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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0905b续西游记 作者:明末.无名氏-第6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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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怪,但非当年那些凶狠有名妖魔,费了我徒弟上天下地、盘山赴海、请神求仙、驱除荡涤,容易到得今朝。便是如今逢山过溪,遇着些妖魔邪怪,第一是师父乃一家之主,多这一番忧煎挂碍,便生出山精水怪;再加的我老孙为师父与经文使出个机变心肠耍子,便就着识者说破,到处种种遇着妖魔;便是八戒、沙僧动了一个私心,便生出个邪怪儿来。”三藏道:“悟空,你说的果是,此后各人都要正了念头。想我当日在灵山取经时,原说志诚心取,如今只守着这一点,做个一家之主吧。”八戒道:“当日我们取经,原说志诚老实,自无妖魔,都是你机变生出来的。如今我只守我老实,看有甚么妖怪。”行者笑道:“呆子,你看前边草屋挂着卖酒招牌,便是妖怪。”八戒把眼望前一看,笑道:“猴头,真真捉弄我老猪。天下那个山城水郭野店村乡不有个酒家,怎么一条山溪大路上,便是村酒野花也不为怪。”行者道:“我们少不得在此歇力,你敢到他店中走一走么?”八戒道:“我老猪肚中正俄,若是卖酒之家有素面饭食,便走人店中吃一顿,有何相碍?”三藏道:“徒弟,我正饥了,且扯着马垛歇下经担,便是溪水也汲些来吃。”行者道:“师父,吃水则可。”八戒道:“吃水也要借件碗盏去龋”三藏说:“我们现有椰瓢钵盂,又何必借碗盏?”行者早已知八戒的意思,要到酒店中寻素食去吃,乃挡他个趋儿道:“师父,椰瓢器小,不够我们吃,须是借个大家伙取来方够用。”八戒听得飞走说:“待我去借了来。”三步两步,走到店中。
抬起头来一看,只见一个汉子当垆叫道:“长老,屋里坐,要吃酒么?”八戒道:“店主,我们是出家僧人,不吃酒,不茹草的,若是有素面饭食,肯布施便斋我和尚一顿;若是不方便,我也不敢强求,但有大家伙借了,取些供水与我师父们吃。”汉子道:“素面饭食尽有,木桶盛水也便,长老,可进屋内来龋”八戒方才进了屋。
只见屋内走出一个妇女来叫道:“长老,要水桶可进里边来自取,素食也有在此。”八戒一见了那妇人,娇娇烧烧,便不觉把老老实实心肠,更变了个蒙蒙懂懂,走进屋来道:“女善人,你今年多少青春?”妇人道:“二十五岁。”八戒道:“才像个二八佳人。”妇人道:“承过奖了,这几个点心,长老肯用么?”八戒道:“用的着。”妇人道:“要用,可进我卧房来。”八戒那里是贪色,只因贪那面饭,老实做了蒙懂,走入房内,被那渔子闯入房来道:“好和尚,如何走入人家卧内,调戏人妇女?”那妇人也变了脸,胡厮赖,屋后又走出几个小妖,不由八戒分辨,把绳索捆将起来。八戒要使出法力逃走,那里使作的出?皆因贪邪迷乱,被妖魔计陷屋中,昏昏沉沉,不省人事。
却说三藏见八戒去久,不见出店门,道:“悟空,八戒又不知进酒肆借家伙取水,不见出店来,想是贪图人家斋饭,只怕酒肆中家伙不洁,若是吃他斋饭,怕沾了糟气,破了他八戒之名。”行者道:“呆子行动只说他老实,只怕遇着不老实妖魔。”沙僧笑道:“大师兄,你说八戒老实,遇着不老实妖魔,依我说,但恐八戒不老实,被妖魔老老实实捆倒了。”行者道:“师弟,你如何得知?”沙僧道:“我看那酒店屋上妖气飞腾,有些不祥,多是八戒在下有甚话说。”行者把眼一望笑道;“师弟,你见的不差,待我去探个信来。”沙僧道:“师兄,你此去莫要老实,只怕妖怪不老实。”行者说:“我自有机变,你可守定师父与经担,我探听去来。”行者走到酒肆门首,只见当垆的汉子见了行者道:“长老要吃酒请入屋来。”行者只听了这一句,想道:“八戒中了他害,决无疑也。老实和尚怎经的他这一声请字儿?”乃答道:“店主,我小僧酒便吃,只怕你无肴。”汉子道:“肴品且多,凭长老要吃何物?”行者道:“却要美味佳肴,中我意,爽我口,我方才用。”汉子说:“长老,什么美味佳肴才中你意、爽你口?”行者说:“我要:
 
煮猩唇和烧豹胎,炸鹦舌搭炒鹤腮。 
龙肝凤髓将就用,大海鲸鲵脆骨海” 
 
汉子听了道:“你这长老,却也跷蹊古怪,要吃的肴品那里去寻?”行者道:“别物没有也罢,仙鹤的腮儿、鳗鲤的骨儿,难道这两样也没有?”汉子听了个仙鹤腮忖道:“这和尚莫非知道我们变化迷他,故意难我?我只得哄他进屋,把那美人计迷乱了他,再作计较。”乃说道:“长老,你要鳗鲤脆骨,底里尽多,你可进屋自去取用。”行者便走入屋内。
只见那妇女卖个娇烧道:“长老,你要吃鳗鲤脆骨,尚未下锅蒸煮。”指着八戒道:“这便是鳗鲤在此,少待下锅蒸熟了与你下酒,你可进我屋来,与你说几句风流活。”行者一见了八戒被捆着在屋,昏昏沉沉,如中毒的一般,乃叫一声:“八戒,你忒老实太过,总是被孟浪张狂迷了。真经虽在担内,义理却在你心头,快正了念,把法力使出来,再过时刻,只怕妖魔拿你作鱼鲊脆骨了。”八戒被行者一声叫醒,睁开了眼,看见行者道:“大师兄,我好惶恐,你且与我解了绳索。”行者忙去解索,那妇人尤自叫行者进房说风流活,被行者大喝一声道:“青天白日,妇女不守节操廉耻,我等是何人?你捆一个叫一个,我知你非酒家之妇,定是邪魅之妖。我的金箍样可恨缴库,若在手中,怎教饶你?”八戒道:“师兄,莫要说恨字,又动了恨心。”行者道:“解了你捆,不使出本事法力,且说我动了恨心!”八戒听得,便把那妖妇也大喝一声道:“无耻淫泼,我出家人且不打你,自有人来处你。”八戒说未毕,那妇人吆喝起来,屋外便走进变汉子的小妖,齐嚷起来:“好无禅义!怎么走入屋调戏人家妇女?!”顷刻,只见一个凶恶大汉正是慌张妖魔变来,手持刀斧,走入草屋,叫道:“店小二,何事喧闹?”见了行者、八戒方才要举斧,行者、八戒使出法力,乘一个空跳出草屋,呵呵一笑,走回三藏面前,便把八戒被捆、汉子妇人的事情说了一遍。
八戒惶恐遮饰,沙僧与行者更加笑他,三藏道:“徒弟,莫要嘲笑八戒,他本是个老实守戒的真心,只因他前劫使酒动了邪淫这劫,来时高老庄又犯戒,是这一段根由招惹这宗妖孽。且向你,那凶恶大汉定是卖酒店主,想这山溪路道,多有不良之人,故作胡为,挟骗过客。你两个既落了他计,又乘空跳将出来,他怎肯干休,必定伙同地方前来寻你两个,纵他不来寻你,我们要从他店前路过,如之奈何?”行者道:“师父放心!我看此地僻静荒凉,那有个酒肆,况且西还善境,怎得个淫妇?必是妖魔假设,要迷乱我等禅心。八戒老实,被他愚弄,我老孙怎放的他过!师父且坐在此,待徒弟使出机心,找他个根脚前来。”三藏道;“悟空,机心由你,只是要到处行些方便。”行者笑道:“师父,你不知我徒弟:
 
机心机心,作用甚深。
但除酒色,绝去贪淫。
腾云驾雾,入石穿林。
遇妖即捉,逢怪便擒。
若行方便,须魔不侵。”
 
行者说毕,一个筋斗打入酒店。
他却隐着身,走进屋内,看那妇人如何妆娇卖俏?这凶恶大汉为甚执着刀斧前来?可真是胡作胡为,扶骗过往行客之计?恰好行者与八戒跳出屋,那大汉与汉子妇人故意把屋门掩上,在里边复了原形,三个都是妖魔假变。慌张魔道:“已把长嘴大耳和尚拿倒,却被那毛睑和尚救解了去。”善庆君道:“看此光景,两个和尚俱不可以酒色迷乱,当设别计迷地。”益浪妖魔道;“和尚家不贪酒色,难道不爱钱财?待我两个假变行客,拾了路遗金宝,那和尚必来争夺,你可变作失金原主,他若迷乱了真心,便好拿他进洞。”慌张妖魔大喜道:“此计甚妙。”乃走出屋门,取两块石头,假变了两锭金宝,在那大路上等候唐僧师徒前来。
那里知行者隐着身,在屋内备细看了,是三个妖魔,又跟着他设这遗金之计,便自己先使出机心道:“妖魔要我们来争夺遗失金主,他此计算错了,怎知我师徒是:
 
久炼禅和释子,酒色财气俱忘。
明心见性万魔降,争夺不存心上。”
 
行者一面自夸,一面设出个机变道:“妖魔把酒色财来迷乱我师徒,待我们一相争夺,便动起无明烦恼,气从此生。我如今先把这四宗儿耍他一耍。”摇身一变,变了一个女子,头上戴着珠翠首饰,手里携着一瓶美酒,从山下走将上来。那三个妖魔一齐见了,忙走上前,慌张魔便一手扯住道:“小女子那里去的?”行者答道:“过山看娘家去的。”善庆君问道:“瓶中是何物?”行者答道:“是一瓶玉香酒。”孟浪魔便去摸女子的头上金银珠翠道:“小女子如何戴这许多首饰?”行者答道:“我婆家巨富,下的聘礼是这样多。”三个妖魔你扯我拽,道:“大家有分。”慌张魔道:“凡事让长,把女子让我,你二位一个要首饰,一个要酒罢。”善庆君说:“首饰是死宝,我要活空。”孟浪魔说:“瓶酒值几何?我要女子值的多。”三妖乱争,动起怒气,行者故意说道:“青天白日,你这三个人怎么劫掠人家女子?”妖魔道:“高山峻岭,僻静荒凉;有谁来往?那顾得你!”行者道:“你们既不顾我.我到娘家没有这爱饰瓶酒。怎生答应?你看那路上金宝许多却不去取,乃来劫我?”妖魔道;“路上金宝怎如你这活泼宝贝?”行者道:“既是你这说,若把那金宝与了我,我携到娘家也有的答应。这首饰瓶酒便随你们取去罢。’哪慌张魔听了,忙把路上金宝拾将起来,递与行者。行者笑道;“你三个休起骗心来哄我,两块石头如何是宝?”往地下一掷。孟浪魔笑将起来道:“一个小女子欺瞒不过,如何哄得唐僧?”慌张魔道;“没管他石头金宝,只是要让我这女子。”孟浪与善庆魔两个道;“大家在此遇着的。如何让你?”慌张魔乃发起怒来说:“不羞,不羞,你一个是福缘洞战败的白鹤妖,一个是长溪水内白鳗怪,怎夺得我当坊大洞老魔王?”三个妖魔又因行者这个机变,便怒气相争,笑坏了个行者。识破了妖魔假石变金之计。反迷了他三怪酒色财气之心。不觉自己一笑,现出原身,是一个毛头毛脸猢孙像的长老。鹤妖认得是孙行者,对两魔道:“这原来是孙祖宗,休要惹他吧。”一翅往高峰飞去。那慌张魔与孟浪魔道:“久闻说唐僧有个大徒弟叫做孙行者,小家子极合装假弄虚,今日果然,我们也见了。快叫小妖取了板斧来,与我较个输额胜负。”行育手无寸铁,听得妖魔叫小妖取板斧,便一个筋斗打到三藏面前。毕竟师徒们如何过这山路,且听下回分解。
 
总批:
权变又生魔,老实又中魔,然则何道而可?曰:老实亦是魔境。若本来混沌不知,何处得有魔?岂但无魔,并未尝有佛,世人会得此否? 
八戒前劫动了邪淫,今生皈依圣僧,还要填完孽债,须知今人在色中醉眠者,万劫填还不了也。 
 


 
 
  
第八十四回
拔毫毛抵换板斧       仗慧剑斩灭妖魔
 
 
话说行者一筋斗打到三藏面前,把妖魔事情说出。三藏道:“徒弟,妖魔要以利欲迷乱我们,反被我以利欲试出他来历,看起来这一路,都是些飞禽走兽为妖。”行者道:“师父,你来时有八十一难,皆是你本来未得正果,应有这磨难化现,叫师父受尽了无限之苦,如今取了其经,功成行满,不过是客路回还,见了的山光水色这一段情景。再加之师父耳听之而成声,声即为妖;目遇之而成色,色即为怪。世间草木禽兽,皆眼前变幻,只要师父端了正念,任他当前!但苦了徒弟,费了些机变心肠。”八戒道:“大师兄挑着经担走路吧,还要讲什么机变!正为你费了许多机变,叫我一路受几处捆吊。如今腹中饥饿,口中焦渴,且上前寻一处洁净所在,打点些水饭解这饥渴。”行者笑道:“呆子,前面酒店里倒洁净。”八戒说:“你这猴头,只要揭人短处。”
按下师徒挑押柜担前行。且说比丘僧与灵虚子两个,在山峰顶上远远看着唐僧师徒歇下担子,八戒到酒店借取水家伙这一番事。比丘向灵虚子道:“师兄,我看此酒肆气焰上腾,分明是一种妖魔变化,又且拦唐僧经担,迷乱他师徒禅心,我与你及早点破了他,没使中了妖魔之计。”灵虚子道:“我们有保护真经之责,当扫灭妖魔,破了他迷乱唐僧之计。只是猪八戒动了不老实心肠,勾惹邪淫,且看他自家正念,待等孙行者机变何如,再作计较。”比丘僧依言,他两个远远看着行者与八戒使出法力,跳出草屋,又看见行者变女子骗哄妖魔,甚是夸奖行者智能妙用。少顷,只见唐僧师徒挑押柜担行路,将次到酒店草屋前边,灵虚子道:“行者、八戒固然闹了酒肆,识破了妖魔,他如今草屋尚在,万一唐僧被妖魔又设出一番奸计,乱了禅心,又慢了经文,如之奈何?待我显个手段,把妖魔草屋焚烧,妖邪驱逐,让唐僧师徒好奉经文前进。”比丘僧说:“师兄主裁甚高,但宜速行,他师徒将次到也。”灵虚子口中喷出三昧真火,焚妖魔变化的酒肆草屋,焚个干净,那鹤妖早已逃去,只有慌张、孟浪二妖正被行者诱哄,老羞成怒,只望他师徒到草屋中,又设一番迷乱之计。不匡草屋被灵虚子火焚。
他两个执了兵器,变了凶恶大汉,带领无数小妖,摆列山前。正遇唐僧师徒到来,两妖见了,大喝一声道:“挑担和尚慢走!早早把柜担献上,前来受捆!若还迟了,你看我两个手中何物?”唐僧见了道:“徒弟呀,若是妖魔,你们各有法力驱除;看这两个凶恶形状。多是劫掠强人,真真的你们缴了兵器,无寸铁在手。你看他那板斧,明晃晃的,真个怕人!”行者听了笑道:“师父,你老人家此时也乱了念头,想起兵器来了?假如徒弟们的兵器不曾缴库,尚在手中,这时遇着强人,你老人家每每叫我方便,如今你反想起兵器,是何心哉?”三藏道:“徒弟,我说兵器,非是要你灭妖,乃是要你镇怪。他见你有兵器,必然怯俱;若是妖魔有怯惧之心,我们便有保全之处。没有兵器,难必保全。”行者笑道:“师父,要兵器何难?徒弟满心都是兵,一身都是器。”八戒笑道:“猴王说大话,你心是血肉生来,身是皮毛长就,怎说是兵器?”行者道:“呆子,你那里知我:
 
胸中甲胄原非铁,心内干戈不用枪。 
一十八般皆武艺,任他妖怪怎能当。” 
 
八戒道:“闲话休说,你看强人狠恶形状,拿着板斧,怒气汹汹。你说兵器不难,此时便会打筋斗上灵山,也要等开库取你我的宝贝。便是那里去借刀枪,也要认得个相知。缓不及事,真是空头架子,只好哄师父。”行者道:“呆子,没要多说,你会使什么兵器?待我取来,不待你咳嗽一声就有。”八戒道:“我老猪原只会使钉钯,却要九齿锋利的。”行者说:“就替你取了来”,暗地里把毫毛拔了一根,变做一把九齿钉钯。那八戒忙忙的咳嗽一声道:“钉钯在那里?”行者道:“山坡下不是钉钯却是何物?”八戒把眼向山坡一看,只见一把钉钯,他忙取在手,笑欣欣道:“我的宝贝呵,久别多时,今日相见!”他拿在手中,随舞了个三路,开了个四门。沙僧见了道:“大师兄,顺手儿何不把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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