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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三秋兰by 流舒 (虐心+相爱的人不能天长地久+悲剧)-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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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什么。〃君潋良久才捻起一子,放下,又问,〃世子,你方才说道有人向你父王射了一箭?〃 
      〃对。而且那箭好生奇怪,居然没有箭头!不过父王还真是厉害,一把就将它抓住了!〃之惟心不在焉的回答他只注意到了先生刚才的一着棋恰让他有机可乘,或许反败为胜便在此一举。脑中飞转百千念头却都只在方寸枰上,后来才知那时自己究竟忽略了怎样重要的机宜 

      如果那时,他能抬头瞧那人一眼; 
      如果那时,他能凝神听那人一叹; 
      如果那时,他没说方才那番话: 
      如果那时,他能懂得那人更多。。。。。。 
      或许以后的很多事情都会改变:命运或有改写,天下或有不同。。。。。。 
      然而,世上毕竟没有〃如果〃。 
      那时,他抬起头来相望,并不是因为想问先生到底想到了什么,还是自己猜到了放箭者为谁,而只是因为听到了那人的轻咳,〃先生,你怎么?〃 
      〃呛着风了吧。〃君潋以袖掩口。 
      后来他才恨透自己的傻:他怎能没注意到门窗紧闭既无缝,何来风? 自75由786自0892在
      接着二人便又继续未竟的棋局,君潋偶尔咳嗽一声,很快便掩盖在了棋子提落声中。 
      〃那箭。。。。。。当真是直冲你父王去的?〃下了几步,没想到君潋竟又问起。 
      〃恩。〃他直觉回答,这才有些意识到对方的不对劲,举眸望去,只见那人修眉深锁经纬纵横,眼波深潋黑白交错,似凝神又似失神,一时竟看得呆了,不解他心思,更不解自己心思,半晌只嚅喏出句:〃。。。。。。先生,该你了。〃 

      君潋忙落子。 
      之惟发现他竟没去提子,这样一来,己方顿时胜券在握。奇怪心底却无方才之兴奋,他反指指自己本该被吃的受困棋子,提醒道:〃先生,这里啊。悔不悔呢?〃 
      君潋未答。 
      烛火明灭,之惟见他顺手以剪拨了两拨。火苗陡长,光亮映进那无限瞳心,刹那间便碎在了那幽深旋涡,打着旋儿陨落,如同某种不死不休的纠葛。〃先生。。。。。。〃凝眸良久,他忽觉口中问句多了几分沉重,要在唇齿舌间辗转几多,〃悔不悔?〃 

      君潋终于望向他:〃不悔。〃 
      落棋无悔。 
      于是,终成定局。 
      之惟大获全胜。不知怎的,却有一丝惘然久久的嵌在少年心底,他看那人起身离座,打开了书房的门。一阵秋风登堂入室,凌乱那如雪白衣,那人却反又往前走了两步,背倚门框抬头望着天宇淼茫,也不知在想些什么。在他身前,淡淡的,月光疏落,早错过了寒塘藕花影,只照见满池残茎纵横,难续月下香惟余秋凉罢了。 

      听见他又在低低的咳嗽,之惟这才惊觉他的夹衫竟落在了椅上,忙站起身来,手触到那袍子,却又迟疑:怎给他披上呢?他还不如他高,怎够上他的肩膀?何况他还背贴着门呢,又怎样近得他身旁? 

      不知究竟是哪个念头牵绊了自己,他的手按在那椅上,久久,却始终提不起那轻轻一件衣裳。 
      那。。。。。。那就等他转过身来,等他一转身,他就将夹衫送上!一定!等他终于下定了决心,心跳隆隆而起,期盼着期盼着,那人却径直走出了门去。 
      他一怔,赶紧跟上,却见那人已步入了卧室。 
      门扉掩上,教他至今记得那一瞬心底的滋味似怅然、似空虚,又似凄凉可是因那一句〃悔不悔〃?当时他无从说清,直到许多年后自己也看尽草如茵、松如盖,方才懂得:有些事竟是要一辈子计较思量的。悔与不悔,各自用去一生各自见证。留给他的,惟有一份馨香。。。。。。 

      然而几个时辰后,他却的确是悔了 
      兰王是夜深时回的,一回来便见之惟趴在书桌上睡着,怀里团了件衣裳。他一扯,少年便醒了,道先生已回了卧室。他便拿起那人的夹衫,也往卧室走去,却见室内仍透出晕黄灯光。还没睡啊?想这懒人竟肯守侯,心头一甜,他无意中低眉看向手中衣物,念他芬芳,却 

      〃潋!〃已推门而入。 
      那头之惟也听见了他惊呼,忙奔过来,却见父王手中抱着昏厥的先生,夹衫滑落于地,几点殷红从袖口内面透露出来他竟没有发现!还来不及追悔,心潮便埋没在了父王传唤太医的焦急声浪里。 

      晓来谁染霜林醉? 
      那一年的红叶据说艳得希罕:一夕白霜后,京郊山峦竟都赤霞染遍,一时间竟是满眼霜色红无数。然此美景却也引来了不少议论,言说此乃上苍降异,恐有变数。 
      九月初一,仍在天坛的圣上忽然颁旨:停本年秋决,以祈为圣母皇太后纳福。 
      朝中纷扰却半点难入此方岑寂,香烟缭绕中,之惟只见父王双手合十,虔诚祝祷:〃佛祖有灵,弟子昊诚心祷告:愿以我身代他身,愿以我命续他命,只求他能健康平安。。。。。。〃 

      后面的言语已经轻得要用心去听,只求上苍也能听见这泣血祈望。 
      之惟在旁默默看着。自那日先生突然昏倒后,兰王便急召了太医诊治,然太医来了,却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道是因太过操劳,又兼饮食失调,所以才会生不适,如能将息得当,相信定能好转。然而之惟却只眼睁睁的看着先生吃下了许多药,却仍旧缠绵病榻,后来竟至每日呕血。太医们也都束手无策,三七等吃了无数,却也难止那血丝蜿蜒。眼见那人日渐委顿,一天之中竟是清醒的时候越来越少,教人提着一颗心,既怕他从此睡去,却又不忍看他醒来受罪。 

      兰王忧心如焚自不用说,广求天下良医的同时,向来不信鬼神的他竟开始频频出入寺庙,最后索性在君宅和王府都设下了佛堂,日日屈膝膜拜。 
      君潋醒时知道了此事,轻刮兰王鼻尖,轻笑他傻,言道生老病死岂能强求? 
      兰王却一把抓了他手,只一句话:〃与卿生为并身物,死为同棺灰。〃 
      君潋笑得甜蜜而凄楚,凝望他良久,直到再次陷入昏睡。 
      这一睡便睡到了九月这日,此间无数晨昏,兰王空对床上人影,案上宝相,两者都无言无语,徒留人绝望心碎。 
      兰王向着佛像深深叩首下去,起时光线正照在他脸,那般枯涩无光。 
      之惟不由心头绞痛,正想出言安慰,却见有人推门进来,见了兰王,嘴唇动了两下,却又迟疑。他便问:〃怎么了?〃 
      兰王也转过头来。 
      那下人声音是抖的:〃王爷,老爷。。。。。。老爷他。。。。。。不好了!〃 
      兰王噌的就从蒲团上跳了起来,奔到门口时,却竟被门槛重重绊了一交。 
      〃父王?〃之惟惊呼刚刚出口,便见他已爬了起来,风一般的冲进了君潋房里。 
      房里一片混乱,君潋双目紧闭,呼吸急促,身体猛烈的痉挛着,片刻便是一阵,太医们有的在用金针刺穴,有的则忙不迭的将装满了冰的水袋贴到他额上。之惟看着一阵发憷,兰王早已上前将人紧紧的拥在了怀里。 

      〃潋!潋!〃他不停的大声的唤着他的名字,回应他的却只有急促的喘息,以及烫得灼人的温度,病骨支离已不堪一握,却不知哪来的气力一波又一波的剧烈抽搐,只把他的心也给扯碎。 

      〃王爷,请王爷稍挪。。。。。。〃一个太医还没说完,兰王已一把抢过了他手中的冰袋,紧紧的贴在了君潋额上。 
      君潋呻吟了一声,一阵抽搐方停,一阵又起。 
      〃潋。。。。。。〃兰王的语音已然支离破碎,只又把人圈进怀里,死死的牢牢的环着,一松都不敢松。 
      〃王爷。。。。。。〃那太医又上来,拿着袋冰袋,却苦于无从下手。 
      〃这里!〃兰王仰脖示意。 
      〃王爷?〃太医明白了他的意思,却迟疑。 
      〃快点!给我拿过来!〃兰王低吼,吓得那太医一个趔趄。之惟却只听出了其中的颤音,眼眶不由一片模糊,恍惚记起以往在戏台上听过,天子冲冠一怒为红颜,如今才知:那其中哪有什么威风凛凛?有的不过是恐惧满满,只怕人间留不住,朱颜辞镜去。 

      他揉揉眼睛,却不料方才水雾未散,就又来新一浪的泪水涌起,泪眼中只见父王用身体紧裹着先生,下巴贴在他头顶,用下颌与颈项牢牢固定着数袋冰袋,将那人的额、那人的身深深的深深的嵌进怀里,而将冰冷刺进了自己的肌肤、心底。 

      无论君潋怎样挣扎,无论过了多长时间,兰王也总保持着这个姿势。之惟知道:他怀中抱的就是他的整个世界,他无论如何都不会撒手,从那时那瞬直到永世永生。 
      水,一滴滴的顺着紧拥的二人流淌下来,滑过君潋散乱的长发,像是雨点混入瀑布的流泻,最后一起在床沿汇成了一汪墨色深沉,分不清是冰融,是汗落,还是泪滴。就这样,也不知过了多久,君潋终于停止了抽搐,瘫软在兰王怀中更加局促的喘息。 

      〃这个喘法。。。。。。怕是不成啊。〃一直忙于指挥抢救的医正轻轻对身旁的一个太医说。 
      〃不成就想办法啊!〃兰王却仍是听见了,转头就是一句。却不料这一扭头,冰袋顿时就滑了下来,他反应过来,想拣,却又不敢松手,只能眼睁睁的见冰水徒洒一床一地。他怔怔的看着看着,终于爆出一声嘶喊:〃医正,你给我想想办法,给我救救他啊我求你!〃语音落时,泪飞顿化倾盆雨。 

      人人都只闻兰王英雄了得,谈笑间强虏灰飞烟灭,却哪里能想见今日场景情到深处,百炼钢也化为了绕指柔只见喊罢的兰王将脸贴在怀中人脸上,哭得像个孩子:〃潋,你别再吓我了,好不好?你不要这样,我不许。。。。。。我求求你。。。。。。〃 

      见此情此景,纵是铁石心肠也能软上三分,白发的医正紧蹙着眉头,不住摇头,一年轻的太医走近他道:〃老师,我有个土法,不知可能一试?〃 
      医正看了眼已成泪人的兰王,点了点头,示意他上去试试。 
      那年轻太医便找了几张纸飞快的做了个纸袋,呈于兰王道:〃王爷,您试试,用这个捂住大人口鼻。〃 
      〃父王不可!〃还未等兰王答话,之惟已叫出来:先生呼吸已是这般困难,再捂上这个,岂不要活活闷死? 
      兰王抬眼望着那太医。 
      那太医立时便跪了:〃这是下官乡下的土法,还请王爷。。。。。。〃 
      还没说完,兰王已接过了那纸袋去。 
      潋,我不想就这样失去你,你知道吗? 
      在那喘息无定的唇,他轻轻落下一吻以后,以后的一辈子我都还要这样吻下去的,一辈子,你明白吗?所以现在,请你坚强。我也一样。 
      所以才能将纸袋套上那鼻那唇,即使心头止不住的凄惶:也许,也许下一刻那唇就会永远褪色。。。。。。如果,如果是这样。。。。。。 
      如果真是这样,如果上苍终不肯垂怜,那也由自己亲手来终结好了此生所恋,不许谁哪怕病魔哪怕生死来断来抢生相依,魂相系,纵同上了黄泉路,也必是要亲手泼了那孟婆汤! 

      潋,你可知?我只愿生生世世、世世生生与你魂梦相连,无关朝暮,无关阴晴;无关荣辱,无关浮沉;无关天地,无关死生! 
      你可知,可知我心?! 
      潋,我明白都是我任性纠缠,可能否请你在迁就了千次万次之后,再在今日梢停一程? 
      这一生,还没将你爱够啊。。。。。。 
      所以,潋,请你,不要走!!! 
      薄弱的喘息隔着纸张传到掌上,一浪一浪,他见他胸口剧烈的起伏,像蝴蝶扑扇着翅膀,纵使花残蕊灭,却仍熄不了想飞的希望。教他更加死死的、死死的攥紧了那人身躯、那人呼吸,死死的不放 

      皇天后土,请让他活着,让他活下去,行吗? 
      能不能再多给我们点时间啊,上苍?! 
      还能是谁染霜林醉?之惟见此情此景,才知只合离人泪。 
      大约不过一刻,却让人错觉千载,不知是否是真听到了兰王内心的呐喊,纸袋下君潋的喘息竟终于逐渐平稳,死水般的容颜上也慢慢有了丝生气微漾。 
      〃潋,潋。。。。。。〃他却只会一遍遍的念着他的名字,任太医们围拢上来。而那人似也感觉到了什么,眉心一蹙,一口鲜血便喷在了纸袋上,热量烫灼了他手他心,还没等反应过来,君潋已又一团血花吐出,浸透雪浪纸张。 

      〃太医?这。。。。。。?!〃心如刀绞,他不知此时自己脸色竟比怀中人还灰败三分。 
      〃这个。。。。。。这个暂且无事。〃医正边把脉边道,〃总算已是挺过来了。〃抬眼见兰王仍盯着那血染了的纸袋发愣,忙示意弟子上前取下。 
      年轻的太医瞥了眼那纸上血色,脸色忽然一变,悄悄将纸袋掖进了袖中。 
      自然没有人注意到他的动作,所有人的关注都集中在君潋身上,只见终于缓过气来的他面色惨白,一头一脸的也不知是水是汗,血丝慢慢的从唇角蔓延出来,然而他却除了微微蹙着眉头,便没任何表情,也未显得如何痛苦,一如他披散一枕的长发,安安静静的垂落在人间,永似流泉清漾。 

      这让之惟心底有一丝绝望的释然,他以为先生已经失去了知觉,即使。。。。。。也不感痛苦。可就在不多时后,他便知道自己大错特错了当太医们忙至半夜终于才让君潋的病情平定下来,他听见医正对父王郑重的说:〃王爷,大人这样呕血固是凶险,但还不是最要紧的,最要紧的是千万不能再由着他将血咽下去了吐出来倒好,咽回去便成毒啊!如再这样下去,只怕下官就真回天乏术了。。。。。。〃 

      他这才明白:先生的意识竟还是在的,即使被病痛折磨至此,某些本能竟还在他身上隐隐泛光。而后来更懂:无论何时,他的先生都没有放任过自己沉沦,即使已经对生命绝望。 

      兰王闻言,身体一震,良久不能言语。 
      医正留下两个太医继续守着,自己便请告退。兰王点了点头,目光便又凝回了床上人身上。 
      老医正便走出门来,他年轻的弟子却悄悄扯了扯他衣袖:〃老师,您看。。。。。。〃 
      他瞥了一眼他手上的物事,立时神色大变:〃你!你拿着这个做什么?!〃 
      年轻太医似未看到他眼中的恐惧,反问:〃老师您瞧这上面的血,为何中间都凝出点蓝色来?〃 
      医正猛的将他扯到一边,又抬眼望了望四周,确定四下无人,才责备道:〃劣徒劣徒,你是要给我闯大祸啊你!快给我拿过来!〃说着就要抢过那物。 
      年轻太医却将那染血的纸袋护得更紧:〃老师,这么说,我猜对了,是不是?〃 
      〃作死啊作死啊!〃老医正不停摇头。 
      〃那就是那种毒咯?〃年轻人盯着老师的眼睛。 
      医正叹了口气。 
      年轻太医得到了证实,反倒吸了口凉气,这才意识到自己当真已踏进了某个旋涡中:〃老师,那可怎办?我们还要治,还能治?〃 
      医正看向那〃红花蓝芯〃,眼中不知闪烁着什么,道:〃医者父母心,咱们作大夫的断没有不治病救人的道理。〃 
      〃可是老师。。。。。。〃 
      秋风掠过满头银丝,老医正看着他的弟子,缓缓言道:〃无论何种情况,你都记住六个字:尽人事,听天命。〃 
      年轻太医听得一震,恍惚体味之时,手中物事已被人夺了去。 
      老医正将那纸袋扔进了提着的灯笼里,沉声道:〃徒儿你记住了,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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