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没有你(出书版) 作者:王浅-第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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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是伶牙俐齿！”张嚣笑着说，“那就给我个将功赎罪的机会吧！”
“哦？你打算怎么赎罪？”咚咚被勾起了兴致。
“你说吧，想去哪？我带你去。”张嚣拍了拍摩托车后座。
“嗯……”咚咚转转眼珠，“你带我穿越这个城市吧！”
“呵，就这点要求啊，我还以为你要横跨地球呢！”张嚣摆弄头盔，不以为然。
咚咚翻了个白眼，“没诚意！”
“是你形象欠佳！”张嚣说，“我早晚会横跨地球的，正是物色伙伴，不过你这个肚子妹是没戏了！”说完，嚣张的笑起来。
“喂，你不是说真的吧？”咚咚跳了起来，来了兴致。
“哈哈，真是个傻丫头！”张嚣毫不客气的嘲笑咚咚，抬手看着腕上的运动手表，“我还有事，先闪了。有空再和你这个肚子妹斗嘴。”
张嚣跨上摩托车，箭一般蹿了出去。
“喂，你说走就走啦？”张嚣很快变成了一个小小的黑点。咚咚聊兴正浓，有点怅然。不过，终归有人给了她点新鲜的东西。这样一想，咚咚高兴了，舒展胳膊做扩胸运动。闷得太久，和嚣张的张嚣斗斗嘴，对于她这个小孕妇来说，实在是项有益于身心的运动。
咚咚是个极聪明的女孩，她知道什么该和孟海涛说，什么不该说。私下里，她和张嚣迅速成为了很好的朋友。张嚣租住的房子在这个小区的最西边，与孟海涛家仅仅几栋楼之隔。也许他们已经擦身而过无数次，若不是上次张嚣险些撞到了孟海涛和咚咚，他们也许不会有任何交集。
与张嚣相识后，咚咚才发现除了孟海涛，她在这个城市还可以有别的朋友。张嚣为人虽然十分嚣张，却很懂得讨女孩子的欢心。据不完全统计，张嚣至少有五个以上的女朋友，但张嚣好像对他们毫不在意的样子。他最大的兴趣是越野摩托。他上次说横跨地球，居然不是开玩笑。他正在积极谋划这件事情，包括计划路线，选择合作伙伴，以及储备资金。
“告诉你，咚咚同学，一年以后，中国将诞生一位伟大的冒险家！”张嚣说这番话的时候，眼睛里是坚定与执着，很大力的拍着咚咚的肩膀。
就为这句话，咚咚觉得，张嚣这人实在不简单。
张嚣很嚣张地把电话打到孟海涛家找咚咚，咚咚接了电话，就说同学找她玩。孟海涛也怕沉闷的生活闷坏了咚咚，有同学找她，就让她出去玩一玩，出门前还千叮咛万嘱咐让她早点回家，不要累坏了身体。
张嚣懂得分寸，不敢带咚咚走远，邀请她到自己家里玩。房子是与别人合租的，张嚣只占了朝阳的一小间屋子，没有床，大床垫随意地铺在地上，床垫前面有一个巨大的地球仪，周围散乱的放着许多的旅游探险杂志，柜子上全是摩托车配套装备，大到头盔小到水壶，应有尽有。一只大沙袋从屋顶垂下，靠窗的位置还放了一台大的惊人的室内健身器。
咚咚一进门，就在沙袋上砸了一拳头，用力过猛了，咧着小嘴直吸冷气。
张嚣进厨房端了两杯水进来，自己大咧咧往床垫上一坐，示意咚咚也坐下。咚咚的肚子有些碍事，蹲下身扶着地面才坐稳。
“小小年纪怀什么孕呀，这下知道不方便了吧！”张嚣喝口水，开始说风凉话。
咚咚没好气的白他一眼，很认真地参观满屋子的运动装备。
“你要是没怀孕，说不定真能和我横跨地球。”张嚣把手覆盖在床垫前面的地球仪上，认真地说。
“真的吗？我真的可以吗？”咚咚兴奋地说，盯着那个地球仪。横跨地球，这么伟大的壮举，难道她真的有希望加入？
“我是说要是你没怀孕的话，没准能行。”张嚣拨弄着地球仪，“我们从北京出发，一路西去，穿越塔克拉玛干大沙漠，到达西亚，然后继续西行穿越整个非洲，再走水路到南美洲，经阿根廷、玻利维亚、巴西、秘鲁、哥伦比亚，进入北美洲的墨西哥、美国、加拿大，在加拿大做一次大的休整，取道拉斯维加斯，直奔西伯利亚，再回到中国新疆境内，原路返回北京。”张嚣口若悬河地说出他的伟大计划，双眼放射出异样的光芒，好像未来完全掌握在他的手中，他有十足的把握是现似的。
“我一直想物色个有冲劲有锐气的女孩子和我一起去，本来你的性格挺合适的，可惜你是个肚子妹，自然不可能了。”话锋一转，张嚣说道。
“肚子妹怎么就不行？”咚咚被张嚣的叙述感染，顿时激情澎湃，极力为自己争取权益，“你现在不是在准备期吗？等你准备好的时候，孩子早就生出来了，再过不到两个月，我的预产期就到了！”咚咚说到生孩子就想说吃饭一样随意。
“难道你管生不管养？你老公不会答应的。”张嚣说。
“他会答应的！”咚咚积极地说，“他很疼我，也很尊重我的决定，再说我又不是去了就不回来了呀！”
“说得容易，你以为横跨地球那么简单啊？最基本的，有护照吗？”张嚣说。
“有！”咚咚兴奋地说。为了筹备孩子出世后的日本之行，孟海涛一早就帮她办好了护照。
“你会骑摩托车吗？”张嚣又问。
“不会。”咚咚失望地低下了头，拨弄着地球仪，“不过，你可以教我呀，我的运动细胞很发达，穿越过秦岭。骑摩托车一定一学就会。”咚咚看着张嚣说。
“穿越过秦岭？”张嚣的眼睛瞪大了。
“是呀。初三那年暑假，我和班上的几个同学，花了三天三夜的时间穿越秦岭，还在山里迷了路，差点没回来。”
“肚子妹，你可以啊！我要找的就是你这样胆大的伙伴！”
“那你现在就教我吧，要是一下午我学不会，就说明我笨，否则，你就带我横跨地球，好不好？”咚咚来劲了，缠着张嚣说。
骑摩托车是有危险的剧烈运动，张嚣当然不会拿咚咚和她肚子里的孩子的安全开玩笑，死也不肯教她。咚咚突然来了气，一把抓起张嚣扔在床上的车钥匙，“你不教我，我自己也学得会！”
见到咚咚玩真的了，张嚣赶紧把钥匙抢过来，“我的小姑奶奶，算我怕你了。就玩一会，要是学不会就生了孩子在学，成吗？”
“成！”咚咚学着张嚣的口气说，一挺身要站起来，谁知道床垫太低，一下子没站起来。
“哈哈，笨肚子妹！”张嚣笑得前仰后合，伸出一只手，“来吧！”
咚咚握住张嚣的手，在他的强力拉动下，终于像个皮球一样弹了起来。
咚咚没有吹牛，她运动细胞发达，张嚣教了她一些简单的开车技巧之后，她自信地戴上头盔，跨上了那辆对于她来说太大了的越野摩托车。
咚咚以一种很费力的姿势半趴在摩托车上，张嚣怕她使蛮力受伤，便坐在她身后，抱住她的腰。
咚咚目视前方，抓牢车把，一踩油门，车子歪歪斜斜冲了出去，咚咚一声大叫，兴奋又有点恐惧。
显然车子的重量超出了咚咚的预料，她拼命握牢车把，扭动粗笨的腰试图保持平衡，却力不从心。
“减速，注意安全！”张嚣在她身后大声喊道。然而咚咚只听到耳边的风声。
张嚣握住咚咚的手，帮她减慢车速，“刹车！”张嚣在背后发出指令。
咚咚手腕微动，摩托车停了下来。张嚣从车上跳下来，一把甩下头盔，“肚子妹你想吓死我呀？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可是一尸两命！”
咚咚把透明罩推上去，露出红红的脸蛋，神气活现地说：“不管怎么样，我算是学会了吧！”
“会了会了，赶紧下来吧，把车还给我。”张嚣说。
“偏不！”咚咚突然拉下透明罩，一脚油门踩下去，摩托车再次冲了出去。张嚣看着咚咚笨拙的背影，大声诅咒追了上去。
刚刚学会一项技能的时候，往往有很大的瘾头，咚咚足足玩了一个下午，在小区外的马路上一圈圈的过足了瘾，才把摩托车还给张嚣。
张嚣看到咚咚累得很惨，带她到饭店吃了一顿川菜，才把尽了兴的咚咚送回家。
“好了，就到这吧。”站在一楼的电梯口，咚咚没有礼尚往来，请张嚣进去坐。
“OK，有空联系。”张嚣无所谓的耸耸肩，很酷的跨上他的摩托车。
孟海涛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很认真的打字，咚咚开门进屋，孟海涛停下手上的工作，很温柔地说：“出去玩了这么久，累了吧？我在日本餐厅给你叫了大骨面，一会就要送上来了。”
“我和同学玩累了就在外面吃了，现在有点累，进去躺一下。”咚咚边说边赶紧往卧室走，刚才和张嚣分手的时候她就觉得很累，这会更是跟要虚脱一样，肚子也开始隐隐作痛。
孟海涛连忙扶着拐杖站起来，跟咚咚回到卧室。咚咚拉开毯子躺了进去，孟海涛坐在床边试试她的体温，又拉过她的手在脉搏处细细诊着。
“心跳有点快，你刚做剧烈运动了？”孟海涛微微皱起了眉头，在舞蹈学
如果没有你 by 王浅 （7058…7077）
院上学时，他就学过运动医学，简单的医学常识懂一些。
“没关系的，可能是逛街走多了。”咚咚掩饰着说，把手从孟海涛手中抽出来。
孟海涛为咚咚担忧着，根本没有想到埋怨她，“要是不舒服的话，就是医院吧，你现在的身体可大意不得。”
咚咚看到孟海涛如此体贴，想起下午自己的任性疯狂，心里过意不去，起身在孟海涛的脸上吻了一下，“我先睡一会，放心吧，老公！”
孟海涛还是不放心，帮咚咚盖好毯子，就没再离开她，一直守在床边，看着她睡去。
深夜，孟海涛莫名地睡不安稳。咚咚睡得一脸恬然，梦中还在享受急速飞车的快感。突然，呼呼感到身体一沉，好像有一股液体从体内喷涌而出，肚子猛然绞痛。梦中的她一声沉闷的呻吟，孟海涛立刻惊醒，腾地起身，拉开床头灯。
咚咚面色苍白，下意识地捉住孟海涛的手臂，汗如雨下，嘴半张着，呻吟一声高过一声。
孟海涛意识到出事了，他掀开被子，看到咚咚的身下湿了一大片。
脑中一声轰然巨响，孟海涛的心猛地缩紧，拍打咚咚的脸，大声喊她的名字，又打电话叫救护车。
咚咚睁开双眼，露出迷茫的表情，停了一会，又一波疼痛袭来，她意识到自己出了什么事，“孩子！孩子怎么了？”
“孩子没事，你也没事！”孟海涛捧住咚咚的脸，亲了她一下，“不过你可能要去医院。”
咚咚剧烈地喘息，使劲地喘气，满头满脸的汗。肚子疼得一波超过一波。她也不敢大意，点头同意。
时间紧迫，孟海涛来不及穿假肢，用自己的大睡袍裹住咚咚，把她的胳膊绕在自己脖子上，急切地问：“救护车的担架可能上不来，你还能走路吗？我们得自己下去。”
咚咚双脚落到地上，腿一软，就要倒下去。
孟海涛抱紧咚咚，胸口起伏。他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恨过自己，缺少一条腿，他没办法抱着咚咚下楼。他的妻子要早产了，他却得逼着她自己走路！
孟海涛舍弃了一根拐杖，腾出一只手托着咚咚的腰，大声鼓励她，“坚持住，走到电梯口就好了！”
咚咚艰难地迈步，哎哟哎哟地呻吟，脚步虚浮地在孟海涛的搀扶下走出房间。孟海涛磕磕绊绊地努力维持自身平衡，同时还得尽量小心，不要带倒了身边的咚咚。好容易挪到电梯里，咚咚一下子软下来，沉重的身子顺着电梯壁往下滑。孟海涛赶紧扶住她，搂住她的腰，让她靠在自己的怀里。他不断地说着鼓励她的话，亲吻她布满冷汗的小脸。电梯很快下到一楼，孟海涛半扶半拽地把咚咚拉出电梯。他的腿也承受不了更大的力量，索性靠在墙上，让咚咚倚着自己，等待救护车的到来。
一番折腾，咚咚的肚子更疼了，她几乎失去意识，大喊着：“我快死了，我太疼了，我坚持不住啦！”
孟海涛心如刀绞，握着咚咚的手，就好像握着咚咚和孩子的命。他的心里又恐惧又自责，但他不能表现出来，现在他是咚咚唯一的支柱，他得帮助她支持下去。
时间好像凝固了，孟海涛一边安抚咚咚，一边凝神倾听远处的动静。救护车还不来，咚咚的呻吟渐渐弱了下去，无力地靠在了他的怀里。
孟海涛使劲拍打咚咚的脸，“你要坚持住，不要睡呀！”他大声说。
咚咚软软的身体猛地一挺，又大声叫起来，双手掐着孟海涛的胳膊，尖锐的指甲刻进孟海涛薄薄的皮肉。她好像把全身的力量都使了出来，孟海涛的胳膊很快渗出血来，可是他不觉得疼。
救护车从远处呼啸而来，停在大楼门口。孟海涛高声喊着医生，看到两个护工抬着担架跳下车来。
“好了，咚咚你不会有事了。”孟海涛说，怀里的咚咚几乎已经陷入昏迷。
咚咚很快被安置在担架上，孟海涛单手拄拐，快步跟着来到救护车前。咚咚先被抬上救护车，孟海涛双手扒着车门，右腿使力，医生看到他行动不便，把他连人带拐杖拉上车。孟海涛还没来得及坐稳，救护车就箭一般向医院驶去。
活动床、急救室、咚咚的尖叫声划破黑暗的寂静。孟海涛在医生的指示下为咚咚办完了急救手续，回到急救室的门口。大门已经紧闭，听不到里面的声音。孟海涛靠墙站着，一只手攥成拳头，全身紧绷，像是炮火中坚守的战士。只要她平安，他愿意用自己的一切来交换！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急救室里依然没有动静。孟海涛沉不住气，不停地来回走动，拐杖点发，发出笃笃的声音，像时钟，像沙漏，提醒他时间没有停止，一切苦难都会过去，所有美好终将继续。
天快亮的时候，急救室的门终于打开，孟海涛大步迎上去，紧张地拉住医生，浑身颤抖地问道：“我太太她怎么样？”
“病人可能人做了剧烈运动，导致早产。生了个男孩，目前看来是母子平安，但孩子体重不够，需要到新生儿监护室观察一段时间。产妇已经转到普通病房。”
孟海涛的眼睛湿润了，心头一松，靠在墙上，慢慢滑倒下去。
第十五章 我要横跨地球
天一亮，孟海涛就给咚咚办理手续，转出了乱糟糟的多人病房。刚刚生产过的咚咚异常虚弱，只知道不停地睡觉，孟海涛不想让待产的呻吟声、贺喜声、婴儿的哭声吵到她。为了给咚咚转到单人病房，孟海涛找了陈允帮忙。中午的时候，托娅带着一大罐鸡汤赶到了医院。
“傻子，昨天晚上怎么不给我和陈允打电话？万一咚咚有事，你一个人怎么照看得过来？”托娅把保温瓶放在桌上，拉着孟海涛在外面说话。
昨夜确实惊险，他那时只是不断告诫自己要镇定，要给咚咚信心，却没有想到找朋友帮忙。伤残之后，他愈加不喜欢麻烦别人，能做到的要自己做，做不到的也要自己做。昨天把咚咚送到医院，又等了大半夜，孟海涛心力交瘁，听到咚咚母子平安的消息，竟然脱力倒了下去，被强壮的男护士扶到休息室坐了一会才缓过神来。他顾不得休息，找到医生了解情况，又到新生儿监护室去看刚刚出生的儿子。
孩子被放在恒温箱里，好像只有其他孩子的一半大，全身又红又皱，歪着脑袋沉睡。医生说因为早产，孩子比一般的婴儿瘦弱一些，但是只要细细照料，不久以后就会像其他的孩子一样健壮可爱。
托娅知道孟海涛的倔犟，笑着给了他一拳，“好小子，都当爸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