐露出芬芳的芽。在程乾的帮助下，莫小北的成绩越来越好。莫小北依旧会把穆叶拓埋放在心里，只是，不会再撕扯般的疼。心里的某一个地方，凝固成疤，硬硬的壳包裹着柔软的心，只要不揭开，便不会痛，就算有余痛，也是那么的不知不觉。
周末，程乾骑着单车带莫小北去图书馆，路两旁的樱花花瓣随风飘飘洒洒，倾泻下来。几朵花瓣调皮的落在了骑着单车的程乾的后背上，发丝里。莫小北坐在后车座上，小心翼翼地替程乾摘掉花瓣，轻轻放在手心，清风一吹，轻轻柔柔的继续飘落……莫小北的心被程乾的关爱包裹的暖暖的，此时一地的芬芳也向莫小北诉说着一个奇幻的梦境。梦里有温暖的红泥小火炉和满园的绿野芬芳，莫小北站在其中旋转舞动，醉了一地旖旎的樱花花瓣……
☆、世界上最爱我的那个人，走了
“莫小北，出来一下。”课上。莫小北正托着腮，目不转睛地看着黑板。班主任从未在课堂上打断过，全班都奇怪的看着莫小北，除了成绩优异之外在班上向来低调内敛的莫小北也被班主任的话吓了一跳。有些茫然的走出教室。
教室外安静的走廊上，班主任严肃的对莫小北说：“莫小北，赶快跟我来办公室，你家里人打电话来说家里出事了。”班主任一手扶着莫小北的肩膀急切地边走边说。
出事了？莫小北想象不到会有什么事情能在她上课的时候打来电话，直觉告诉她，一定不会是好事。莫小北只能急切地随班主任来到办公室，看到办公桌上的电话还未挂断，斜躺在那里。
莫小北有些微颤地拿起电话，“喂？”
“小北。”是妈妈的声音，竟带着一丝哽咽。
听出母亲的哭腔，莫小北急了，“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你奶奶，快不行了，非说要见你最后一面……”
不行了？不行了！！莫小北只觉得大脑瞬间空白一片，脑海中全是这三个字。很久以后，莫小北还回忆不起自己是如何冲出学校跑回家的，只觉得生命中的某一段回忆就这么的被抽掉了，像是不曾经历过一般。
等莫小北缓过神来，她已经坐在了去农村奶奶家的车里。从前的每一次寒暑假，坐上这趟车的时候，莫小北的心情都是无比期待和喜悦的。想象着奶奶看到自己的欣喜和笑容，看到自己优异的成绩的那一刻该会是怎样的满足和宠爱。只是这一次，莫小北想象不出一会见到奶奶的时候会是怎样的一幅场景，她很害怕，有些急切地想见到奶奶，又有些不敢面对。
车子离村口越来越近了，莫小北的心脏也跳的厉害。紧紧地握着车门，车子一停，便第一个冲下了车。熟悉的乡间的小路，路两旁清新馨香的花草，一切都似乎从未变过。此时的她，还以为一切都只是幻觉，甚至期待着一进屋推开门，看到奶奶熟悉的笑容，对自己说：“小北，奶奶想你了，所以骗你回来。”
村口站着几个熟悉的邻居大伯，一见到莫小北，就心急火燎的跑到小北面前说：“你可回来了，老太太等着见你不肯走啊！”莫小北发疯了一样向奶奶家跑去，她听见耳边有呼啸而过的风声划过，莫小北和冷酷无情的死神拼着时间。
莫小北一把推开那扇熟悉的木门，一路喊着“奶奶”，向房里奔去。
村子里的好多人都堵在奶奶家门口，看见莫小北，连忙为小北闪出一条路来。莫小北冲过人群，终于见到了梦里也念的奶奶。
这次的奶奶不似以往站在门口等着莫小北回来，而是躺在炕上，被厚重的棉被裹得严严实实，只有头露在外面，稀疏泛白的发丝被窗口偷入的风吹得凌乱苍茫，半眯着眼睛看着门口的方向。见到小北来了，老太太着急地试图伸手，却只剩力气抬动着手指，嗓子里发出“啊，啊……”的声音。
莫小北一把抓过奶奶的手，跪倒在炕沿边，对着奶奶呼唤：“我来了，我来了……”
奶奶的眼窝已经深陷下去，布满皱纹的脸上竟看不出血色，笼罩着一层黑沉的铅色，指尖冰凉，放在小北的手心中，怎么也捂不暖。莫小北看到昔日健康慈祥的奶奶变成了现在的模样，哭着喊道：“怎么会这样呢？怎么会这样呢？”
周围围观的邻居王大嫂好心的说：“唉！还不是前天去地里插秧，初春的雨水多啊，地里多滑啊，老太太脚一滑，就摔了。我们大伙把老太太抬回了家，本以为休息休息就行了的，谁知道这人年岁大了，根本经不起摔，第二天我们一大早来看她的时候，就成这样子了。老太太知道自己撑不住了，一个劲的让我们叫你来，我们咋知道你在哪个地方，就给她以前的那儿媳妇打了电话了。唉……多好的一个人，说不行就不行了。我就说嘛，这人老了怎么也得有个人陪在身边啊！”王大嫂边说边抹泪，一边的邻居们也都禁不住哽咽起来，整个场面似乎都在宣告着人之将去的讯息，莫小北急得紧紧地握住奶奶的手，试图把她重新拉回到自己的生命里来。
奶奶感受到小北手心的温度，竟渐渐地完全睁开了眼睛，满是心疼的盯着小北，说：“小北别哭，小北别哭啊！”
“嗯。我不哭，不哭。”莫小北努力擦掉脸上的泪水，边说边噙着泪珠。
奶奶抬手抚摸着小北的脸，对她说：“不要害怕，不要哭。人老了，生老病死是很自然的事情，奶奶不是死了，是去了另一个十分美好的国度，那里到处是花，处处有鸟，人们之间没有欺骗和背叛，每个人都笑盈盈的。小北，你相信吗？我真的看到了，真的。他们来接引我来了，就站在我头顶的地方，一条金色的大路直铺到我的脚边。奶奶从今往后要幸福喽！”奶奶一脸幸福地说的绘声绘色，就连莫小北也忍不住顺着奶奶的脚边向窗边张望，可是她却什么也看不到，意识到奶奶可能是在安慰自己，忍不住泪流满面。
“嘘……别哭，你每哭一声，奶奶向上走的路就会疼一下。你要微笑着送走我，我才能走的安稳安详。”莫小北听话地隐忍着泪水，专心致志的，安静地陪伴着奶奶。
奶奶把嘴凑到莫小北的耳朵旁，小声地对小北说：“小北乖，认真听我说。炕头最里面的红木箱子里有奶奶出嫁时的大红嫁衣，嫁衣里裹着奶奶年轻时戴过的白玉镯子，是一对。你自己偷偷地拿出来藏好，别告诉别人。”奶奶说着咳嗽起来，顾不上嗓子难受，紧紧抓着莫小北的手，继续说道：“箱子的最底下有一大沓钱，大约十万左右，就包裹在一个红布包里。”
“十万？！”莫小北吓了一跳，一向清贫的奶奶怎么会有那么大一笔钱？
“那是当年你爸爸因公殉职，政府给的补助六万块和你爸爸的意外保险四万块。另四万在你母亲那里。这补助的六万块钱我没告诉你妈，就是怕有一天她再嫁不管你，现在奶奶把这替你保管的钱都给你，不怕你母亲不管你了。将来上大学的钱，嫁妆钱，恐怕你母亲是指望不上的。”
“奶奶！”莫小北没想到奶奶不仅给了自己所有的精神慰藉，甚至连自己将来的道路也给铺好了，以至于莫小北不会走得太辛苦太难过。莫小北忍不住又要掉下泪来，奶奶拍拍小北的手，说：“说好了，不能哭的。”莫小北隐忍着点了点头，硬生生地把泪憋回肚子里。
“小北啊，还记得从前我们小北还小的时候，我给你唱的那首摇篮曲吗？”
莫小北轻轻地点头，“记得，当然记得。”
“唱给我听吧，奶奶想听。”
莫小北轻轻伏在奶奶的胸口，童年熟悉的旋律摇曳开来。那歌声带着小北穿透时光，重回到过去幸福快乐的场景里。
藤摇篮，竹摇篮，
好像一只小小船，
好宝宝，闭上眼，
快快坐船出去玩，
漂大洋，过大海，
不用摇橹不用帆。
莫小北安静地参与奶奶的安葬，发丧，吊唁。整个过程没有再流过一滴泪，平和的与奶奶道着别，祈祷奶奶在那个有花有鸟的地方，过得幸福。这是她和奶奶最后的约定，她一定要遵守。依照奶奶的嘱托，莫小北拿走了奶奶精心为她付出的努力和安排。把那件大红嫁衣随冥纸一起，烧寄给了奶奶。这是奶奶生前最爱的一件衣服，偶尔会拿出来细细端详，但是从不曾舍得穿，一边摩挲着一边对莫小北讲述那段青涩美好的爱情故事。
重回学校的莫小北，看到被收拾过得整齐的桌面，才想起那天接到电话后，竟直接跑了出去。程乾十分心疼地看着莫小北，莫小北知道，一定又是这个细心温暖的男孩子，为她打理着一切。
程乾递过来一本课堂笔记，坚定的望着她：“小北，别难过。等以后考上大学，你带我一同去看奶奶，我一定会让奶奶走的安心。”
莫小北接过笔记，翻开看到一笔一划的质朴的字体，工整细密地抄着每节课的笔记，自从自己走后的每一天，每一节课，老师讲的内容都一字不落的誊抄在本子里，上面还细心地标示着课堂名称和日期。
莫小北的眼睛有些湿润，她觉得程乾为自己付出的太多，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