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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醉爱 作者:周玖玖-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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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 
  “我心里难受,我想吐。” 
  司机听了一怔,不待他们说什么,就迅速地把车子停在了路边。柳北桐下了车,把她从后座架了出来,发现她的腿像两根面条似的使不上劲,他用了好大的劲,才把她架到路边来。 
  “这是什么地方啊?” 
  司机说:“离玄武湖酒店只有一站路了,你们顺着湖边往东走就到了,你看是不是先把钱付了?” 
  等出租车开走了以后,他才发现这正在玄武湖边,那时已是深夜,情侣和纳凉的人已经不多,到处一片漆黑,借着远处大路上的路灯朦胧看到湖边有个石头椅子,他一手架着她的胳膊,一手揽着她的腰,哇,那腰竟然如此纤细、柔弱无骨。透过薄薄的不知什么面料的长裙,他已经触摸到里面裤衩那细细的松紧带,他的心怦怦跳着,嗓子里鲠鲠的,说话也有些语无伦次:“我们到湖边去,不要紧,我知道的,吐出来就好了,那儿有个椅子,今天不该让你喝这么多,你看看……” 
  他们坐在石头椅子上 ,他轻轻拍打着她的后背,她吭吭地吐着,但什么也吐不出来,她紧紧抓住他的手,肩膀就这样倚在他的怀里。他突然想起酒桌上的一句戏言:“女人不喝醉,男人没机会。”在这个深夜里,在这个远离家乡400公里的城市,在这个风景秀丽的玄武湖边,这个让他心仪已久的女人就这样依靠在他的怀里,真他妈的像在做梦! 
  “我头特别晕,我靠着你歇一会儿好吗?” 
  “好的、好的。”他把茉莉身体扶正,一只胳膊抱住她的肩,就这样靠在椅背上。他真的有些担心她会听到他怦怦的心跳,嘴里却在说:“别人现在如果看到我们,会以为我们是一对热恋中的情侣呢!” 
  她听见了,很真切。她没有说什么,只是将身体靠得更紧了,头渐渐地转了过来,把额头贴在他的面颊上。一股头发的馨香沁人肺腑,他想起母校那满园的茉莉花,到了夏季,艺术学院处处都是这个味儿。他开始心驰神摇了。他把头低了下来,在她的耳边喃喃细语:“还难受吗?大美女,你真把我吓一跳……”在不断的摩挲当中,他们的嘴碰到了一起,只碰了一下,就立即分开了,可摩挲了一会,又碰到一起……后来终于不再分开了。那舌尖也像两只欲斗的蟋蟀,先是在试探对方的力量,轻轻地、轻轻地,最后终于加大了力度,绞到了一起,几乎是在横扫了,两只贪婪的舌头已经完全离开了理智的指挥。 
  “哼,你知道你嘴里是什么味吗?” 
  “什么……什么味……” 
  “剑南春……和我一样……”他伏在他耳边说着、从鼻子里发出有些模糊暧昧的笑声。 
  “讨厌……我今天喝多了……出洋相了……” 
  “没有,你好可爱……” 
  他一边气喘吁吁地用最嘴堵住了她,一边在调整着自己的动作,一只手顺着她的肩膀在她身上急促地摸着,当他把手伸向她的胸前时,她的手轻轻拦住了他。虽然动作很轻微,但他立刻醒悟过来,动作渐渐停了下来。 
  “你怎么了?生气了?”她睁大眼睛看着他。 
  “没有、没有……我不太舒服,你不用担心,我一会儿就好……”欲望的潮水已经让他的身体有了感觉,他真的有些不好意思了,夏天本来就穿得少,如果让她察觉到了怎么办?接吻是接吻,但听说有些女人把接吻和性是严格区分开的,他又想到她讲的那个段子,如果真那样他今天就栽了。 
  他站起身来,在草坪上走了几步:“玄武湖酒店在哪个方向啊?不然我们走过去?” 
  她似乎有些醒酒了,但仍然静静地坐在那儿,不说话,也不动。 
  他走到她跟前,拉着她的手,很君子地说:“走吧,时间已经很晚了。”可心里却在骂着自己——鸟人!胆小鬼!伪君子! 
  他们沿着湖边的小路向前走着,都感到有些别扭。前面更黑了,她走在他的身边,穿着高跟鞋的她几乎和他齐肩了。他用手揽着他的腰,那细腰下高高隆起的臀部是那么优秀,他几乎可以把手搭在上面了。欲望又一次冲击着他,但这一次他已经有了经验,他努力说一些别的事来分散注意力。 
  很快就要到了,他们已经看到了酒店那黑幽幽的身影,他不由叹了口气。这时,她停下了脚步,脸转向了他:“你生气了。” 
  “没有。” 
  “不,你生气了!” 
  “我为什么要生气啊?”他还想调侃。 
  “告诉我,你为什么生气?”这个女人是个坚定的、有个性的女人。 
  “我怕全公司的员工突然出现,为我唱生日歌。”许多年以后,他还为自己这句话叫绝,既是调侃、暗示,又给自己留有余地。 
  “你真是个坏蛋。” 
  她主动拥抱了他,送上了温温的、柔柔的嘴唇。他们紧紧地抱在一起,她长裙下两只结实的大腿紧紧地靠着他的腿,他想回避也来不及了。下身正好紧紧地抵在她的两腿之间,他们似乎都读懂了那令人心醉的语言,他又一次头昏目眩。他的手紧紧抱着她的身体,贪婪地摸着、捏着、扭着,后来他竟然掀起了她的裙子,把那双白皙细长的手伸了进去。 
  “这样不行、不行。”她贴着他的耳朵急促地说着。 
  他迅速地松开双手,把她拉到路边的一棵树下,眼睛迅速地向四周打量了一下,搂着她的肩膀一使劲,就把她放倒在草坪上。 
  “别吱声……我来”。 
  他把手伸到她的裙子里,没费力就把那个小裤衩拽了下来。他开始手忙脚乱地寻找自己的裤子的拉链,再也没有什么犹豫。当他终于俯下身时,她使劲推着他说:“这样行吗?你要来真的啊?我害怕……不行、这样不行……” 
  “傻瓜!”他咬牙切齿地在她耳边说了一句,不容质疑地用嘴封住了美女茉莉的嘴,粗鲁地掀开她的裙子,平时那个温文尔雅的柳北桐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他此刻已经是一个无畏的勇士,已经没有任何后果需要考虑,酒精给了他太大的胆量。 
  “茉莉、茉莉,”他在她耳边喃喃自语着,伏在这个柔弱无骨的女人身上,他感觉自己竟然如此强悍,他几乎要仰天长啸了。茉莉紧皱着眉头,牙齿咬的咯咯响,嘴里却没有话,只是从喉咙深处发出一种痛苦、沙哑的呻吟,身子却在迎合着他,不知在他疯狂地撞击了几百次以后,她全身变得僵硬起来,嘴里终于发出了声音:“哎呦……你不是教授,是野兽……” 
  这句话犹如冲锋号,他感到脑袋后一阵酥麻,立刻,在两人的一阵痉挛之中,山崩水泻了。 
  那是95年的夏天——是的,95年、夏天、刚刚放暑假,学音乐的孩子们都在忙着艺术考级,他也有几个钢琴学生正在省城呢。   
  二   
  回到自己下榻的酒店,才发现同房间的那位扬州的老同学也没回来,那小子叫丁热草,天知道他的父母为什么给他起这样一个名字。十几年前他和柳北桐在省艺术学院做同学的时候,大家在他的名字前加了个一,戏称他“一丁热草”,听起来象个日本名,含义却是“一定要粘花惹草”。再后来大家又嫌这名字太长,干脆就叫他“一丁”。 
  真是名如其人,几年后,当他成为柳北桐另外一座城市的同事的时候,柳北桐才发现这小子也确实花的可以。 
  前年春天他们在省城开歌曲创作会,他那位省城的女学生来酒店找他,还和柳北桐见了面。那女人叫杜娟,她见了柳北桐不叫老师,却乖巧地跟着丁热草叫桐哥,一丁一脸得意的站在一边。会议人多嘴杂,柳北桐把他俩带到外面吃的饭。杜娟20多岁,长得小巧玲珑、白白静静,就是脾气不太好,吃饭时总是压着一丁说话。可一丁迷她迷得是走火入魔,每次到了省城都鬼鬼祟祟、行踪不定。白天开会,晚上偷偷开溜,几乎每次到省城开会都不在酒店住。每次拔腿之前还都反复交代柳北桐如果扬州有电话打到房间应该如何如何。一丁的老婆柳北桐见过,在扬州旅游学校工作,人不光年轻,风度长相俱佳,从柳北桐的审美角度来看,她绝对比杜鹃耐看——哎!男人。 
  一丁多次试探柳北桐的隐私,但柳北桐总是搪塞,让他莫测高深。个人隐私是属于个人的,但有些人总憋不住,想让别人分享自己的喜悦和激情。也难怪,那些年在一些酒桌上,情人那码子事早已司空见惯。 
  柳北桐今年已经30有9,快到不惑之年了,女儿囡囡在国外学音乐,妻子筱晴是他的中学同学,在中州的一所中学教外语。柳北桐当年是省艺术学院的高材生,现在是中州小有名气的作曲家。目前在中州市文化研究所任一级作曲、正教授级。结婚十几年可以说风平浪静、一帆风顺。 
  要说艳遇,像他们这些文艺圈子里的人真正能做到洁身自好的还真不多,柳北桐也有过一两次出轨,但都是逢场作戏。一想到自己的身份地位,想到勤勤恳恳的妻子筱晴,想到孩子,他就感到无地自容了。 
  可最近几年,特别是囡囡去了美国,他又在前年破格评为正高职称以后,他从内心深处感到了一种空虚。一种发泄不了的东西总是鲠在心中。他多次激励自己要振作,要写出更好的作品,要再创辉煌,但总是虎头蛇尾、不了了之。年轻时的激情似乎已经提前离他远去。研究所又是个闲散的单位,古语道:“耐忙碌易,行闲散难。”人到中年、功成名就,下面的目标该是什么呢?他常常扪心自问。 
  可人活着始终都应该有目标吗?累不? 
  有一次一丁和他彻夜长谈。“桐哥,你鸟人现在什么都有了,事业、职称、孩子安排、工资待遇……可你缺啥,你知道吗?” 
  “我还得写点有份量的东西,我不能这样随波逐流,我才40岁,怎么能没有激情了呢?” 
  “你算了算了!柳教授,不是我太堕落,就是你太迂腐。你以为40岁很年轻吗?肖邦只活了39岁,就写了80部作品,成为闻名于世的钢琴诗人。舒伯特只活了32岁,可是写了500多首歌曲、20多岁就成为奥地利的歌曲之王。聂耳就不说了,23岁,他是溺死的,不吉利。” 
  “你什么意思?你觉着你大哥已经眼老珠黄、江郎才尽了是吗?”在各个大市的同事中,柳北桐和丁热草不光是先后同学,专业相同,而且关系最铁。但每一次都是见面就斗,相互开涮,并以此为乐。 
  “你听我说,教授。他们不光都属于英年早逝,还有个共同之处是生活拮据、情感孤独。” 
  “你的意思是我应该从单位下岗,再离一两次婚,弄的家徒四壁、妻离子散才能写出好东西是吗?嗨!你小子有些歹毒吧?” 
  “桐哥,如果贝多芬也在一个研究所里当教授,有一个十几年如一日的小家,一个贤妻每天早上把他的内裤、袜子都放到床头,把牛奶、鸡蛋、肉松榨菜小笼包放到他的餐桌上,旁边再送一份新来的《都市晨报》 ……他还写得出第九吗?命运还会敲他的门吗?” 
  “哦……你接着说。” 
  “桐哥,你的优势是顺,可你的问题是太顺了,两点一线的生活已经把你埋没了,在事业上你和那些大师比也许才刚起步,但在职称待遇上你已经到顶了。现代人有许多奇怪的病,像节日综合症、空调综合症,你得的是提前兑现症,这正是你的悲哀。你怎么会有激情呢?机关再好、再稳定,也就拿那几个钱;老婆再好、再贤惠,你也是‘辛辛苦苦几十年,耕的还是那块田’,老夫子,你琢磨琢磨你弟弟的话吧!” 
  能言善辩的柳北桐瞪着眼睛看着丁热草,无语了。 
  这小子的话虽然损点,还真有些道理。文化圈的改革喊了10几年了,还是没有碰到他们这一批招生改革以后的社会宠儿们,学历、职称、年龄、和他一向稳健做人的风格都使他在局里的地位坚如磐石。然而,机关也害人啊!那种循规蹈距的生活正像一个温柔的杀手,它扼杀的是人的灵感。创造力是作曲家的灵魂,真正的艺术家是不应该呆在机关里的。 
  这几年,除了酒量见长之外,柳北桐明显感到自己有些未老先衰。 
  至于女人,他和筱晴从恋爱至今也有风风雨雨20年了,他除了那一两次短暂的、绝密的浪漫,在感情上还真的没有大的出轨,这块田,是他精心开发梳理出来的,他熟悉、他爱护,在这里,他们精心孕育了他们的女儿囡囡。那是他的家园,没有什么力量能使他离开。 
  一个人一个活法,一丁和他就不一样了,他们是一个学校的校友,他低他三届,这小子好象始终不满现实、不甘寂寞。几年前停薪留职去了南方,在舞厅给乐队写配器,挣了点钱。混了几年又回到扬州开练歌房,练歌房倒闭以后才回了原单位,到现在才刚上中级职称。 
  第一个老婆和他离了婚,他在扬州又找了一个比他小十岁的学生,还是个黄花闺女,他不知用什么手段把人家搞到手的,去年结婚柳北桐还特意到扬州参加他的婚礼,令他惊讶地是,伴娘居然是那位省城的杜娟,看她和新娘那亲热劲儿,要不是一丁狠很拧他一下,他差点要说些什么出来。世界太奇妙了,柳北桐真是老夫子了,世上许多事都超出了他的想象。 
  后来一丁给他做了交代,杜娟是他老婆最好的朋友,他是在瘦西湖的五亭桥上认识的她们。当时一丁是扬州电视台拍的一部风光片的副导和作曲,他看到两位靓女眼前一亮,立刻拦住她们,请她们客串两个角色,二位几乎没有犹豫就上了他的圈套。后来怎么上的手,他没讲细节,只说天机不可泄露。 
  “哎!老弟我问你,就算桐哥向你讨教。你比我小三岁,可仅我知道的你就耕了三块田了,你不怕后院起火吗?再花你也不可能两人同时进行吧?这不是很容易穿帮吗?哪天她们不会合伙把你扔进瘦西湖去吧?” 
  一丁笑了,伸出那只骨瘦嶙峋的手晃着说:“桐哥,这就是水平了,这里面学问大了。别说我,现在说你,怎么样,找个情人吧?要不要我来帮忙?艺术家如果没这挡子事,哪来的灵感、激情?你还写什么曲子,老哥,那你就是真正的老夫子了。” 
  那次,丁热草用这句话结束了他的演讲。 
  柳北桐看了看表,已是夜里一点。酒后的他仍处于懵懂状态,但他拍了拍身上的草屑后,仍精心地一根根从地毯上拣起,放到茶几上的烟灰缸里,一丁可是个猴精,一点蛛丝马迹都逃不出他的眼睛。 
  他草草洗了个澡,赤身裸体地躺在床上时,才发现大腿胳膊上都是蚊虫叮咬的疙瘩,他妈的!他当时竟没有丝毫感觉。从他下午6点走出宾馆,到现在已经整整七个小时,这七个小时如同戏剧一般,一波未落、一波又起。他甚至记得每一个过程和细节,一切都怎样发生的?一切为什么要发生呢?酒意方酣的他没有多想,也没法再想,筱晴给他带的脑白金就在床头,但他现在已经不需要了,平时失眠的习惯已经远离他疲惫的神经,他已经又累又困。他嘴里咕哝着一句话:“谁他妈是老夫子……”就立刻进入了梦乡,枕着那淡淡的茉莉花香。 
  早上,如果不是服务员按门铃,他也许还不会醒,他看看表,已经是上午9点了。他这才想起今天省里有家出版社请与会代表到镇江游览金山寺,明天就要闭会了。 
  他躺在床上,一动都不想动。一觉醒来,昨天所发生的一切都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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