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不明白-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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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则刚才虽然和宇宏说的是玩笑话,却被他歪打正着,猜对了一半。林则说怕吓坏肚里的孩子,显然李韩相貌还没修炼到这种程度,可吓坏肚子外的孩子他还是够资本的。李韩过去的学生中,许多回国后都结婚生子了。这些年轻人头回做父母,没耐心教孩子,孩子一哭,他们就恐吓孩子:“不许哭,再哭李韩叔叔来抓小孩子啦。”说完就会拿出李韩的书,用封面上的大照片,对着小孩子一照,这一照过去,孩子脸上就麻木得没表情了。所以这些孩子长大一些后会说的第一句话不是“爸爸”、“妈妈”、“奶奶”、“爷爷”,而是———“救命!李韩来啦!”孩子们不怕狮子、老虎、警察、医生,单怕李韩叔叔。用他的照片来代替“棒头出孝子”,在未来也不失为一种人道的教育模式。
他们四个来到一家大饭店吃饭,文霜怀孕了,想吃酸的,林则点了一桌几乎都加番茄酱的菜,单独文霜吃得最开心,他们三个则像蜻蜓点水一样,浅尝辄止。林则在文霜面前,还要尽量表现出他也很喜欢这些菜的样子,咬牙切齿地感慨菜实在太好吃了。
吃了一半,林则问宇宏:“宇宏,你和清芳是怎么好上的,说给我们听听。”文霜也要听听他们的爱情故事。
宇宏伸伸懒腰,摆摆手,做出“好汉不提当年勇”的姿态。林则执意要他说,宇宏清清嗓子,像说相声一样讲起他们的故事。文霜听完还不过瘾,又要宇宏讲述表白当时的详细经过。清芳害羞得头低在一边,宇宏开始绘声绘色的叙述了:“当时呀,月黑风高,四下无人,阴风阵阵,偶尔几只飞鸟在黑得看不见手指的夜空穿过,激起一两下叫声,‘呜呜呜’,正在这时,突然,只见空中一颗流星滑过,紧接着……”他的爱情故事讲起来环境恐怖,情节曲折,跌宕起伏,再加上宇宏偶尔还用几下颤音,听众定会觉得他是在讲“人鬼情未了”,林则和文霜一边打着冷颤,抽搐着脸上肌肉,一边听他的爱情趣闻。———“到了最关键的表白那刻,我当时呀,心里可紧张啦。我下定决心了,这回不成功便成仁,结果呀,你们现在也知道啦,哈哈,真的没让我成仁,哈哈,真的没让我成仁,哈哈……”林则、文霜总算从恐怖氛围里解脱出来,一起笑。清芳碰碰宇宏,不好意思地说:“宇宏,这些都是隐私,你怎么都讲出来了啊。”宇宏得意地笑笑。文霜看他们这样子,笑得直不起身;林则不敢笑了,他紧盯着文霜一下弯一下直的肚子,害怕就在这谈笑风生里流产了,连忙对宇宏说:“宇宏,不要再这么搞笑了,文霜要是笑得有什么三长两短的,你责任可就大了。”
第四部分:忌恨情敌李博士对李韩的偏见
“林则,我都快被你烦死了。你平常还说为了孩子,要让我保持良好心情。也不知你从哪翻出来的陈年古书,听你说还是些笑话书,硬要讲给我听。可你讲来讲去总是什么太阳公公呀,月亮婆婆呀,在某个时间某个地点邂逅相遇啦,接着就恋爱啦。每次讲完我一点儿也笑不出,你还老堆出个大笑脸,等着我笑。今天宇宏讲他们的恋爱故事,我想笑时,你还不让我笑了。”
宇宏和清芳都看着笑,林则难堪地说:“夫人,你总是不会给我留点面子的。”宇宏和清芳又笑。
文霜手指着林则,当作世上男人的样品,教授清芳管治男人的方法:“男人啊,就是不能给他太多面子,给他太多面子,他就会骄横起来。要从一开始就从严管教,而且男人还特别喜欢被管,你不管他呀,他就浑身不自在。宇宏是林则好朋友,物以类聚,大概品性也差不多。清芳,你以后可也要这样管着他哦。看我们家林则,他呀,可喜欢被我管着啦,你看他现在被我管着,不是照样快快乐乐地生活,长得有鼻子有眼的?”好像在她的概念里,不被女人管着的男人就长得没鼻子没眼了。
两个男人听了害怕,心想要是这条理论被发展壮大了,许多家庭以后大概要添置好多刑具了。现在流行的跪床头、跪搓板,到那时就落伍了。锅铲、勺子,改装的剃须刀、电吹风、榨汁机,甚至AK47都要接踵而至了。
清芳笑着对宇宏说:“宇宏,你可听到了?从今以后,我可要好好管管你了。”
宇宏吓了一跳,这世上女人一旦暴力起来可不得了,现在林则已是一个婚后悲剧男人的标本,起警示告诫后来者的作用。宇宏可不想再成为一个标本,让后人瞻仰了,就反驳文霜的话:“文霜嫂,你这话可就不对咯。这———”
林则现在为了孩子,不管文霜讲什么总附和是对的。他见宇宏要反驳,忙一把打断宇宏的话:“宇宏,女人说话,男人少插嘴!”宇宏嘴张在半空,刚要开始长篇大论,林则的话就像是把一大团空气扔进他嘴里,他咂咂嘴,只好吃菜。
林则又转向清芳说:“清芳,听宇宏说今天遇到的那个叫李韩的人,总是破坏你们的感情,这是不是真的?你倒是说说看这个人。”宇宏当作没听见,只顾吃菜,口里边说:“这菜真好吃,林则,别多问了,吃菜,吃菜哈。”
清芳瞥了一眼宇宏说:“哪有的事啊,都是宇宏自己总是说李大哥的坏话,可李大哥还帮他呢。”
“哦?他是你大哥?”林则很惊奇。
“哪里,李大叔都嫌他老。”宇宏趁吃菜的空隙,也顺手攻击一下李韩。
清芳点点宇宏:“宇宏呀,天生就喜欢按别人的长相评价人的。”说话间仿佛清芳是看着宇宏长大的,才会对他天生品性如此了解。
宇宏转过脸,看着清芳:“清芳,你这就彻底冤枉我了,我爱你可不是爱你的外表,我彻彻底底爱的是你的灵魂。”这些话也只有中文系男人能毫不脸红地说出来。世间几千年来的恋爱,单纯在乎对方灵魂的,而丝毫不考虑对方外表的,那几乎是不可能的。如果那样的话,干脆找具尸体结婚也一样。可见宇宏也算得上世间几千年来恋爱之集大成者了。
清芳满意地说:“我情愿你是在骗我。”宇宏一连声“怎么会怎么会”。
文霜看了羡慕不已,感叹一声:“他们这一对好幸福啊!”林则忙一把握住文霜的手,甜蜜地说:“我们还不是一样。”
“去去去,没创意,没正经,来来去去这一套,你就像这盘番茄酱,又酸又粘人!”
“番茄酱”受伤害了,低下头,不满地发出轻微的“啊啊啊”声音,宇宏和清芳又看着笑。
吃完饭后,林则把文霜送到宾馆,用尽温柔的语言“强迫”她多休息。宇宏把清芳送回房间,又出来和林则一起去喝酒。
两个好友很久没一起喝酒了,惟一的遗憾就是之恒不在这,不然三兄弟一起喝就更痛快了。之恒不在,他们就当他死了,在空位上倒满一杯酒,算是给之恒灵魂喝的。要是之恒在大洋彼岸知道他们在背后这么对他,一定会气得灵魂出窍,飞来美国寻他们麻烦。
林则又问宇宏:“听你说李韩的坏处,可林清芳却不这么认为,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是不是真的是你对李韩的偏见啊?”
宇宏灌下一杯酒,说道:“女人嘛,看事情永远只会看表面,舌头底下藏着的文章她们是永远察觉不到的。李韩那家伙,就是利用了这一点,想尽了恶毒的手段。就像我下午和你说过的,除了李韩,谁又会偏偏拍下我搜身的照片,寄给警察局和清芳?寄给警察局那可以理解,可寄给清芳的人不是他又会是谁?还有上次关于我要被学校开除的事,也准是他亲手导演的。哼哼,他可真算是世上最好的导演兼演员了!”
林则劝慰道:“宇宏,你听我说。人生在这世界上,遇些小人是再所难免的事。如果你是真心实意爱一个人,别人再多的破坏也没有用。只要心里清楚彼此间爱的是谁,那就够了。宇宏,作为这么多年的兄弟,我不得不提醒你,不管遇到什么事,你都不要像前几次那样把脾气发到清芳身上。”他指了指自己,“像我,和文霜从谈恋爱开始到现在,结婚这么久了,我从没对她发过一次脾气呢。”———可他却没说明文霜究竟对他发了多少次脾气。其实不是林则没脾气,是他不敢对文霜发脾气,这才让他鬼头鬼脑地挤进好男人行列。
林则倒了倒酒瓶,酒没了,就拿起祭奠之恒的那杯,一口喝了,又叫来服务生上酒,再给之恒鬼魂倒上一杯。林则说道:“之恒在国庆也要结婚了,现在他们小俩口早就同居了,宇宏,我们三兄弟里就差你了。我看为了保险起见,我劝你还是抓紧机会,早点把林清芳做掉吧。”说着手弄成刀背形状一切,仿佛夫妻洞房之事也成了杀人灭口的勾当。
宇宏向来是心灵脆弱,但自制力极强。他胆怯地问:“真的可以行动了?”林则给了宇宏一个肯定的眼神,信心十足地说:“嗯!”宇宏虽喝了好多酒,可脑子还清醒得很,他有些害怕,也有些兴奋,一想到“做掉”清芳的话,那李韩就直接跑去对着自由女神哭诉吧。
“做掉她,怎么样?”林则再次激励宇宏。
“我没有十足的把握。”
“做大事业就要有冒险精神,去吧,做掉她!”林则激励起人来,把圆房的事都能比作创业。他看宇宏还是犹豫,就说:“做与不做皆在你一念之间,怎么样,快决定吧。”
宇宏还是不肯定的语气问:“真的要做?”
“真的要做!”
“一定要做?”
“一定要做!”
“非做不可?”
“非做不可!”
“好,那我就做定她了!”两人默契十足地“哈哈哈”大笑起来。旁边喝酒的人听见他们的大声谈话,还以为黑社会要杀人了,醉得一塌糊涂的人都吓得顿时清醒回来,慌忙结了账逃命。
宇宏虽这么说,心里仍有点不放心,他又深思片刻,猛然一拍桌子,大喝一声:“好,就这么决定了。做就做,勇者无畏,上酒!”吓得服务生颤颤巍巍地一放下酒,拔腿就跑。宇宏又叫林则喝酒,林则无奈地摆摆手:“不能再喝了,再喝晚上回去文霜就要真做掉我啦。”宇宏一摆手,笑他没用,又灌下一杯酒壮胆,两人结了账出去。
第四部分:忌恨情敌李博士勇者无畏
宇宏独自走回学校路上,他怪自己酒量太好了,喝了这么多还这么清醒,不足以壮胆做坏事。于是他一边走,一边仰天高歌:“勇者无畏,神啊,给我力量吧!……”———险些招来闪电。
由于他半夜里高歌,他走到哪,街两边的居民楼灯就亮起来,各家窗户不约而同开了起来,两边的居民虽都来自天南地北,互不相识,此时彼此却有心灵感应,异口同声骂他“神经病”。两边的骂声像两块大夹板,把宇宏刚刚鼓起的那点儿气势压缩个干净,宇宏吓得急忙跑走。
宇宏到了清芳门口,重重地敲了几下门。清芳已睡下了,她听见是宇宏,猜测来者不善,起身后又同样穿了三件睡衣,两件外套。她闻见宇宏满身酒气,真担心他要做什么坏事了,只后悔没有防弹衣供她穿。
清芳问道:“宇宏,这么晚了,你还来干什么?”宇宏紧张得一下子忘了自己的目的,想来想去,就说:“我喝太多了,走错门了,莫名其妙就到了这儿,我走了,你睡吧。”说完就走,可走了十来步,突然醒悟过来,后悔自己胆子太小,就又走回去敲门。清芳开了点门缝,问:“宇宏,你还有什么事?”宇宏想了想,就说:“有茶叶吗?我要醒醒酒。”———他的打算是趁清芳一转身拿茶叶,就冲上去抱住她,任她挣扎也没用了,哈哈。
清芳说:“哦,有,你等一下吧。”说完就聪明地把门“咚”地关上了,过了会儿同样是开了点门缝,把整罐茶叶都给了宇宏,马上关了门,在里面跟宇宏说:“你回去喝了茶早点睡吧,晚安,做个好梦。”宇宏捏了捏茶叶,无奈地叹口气,想想还是算了,回去吧,以后机会多得是。
第二天,林则约宇宏出来,林则递给宇宏支烟,自己也点起来。宇宏惊奇地问:“文霜嫂还让你吸烟?她不是早说过不准你吸了吗?”
林则轻松一笑:“呵呵,女人嘛,哪能管得住我这么多。现在我当着她的面,不喝太多酒,不抽烟,那全是因为她怀孕,给她点儿面子,呵呵……”
宇宏接他的话:“要是她没怀孕,你不照样得给她面子?”宇宏笑着拍拍林则肩,算作安慰他被剥夺男人的必要权力了。又接着说:“我一想起你抽烟就觉得好笑。我总回忆起大学你每天嚷着要戒烟,说是就剩两包,抽完就戒,可你口中的两包神烟抽了一年还没抽完,哈哈,可是到后来杨文霜一出现,你那两包神烟就彻底从地球上消失了,你呀……如果我是你呢,我就会大声告诉杨文霜:‘男人呢,没有十全十美的,别的男人是吃喝嫖赌,我这些爱好都没有,单就喜欢抽烟。如果你不让我抽烟,那我就会不开心;我如果不开心,回家也不会给你好脸色;如果回家不给你好脸色,你就会和我吵;如果你和我吵,我也会和你吵;如果我们吵架,婚姻就会维持不下去。看看,不让我吸烟有这么多坏处,你自己看着办吧!’你要是这么说,不怕杨文霜不给你面子,可我想啊,这样话你这辈子是没胆说的咯,呵呵。”
林则被说得面子全无,几乎成了负数,连忙说:“好了,好了,我不和你谈这些琐事了,我今天找你出来是了解正事的。你昨天晚上去过清芳房间了?”
“是的。”
“那你就这么做掉她了?”林则脸上露出神秘的笑容。
“没有。”
“哦?”林则深吸一口烟,沉思片刻,突然间心领神会了,恍然大悟说道,“那么,那么,那么也就是说,那么也就是说,她趁你酒醉,来了个反客为主,反而把你做掉啦?”
“不是,不是。”
林则又深思一下,怀疑地问:“宇宏,你该不会就是男人传说中的那种懦夫,没能力做掉她?”
“去去去,没有的事,没有的事。”宇宏就把昨晚的事说了一遍。林则听完嘲笑他们的爱情不够成熟。宇宏反笑说:“那你所谓的成熟的爱情就是,喝酒之后睡沙发,抽烟之后逐出家门,划清界线吗?哈哈,这么成熟的爱情我是不敢要的哦。林则,你大概就是世上最苦命,同时又自以为最快乐的男人吧,哈哈。”林则挥挥拳,要打宇宏。
下午,林则和文霜要回旧金山,准备飞往纽约。宇宏和清芳送他们去了车站。临行前,林则又轻声对宇宏说:“对清芳再温柔体贴一些,奠定好感情,早日和她结婚,以后我们三兄弟都成家立业了,就算完完全全进入男人的人生轨道了。”宇宏苦笑一下:“成家容易立业难啊。”林则思索一下,目光坚毅地送他成功的三字真言:“想开点。”
时间一晃就到九月了,学生们都回学校了,秋学期开始了,再过两个半月他们就可以回国了。
天晓得是怎么回事,李韩居然成了宇宏和清芳哲学课的教授。李韩上课时果然如他所言,学生都坐得满满的,决不像别的教授上课,学生逃课去环球旅游都有可能。这倒不是因为他讲课如何精彩,而是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