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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御虎 作者:我爱尖尖(起点2014-01-01完结)-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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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人里还能出些栋梁呢。”
  见母亲并不明说,我也不多问。她却话峰一转问我:“你曾与静妃的妹子同住的,觉得她品性如何?”
  我笑道:“母亲不是见过二娘子吗,怎么又来问儿臣?再说你也曾夸赞静妃性子温顺,她的妹子,想必也是不错的。”
  母亲便笑道:“你个滑头,让你说些实话,偏偏拿这些来搪塞。母亲也只见了一回,容貌倒不必说,不愧是王氏双娇。性子看着也温柔,只是吃不太准,这才要问问你。”
  我想了想,说道:“静妃与她两个,一个沉静温顺,一个活泼伶俐,且样貌又都是极出众的,倒是难分伯仲。儿臣住在王家那几日,二娘子每日前来问候,或说些闲话或玩些打马、叶子牌的,又有眼色,说话有知趣,十分惹人喜欢。母亲问这个做什么?”
  母亲笑了笑,“也不瞒你,如今道远总是一个人也不是事儿,以前时局不稳,腾不出手来,如今总算安定了些,总要给他说门像样的亲事……”
  已是初夏,院中的知了一长一短的叫得人心烦,虽是想了许多法子驱赶,可奈何总有那不开眼的跑到园子里来。
  我听着窗外的鸣叫只觉刮燥无比,却又碍着母亲说得正热闹,不好起身。
  母亲半倚在临窗的罗汉床上,一字一句便随着博山炉里氤氲的香气在室内飘散开来。朦胧又悠远,恍惚又漫长。
  也不知过了多少时候,似是极长的,又似是只是吸呼之间,我被一阵痛惊醒过来。低头一看,原来是指甲将手腕子掐出了几道血痕。
  母亲似是说罢了,看向我,眼里满是探究。我情知自己这样是不大妥当,可又不知用什么话来接,只得勉强笑了笑:“母亲,所谓曾经沧海难为水,孟大人那里怕是心里过不去的。”
  母亲听得我这一句却是拍手笑道:“我儿这些日子竟是长进了,连曾经沧海这样的句子也是随手拈来。”见我有些不自在,母亲又道:“此一时彼一时,玉瑶却是难得,可事已至此,再想那些有什么用?人已然没了,总得先顾活着的。”
  “可那二娘子还是一团孩气,未必就能抚慰人心。还有,做为长房长媳,将来是要主持祭祀的,她这样年轻,能担当吗?”
  母亲笑道:“傻孩子,想这男人,花红柳绿莺莺燕燕的,自然是想各色都试一回才好,又哪里会嫌什么孩气不孩气的?想那刘氏,进宫里不过十三岁,还不是将你父皇迷得神魂颠倒?
  再者,官宦人家的女子哪个不是从小学理事的?但凡成了亲,她有了事情做,这些事情会很快就上手的。”
  “可是舅母看重,与母亲商量过了?”
  母亲笑道:“却也听得她提过一回,说这二娘子好性子,到了谁家里怕是笑声不断的。又说道远的性子清冷些,到要找个热闹的找补找补……”
  后来是怎么告辞从楚园出来的,我却是一概不记得了。只是尚卿见我失魂落魄的样儿便问:“长公主,您的脸色如何这样难看?”
  此时见了她,却如见了亲人般,鼻子一酸,眼泪便落了下来:“尚卿,母亲要给道远娶亲了,新娘不是我。尚卿,我可该怎么办?”
  尚卿听了这话却并不奇怪:“如今那孟大人年纪也不小,又没有子嗣,娶亲是早晚的事。我知道您心里难受,可您细想,纵是孟大人不娶这个,总归也要娶别人。
  既然太后有意迎婉姑娘为后,那您又怎么可能再适孟家?”
  “怎么就不能,九哥是九哥,我是我。前朝还有那姑侄同嫁的,还有那姐妹共待的,怎么婉娘当了皇后我就适不成道远?”
  尚卿起身将窗子大开了,向外头看了看,这才对我道:“自古附马从来都不受朝廷重用的,从来都是些闲散的职务。如今孟大人是皇上的肱骨之臣,最受重用不过。
  莫说孟氏夫妻对您并无此心,孟大人对您并无此心,便是他们有这样的心思,与太后那里,与皇上那里也是不能答应的。权势太重,与皇上,容易忌惮,与自己,易生后患,都不是好事。
  皇上、孟家又怎会做这样的事?
  更何况,这还只是您的一厢情愿?”
  “尚卿,你看我如此,不但不来劝我替我想个法子,倒说我是一厢情愿。你还有更难听的吗,索性都说出来。”
  尚卿叹道:“长公主,忠言逆耳啊。我这样说是想让您看得清楚些,别总钻牛角尖。遍看楚国,满眼玉树,怎么单单您只盯着那一棵?
  这事若是换上二公子,以他的为人性子,又不醉心仕途,怕倒是一段……”
  “尚卿”,我真的是恼了,厉声喝道:“别人不知我的心,你也不知吗?别人气我恼我,你也来气我恼我吗?什么满眼玉树,什么二公子,既是这样,你怎么不挑一棵,倒来劝我?”
  

四九章 终身误
更新时间2013…9…15 11:27:16  字数:2216

 四九章终身误
  尚卿见我如此,叹了一口气:“落花有意,流水无情,您这又是何苦?”
  这话说得到有些道理,只不过我此时听着是这样的刺耳,我冷笑道:“比起你眼里唾手可得的福,我倒宁愿受这辗转不得的苦。所谓心有所属,所谓情有独钟,说的便是个‘独’字,若我也能将心分成几份,倒是自在些。
  可我不是那样的人,我偏偏是这般执拗。你和我相处了这么久还没看出来吗?”
  尚卿听得这话却向后退了两步,向我深施一礼,见我惊诧,她这才道:“长公主,是尚卿错了。我只想着让您生活和美,少走些弯路,因此便拿过来人的眼光看侍这件事。
  您的这种样子,我是经历过的,所以心中害怕,怕您也如我一般迷失了自己。
  可听您适才所言,卿亦是醍醐灌顶,所谓情有独钟,说得便是个‘独’字,莫说孟大人是才俊中的翘楚,便是他只是平常之人,只愿您心中爱慕,那也是最好的。
  我之所以追随长公主,看重的就是您对骨肉、对身边人的爱护,看重的就是您对事情的执着。
  究竟是福是苦,总要历过才知道,像这般还未亲历便退却的,倒不是您的性子。
  以后我再也不拦着您了,只愿您能心想事成。”
  “尚卿……”
  我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见香锦笑盈盈地进来禀道:“长公主,婉姑娘求见。”
  婉娘?前两天才从母亲那里见着的,今日又特意来我这里做什么呢?
  来不及细想,我道了声“快请”。稍后便出了门到屋外的敞轩下去迎她。
  不一刻便见得蔷薇屏墙外影影绰绰的人影晃动,婉娘在众人的簇拥之下翩然而致。
  我细细地打量着她,杏红的皱纱袄子并红豆色的裙,外罩了一件银红的半臂。可能是走得急了,人微微有些汗意,倒更显得面色如霞。头上的蝶穿花赤金步摇随着她的步子轻轻晃动,整个人便如同开在枝头的一枝牡丹,富贵又明艳。
  我下了台阶,上前挽了她的手笑道:“姐姐今日怎么这样有空,知道来看我?”
  婉娘亦是轻笑道:“却是听说了一件事,心里急切,也顾不得许多,便冒冒失失地来了。长公主可不要怪罪。”
  我笑道:“咱们至亲骨肉,将来又是要更进一步的,说什么怪罪的话?怕是玉虎将来还要靠姐姐多多护着呢。”
  两人说说笑笑也就到了里间。
  待香锦上了时鲜的果盘、茶盏,婉娘这才道:“我也是才听说的,来不及多问,便急忙忙地来给您道喜。”
  我问道:“道喜?我喜从何来?”
  婉娘拿两只俊眼上一眼下一眼地将我仔细看了,真是看得人一头雾水。她扑哧一乐:“姻缘啊。”
  “姻缘,什么姻缘?”
  婉娘见我确是不知,忙道:“您和李谦父李将军的姻缘,怎么还想瞒我?咱们俩个这样好,纵是女儿家不好意思说,可也早该给我透个影儿,您倒好,瞒得死死的,到如今我还是从别人那里知道的。”
  我是真的着急了:“姐姐,您这话是从哪里听来的?我找他去。事关女儿家的名节,这可不能乱说呀。我并未婚配,怎么会有姻缘一说,怎么又是李谦父的,这都是什么呀。”
  婉娘见我神情不像假的,心里也是狐疑,便道:“那日我去父亲书房送些东西,却见兄长在里头正与父亲谈事,便并未进去。谁知走过窗前,却听得‘长公主’一句。我也并未多想,便驻足听了两句。”
  “如何?”
  婉娘看了看我,顿了顿,又道:“皇上不是与金人议和,说要接回太上皇吗?”
  “确有其事,不是说金人狮子大开口,一时间还谈不拢吗?再者,这与我的姻缘有何关联?”
  “您别急,听我慢慢说。原来确是一时间谈不拢,可如今金主崩了,新登基的完颜纳坦这位继的又不是那么光明正大,金国有许多人不服气。他们忙着内乱呢,便无瑕顾及咱们了。”
  “这段时日光顾着别的事了,这些事虽听说了支言片语的,可也并未放在心上。便是如此,和我又有什么相干呢?”
  “本是不相干的,只是那金主无瑕顾及咱们,又见咱们与太上皇的事情上十分急切,便也想顺水推舟,顺便得些好处。”
  “然后呢?”
  “然后他们便提出了要金银、马匹、布帛、美人……”
  我腾地起身:“真是贪心不足,在开封时他们掳走多少,如今百姓穷困、国库空虚,便是皇上连个像样的皇宫都没有,又如何拿出这许多来给他们?”
  “这还不算,还说要议和、要结两国之好,只东西还不够,还指名要长公主去金国和亲。”
  话音刚落,我已将桌上的茶盏摔了出去。婉娘吓得忙道:“您莫急,听我细说啊。”
  我朝进来探听情况的香锦挥了挥手,见她将碎瓷盏收了出去,婉娘这才接着道:“当时父亲也是您这般气愤,还说那么多公主、贵人落了金人之手还不算,还要长公主和亲,实实的欺人太甚。”
  我缓了一口气:“舅父如此说,那孟大人又是如何说的?”
  婉娘又道:“兄长亦道金人无理。又说皇上不肯将您送去金国的,还说长主公不是定给了李谦父吗?既然已有未婚之夫,想必金人也是不能强夺的……”
  听了婉娘的话,我真是欲哭无泪。
  我重又坐下,定定地看着婉娘:“姐姐可不许瞒我,孟大人确是这样说的?”
  婉娘见我神色如此难看,想必心中定是极后悔的,她勉强笑道:“确是这样说的。后面的声音越来越低,我也没听太清。我得了这个消息,心中十分激动,想那李将军一表人材,能文能武的,倒确是能配得上您。
  我是真心替您欢喜,又嗔您将我瞒得这样苦,这才来您这里说话,可谁知竟是没有的事?
  既是没有的事,那如何我父亲、兄长都知晓?”
  是啊,这件事源自蔡地,当初是为了摆脱杜氏兄弟才出此下策,当时也只有母亲、士吾与他们父子知晓。
  可如今,金人堂堂皇皇地来要求和亲,想必九哥也是要用这个理由正正当当的回了金人的。只是朝堂之上、两国之间,如此一来,便是这事是假的,便是这只是权宜之计,便是九哥能堵住文武百官之口,那他能堵住金人之口吗,他能堵住天下百姓的悠悠之口吗?
  我与谦父纵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我与文博纵是没有人阻拦,还能到一起吗?
  

五十章 枳与橘
更新时间2013…9…16 15:06:13  字数:2081

 五十章枳与橘
  送走了婉娘,我与尚卿对坐,两个人皆是愁眉不展。
  金人我是死也不会适的,谦父?唉!若真适了这个奸人,那可真是生不如死。
  我对尚卿道:“去太后那里时,见她神色如常,应是并不知晓这事。我去问问九哥,或许还有转机?”
  尚卿摇了摇头:“纵是皇上看重您,可您一个未出阁的姑娘,若真的当面去说怕也是诸多不便。若是皇上也觉得李将军是良配,来个假戏真做,那您可就没有转圜的余地了。
  要我说,这话还得辗转从别人口里说出来才好。或是太后,或是孟大人,总比您自己去向皇上说要强。”
  我叹了一声:“这主意原就是孟文博想出来的,他又如何会更改,又如何会在皇上面前替我说话?
  说到母亲,她未必就会觉得谦父不好。再说她既然想将撮合文博与王二娘子,又怎么会再将我适了文博?便是一时的推脱之词怕是也不肯的。
  说来说去,弯弯绕绕的,尚卿,自我去年在宫中见过李谦父一面后便一直没能摆脱他,如影随形,如影随形啊,尚卿。是我前世欠他的吗,怎么这样不让我如意?”
  尚卿见我神情激昂,忙道:“长公主,为今之计倒不是劝皇上不以李将军为借口回了金人,而是不能让李将军也生了希冀之心,到时候若他顺水推舟,借机求娶,那咱们便真的是有苦说不出了。”
  我点了点头:“说得有理,虽是以前我的态度绝决,可也难保他得了这消息不生别的心思。我这就写封信给他,让他莫听那些传言,别动了不该动的心思。”
  尚卿听得这话却是欲言又止,我知道她想说什么,便又道:“以前是我不得志,万事不得不委屈求全。如今总算是得见青天了,还不让我松口气吗?
  若是小事倒也罢了,婚姻大事,对女子而言是最重要的,难道就真的不让我争上一争?”
  尚卿苦笑一声,对我道:“我替您研磨罢。”
  待写罢了信,我问尚卿:“帮我看看,有什么不妥当的吗?”
  尚卿双手捧了信纸低低地读出了声来:“李将军台鉴,十四尝闻桔生淮南则为橘,生于淮北则为枳,叶徒相似,其实味不同。所以然者何?水土异也。
  本宫与将军恰似枳与橘,一南一北,或可遥相仰望,若要并肩而立却难比登天。所以然者何?心思异也。
  今有金人无理,欲以十四化两国干戈。帝不忍十四受辱,遂以将军为由拒之。
  将军乃国之重臣,君之肱骨,朝廷召唤之际必是挺身而出。十四深感将军之德,亦知将军并非那乘人之危、见利忘义之辈,承蒙将军两次相助,无以为报,心下惭愧,唯愿将军早得婵娟,从此花好月圆……”
  尚卿看罢对我笑道:“总以为您是个直性人,却不知拐起弯子来,比谁绕得都多。什么南橘北枳的,倒难为您还引经据典。我看很好,既谢了他,意思说得也很清楚,这信便是让别人见了,也挑不出什么来。”
  我听她这样说,心里稍安。将书信仔细封了,命人递了出去。
  过了两日,便是母亲办饮宴的正日子。
  这天我早早洗漱了,坐到镜前,任由香锦打扮。
  香锦边给我梳头,边道:“您平日里穿得稳重,倒并未觉得什么。偶尔这样一装扮,什么王氏二娇、什么羞金羞银的,依婢子看,便比当年的九公主也竟是琳琅与美玉,不分上下的。”
  我看了香锦一眼,这个丫头与我相伴多年,我的那点心思,虽未对她说过,她岂是不知的?
  还说什么我与玉瑶不相上下,唉,不过是给我解心宽罢。
  想到此,也不多说,只配合地笑了笑。
  谁知香锦又道:“您往日里太严谨了些,脸上总也没个笑纹儿,本是心肠极热极重情义的,可任谁一见您都先生了敬畏之心,那点子亲近的心意就没了。
  依婢子说,您适才这样一笑,多好看哪,若是常能这样对着人笑笑,怕是千年的铁树都要为您把花儿开了。”
  这丫头,今日这话还真是多。
  此时她已梳好了头,正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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