买卖-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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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记得，那是在我们学校附近的一座山上吧？我当时还以为你和我差不多大呢。”
“哈哈哈，没错，那你是否还记得我第二次见你，和你说过什么吗？”
“…好像，好像不记得了…”白羽其实是有印象的，可是他不敢确定。
“我想再次重复一下我当时说过的话：害你爸爸坐牢的，正是抚养你长大的人——你心中的偶像，薛仁。”
“老…周至，为什么你一次又一次诋毁薛叔叔？你和他到底有什么样的过节？我不管你们之间发生过什么，可是，我不希望你侮辱薛叔叔，你是一个好人，他也是，所以…”
“白羽啊，你怎么就那么肯定他是个好人？你知道他帮你的目的是什么吗？你知道当初你爸是怎么进的牢房么？你…”
“够了！不要再说了，我不想听，这些钱你收好，我还有事，先走了。”
说完，白羽头也不回地走出了那个房间。
白羽的内心开始动摇了，他不是不相信薛仁，而是不明白为什么周至一而再，再而三的诋毁薛仁，他有些好奇以前周至和薛仁以及自己父亲之间的故事，可是他又不敢继续深究下去，他潜意识里有些抵触那些过去，他觉得，其中一定有他不想知道的事情。
第二天一大早，白羽就去了公司，他和薛凯一起向薛仁汇报了这次出差的所有情况，薛仁对两人的表现很满意，笑拍着白羽的肩膀说：“好好努力，咱们小羽前途不可限量！”
白羽看着如此慈祥的薛仁，再次否定了周至那个荒唐可笑的言辞。
薛凯觉得，白羽对自己的态度，并没有因为这次的出差而有所改变。又或许，曾经改变过，可是因为自己的几句话，又变回来了。薛凯不知道如何是好，他也想和白羽试着多说几句话，可又磨不开自己无聊的面子，他也想在周末去找白羽一起出去玩，看场电影，逛逛街，哪怕只是吃顿饭，可是自从他头两次在白羽家看到文洋这个好像苍蝇似的人物不停出现在白羽周围以后，他就打消了这个念头，虽然心里是干着急，可是表面上还要维持难看的笑容，薛凯觉得自己窝囊极了。
另一边，白羽对薛凯一些莫明其妙的举动感到十分不解，他不明白放着好好的周末，薛凯不和李洁一起过过二人世界，跑到他这里来凑什么热闹，三个人一起吃过几次饭，场面都相当尴尬，文洋总是提起自己和他在美国时候的趣事，而薛凯则不断聊着自己和他小时候的故事，白羽左右为难，不知道该如何应付，索性他周末的时候就把两个人都推掉，独自享受一个人的快乐，平时看看电视，上上网，打打电动，无聊了就出去玩一圈，买些新鲜的小玩意给自己解闷。
这天，白羽刚刚从公园散步归来，就看到不远处的薛凯，正拉着李洁的手，朝自己的方向走过来。白羽心里有些莫名的堵，他不想看到这个画面，干脆转身绕道而行，偏偏眼尖的李洁老远就看到了白羽，大声叫着：“白羽！！”
白羽尴尬地转过头，对着两个人笑了笑。薛凯看白羽的眼神有些复杂，白羽还没来得及弄清楚，就听李洁说：“白羽，你这是要干什么去？”
“哦，我刚散完步，准备回家呢。”
“那正好，晚上一起吃顿饭吧，我请客。”
“啊？晚上…”
“哎，你就别推辞了，我正好有事要和你说呢。”
“可是…”
“不要这么不给面子好不好？就这么定啦，今晚七点，马可酒店门口，记住喔！”
白羽无奈的回家换了一套正式一点的衣服，简单收拾了一下屋子，到达酒店的时候，正好是差十分七点。
薛凯和李洁已经定好了餐桌，白羽进去的时候就看到了一身黑色洋式西服，打扮得异常帅气的薛凯，以及穿着纯白色连衣裙，从头到尾都透着清纯典雅的李洁。白羽看着如此般配的两个人，心里再次泛起堵来。
李洁大方的招呼白羽坐下，几句寒暄之后，在三人准备碰杯喝酒的时候，李洁幸福的笑着说：“白羽，祝福我俩吧，我们打算下个月在这里举行订婚仪式。”
“啪”地一声，白羽手中的酒杯，在地上摔得粉碎。
16
白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他的脑袋一直空荡荡的，眼前的一切景物都好像看不见了一样，整个人像一个无头苍蝇四处乱撞，薛凯以为白羽不胜酒力，所以把李洁先送了回去，然后再把白羽扶到了家门口。
白羽可能是真的喝醉了吧，他居然一直对着薛凯傻笑，薛凯看着这样的白羽，莫明其妙地心疼起来，他把白羽扶上了床，替他脱了外套，把被子轻轻盖上了，白羽仍然对着薛凯傻笑，薛凯有些脸红和尴尬，急忙转移了视线。
白羽突然抓住了薛凯的手，一脸傻笑地说：“凯…别走，让我…让我好好再看看你…”
薛凯心里像被什么东西碰了一下，又苏又痒，他忽然想起以前的某天晚上，白羽也是喝醉了酒，抱着他倾诉了很多心事，然后…然后两个人，意外的接了吻…想起那个吻，薛凯浑身的血液似乎都积聚在脸上一样，热得发烫，薛凯赶忙松开手，含糊地说着：“这么完了，别闹了，快睡吧。”
“我不要！不要，不要，不要！！我要你陪我说话！求你了，就陪我说说话，好么？”白羽脑袋一歪，用迷糊的眼光看着薛凯，薛凯想自己一定是疯了，居然觉得这时候的白羽是那么可爱。
“好，好，我不走，你说吧，聊什么？我陪你就是了。”
“凯…”白羽坐了起来，把头靠在坐在床上的薛凯肩膀上，“别动，借我靠一下，我好累…真的好累…”
白羽就那么静静地靠在薛凯肩膀上，动也不动，任时间慢慢流逝，薛凯居然也没说什么，就让白羽靠在自己肩上，默默看着白羽柔顺的头发，突然有一股想要好好疼爱白羽的冲动。
白羽慢慢抬起头，用迷茫的双眼看着薛凯的脸庞，从眉毛开始，一点，一点往下看，眼睛，鼻子，嘴唇。薛凯看着这样的白羽，再也克制不住内心的激动，一下子抱住了白羽。
“小羽，你今天怎么了？怎么这么不老实呢？乖乖听话，睡觉吧，睡一觉，明天起来就什么都好了，好吗？”
“你…就要离开我了…”
“说什么傻话呢？啊？”薛凯扶起白羽的肩膀，盯着他说，“只要你不再提什么还钱的傻话，我保证不离开你！”
“呵呵，你不明白…你什么都不明白，你走吧，走，我现在不想看到你，走！”白羽突然推开了薛凯，自己捂上了被子，无论薛凯怎么说，白羽都不再露出头来。
薛凯看着这样孩子气的白羽，觉得无奈的同时，更加喜欢这样性格直爽，有话就说的白羽，可是他没再久留，穿上了外套，离开了白羽的房间。
晚风带着一点湿气，打在薛凯脸上，薛凯顿时感到清醒了不少。看了看表，时间已经不早了，就开车回了家。
白羽久久没有听到动静，打开被子一看，薛凯已经离开了，失望的他不知道自己今天为什么这么反常，他想他可能真的喝多了，可是心里的刺痛感是那么明显，明显到他喝的再多都无法让自己忘记这疼痛，看着窗外漆黑的天空，他感到自己是那么无助，彷徨，他今夜终于知道了自己的想法，他白羽，从小到大都爱着一个人，一个以前经常欺负他，却又在关键时刻照顾他的人；一个他即使出了国，也总是忘不掉的人；一个夺走了他的初吻的人——一个即将结婚的人。
第二天，白羽意外的起了一个大早，赶到公司的时候，正好还都没有人，他走进自己的办公室，看到桌子上多了一份文件，上面的署名是他自己的，他边笑着自己的粗心大意，边把文件放回了档案夹里。
到了中午，当白羽准备去吃饭的时候，在电梯门口恰巧碰到了薛凯和李洁。白羽想找个借口离开，可是又觉得自己太小气了一点，于是就那么站着，尴尬地朝李洁和薛凯笑了笑。
李洁以为白羽的尴尬是因为昨晚他的失态，所以也不在意，笑着和他打了个招呼：“要去吃饭么？一起吧！”
白羽也笑了笑：“不用了，我和别人约好了。”
“和谁？”薛凯突然开了口，语气十分生硬，弄得本就不舒服的场面更加让人难受。
“和…文洋。”白羽不知道自己怎么了，说出文洋两个字的时候，居然有一丝愧疚感。
这时候，电梯正好打开了，文洋正好从里面走了出来：“白羽，我都等你半天了，我以为你忘了呢，打你手机你又不接，干什么呢？”
“哦，我，我把手机忘在办公室了，我这就去拿。”说完，白羽转身就离开了。
“这小子，平时不见他这么马虎啊，今天是怎么了，我去看看他，你们先走吧。”文洋也随着白羽跑了过去。
薛凯看着两个人的背影，心里很不是滋味，李洁在一旁推了薛凯好几下，薛凯才反应过来。
“怎么了？”
“啊？哦，没事，走吧，吃饭去。”
白羽和薛凯的关系，最近变得很奇怪，见面只是基本的寒暄，白羽甚至刻意回避着薛凯的目光，弄得薛凯做什么事情都不顺手，经常乱发脾气。
那是一个晴朗的周五午后，当所有人都等着周末的来临的时候，林海急匆匆地跑到了薛凯的办公室：“经…经理，我查到上次帐务问题的幕后黑手了。”
“恩，说说看。”薛凯沉着整张脸，弄得林海更加畏惧，不敢开口。
“是…也许这其中有什么误会吧，可是…”
“说！！”薛凯最近一直都没什么好脾气，一天发几次火都是很平常的事情，可是林海还是十分害怕薛凯愤怒时候的样子。
“是…白羽。”
17
“不可能！”薛凯仍旧没什么好口气，“白羽刚来公司多久？怎么会有这种事情发生？你到底有没有好好查？不要随便找一个人就往人家头顶上扣屎盆子！”
“经…经理，我确实…”
“不用说了！再去给我好好查查！帐务问题是白羽刚来公司的时候出现的，白羽根本就来不及做什么手脚，怎么可能是他？你用脑子好好想一想，想清楚了，再来和我汇报！”
“可是…他就不能在美国的时候就开始动手脚么…”
薛凯很想说不，可是他没有。这种可能性的确存在，但薛凯就是无法相信，白羽就是那个幕后真凶。
“你和我说说详细情况吧。”
林海见薛凯不再动怒，胆子也来了一些，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说：“这次的帐务问题是美国和马来西亚同时发生的，他们抓住是一个总公司帐务上的漏洞。而这个帐务的负责人，便是白羽。”
“你怎么知道是他？”
“是这样的总经理，董事长在白羽回国之前就交给了他几分公司财务报表要他完成，他做完以后是托公司的人带了回来的，这其中的账目，只有白羽和董事长看过，不会有人有机会篡改，所以这个漏洞定然是白羽的失误。而美国和马来西亚那边正好利用了这个漏洞进行了资金调转，董事长断然不会把账目交给别人看，所以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白羽出卖了公司。”
“让我自己想想，你先出去吧。”
“是，经理。”
薛凯揉了揉太阳穴，转过身看着落地窗户外的蓝天，突然间没有了一点力气。白羽真的会是出卖公司的人么？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如果真的是他，薛凯不敢想象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情来，不过可以肯定，他，绝对不会放过他。
白羽最近因为总是失眠，所以精神一直不是特别好，文洋看白羽这几天经常心不在焉，昏昏沉沉的，心里很是担心，他开始收集冷笑话，每收到一条冷笑话，他就第一时间发短信给白羽，白羽看着这样关心自己的文洋，内心十分感动，可是他却怎么也笑不出来，太多的烦心事弄得他筋疲力尽，他心里有很多话想说，可是又找不到倾诉的对象。
那天晚上，白羽很意外的打电话给文洋，约他一起出来喝酒。文洋自然是很开心，两个人来到了相约酒吧，点了几杯洋酒，坐在角落里，看舞台上人们疯狂的舞姿。
“怎么…今天突然想喝酒了？”文洋虽然很开心白羽的邀约，可是看着一脸忧愁的白羽，他还是关心起来。
“就是…心里有好多话，不知道该和谁说。”
“那我很荣幸啊，很高兴你对我这么信任，你说吧，我发誓绝对不会告诉别人。”
“呵呵，不用发什么誓，没什么大不了的事情，文洋，你…喜欢过什么人么？”
“啊？这个…恩，我很喜欢他，我觉得他很善良，很单纯，让我感觉很舒服。”
“那她知道么？”
“不知道，我…我一直是暗恋，呵呵。”
“暗恋…呵呵。我也是。”
“你？你有喜欢的人了？”文洋很诧异，自以为很了解白羽的他，今天才知道白羽原来也有喜欢的人了，可是他也很清楚，这个人，肯定不会是自己。
“那…那她知道么？”
“笨蛋，如果他知道，我哪还算什么暗恋啊？”
“哦，也对，哈哈哈。…那你，打算告诉她么？”
“不打算。”
“为什么？”
“他…他要结婚了。”
白羽看着手中的高脚杯，心里的苦涩再度蔓延开来，文洋也不好受，他一直喜欢的人今天亲口告诉他有了心上人，而那个心上人还不是自己，他的感受，不比白羽好到哪里去。
文洋不想再错过什么了，他猛地喝了整杯酒，闭着眼睛，大声说：“白羽，我…我…”
“白羽？你今天怎么有空来这里玩？”这时候，从旁边走过来一个男的，正是酒吧的老板，周至。
“啊，老板。我…我最近太忙了，今天想说来这里放松一下。”
“呵呵，你能来我高兴还来不及呢，好好玩吧，今天我请客，你随便点吧！”
“那怎么好意思呢，不用老板破费了，我自己来吧，我现在也有了稳定的工作，每个月的收入足够我用了，哪还敢要老板花钱？还是我自己来吧。”
“哈哈，还跟我客气，随便你吧。我先去招呼别的人了，你们自便。”
白羽和文洋介绍了他的老板当初是如何帮助他的，文洋边听边看着喝完酒以后话就特别多的白羽发呆，两个人在相约玩到很晚才回家，白羽刚刚到家，就听见电话铃响了起来。
“喂，您好。”
“喂…”一个带着哭腔的女人声音从话筒里传了出来，“是…是小羽吗？”
“我是白羽，请问您是…”
“小羽…真的是你吗？小羽…我的小羽啊…”
“…那个，请问您找哪位？”
“我找你，就是你，就是你！！小羽，我…我是妈妈呀…”
白羽的脑袋“嗡”的一下，一片空白了。
18
餐厅里，柔和的灯光下衬托出一张风韵犹存的脸，那是一个看起来受过很多挫折的女人，她的眼神和神态都透露着她的过去似乎很是坎坷，白羽看着这个仍旧很漂亮的自称是自己母亲的女人，忽然间觉得无比尴尬。
“小羽…你…你长大了…”女人的眼眶湿润了，看得白羽也莫明其妙的有些激动。
“你…你还回来找我做什么！？你不是已经把我扔了么？”白羽其实对母亲的印象并不是很深的，七岁的时候就失去了应有的父爱母爱，他对亲情的理解和其他人肯定是不一样的，在他心里，薛仁才是他的亲人，眼前这个女人，在白羽眼里，是一个不负责任的形象。
“小羽…你听妈妈说，你看，”女人从口袋里拿出了白羽小时候的照片，那是一张三人照，一个男人搂着一个女人，女人的腿上坐着一个五六岁左右的小男孩，手里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