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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风流劫 by公子欢喜(即纨绔 风流攻 先虐受后虐攻he)-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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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狐王府时,澜渊的贴身小厮早已眼巴巴地候在门口,一见两人出现就赶忙跑过来对澜渊道:「太子,您可算回来了。大太子都找了您好几回了,狼王、酒仙他们也正找您喝酒呢。对了,北方的雪族今次又上贡了不少东西,还特地给您送来了几个天奴,都在宸安殿外等着您回去发落,里头有几个小的先自作主张给您放进了寝殿……」
            还想往下说,澜渊手中的扇子「啪——」地一合,擅长察言观色的小厮一眼看见篱清还站在一旁,便识时务地闭了嘴。
            「既然二太子事务缠身,篱清就不再打扰。」篱清的脸上云淡风轻,拱手行了一礼就头也不回地进了王府。
            澜渊伸手要牵他的手,却被他袖子一摆,不着痕迹地避开了。
            朱红的大门缓缓合上,澜渊只得冲里面说道:「我过两天再来。」
            篱清没有回头,门关上的时候,里头传出一声淡淡的「好。」淡得从里面听不出任何东西来。
            「听说弼马温那边最近缺人手,你就过去帮几天吧。」
            小厮不待他说完就跪倒在地上求饶,澜渊看都不看他一眼,径自摇着扇子回府。
            说是过两三天再来,却一个月过了也不见人影。
            听说虎王擎威的酒宴上,二太子身边带了个极漂亮的雪族少年。雪族天生的雪白肤色配着一双湛蓝含水的眼睛,性子又极是甜美,颊边两个酒窝总是时隐时现,方一露面就夺去了所有人的目光。二太子揽着他入座,喂酒、搂抱、缠吻,旁若无人地亲热,这少年是何身份不言而喻。
            这话从兽族传入天界,又从天界传入兽族。传进狐王府时,狐王正安然地坐在桌前喝茶。狐族艳名四播的美女红霓着了一身火红坐在他对面,正口不停歇地说着那夜虎王酒宴上她亲眼所见的情形:「你说,怎么能有这样的人?从没见过这么柔这么甜的人,从女人里头也挑不出这样的……两个人那个样子你是没瞧见……」
            红霓是火狐长老的女儿,自小与篱清一起长大,又不知篱清与澜渊间的纠葛,直说得天花乱坠,比外头的传言还要来得生动。
            篱清边喝茶边听她说,垂下眼睑,灿金瞳映出一池清澈茶水,无波无绪,完全事不关己。
            「喂,你倒是说什么呀。怎么还是一副闷嘴葫芦的样子?」风风火火的女子突然停了口,一双金红色的眼正不满地看着他。
            「哦。」篱清应了一声,偏头沉思了一会儿,问,「说什么?」
            「唉,算了,算了。」红霓挥挥手,受不了他的淡漠,「难怪都说你这个人没意思,以前还好些,继了位以后都比我爹还古板了。」
            篱清也不恼,由得她来抱怨。
            红霓是少有的几个能跟他亲近的人,日增月长,亲眼见她出落得越发明艳动人,火爆的脾气却也跟着见长。常心急火燎地闯进来拉着篱清噼里啪啦地说上一通,无非是哪两族又打起来了,狼烟四起,尘土飞扬,好壮观。或是谁又与谁在哪处比剑,你来我往,剑光闪耀,好精彩。有时候闯进来时,篱清正和长老们议事,她也不管,天大的事也没她大小姐要说的来得大,故此没少挨她爹的骂。她面上低头认错,无人注意时对篱清一吐舌,压根没放在心上。
            「你是不知道,那个二太子对他是好到了骨子里,整天处在一起也不嫌黏糊,带着他天上地下逛了个遍,生怕别人不知道似的。」红霓缓了口气,忽又问道:「你前阵子是去哪儿了?怎么找不着你?」
            「去人间走了一遭。」篱清放下茶碗,口气平淡。
            「去人间?你什么时候有了这么好的兴致?我还当你永远都要关在这屋子里看书呢。」
            「突然来了兴致就去了。下次一起去,如何?」
            「难得狐王邀约,小女子焉有不从之理?」
            元宝进来说长老们有事要报,红霓便要离开:「被老爷子看到了又要骂我耽误你干正事,倒不如趁现在我先走一步。」
            篱清看她嘟嘴瞪眼的娇俏模样,不由莞尔:「你是怕你爹唠叨你不嫁人吧?」
            「我嫁人干他什么事?要他成天挂在嘴皮子上招我讨厌!」红霓懊恼地说,忽然转过头来仔细看着篱清,「与其嫁给那些个连长什么样都不知道的,我情愿嫁给你。」
            「好。我明日就册封你为狐后,如何?」篱清神色不动。
            门外却传来一声爆喝:「死丫头,休得对王胡言乱语!」
            话音未落,火狐长老飞身掠了进来,红霓低喊一声「糟糕」,一跺脚,人就抢先一步跃了出去。临末了还不忘戏弄她爹:「你不就是要办喜事么?我帮你找个年华正好的续弦吧,来年还能给我生个白白胖胖的小阿弟,岂不是好事成双?呵呵呵呵……」
            声似银铃,仿佛天边一朵红云。
            夜半时分,篱清正在灯下看书,有人推门进来。蓝衣金扇,一双似墨非墨似蓝非蓝的眸:
            「怎么这么晚还不睡?等我吗?」
            放下书,篱清靠着椅背仰视他的眼:「不是。」
            「真叫我伤心。」澜渊佯装痛心,捂着心口走过来,低下头,墨蓝眸中显出一点金色,是他的眼,水波不兴,波澜不惊。
            闭上眼,人就被他抱住,唇舌相交。
            「想我不想?」
            「……」篱清不答,澜渊也不再追问,只是吻得更深……
            窗外乌云漫天,遮住一弯孤月。
            澜渊有时连着几个月天天来,有时又接连几个月不见踪影。亲密、冷落、复又亲密、复又冷落……百年于他们而言不过弹指一挥。
            二太子的风流放荡一如从前,听说雪族的少年被送了回去,新收了个大太子送去的女子,后来又有了许多貌美的少年或是少女。宠爱时是恨不得蜜里调油,便是要摘下月亮,二太子也不皱一下眉头,一旦腻了,就只闻新人笑,旧人连哭诉也无去处。
            墨啸说:「他是惯了,性子就是如此。」
            红霓说:「什么二太子,放到人间不过是个醉死在妓院里的纨绔子弟。那些个谁谁谁也不过是空长了一张好看的脸,还真当他能掏出真心来。也不擦亮了眼睛仔细看看,他澜渊要能有真心,这头顶上的天就要塌了。」
            篱清静静地听,嘴角边隐隐带一点笑意。澜渊来时也不多话,拥抱、接吻、亲热,两人皆是若无其事的表情。澜渊从不解释,篱清也从来不问。
            动情处,澜渊说:「篱清,我想你。」
            金眸一闪,他淡淡地答:「哦。」
            澜渊常会去看文舒,文舒的精神越来越差,说着说着神思就不知云游到了哪里,眼中空空的,完全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澜渊问文舒:「文舒,你在想什么。」
            「哦,没什么……」文舒露出一个虚弱的笑,整个人仿佛快要融入空气里,「二太子还同狐王在一起么?」
            「嗯。」澜渊点头。
            「既是如此,就收收心吧。再冷淡的人也终是会有介意的。」文舒的视线越过澜渊定在他身后的墙上,从前,这墙上爬满藤蔓,风过处掀起绿浪层层。现在藤蔓都枯了,露出墙灰色的原色。
            「呵呵……」澜渊不置可否,展了扇子轻笑。扇子是玉骨描金的,扇面上高山巍峨,长河飞瀑。
            许久没去墨啸那边,不知为何狼王开始对他疏远,便半路折去了后山。
            一进狼王府就见屋子里放了一扇屏风,檀木的架子,屏面上绣的是斑斓的花鸟,翠羽繁花都是用各色宝石嵌成,闪闪地摆在厅堂内,更显狼王的霸气。
            「这是从哪儿得来的好东西?」澜渊问。
            「这又是从哪儿得来的好东西?」墨啸斜眼睨着澜渊身后的少年,「前两天不还是猫族的那个吗?」
            澜渊把少年拉进怀里,捏着下巴把他涨红的脸对着墨啸:「前几天在擎威那儿看见的,你看如何?」
            墨啸拧起眉,目光嫌恶:「你要玩,谁也管不着。」
            「那你告诉我,小的是何处得罪狼王陛下了?最近怎么都不搭理我?」澜渊推开少年,一本正经地看向墨啸。
            「不敢。」墨啸收起表情,墨黑的眸直直地看着澜渊的眼,「都已经一百年了,你也该放过篱清了吧?」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澜渊直起腰,眼睛同样直直地看着墨啸。
            「你原先不过是一时兴起,现下既然腻了就放手吧。」墨啸道。
            「你怎知我腻了?」澜渊靠回椅背,掀开茶盅轻吹水面上浮起的茶叶,「怎么连我都不知道我腻了?」
            墨啸无言,良久放道:「那就实话说一句,你对他可有半点真心?」
            「呵呵……」澜渊放下茶盅,笑弯了一双墨蓝的眼,「连你也知我是一时兴起。」
            狼王的脸上却浮起怜悯的神色:「玩火必自焚,你好自为之吧。我只说一句,他可是狐王。」
            澜渊摇着扇子独自往外走去:「好,我记下了。这孩子你可喜欢?喜欢就留着,若不喜欢,悉听尊便,我不再过问。」
            身后是黑衣黑发的狼王,狼王的背后是一面五光十色的屏风,翠鸟繁花,富丽堂皇。

            第六章
            元宝说:「王正和长老们议事,不得空。」
            澜渊站在朱红的门前从门缝里往里看,刻着百狐图的照壁挡住了里头的情形:「怎么?是哪家和狐族过不去了?从前不过半个月来一回,最近怎么天天来议事?什么事议了快十多天了还没议完?」
            元宝干笑道:「王要办的事儿怎么能让小的们知道?要不,小的跟您进去通报一声?」
            澜渊说:「不必了,先去花园逛逛也是一样。」
            抬手作势要元宝让开好让他进门,可元宝硬是拦在了门口:
            「二太子,您就当可怜可怜小的吧。绝不是王不想见您,可实在是抽不开身。那几个长老都在这儿住了十多天了,从早议到晚,除了篱落少主和小的们几个,府里再不许有外人。要是让长老们知道是小的放您进去的,非宰了小的不可。前些天小的还是趁进去送水的时候才得了个空给您通报的,这不,王就让小的在这门口等着您。叫您先回去吧,王都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议完。」
            「哦?这是出了什么事了?」澜渊好奇。
            「王和长老都关在书房里,议事时,小的们只许在庭院外侯着,说什么还真不知道。」元宝压低了声音说道,「也不知道怎么了,好端端的就把长老们全召来了。小的们进去时,长老一个个把脸板得……忒吓人了。那几个老人说,当年老狐王带着狐后走时也没见过这阵势。」
            「这样……」澜渊掂着扇子沉思,「长老们就没个休息的时候?这么大把年纪了,身子骨还这么经得起折腾?」
            「哪能啊?到了三更长老们必得回房。不过书房里的灯是一夜点到天亮的,王一个人在里头接着忙……」
            「三更?」墨蓝的眼亮了起来,澜渊展了扇子放到胸前徐徐地摇,「还够忙的。」
            意识到自己多了嘴,元宝赶紧补充道,「太子爷,您可别为难小的。不是小的不放,是小的不能啊。您开开恩吧……再说,王他是真的忙……」
            「我知道。」从袖子里掏出一锭金子送到元宝面前,澜渊笑得和蔼,「我什么时候为难过你了?」
            话是这么说,仰头看一眼狐王府高耸的墙头,扇子在手里摇得越发的悠闲。
            到了三更,灯罩里的烛火都快燃尽,长老们都疲惫地起身离开了,篱清一动不动地坐在桌前,还维持着方才议事时的姿态。
            「主子,厨房刚做的宵夜小的给您端来了。」元宝站在门外问。
            「不必了。」
            门外就响起了渐行渐远的脚步声,听在耳里,远得仿佛是来自另一个世界。
            长老们临走前说:「王放心,一切老臣们都会安排妥当。您好好休息,莫太过思虑。」
            可还是放不下来,非要亲历亲为一一亲眼过目,亲口过问过才罢休。
            烛火将灭将熄地挣扎了一会儿,终还是油尽灯枯了,室内就归于一片黑暗。
            桌上还摆着成山的文书,胡乱地摆了满满一桌子,有些还掉在了地上,也懒得去捡。被篱落看到了,那小孩一定会撇着嘴说:「上梁不正下梁歪,上回还说我不会收拾呢,先看看你自个儿吧。」
            重重地叹了口气,狐族高傲威严的王坐在黑暗的书房里艰难地执起笔打算继续批阅文书。
            想叫元宝过来再续一盏灯,书房的门却在此时悄无声息地开了,一点晕黄飘进来,整个书房便都染上了一点暖意。
            「不是说一刻不停地忙着么?黑灯瞎火的你能忙什么?」烛光照出一双墨蓝的眸,流光闪耀,里头是一片柔情。
            「……」篱清不答,看着他手执一盏琉璃灯缓缓走来,紫金冠、织锦袍、翡翠玉带、描金扇,可惜冠戴斜了,袍子破了,玉带上一道道刺目的划痕,扇子倒是好的,只是拿扇的手被擦破了皮,「你是二太子吗?」
            「你说呢?」澜渊把灯放下,站到篱清面前倾身拥住他,「这样该确定了吧?」
            「嗯。」篱清抵住他的胸膛后退,扫视他一身的狼狈,「你抢了犬族的王后?」
            「我抢了狐族的王。」澜渊捉起篱清的手拉到嘴边亲吻,舌尖一指一指细细舔过,最后把食指含在口中吮吸,话语低哑而模糊,「可惜狐王府的墙头高了些。」
            「你爬墙?」金眸一闪,篱清从未想过这个二太子会荒唐到这个地步。
            「不然如何?狐王不是专程派了人在门前拦我么?」放开食指,又去啄手背,一下一下,蜻蜓点水般不厌其烦地轻吻。
            「用术法跃过就是了。」
            手背被吻得发痒,想把手抽回来,他却握得更紧,一个使劲,人就被他拉了过去。澜渊再一个转身,手臂一环,人往椅上一坐,篱清就被他锁牢牢进了怀里。边说话边往他耳后吹气,怀里的身体开始敏感地轻颤起来:「用术法就不叫爬墙了,也没了那份意思在里头。」
            「晚上还有事要忙。」肘部往后一击,乘势拉开些距离能不受他影响,篱清冷声道。
            澜渊箍紧了手臂贴上他的背,把头搁在他肩上闭起眼:「你忙你的,我不烦你。」
            琉璃灯里的烛火幽幽地燃着,照了一室昏黄的光。
            从文书里转回头,一双墨蓝的眼正一瞬不瞬地对着他,见他回头就眨一眨,满满的笑快要漫出来:「口渴了?还是饿了?」
            「天亮了。」
            「是要赶我走了?」澜渊转过篱清的身子,让他正面贴着自己,眼对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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