针推系少年的悲哀-第4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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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会就这么轻易的把鸭蛋奉献了。现在他打的这套拳到底跟老年健美操有什么区别啊……
封南第三招打出去的时候,我的汗水已经淋淋而下了——太难看了!那个马步蹲的跟蹲坑一样,掌出去的跟鸡爪一样,不仅没有一点力道,还歪歪斜斜的似倒非倒,我看不用敌人打他,他自己晃着晃着就快吧唧摔那里了……
果然,封南一个踉跄,虽然没有摔倒,但踏出的那两步绝对犹如“凌波微步”般匪夷所思兼创意无限。
555555~~封南,你是不是酒色伤身,牌艺亨通,已经把你的老本行忘记了……我尴尬的对着沈青笑笑:“他可能今天状态不好……啊不,也许是一种比较古朴的拳法,我们门外汉自然看不出门道。”
沈青一脸困惑的看着下面,喃喃道:“不应该啊,再疲惫也不能这么大失水准。这一招明明是‘白鹤亮翅’,怎么打的这么难看?难道他打得不是太极?”
太——极——
我呆呆的看着封南继续他那笨拙的动作,只觉得……脑子里轰的一声……
“吴昊,打太极下盘一定要稳,你这个根本没有蹲下去嘛,腿再分开点,身体下坐。”
“坐不下去啦!这样就很累了……一分钟到了吗?我要休息!”
“一分钟就想休息!!!我每次都是一蹲半小时!告诉你,no door!!!”
“是no way啦,丢死人了……封南,我不要练这个破什子的太极了。我学长拳吧,你长拳打的最威风了,我好想学……”
“看你打太极我就快半死了,如果再教你长拳我一定变成干尸!说什么也不让你败坏我的家门荣誉——少废话!身体左移!缆雀尾!踹脚!踹脚啊!!”
“我都僵直了还踹什么踹啊……呀!呀呀呀呀!!”
“扶着我!怎么了?”
“好痛!我抽筋了!抽筋了抽筋了抽筋了……”
“真抽筋假抽筋啊,你才练这么一会儿怎能抽筋?”
“真抽筋了真抽筋了……我不练了,我要回去了……封哥……南哥……你最好了,我们回去吧……”
“真抽筋了?得先揉揉才能走啊。”
“不用了……走走就好了……到寝室就好了……啊……我错了……我不该骗你抽筋……拜托……拜托……你……你……你别揉那里……我求你了……”
封南还在模仿我抽筋的样子,嘴里“哎呀,哎呀”的叫唤着,模仿的惟妙惟肖。奥斯卡如果找到他,别人都要失业了。
然而转眼间他又不演了,缓缓的直立起身子。他矗立着,身上承满了星光。
吴昊……
他轻轻的喊着,很温柔的声音,失魂落魄的声音。
吴昊……
当他哭着说出这两个字的时候,我才意识到,原来,他真的哭了。
我腰板直直的,坐的异常端正——也许我从来没有坐的这么端正过。我居高临下的看着看台下面那个本应该很大气,很威风,很洒脱的人,落寞的、无助的、绝望的流着泪,身体因为承受不住强烈的情感而不停的颤抖着。
我讨厌他……我心里默默的重复着这几个字。我讨厌他讨厌他讨厌他讨厌他……
我只认识高高在上如英雄般的封南,这个渺小可悲的人我不认识,我拒绝认识。
我恨他。是的。我恨他。他毁了我的信仰。
我僵硬的看着下面,一点表情没有。麻木中仿佛谁的手伸了过来,我倒进他怀里的时候身体还是僵硬的,脸上木木的没有感觉。仿佛又是谁的手抚过我的头发,我不太记得了。当时我只知道死死的看着下面那个讨厌的身影,目不转睛。
然而又有一只手伸过来挡住我的视线,温暖的体温覆盖了我异常疲惫的双眼。他说,想哭就哭吧。声音真的很温柔,还有微微的叹息。
然后。我就像得了命令一般,泪水刷的就流下来了。
沈青?
沈青?
你怎么会这么温柔呢?
明明我就快要成功了,明明我就快要骗过你,甚至骗过自己了……
我真的好讨厌那个人,就像讨厌我自己一样。
我真的恨他。他不仅毁了我的信仰,还毁了我的武装。当泪水终于落下的那一刻,我发现自己居然还无可救药的爱着他。
就像他爱着我一样。
36
“吴昊,下学期的分组我已经排出来了,要看吗?”
“嗯,告诉我去哪里就可以了。”
“我和你还有其它五个同学去轩辕坛医院。”
“嗯。”
“封南,还有程玉他们去积龙医院。”
“……”
“有意见吗?”
“没……没有……”
“那就这么定了。”
沈青关上门出去了。我怔怔的看着那扇关着的门,唐真也在看着。
“啧啧,好厉害啊,什么叫‘有意见吗’?刚才那个目光能让人有意见吗?有意见敢提吗?”唐真连连摇头,推着我的胳膊道,“吴昊,看你把他惯的,现在就敢作威作福了,将来还怎么得了啊……”
我哑口无言,只能随口道:“也没有啊,我觉得刚才他的态度没什么,他是班长嘛。”
“班长怎么了?班长就敢欺负我家耗子啊,凭什么啊!我找他理论去!”唐真做势要打抱不平,我连忙拉住:“别!他这两天心情不好……其实……其实是我不好,惹他生气了……”
唐真斜了我一眼:“你又犯花痴了?”
我犹豫了一下,“可怜巴巴”的点点头。
“你呀——” 他咬牙切齿的在我头上一戳,恨恨道:“没见过你这么白痴的!沈青还不够好?天妒男颜啊!你就不能给他一天省心的日子过?”
我撇撇嘴,没敢吱声。唐真得便宜卖乖,接着数落我:“你平时对着我发发花痴也就算了,反正自己家人,沈青不会太计较,我也不会太计较。只要不把口水滴在我床上,随你怎么看。你说你怎么还这么不长进呢?说吧,又看上谁了?如果让我发现那个人长得比我难看,看我回来怎么收拾你!!”
我一脑门子的冷汗。“唐真,你确定是在帮沈青吗?我怎么觉得你在吃醋啊……”
“你不知道吗?士可杀不可辱——”唐真一脑门子的悲愤,“好歹我也是堂堂管理系第一帅哥,就算当野花也是堂堂中医学院最有资格的野花,你对我发花痴就可以了,怎么还可以有第二个!!”话说着唐真扑到我身上,好一通撒娇使坏。
“咳咳!”身后传来一阵提示性的咳嗽,唐真在我腰上制造了一处暗伤,转身又扑进了沈青的怀里:“沈青,你说这个吴昊有多讨厌吧,怎么可以这样不收心呢?我正在替你教训他呢,一定好好把他教育的跟小狗一样。”
沈青一脑门子的无奈。“唐真啊,你确定是在教训他吗?你确定没有用错方法?比如勾引?”
“哎哟沈青啊,你眼神怎么这么不好呢?我要勾引也是勾引你啊,吴昊还是个小孩子,不够我玩的,还是你身体健壮性感迷人,适合我的口味……”
这下换我咳嗽了。看着唐真抚摸着沈青的胸膛抬起的膝盖都要碰着沈青的腰了,我满脸黑线的一把拉开情趣高昂的唐真,同时警告他如果再让我失血我就要NNYY了。
唐真瞅瞅这个瞅瞅那个,在床上笑得前仰后合的:“好好,都还会吃醋!一定不会有问题的!你们自己怪怪的,想太多啦!!”
我心中一怔,暗暗佩服唐真的聪明伶俐。尽管没有看着沈青,我也知道他眼中的排斥感已经减少了很多。
那天晚上封南走了以后我和沈青又坐了很久。坐到所有人造的灯光都熄灭了。我从进入针推系开始说,一直说到现在。每件事情,每件事情都跟他说了,包括我感觉到他的爱却在逃避的那段。在陈述这些事情的时候我将自己的感觉完全抽离,就仿佛是在陈述一个事实一样,让沈青去感觉我的处境。而当我问沈青我应该怎么办的时候,沈青的答案让我无地自容。
“吴昊。你的故事真的很感人也很复杂,可是,你能告诉我你在哪里吗?你的故事里你在哪里?”
“我不是你,我不知道你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我只知道我给你的,是我全部的爱,而你却最多只能给我1/2。”
沈青的表情很明显的失望着,隔阂,也是从那时开始的。
而今天……
“吴昊,刚才的问话我是认真的。我希望你认真考虑一下,不要那么快回答。”沈青微微的犹豫了一下,轻轻道。
“哪个问话?”我拉拉身上被唐真荼毒过的衣服,转头问他。
“对呀对呀?什么问话这么严肃啊?沈青一紧张就喜欢绷着脸,真的是暴可爱诶!!”
我和沈青都无可奈何的看了一眼唐真。
“好……好嘛……我闭嘴还不行……”唐真委屈的闭上嘴。
“那句问话?”我重新问他。
“分组的事情。”
他严肃的看着我,每个吐字都犹如他脸上的线条,斧劈刀削。
“吴昊,我不能再等了!如果你真的无法选择的话,我就要强迫你作出选择了!”
38
刚入校的惶恐和紧张仿佛还在昨天,而现在我们就要准备卷着铺盖卷去医院实习了。大概由于中医类的学习经验非常重要吧,学校早早的想把我们打发到临床上理论联系实际——不过这个理论学习的程度尚有待考究,实习的步伐已经悄悄临近,现在每个有志之士的头顶上仿佛悬的不是壶(古代称行医为‘悬壶济世’),而是一把宝剑,而且是一把剧恐怖的尚方宝剑……
“吴昊,你不要一天到晚担心的像热锅上的蚂蚁好不好?要说学习的话,这个班上能胜过你的人真的有限啦。”
我也知道这是事实。但我有顾虑存在啊。
“可是你不觉得我们还什么也没有准备好吗?尤其是推拿课,老师当初可是咬断了三根红笔才决定给我及格的……”
“那你就立志成为一个有名的针灸大夫吧,几根银针总拿的动吧。”
就知道自己在这种绝境中,新东方校训什么来着?“从绝望中寻找希望,人生终将辉煌!”我现在就是在苦苦追寻这种意境。
“天啊,把自己扎成这样,你也真舍得下功夫啊。”
沈青看着我色彩斑斓的胳膊,倒吸一口凉气后无比心疼的说。
“不拿自己做试验怎么办?好过到时候被病人打的满头包吧。”我现在也勇敢了许多,居然能面对磨难谈笑风生。
“针灸课不是配的有组吗?你可以拿程玉当试验品,实在不行找我也可以啊——”
我还没有吱声,程玉眼镜后面闪出一片白光。
“喂喂,沈青你什么意思啊?我还不具有这种自我牺牲的意识。反正到了医院实习的机会多的很,我才不要像吴昊这么孜孜不倦的在自己身上找罪受——总之,我觉得他的自虐行为完全不必要,所以一切合作免谈!”
“喂喂,程玉你到底有没有医德啊,你不觉得吴昊正是拥有一片爱心才这样努力的吗?”
“不觉得。吴昊的针眼分布的有问题,我不想成为科学的垫脚石。”
科学的垫脚石吗?我看着自己的胳膊笑笑——
我再继续nervouse和crazy下去,大概能发现新的脉络吧——就叫它“吴式经络”好了……
也不知道我是不是真的太紧张了(虽然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紧张),终于有一天我又一次病倒了。记忆中仿佛谁说过白痴一般都不生病,看来我健康的很,居然还能对天气的变化作出反应。
12月的某日,我光荣的“牺牲”在床缛上,重感冒烧得我七昏八素的。
正好前一段时间因为焦虑综合症一直没有好好的睡过,我现在仿佛找准机会全部补回来一样,睡的那叫一个天昏地暗的……真不知道身体机能到底在抗议什么,到底是因为补眠而生病的……还是因为生病所以补眠……
总之我睡的几乎人事不醒(汗……夸张了一点点),几乎完全没有梦,仅有的几个梦里也是白花花的一片,不知道是不是下雪了。我总是在这样的梦里焦急的寻找着什么,每次醒来的时候都是一片茫然,只不知身在何方。
又一个白茫茫的梦结束了,我醒过来,不经然发现自己出了一身的大汗。我茫然的睁开眼睛,居然看见一个人坐在我的床头,而且——已经不知道坐了多久了。
最奇怪的是他的表情比我还像做梦,他虽然看着我,眼睛里却完全没有焦距。
我轻轻的唤了他一声,看能不能招回他的灵魂。
看来很有效——他的眼睛虽然不像以前那么明亮的摄人,不过至少视网膜上已经可以成像了,他看着我,笑道:“做什么白痴梦呢?一个劲喊‘累死了,等等我’,看你平时挺懒的,原来全部在梦里面运动啊。”
我脸上一红,喃喃道:“你管我……对了,你怎么来了?不会告诉我你是专程来看望生病的我的吧。”
“是又怎样?”他微微的歪着头,脸上的表情阴晴不定。
“去~~我才不信呢。你是无事不登三宝店——说吧,发生什么了?你的表情真的好怪。”
他笑了笑,然后就淡淡的说:“我进国家队了。”
“……”
“……恭……喜……恭喜你啊……很了不起啊……”
“对呀,我也这么觉得。”
他又笑了笑,当那个笑容还凝固在脸上的时候,他的眼神又涣散开去了,就像刚刚的样子。
“我是不是高兴的太厉害了,才完全没有发现自己居然在这里,还第一个告诉你这个好消息……我一定是太高兴了吧……”
“……对……呀……看你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还以为发生了什么事情呢……原来是这样啊……我……我……”
“魂不守舍吗?”他打断我的话,很认真的看了我一眼。
“多好的用词啊……” 他撇开了头,轻轻的笑了起来。
“我就不会用……”
他的声音很轻很柔,就像说梦话一样。
然后他低下头来吻我,嘴唇贴在我的嘴唇上。
时间不知道过了多久。封南微微抬起了一点,他凝视着我,同时又一次笑了。
“吴昊,你果然是长大了。”
“居然对我的吻一点反应都没有,我真的很佩服你。”
“……封南,不要这样。”
我的声音清晰而冷静,我把他的身体推开一点,坐了起来。
“你知道的。做这样的事情,对你;对我;都没好处。”
我想我真的很义正词严了,而封南却完全不理会,他依然痞痞的笑着,自顾自的说着任性的话。
“知道吗?如果刚才你只要有一点反应,我就会毫不犹豫的强吻你……抱你……抚摸你……甚至强Jian你……”
“……”blzyzz
“这种事情,我早就想干了……”
“想看着你哭……看着你求饶……看着你发疯的扭着身体说原谅我……”
“这样的事情,要比国家队更能让我血液沸腾呢……”
“……”
话音刚落,封南突然站起来。他像个君子一样掸掸身上,然后转身离开。
威胁的话仿佛不是他说得,宗师级的人物,只要勾勾手指,强虏自动灰飞烟灭。
所以,他只要像个宗师一样笑笑就够了。间或不忘那种高贵而轻蔑的表情——
“元旦晚会来看我的武术表演吧,那大概是我在学校最后的演出了——”
“以后再想看……”
“要收钱了。”
40
封南将去国家队的消息不胫而走,12月31日的“告别演出”也就分外有人捧场。难得啊,中医大学的元旦晚会就象春节联欢晚会一样年年没落年年办,现在已经沦落到连“鸡肋”都不如的地步了……作为一名老资格的中医学子,往日也没少被学生会的老师和干事以“抓壮丁”的尴尬抓去充门面――而今天校元旦晚会终于扬眉吐气重振雄风了一回,老师们的泪花都如同闪闪的红星般具有历史意义……
好在沈青和老师的关系不错,“走后门”走来两张前场又正中的座位。乍一看还以为我们是什么特殊嘉宾呢。而真正的特殊嘉宾服装学院的学生band却在一个角上坐着,隐隐可以看见郑雪苍白冷漠的脸。听说今天他会在压轴的乐队演出中表演架子鼓,这对于从古物堆里扒出来的中医男女们的冲击力不亚于某人的国粹再现――所以,双双荣登今天最为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