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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嫁祸于人 作者:李英俊(晋江vip2014-03-05正文完结)-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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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断有售楼中心的员工从楼里走出来,每个人看到顾习安的时候,都忍不住惊讶的多看几眼再回头小声嘀咕着什么。

    等走到距离小广场只有几步空间的时候,顾习安就看见乔月白坐在楼梯口,双手撑着下巴,歪着头看健身器材那边的雪堆里,几个小孩子拿着各色的塑料铲子堆雪人。

    暖黄色的路灯下印着白色的积雪,光晕似乎也变得柔和起来,好像走近些就能看见乔月白的睫毛,根根分明的给眼睑下加了层阴影。

    小孩子吵吵闹闹的骑着三轮小车而过,主妇站在一旁讨论家长里短的声音不绝于耳。

    顾习安也不出声唤她,就这么静静的看着,好像彼此的空间就是一副静止的画面一般。

    等到乔月白回过神来,第一眼就看到俯下身子正瞧着自己的顾习安,大概到这已经有一段时间,他的身上已经落了一层薄薄的积雪,在城市剪影下落的只剩暖黄的街灯,顾习安的轮廓像镀了一层金色的纱,他嘴角似笑非笑的弧度,和在灯光下显得意外柔和的侧脸,乔月白突然就醉了。

    不善言辞,做的永远要比说的多。

    某本杂志上形容顾习安的话,乔月白终于切身感受到。

    原来自己竟然嫁了这么一个帅气的男人,可他背后却是黑暗无比,这究竟是福,还是祸。

    说过两人婚后各不相干的话,说过不会主动过问她的工作,可却神奇般的在第一时间打了电话,看着唐欣茹又被自己反超过去的业绩,心里第一次有了就算我走了后门也扬眉吐气的感觉。

    那个一直被遮掩着不想主动诉说的过去,也许真的可以告诉这个已经托付了终身的男人。

    因为解释的话,要说给自己在乎的人听。

    不知怎地,她突然站起身子,顾习安跟着直起了腰背,目光跟着乔月白走下一层台阶,她笑着说:“你早上问我离婚的原因,我现在可以回答你了……。”

    鼓足了勇气说出这句话,顾习安却一把伸出手去揉乔月白的头,说了句:“回家吧。”

    一辆自行车从顾习安身后驶过,坐在后面的孩子背着喜洋洋的书包,晃着两条小腿。载着小孩的爷爷拨着车前的铃铛发出‘叮叮叮’的声响,嘴里还不停说着:“爷爷……下雪啊得慢点慢点……”

    乔月白鼓了鼓腮帮子,望着顾习安被橘红的光染黄的瞳孔,说着:“真的不听?就这一次机会,错过了,可就没有了哦……”

    那件事对于自己来说,就是一道狠狠的伤疤,虽然他也许已经结了疤不再痛,可是那个痕迹始终在那里,每提起一次,那种刮骨割肉般的疼痛会习惯性的再次袭来。

    亲自揭开自己的伤疤,主动要给你说了你竟然还敢不听?

    乔月白想着这个的时候,楼上传来了炒菜时的‘哗滋滋’的声音,鼻子里蹿进了蒜香,接着就被顾习安拉进了怀里。

    乔月白一愣,紧张的双手不知道该摆在那里才好,一边说着:“喂喂!顾习安,虽然咱俩结婚了没有错,可是咱俩还不算特别熟好吗?”

    谁知顾习安不但没有放手,反而搂得更紧了一些,听见他轻轻垂了脑袋,在自己耳边轻声的说,“乔月白……”

    “回家吧,我饿了……”

    乔月白听后一愣,笑开了,第一次,小心翼翼的两只手圈住顾习安的腰,下巴搭在他肩上,语调轻柔:“好,回家。”

    ※※※

    冬日的黄昏总是异常慵懒。

    乔月白下了班先去市场买了菜,做好饭后顾习安还是没回来。

    直到菜热了两遍,甚至洗好了衣服,路上的街灯纷纷亮起,顾习安还是没有回家。

    乔月白把靠在洗衣机旁边的躺椅拿了出来,一只手捏着酸奶,很是折腾的就把椅子敞开。她惬意的躺在上面,风不大,阳台的风景正好把整片夜空看个精光。

    吸光了酸奶盒子就发出‘咕咕咕’的响声,接着就都是气体被吸进去。

    晾晒的衣服已经被她全都收起来了,空荡荡的钢架上只留着几个衣架子。天空很蓝,眯眯眼的话似乎还能看见几颗星星,楼下传来小孩的哭声和母亲的责骂,好像是因为不愿意写作业还是什么的。

    自那天过后,顾习安好像突然不忙了起来,竟然神奇般的按时回家了,每天都恰恰好在乔月白做好饭菜的那一瞬间准时到家,而且,也有好一阵子,没有吃那所谓的意大利高级料理,而是乔月白拿手的家常便饭。

    来打扫屋子的阿姨也被乔月白给放了长假,省钱是一方面,另一方本来就不用做那些她做不来的西餐了,收拾屋子什么的,还是自己做最安心。

    渐渐地,两个人的距离在越来越近,顾习安调侃她的时候变得越来越多起来,偶尔回来晚了一些,也会带个不知名却包装精美的小礼物回来,说是客户给的,让乔月白收着。

    乔月白拆开过一两个,发现竟是那些自己根本不会念的大牌子首饰,不知道为什么,看着那些就让自己想起那些所谓贵族酒宴上的贵妇来,于是后来顾习安再扔过来的时候,她就直接不拆了,堆在衣柜里,反正自己也不会戴,说不定将来还能卖个好价钱什么的。

    有一次,乔月白为了追某部偶像剧睡死在沙发上,第二天却发现在自己床上醒来,看着身上盖着的是被子以及顾习安的大衣,这一刻,她是真真正正有了自己结婚了这种感觉的。

    可是今天到现在也没有接到顾习安的电话,乔月白心里竟然有一丝丝的不安?难道又要恢复到以前“相敬如宾”的夫妻关系了吗?还是……顾习安根本就是太忙了?

    乔月白闭着眼睛嘟囔着昨晚在电视上看来的台词:“活不见人死不见尸,这日子没法过了……”

    喝空的酸奶盒子里其实有很多残留的,乔月白撕开面上的一层封口,舔了舔黏在里面厚厚的一层酸奶。小跑到厨房,打开笼头往盒子里接了点水,又跑去房间里,拿着盒子摇晃了几下,看着水面上混着白稠稠的液体。

    一股脑的倒进了窗台边上摆着的仙人球里,顾习安曾经阻止过几回,乔月白偏执的认为酸奶其实很有营养的,用来浇花草是最好不过了。

    浇完仙人球刚把酸奶盒子扔在一边,就听见客厅外面手机在茶几上嗡嗡的响。乔月白从房间冲了出去,跨上了沙发,一下坐了下来。

    “喂,乔小姐,你在家吗?”

    那头传来稚嫩的女声,听着有几分熟悉。

    乔月白侧脸又看了遍手机上显示的顾习安的电话号码,试探了一句:“赵小姐是吗……”


☆、第15章 冬至


    灯红酒绿的光晕把公寓楼梯的扶手拉出了一条金线,起风的时候花园里树上的积雪落下来,踩在脚底“吱吱”作响。

    是冬至的味道。

    黄金时段的主干道上总是挤得水泄不通,再加上下雪的原因,打车艰辛。乔月白很着急的站在街边,总是拦不到一辆车。

    好不容易等她坐上计程车,随意套在身上的羽绒服已经落满了积雪。钻进出租逗一逗身子,整个手心冻得冰凉已经快没了知觉。

    轻轻缓了一口气,在报出赵奕茵给的那个地址之后,突然觉得很顺口很熟悉,但仔细回想又一时间想不出来。

    看向车窗外不断经过的街道,不经意叹出一口,烟雾罩在玻璃上,瞬间模糊了视线。

    被新婚丈夫公司的年轻女大学生打来电话通知去接酒醉的男人,这种事落在任何女人身上,不多想那是不可能的。

    真不知道这到底是女大学生心思纯良不懂隐藏,还是明晃晃的拿出向正室示威。

    你看,你男人的小学同学聚会,不仅没有带你这个所谓的家属夫人,而是带了这么个不相干的我过去。

    我在你男人那什么地位,不言而喻。

    这个电话大抵是这个含义吧,否则以前顾习安无论喝的多么醉,都未曾让她主动接过一次。这次怎么会特意嘱咐别人给自己打电话要她去接。

    想到这,乔月白觉得有些胸闷,一定是这密闭的空间让人气短,所以才会有些难受,绝对不是因为在乎吧。

    这么想着。乔月白顺手摇下了车窗,冰冷的夜风混合着积雪打在脸上,她才感觉到舒服些许。

    红灯停在十字路口听着‘噔噔噔’的信号灯,忙碌的人们交替着擦肩。乔月白看着看着突然就想起了很久以前的事情,‘啪’的一声用力的拍掌:“是那里啊……”

    司机大叔侧着头问道:“小姑娘你说啥?”

    乔月白急忙摆手,“没事没事,快到了吧?在小酒馆那个很挤的巷子口停就好,要不然你车进去不好掉头的……”

    过了六点天就黑的很快,下车的时候原先只有半个月亮,现在完满的露出的全貌。胡同口的路灯下飞着片片白雪,除了冷风阵阵的吹着,还能偶然一声两声狗的吠叫,把乔月白吓得一哆嗦,冷落的道口里是寂静无声的。

    乔月白提前下了车,略有颓废风格的那家酒吧必须经过这条巷子才能走进去,可是现在,她却犹豫了。

    因为她早就记起来了这个地方,手上忍不住又裹了裹衣领。

    看着巷子口那家古朴的小卖部还偶尔有酒吧酒醉的人进去买纸巾,原来一年过去,旧城区改造的后果还没有拆掉啊,乔月白一边想着就掏出手机来,拨通了顾习安的电话。

    还没等顾习安开口,乔月白便抢着说道:“顾习安,我到了,你赶紧出来。”

    “到了?你到哪……”

    手机那头的顾习安明显是吃惊着的,他继续说了一句什么别的,但是这些乔月白再也没能听进去。

    她不过是抬头打了个电话,怎么就在巷子口,碰见他了呢。

    那个她可以避开,不想再遇到的所谓前夫——简修远。

    ※※※

    夜色的帷幕拉开,俯瞰这座城市像点着一盏一盏的灯。

    街边的树枝上和栏杆上挂着彩灯,简修远把喝醉的乔月白一只胳膊绕过自己的脖子,另一只手揽住她的腰,和三步一个脚软的乔月白在街上走走停停。

    那晚是乔月白的大学毕业散伙饭,简修远作为偶然替过几次课的代课老师也被邀请了来,他虽然不是专业的金融老师,是原本金融老师下某一届的学长,可是那些枯燥乏味的理论知识在他嘴里说出来,就像一个个精彩的小故事,受到了大家的欢迎。

    当然,乔月白也欢迎他,不对,换句话说,是暗恋他。

    作为班级干部,难免和代课老师接触多些,被成熟帅气外加温柔照顾的男人吸引在所难免。只是她一直没有找到机会表白。

    饭桌上大家都憋着劲,好像谁先哭出来就输了一般,于是本想借着大家哭成一团的时刻,向简修远表白的乔月白失算了,乔月白有些不甘心,作为活动半个组织者在晚饭结束后又吆喝着大家来了这个酒吧续摊。

    原本就是喝了很多酒的,再来第二摊,同学散去时大多都醉的厉害,一个个安排好之后,时间已经晚到,好像比平时都安静了许多,隔着一两分钟才能瞧见一辆车子从旁边的街上驶过。

    乔月白一直嘿嘿嘿的冲着简修远傻笑,冻得有些通红的鼻头,混着满身的酒气,近在咫尺的脸颊。简修远看了他一眼,迅速的转过头去,慌张的掩饰着什么,说道:“多大的人了,还喝成这样。”

    每走几步就会把地上的雪踢到鞋上,走着走着又抖落下来。

    其实作为学生会副主席的乔月白酒量还是不错的,虽然是有点醉意,可并没有喝到晕头转向的地步,只是想着干脆借酒装疯赖着简修远。

    简修远想了想,还是犹豫着开口:“你啊,喝成这样,真的是因为……失恋了吗?”

    一想到刚才她因为害羞在情急之下用自己失恋的理由把大家哄来,只想到了能骗来就好,却没想到大家都当了真。

    她听到之后一愣,内心积压了很久的情绪终于爆发了,当然,也有可能是酒壮怂人胆。

    “不要你管!”

    她大力的推开简修远,自己却踉跄了两步,一个重心不稳就跌坐在地上,泄气的大声说着:“简修远你离我远一点!”

    简修远被吼得有些措手不及的站在原地,乔月白坐在一地冰冷的雪上,好像裤子都湿了一大块也不管不顾,不站起来,像耍赖的孩子一样看着简修远很久。

    一言不发。

    直到她自己叹了口气,垂下头去。

    “简老师,能不能不要对我这么好……一直对我那么好,可以你总要交女朋友,总要忽略我,总要结婚生小孩。”

    乔月白喃喃的说着,以为只有自己鼻子才听得到的话。

    “那之后,我就会完蛋了。”

    路上呼啸而过的车子前头的车灯一扫而过,带起凛冽的风,可简修远却感觉心里有种快要满溢的灼热,像沸水翻滚在胸腔里。

    “乔月白……”

    听到简修远的声音,像一种力量引着她抬起头来,就看见简修远弯着腰到自己面前,他笑着,好像真的心情很愉悦,因为他漆黑的眼睛里都是光点。

    “追到我,就请你吃披萨。”

    他轻轻说着。

    乔月白顿时睁大了眼睛,张着嘴巴呆呆的望着他。

    时间定格在这一刻,除了简修远的身影其他的背景变得模糊了起来,树杈上挂着的圣诞彩灯五颜六色的在黑夜里发亮。

    乔月白憋不住笑意,一下子捂住了脸。

    是什么开始在膨胀,像高压锅里的爆米花,最后‘啪’的一声破开,随之而来的是甜甜的奶油,落在手指、嘴巴、心头上。

    街边的商店琳琅满目,玻璃窗擦得透亮,或者摆着没有表情的模特,或者是路过就能闻见咖啡香的小店。不多时,天空开始飘起了细细小小的雪点。

    别人爱的人坐在雪里,快点拉她起来。

    ※※※

    “吧嗒”

    是手机掉在积雪上的声音,也是自己跌坐在积雪里的声音。

    乔月白愣了几分钟,等想要努力起身的时候,简修远已经伸出了手。

    “好久没见,你怎么还是这么一副爱耍赖的孩子样啊。”



☆、第16章 混乱


    孩子一样这个词乔月白有多久没听到了,就连她自己都记不清。

    那个时候他总说自己是他最宝贝的孩子,说她爱耍赖,玩跳棋的时候爱悔棋,玩扑克的时候直接作弊,甚至就连追人的时候,也是坐在地上不肯起来,直到得到肯定的答复才满意。

    可最后还不是讽刺的,因为孩子一般的天真,才会变成如今这般模样。

    雪花依旧,场景依旧,却早已物是人非。

    简修远刚离开的几个星期内,乔月白总会在天还未吐白时醒来,在疲惫的神经摧残下强迫自己再入眠。

    明显都是无用的,总能被自己幻想中的开门声惊醒,而后是一阵长达到天亮的寂静。

    她没有办法打败藏在心底呼之欲出的恐慌——失去了一个人,如万蚁咬噬。

    偶尔也会在半夜接到简修远的短信,控制不住的自己总是会回拨回去,直到最后那次,那头接了电话的人是那个女人。

    乔月白以为婚礼那天她已经听过了世界上最恶毒的词语,却没曾想,其实还有更毒的。

    于是,除非是有什么事情才会联系下,就再也未曾给简修远发过一条短信,打过一通电话。

    很久以后,简修远主动发了短信,短短一句话,却让乔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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