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20-一路寻欢-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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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条距周宁县城才13公里、千百万年来从未停息过的瀑布直到1985年后才为外界所知，真的让人好生奇怪！以今人的眼光，更是难以置信。现代人稍有点家底，就要挂在脖子上，戴在手腕上，恨不能让所有人知道。可是，当时山里人对司空见惯的瀑布根本不以为奇，也不懂这样的景观还能赚钱。或许只有品过山珍海味的饕餮之徒才能鉴定菜肴的三味，或许只有走过千山万水的人才能判定一处风景的价值。有幸的是，1985年的某一天有这样的人走过周宁，走过九龙瀑布。于是，专家去了，旅游开发者去了，所有一睹其风采的人都有惊艳之叹。1987年福建省评定第一批十大风景名胜区时，九龙瀑布群无可争议地名列其中。
当我们欣赏一条恢弘壮美的瀑布时，似乎不能忽视造就它的溪流。九龙瀑布群诞生于七步溪的溪床上，七步溪是龙亭溪的主要支流，龙亭溪则是周宁县18条溪流中最大的，它们昼夜不息的奔流才造就了福安穆阳溪和宁德霍童溪的灵秀。
一路看着，想着，不知不觉就听到九龙瀑布的轰鸣声了。首先看到的是第一级瀑布，明澈娴静的溪水遇悬崖已无法勒马，瀑流从一道宽阔的断崖腾空而降，直泻下近50米深的崖底龙潭，形成了巨型水幕，龙潭上浪花飞卷，茫茫水雾毫不客气地先弄糊我们的眼镜片，接着弄湿我们的相机镜头，山野和天空都是灰蒙蒙的，那是一种非常独特的体验，在风中，在雨中，我们需要的是一种浪漫情怀。湿就湿吧，让心灵任性一回，这种久违的少年感觉仿佛又伸手可及。
如果说第一级瀑布以壮观令人击节叹服的话，第四级瀑（又称龙牙瀑）就是以它的“狰狞”而让人惊心了。只见瀑流一路腾跃，排开峡谷，一头向前撞去，顷刻间被崖尖撕成两半，分流俯插而下。山崖下是500平方米的深潭。潭水是如此清澈幽邃，如母性的怀抱安抚着顽皮的孩子，让它玩累了，有一处憩息的地方。
我们沿着石阶，没有石阶时就攀岩而下，然后回首，只见四折飞瀑，一跃一折，音阶似的弹唱着奔来，天光瀑影，互相映射。全然不理会溪畔柳杉、松林和蕨类植物的倾情凝眸。至此，曲折跌宕长约1000米、落差300米流程中的九级瀑布，水转峰回，奔腾咆哮，与青山绿树构成一幅天然绮丽的山水画卷才意犹未尽地收笔。
游一回九龙瀑布大约要两个小时，上上下下之中，汗水流得比瀑布还酣畅，好几次汗水流到眼里， 了一切。有人夸张地说，一年的汗水今天都流光了。
来周宁时我们是经福安县而上的，一路上我们常能见到翠绿山岭间有无名的飞瀑奔涌而下，这样的瀑布要是出现在闽南早该有个名字了。据县志记载，周宁境内平均海拔800米，周宁城关海拔888米，是福建省最高的县政府所在地，当地有一句顺口溜：“夏日炎炎不用扇，三餐吃饭不流汗，睡觉还得棉被盖。”可是，要想享受这样的天然空调，我们得坐好几个小时的车，要翻越一座又一座山岭。时至今日，尽管有九龙瀑布和鲤鱼溪这样著名的景点，周宁的旅游也没红火起来，不仅仅是因为山路难行呀，也因为现代旅游者太贪图享受，最好一睁开眼，山水就展现在眼前，要让他们拐几百道弯去看一个山水景观，除非给他们一个许诺，在瀑布前可以摸大奖。否则，他们宁愿去逛“锦绣中华”。
返程时我们走的是另一条道，路过宁德的霍童溪，车窗外霍童溪的风情万千，我们心里明白这些水源自周宁，源自九龙瀑布和众多不知名的瀑布与溪流。
旅行提示：
周宁县位于福建省东北部鹫峰山麓，主要交通线路为104国道、310省道、宁德市周宁县际公路，从福州或温州前往周宁大约都要3…4小时的车程。
周宁县城海拔888米，居华东区之冠，夏季气候凉爽宜人，年平均气温14℃。最炎热月份平均气温也仅24℃，素有“天然空调城”之美称，是中国沿海地区最具发展潜力的避暑胜地之一。因此，最佳旅游季节是春夏两季。
周宁除了有气势磅礴的九龙瀑布群，还有人鱼同乐被誉为“中华奇观”的鲤鱼溪，离县城才5公里。到周宁旅游还可以顺道游览屏南县的白水洋景区，这里的鸳鸯溪也是闻名遐迩的旅游胜地。
城韵乡音都市人的乌托邦
阳光强烈得成了残酷，工作忙碌得成了折磨。于是，一个夏日的周末，放飞的心与驰骋的车一起，奔向都市以外清风徐徐的山野，奔向一个能够憩息心灵的地方。你愿意与我们同行吗？
这是野战排网站上发布的又一则野营启事，没有明确的目的地，只知道那是闽南一个普通的山区，在长泰县与安溪县交界处。自从野战排网站开张后，车友们已经习惯在网上交流信息。虽然野营活动已经成为每月一次的规律，可是，每回出发前我们还是像等糖吃的小孩，有种异样的兴奋荡漾在心头。
两度回头，只为寻觅心中理想的露营地
早上醒来，窗外的竹叶在阳光的亲昵中摇曳着，陶醉着，一如我的心境。往日的这个时候想的是整理公文包，此时的眼里已是山野风光的旖旎和流水的清音了。心浪漫着，手还是忙乎着，将帐篷、睡袋、锅碗一件件搬到吉普车里，然后到市场买冰块，速冻食品和饮料。8点45分，七辆车16人在松柏公园门口集合，瞧每个人的打扮都很酷哦，怎么看也不像特区的白领！此行不像前几次活动都有明确的目的地，只有大致的方向，只有地图上标着的山川和河流，重要的是我们知道那里山青水秀，一定有都市人梦中的乌托邦。
一出厦门，吉普车就如出膛的子弹飞驰而去，经同安县莲花镇进入长泰县枋洋镇，溯龙津溪支流而上，最后我们将目标锁定在一个叫双美的村庄。过了枋洋镇，迎面两株粗壮的龙眼树摇曳着百年枝叶，其树阴恰好能庇护七辆车不被太阳晒到。我们下车休息，路旁的溪流汨汨流淌，在清澈可人的水中揉一揉毛巾，脸上的尘和心中的尘都荡然无存。
上游一定有理想的露营地！我们不必沟通，就心领神会。再开十多公里，进入一个村庄大帽寨，前方居然无路可走。哈哈，我们肯定是走错路啦！从地图到实地，真是差之毫厘，谬之几十里呀！魏晋名士阮籍喜欢一个人驾木车四处游荡，每当走到路的尽头，就会仰首问苍天：“真的没路了吗？”接着就是号啕大哭，哭过瘾了，就调转车头，另觅出路。我们此时没有哭，只是在农家院子里调转车头。看热闹的老乡们对我们这群都市人风风火火地来，又匆匆忙忙地去，不知作何感想？
回到龙眼树下，定睛一看，附近有一座小桥，原来正确的路是在桥的那一端呐！于是，驱车过桥，窄窄的乡间小道恰好容吉普车通过，道路坑坑洼洼，车自然就开得疯疯癫癫的。好不容易见到一幢房子，原来是花坑水电站，有喷泉在挥洒着欢迎的旗语，走近一瞧，才发现是粗壮的水管破了。下车打探路况，得到的是极不爽的消息：前方4公里处有数百株被伐的树木挡住了去路，双美是去不成了。我们只好又回头。佛说“回头是岸”，我们的回头是更崎岖的山路。
在枋洋镇吃了午餐后，开回同安境内，再改道往安溪，翻越了海拔1043米的寨尖尾山后，直奔龙门生态旅游园，这是许旭为我们准备的最后驿站。抵达龙门一瞧手表，已经下午4：30。也就是说，我们扣除午餐和休息，开车时间达七个小时。如果往省际公里开，可能已经到广东或江西了。
原来理想的露营地并不遥远
如果我们从厦门直奔龙门生态旅游园，不要一个小时就到了，因为两地相距只有50公里，而且路况极好。然而，这种直奔主题的休闲方式显然不符合野战排追求野趣的精神。虽然绕的弯路大了点儿，费的时间长了点儿，但是没有寻觅，没有受挫，我们怎么能肯定龙门就是理想的露营地呢？！
当龙门生态旅游园还画在图纸上时，我们就来过，那是1999年初的事了。开发者叶志闽带我们来这里时，周围还是一片原始生态，当时工人正在清理溪道，为漂流做准备，没想到如今一切旅游设施都已经像模像样了。除丽质天成的瀑布、深潭、沙滩、幽谷等自然景观外，还兴建了漂流、滑索、攀岩、野战营、烧烤园、小木屋茶室及山泉度假村。头衔已是生态旅游园总经理的叶志闽明白我们这些人的嗜好，知道我们与人工建筑“有仇”，所以指着小蓝溪南支流的拐弯处那片卵石镶边的小沙滩对我们说：“那就是你们的乌托邦了！”
在晚霞的映染下，在溪流的倒影里，我们搭起了10顶帐篷组成的临时村落。同时，在卵石滩上摆起烧烤架，在烧烤架旁扯起了挡风迷彩布，将干柴引燃成熊熊火焰，我们的野餐开始啦！取出杨厉专为野餐设计制作的灶具三面挡风的铁架子，今天首次接受实践的检验，结果很受大家好评，可惜的是杨厉这位烹调大师没有来，要不他的蒜香排骨之类的美味就会飘香在小蓝溪畔了。张衡再次展示了他的拿手好菜烤肉，而张衡夫人的卤水鸡蛋，已经先让我们唇齿留香了。
这次我的车上带了一个小冰箱，实际上就是泡沫箱里放着几片厚冰块，奔波了大半天，居然冰块也没见融化，取出的青菜依然翠绿，肉质依然鲜美。每次出来野营，原则上我们都是自备粮草的，野战排的朋友们都像有福同享的侠客，带食品时总会多弄点，以便与大家分享。摆在卵石滩上的有粉蒸肉、熏鹅翅、法式面包、啤酒，分不清是谁带来的。加上野风的水果沙拉、张衡的烤肉和我的金峰鱼丸汤，整个营区就像闹市一角的大排档。人人都是美食家，有拿叉子的，有举筷子的，有的干脆直接发挥手指功夫，吃得不亦乐乎。边上围了一些当地小孩，专等着捡可乐罐和啤酒瓶，像一群环保主义者。
受“启德”台风影响，山里的风挺强劲的，搭帐篷时大家都到溪畔捡大石头压在帐内帐外四周。我的帐篷周围就压了大大小小石头七八块，林潇可能压的石头太小，夜里一阵大风吹来，竟然将他的帐篷吹跑了，掠过溪面，漂到对岸。邹振冈和张衡涉水而过，抬回一顶湿漉漉的帐篷，此时林潇正在下游钓鱼呢。当他听到呼叫赶回来时，我们笑他如果继续钓下去，就可以钓到自己的帐篷和帐篷里的望远镜了。
或许是因为白天连续开了太久的车，阿才发烧了，有人给他藿香正气水，邹振冈忆起其父的刮痧术，帮他刮痧，弄得自己满身大汗。好在小溪清澈见底，可以洗涤一身的汗水和尘埃。瞧着别人雄赳赳涉水而去，我也拍拍自己的胸膛，壮了壮胆才步向溪流。水流一没过下身，清冷的山风就已吹得我浑身起鸡皮疙瘩，懊悔是来不及了。那就洗吧，管不住牙齿的互相叩访，总管得住双手的挥动。从北京户外用品店买来的防水头灯派上了用场，戴在头顶如矿工一个，灯可90度调节，能照清眼前的一小片水域，也让我看清了溪流的冰冷。杨平游泳时不小心脚底被小石子划伤，林潇马上脱下他的布鞋给她穿，她居然一句客套话也没说，因为嘴巴已经留给“哎哟”了。
午夜，山风清冷，可是帐篷里依然闷热。好在我的帐篷两面均有开口，能透风。躺在帐篷内，抬眼就能见到竹枝在头顶摇曳，月牙和星辰在枝叶间晃动。有一种活在唐诗宋词里的感觉！
人人都找到了适合自己的野趣
次日清晨，被鸟语叫醒，美中不足的是少了花香。陈坚打趣说，夜里他听到有人的呼噜像欢叫，折腾得他夜不能寐。没有人敢接他的话茬儿，大伙儿都怕一不留心就成为“欢叫者”。许旭默默地煮着咸粥，一如他在家里的形象。我爬上悬崖，寻找制高点拍摄帐篷和车，大约爬了20多米，发现山顶垂下来几根绳索，想来这就是龙门生态旅游的攀岩所在了。
早餐后，大伙儿在河边戏水、钓鱼，谁也不提原计划到上游穿越山林的事，好像都想赖在青山绿水里不走了。直到10点多钟，才有人提醒时间不早了。于是，大伙儿懒懒地收拾帐篷，自愿组合去感受不同的野趣。大多数人还是到上游徒步穿越；只有林潇等三人就地玩滑索，只见他穿着短裤，从高处呼啸而下，280米的滑程在十多秒钟内完成，确实很刺激。我在下面看得有点提心吊胆，显然没有拼命一试的胆量，滑索是玩不成了。要命的是这回野营我居然忘了带长裤，穿越山林的乐趣看来也无缘领略了。
生态旅游园里倒是有不少娱乐项目，刺激的有漂流、野战营活动等，休闲的有品茶、玩牌什么的。我更愿意在这片自然美景中独享清幽和纯净。趿着一双拖鞋，溯小蓝溪水而上，见到途中有一摊乱石，周围是列列青山和苍翠的草木，河道里堆满了千奇百怪的石头。想来这就是他们所说的“情人谷”了。我跳到溪流中的一块岩石上坐下，四周流水潺潺，整个山谷就我一人，只有水声拥抱我。瞬间有一种奇异的感觉，为什么音韵并不多变的流水声，听起来特别舒服，而语言丰富音律多变的女人的絮叨却那么烦人？要是天下丈夫都能在妻子的唠叨中只听其声，不听其内容，岂不是如听哗哗流水声，心境必然为之大开。这样的领悟让我看起来像苏格拉底一样的智者，就差一脸的胡子。
往回走时，遇到十几个身着迷彩装、头戴面具，手持仿真冲锋枪的野战队员，他们正在进行野战营活动呢。据我所知，他们手持的枪内装的是彩色子弹，打到身上就会喷出红汁，作为中弹的标志。参加活动者都有生存分数，扣到零分时就是阵亡。在模拟战场上哪怕死上几回，也没啥关系喔！难怪这些野战队员个个“血迹斑斑”，却笑容满面！
回到我们驻扎的营地，只有陈坚还枯坐在岩石上，握着一柄长杆，姜太公似的钓着鱼。我不看手表也知道，当野战排的朋友们又聚到一起时，一定是饥肠辘辘的时候。马上就要离开龙门生态旅游园了，我们将7辆吉普车排列在山道上，拍摄车与人的合影，同时也将龙门的美景和野趣一起摄入心魄。
城韵乡音和世界做邻居
天上，一轮皓月时隐时现于云层之间；地上，10顶帐篷和18个人环绕在一堆篝火边，不远处八辆越野车正静静地听着山风溪语。这是一个普通的周末，距厦门60公里的同安五峰山野上，骤然多了这么一个由都市人构成的临时村落。远去了，铁门钢窗的冷漠；亲近了，同享共担的互助精神。车友们的倾心谈叙，使这清冷的初春之夜，成了挥也挥不去的生命印记。
一
不久前听郑成功纪念馆何馆长说，同安五峰有二溪环一荒楼的美景，适宜拍武侠片。如此美景，怎不让我心驰神往！于是，在当地友人的引领下，我独自驾车进行了一次探路之旅。虽然一路坎坷，但五峰景色确实动人。这里芦苇丛生于残垣断壁之间，龙眼树的虬枝苍劲地伸向天空，溪床上圆石如花在清流中绽放。岸边有人家，均是红墙碧瓦、曲甍如浪的闽南民居，其历史可追溯到清朝盛世。村旁小径上有“节孝”牌坊，据说就是德安楼家族当年的荣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