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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恐惧的总和1-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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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任务也具有一些形而上的意义。这次和会将为后世铭记在心。福勒是个深熟历史的人。这次和会具有特殊的意义,在历史上从未发生过。也许它是和平过程的开始,也许是一个时代的结束,但无论如何,他想要达到目的就是名垂青史。他将使一场战争终止。福勒,这个名字将会跟这次和约紧紧地结合在一起。毕竟是福勒在其总统任内所提出的构想,而且是他在联合国的演说才使得世界各国领袖云集在梵蒂冈一同商议。他的属下控制了整个协商的过程。而且他的名字将名列和约内务签署国的首位,再加上他的武装部队将确保这次和会的结果。他真的已经在历史上赢得一席之地。这就是永垂不朽,是所有人类都想得到但只有少数人能够获得的地位。难道会有人认为他不会感到兴奋吗?他面无表情地暗问自己。

  现在,作为一个总统的最大恐惧已经去除了。从一上任开始,甚至当他还是一个扫荡克里夫兰黑手党的检察官时,他就不断地问自己这个问题——如果你是个总统,当你必须按那个‘钮’时该怎么办?他能按得下去吗?难道他能决定以千百万其他人类的生命,来换取自己国家的安全吗?他自忖,大概不能。他的心地大过于善良而不会这样做。他的职责是保护人民,领导他们正确的路径,带领他们走向有利的方向。福勒觉得,也许人们不一定了解福勒的作法是对的,而他们自己是错的,也不一定了解他的想法是正确合逻辑的。福勒知道自己在这种事物上太过冷酷而且高高在上,但他永远是对的。在这方面他非常肯定。他必须肯定自己以及自己的动机。即使他错了,他顶多会被人家指为傲慢而已,并且他对这种指责也习以为常了。福勒唯一无法确定的,就是自己而对一场核大战时的处理能力。

  但现在这已不是问题了,不是吗?虽然他从未公开承认过,里根和布什已经结束这种可能性,他们迫使苏联而对自己的矛盾,而且使得苏联人正视这些问题,改变他们的方向。更值得嘉许的是,这些都是在和平中进行,因为人类真的比禽兽更有理智。当然世界各地还是有一些战争的翌料线,但是只要他善尽职守的话,这些纷争就不会失控——而现在他的这趟旅程,就是要结束世界上最危险的一个问题,这也是近代几任总统一直无法解决的问题。中东问题在尼克森及基辛格的努力协调之下依然没有办法解决,而且还令卡特所投注的巨大心力付诸流水,在里根虚就帮事,以及布什和福勒的前任总统的善意策略下,所有方法都失败了,中东依旧是世上纷乱最多的地区。但福勒即将完成这个使命。沐浴在这种想法下,真是令人痛快。不只在将来的历史课本内能找到他的名字,而且还能使他更平稳地度过剩下的总统任期。这也可能使得他欲蝉联下届总统宝座时,保证可以赢得四十五州的大多数选民的选票,并可牢牢地掌握国会,使他的全面性社会改革计划更容易推展。挟着这次和会的余威,他不仅可以莸得国际社会的推崇,更能赢得国内民众的心。这是最好的一种权力,而且是靠着最佳方式所得到的权力,他可以善加利用这种形势,仅靠着一枝笔轻轻地挥动——事实上是好几枝笔,这是一种习惯一—福勒总统就变成一个伟人,亦成为巨人,和有权势阶层中的好人。实际上在历史好几代的交替中,都没有人能达到如此的成就。或许在一个世纪中也无人可及。最棒的是,没有人可以将它从福勒身上抢走。

  这架飞机在四万三千尺的高空上以六百三十三节的速度向大西洋的彼岸飞去。总统住舱的设计使得福勒能够看到前面的景观,就像一个总统应该向前看,并且俯视着在他管理之下如此美好的世界。这趟旅途像丝绸一般地平顺,而福勒即将要创造历史――他看着平躺在床上的艾略特,她的右手枕在她的头下,而床单只盖到她的腰部,露出她迷人的酥胸.当飞机上其他乘客局限在狭小的座位里,试着获得一点睡眼时,他却在这边看一位美女。福勒现在不太想睡觉。这位总统觉得自己从未像现在这样那么像个男人,他当然是个伟大的人,但在此时他只是一个男人。他的手滑过艾略特的胸部,她张着大大的眼睛并报以微笑,好似在梦中,她就已经明了福勒在想什么。

  就像一个家,马文心想.只差这栋房子是用石头所砌成的,而非木板,房子的屋顶是坪坦的,不像老家的屋顶呈尖塔状,但是这里的气息以及萧瑟的双手,和具有被其他民族征服的共同特檄。

  “一定就是这个地方罗,”当卡车速度减慢时他说道。

  “这老人的儿子跟以色列人奋战过,而且还身负重伤,这两个人都是我们组织的朋友.”

  “你必须小心你们的朋友。”马文说道。这辆卡车终于停下来,马文必须先下车好让葛森走下来。

  “跟我一起来吧,我介绍他们给你认识。”

  介绍的过程正式得令这名美国人惊讶。他当然不懂他们之间所说的话,但他也不需要懂这些。他的朋友葛森对于这名老人的敬意显而易见。在葛森对老农夫说完几句话以后,这名老人向马文鞠了一个躬,使得马文觉得很不好意思。马文温和地以苏族人的传统跟老农夫握手致意,并透过葛森跟老农夫说几句寒喧的话。然后老农夫带领他们到他的花园里去。

  “该死。”马文看到那颗炸弹时说道。

  “这颗美制的八四型两千磅炸弹,它应该……”葛森突然顿了下来,他知道他错了……弹鼻形状不太对……当然弹鼻因撞击而扭曲过……但是样子还是很奇怪……他谢过农夫后,挥手叫他退后。“首先我们必须把它挖出来,不过得相当相当小心。”

  “我应付得了。”马文说道。他走回卡车拿了一个军用的折叠铲子。

  “我们有人手——”

  这名美国人打断葛森的话,“让我来做,我会非常小心的。”

  “不要碰到它。在炸弹四周用铲子挖开土,但只能用你的手移开在炸弹上的泥土。我警告你,马文,这可是相当危险的事情。”

  “那么你们应该往后退一点。”马文转头笑道。他必须对这个人显示他的勇气。杀个条子是件很容的事,根本没有什么挑战性。这就不同了。

  “让我的同志一个人处于险境吗?”葛森夸张地问道。他知道这种事情需要点智慧:以前他都是叫他的手下把炸弹挖出来,这是因为他的专长对他的组织太过于宝贵的缘故,但是他不能在这名美国人而前显出怯懦之意,不是?除此之外,他也能在旁观察马文是不是像他外表一样地勇敢。

  马文并未让葛森失望。他脱掉上衣,跪在地上开始挖掘炸弹四周的泥土。他甚至还对农田里的作物相当小心,以前葛森的手下都不会注意到这些。马文大概花了一个小时才在炸弹四周挖了一个浅坑,挖出的泥土堆成了四个小土堆。葛森现在已知道这颗炸弹不是普通的东西。它不是一颗美制的八四型炸弹。虽然它跟八四型差不多大,但形状不对,而且弹壳……样子就是不对。八四型的弹壳是由厚厚的铸铁制成,所以当里面的炸药爆炸后,弹壳会变为成千上万锋利的小碎片,造成更大的杀伤效果。但是这一颗不一样。现在这颗炸弹的弹壳就可以看到两个破损的地方,一看就知道它的壳太薄根本不像颗炸弹。那么它到底是个什么鬼东西呢?

  接下来马文更靠近炸弹,用他的手把炸弹表面上的泥土拨开。他相当小心而且仔细。这名美国人已经满身是汗但丝毫没有减缓他的动作。他手上的肉纠结着,葛森相当欣赏这一点。他从未见过一个人有那么多的体力。即使是以色列的伞兵看起来都没有那么健壮。他大概掘了二到三吨的泥土,然而却一点也没有显出疲备之态,他的动作跟机器一样持续而且有力。

  “等一等,我得去拿我的工具。”葛森说道。

  “好的。”马文说道,他就地坐下并瞪着这颗炸弹。

  葛森回来时拿着一个背包,并递给这名美国人一罐壶。

  “老兄,谢谢,这里实在有点热。”马文喝了将近1公升的水。“现在要做些什么呢?”

  葛森从背包里面拿出一把刷子,然后开始清除这颗炸弹表面上残余的一些泥土。“你现在应该退后。”他警告道。

  “葛森,没有关系。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想待在这里。”

  “现在这部分的工作很危险。”

  “老兄,你刚刚也陪着我啊。”马文指出。

  “就照你说的吧。我现在正在找保险装置。”

  “不在前面吗?”马文指着炸弹的弹鼻。

  “不在那儿。通常在前端是有一个——这颗炸弹的前方的保险显然已经不见了;那只是一个用螺丝栓紧的护帽——在中间和弹尾应该各有一个保险装置。”

  “那这颗炸弹上怎么没有弹翼呢?”马文说,“炸弹不是都有定翼吗?你知道我的意思,它们不是都像箭一样吗?”

  “它的弹翼可能在撞击地面时脱落了。我们通常都是靠着这样才能发现这些未爆弹,因为弹冀脱落时经常会留在土地表面。”

  “要我帮你把这个东西背面的泥土扫开吗?”

  “马文,请你得非常非常小心。”

  “没问题,老兄。”马文在葛森身旁四处移动,又开始清除弹壳背面的泥土。葛森注意到,马文真是出奇地冷静。事实上马文从未那么害怕过,因为他从来没有这么接近炸弹过,但他绝不能表现丝毫的惧意,尤其是面对这个家伙。葛森也许是个瘦弱的家伙,但他的胆子真大,必像这样子跟炸弹玩。他注意葛森用刷子扫开弹壳表面的泥土时,就好像他是在用刷子调戏女孩子的胸部,动作是那样地轻柔谨慎。十分钟后,他终于清理好弹鼻背面的泥土。

  “葛森?”

  “马文,什么事?”葛森看也不看地问道。

  “这里没有盖子啊。老兄,背面只有一个洞。”

  葛森先将刷子移开弹壳,然后看着马文所指的地方。这真是奇怪。但他还有其他事得做。“谢谢你。你现在可以停止了。我还找不到保险。”

  马文退后站在一个小土堆上,然后喝完整罐水壶的水。在考虑之后,马文走向卡车。葛森带来的三个人跟老农夫一样只是站在旁边观看——老农夫并没有利用地形掩蔽自己,而其他三个人就比较小心,站在屋子的石墙后看着葛森折除炸弹.马文把空水壶丢给其中一个人,然后换了一罐装满的水壶。他对这些人作了一个竖起大拇指的手势,然后走回正在折除炸弹的葛森身旁。

  “退后几步喝点水,休息一下。”马文对葛森说道。

  “好主意。”葛森同煮道,然后把他的刷子放在炸弹旁边。

  “有没有发现什么东西?”

  “除了一个栓孔之外,什么东西也没有。”这真奇怪,葛森一边想道,一边打开水壶盖。这颗东西没有一般炸弹常见的特殊标记,只有在弹鼻前方有一个银红相间的标记。虽然在炸弹上也常有这类色彩的符号,但是他以前从没有看过像这样的标记。这到底是什么东西?也许有可能是一种油气弹,或者是子母弹?也许是一种老武器,所以他从来没有看过这种过时的玩意儿。毕竟这个东西在1973年就掉下来了。很可能是一种早已淘汰的武器。这对他来讲是一个大大的坏消息。如果这是一种他从未见过的炸弹,那么它可能有一套他不懂的保险系统。他应付这些东西的手册都是来自苏联,并且已经翻译成阿拉伯文。葛森早把这类手册背得滚瓜烂熟,但里面从来没有像这类的东西。这的确令人毛骨悚然。葛森灌了一大口水之后,然后朝脸上浇了一点水。

  “老兄,放轻松一点。”马文说道,他已经注意到葛森的压力。

  “我的朋友,这类工作绝对不能放松,而且它永远让人害怕。”

  “葛森,你看起来相当冷静。”这句话不是个谎言。当葛森用刷子清除炸弹上的泥土埋,他看起来几乎像一个医生正在进行一次相当复杂的手术,但他还是胆量大而且心思细。马文再度告诉自己,这个小王八蛋真的很有胆量。

  “葛森转头微笑道:“这全都是谎话,我真的吓坏了。我最讨厌做这类的工作。”’“老兄,你胆子真的很大,而且这不是客套话。”

  “谢谢你。现在我必须趁找还有胆量时,回去工作。你知道你真的应该离开了.”

  马文蹋了一下泥土,说道:“管他的。”

  .“接下来的工作可能相当困难。”葛森笑着说,‘如果你从‘她’获得一点反应,我想你不会喜欢的。”

  “我猜当这些鬼东西从天而降时,大地真的会震动!”

  “葛森懂得很多老美的成语,因此他退后并且开始大笑。“马文拜托,在我工作时,请不要说这类东西!”我喜欢这个人!葛森告诉自己。我们阿拉伯人都太投有幽默感。我欣赏这个美国人!他必须待个几分钟让自己的心安定下来后,再继续他的工作。

  又是一个小时的清理工作,可是仍然没有发现任何东西。在弹壳上有一些接缝,甚至还有某种检视孔……他以前从未见过这类炸弹。但就是没有保险装置。假使有保险装置的话,很可能被埋在土里。马文设法移开更多的泥土,好让葛森继续检查这颗炸弹,但还是没有发现任何东西。葛森决定仔细瞧瞧炸弹的底部有什么东西。

  “在我的背包里有手电筒……”

  “拿着。”马文将手电筒递给葛森。

  葛森躺在地上,然后弯下身子使自己能够看清楚弹壳上的洞。里面当然是黑漆漆的一片,所以他打开他的手电筒……他看到一些电线以及其他一些东西,某种金属结构——事实上是一些电子零件的框架。他想他自己大约能够看进八十公分…但如果这是一个真正的炸弹,里面不应该是这样子空蔼蔼的。原来如此。葛森将手电筒丢给马文。

  “我们刚才白白浪费了五个小时。”他说道。

  “哦?”

  “我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但它绝不是颗炸弹。”他坐了起来,然后微微地发抖了一阵子,但是没有持续太久。

  “那它到底是什么东西?”

  “可能是某种电子感测装置,像是警告系统。也有可能是侦照荚舱——镜头可能被埋在底下。这些都不重要。重点是这不是一颗炸弹。”

  “那么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呢?”

  “我们把它搬回去。这可能相当值。也许我们可以卖给苏联或是叙利亚人。”

  “那么那个老头是白担心罗?”

  “没错。”葛森立起身子,和马文一同走回卡车。他告诉老农夫:‘现在已经安全了。”也许告诉老头他想听到的话即可,何必用这些复杂的东西让他觉得困惑呢?这名老人亲了葛森和马文人肮脏的双手,使得这名美国人更加不好意思。

  卡车司机把卡车调整好方向,然后小心翼翼倒车进入花园里,尽可能不要损及老农夫的作物。马文在一旁看另外两个人把挖出来的泥土装了六七个沙袋,并且将它们扛到卡车上。然后他们绑好这颗炸弹,用绞盘将它吊至车上。这颗炸弹——不管它是什么东西——比预料中还重,马文负责人工的绞盘,用他单独一个人的力量把它吊起来,再度展现他惊人的力量。那些阿拉伯人把A字型吊架转向卡车前方,然后马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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