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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三秋兰by 流舒 (虐心+相爱的人不能天长地久+悲剧)-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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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天之内,皇上接连撤了曾任主考的吏部侍郎高和和刑部侍郎朱竟,据说一人疑是舞弊的首脑,而另一个则因办案不利,滥捕无辜。 
      再过了几天,大理寺终于开释了君潋。 
      君潋回府时,天空依旧飘着蒙蒙细雨。 
      兰王抱起君潋,君潋则接过了他手中的油纸伞,笑容清浅,撑起一片无雨天。 
      之惟见他白衣尚称洁净,知道黄勐平果真没有亏待,心里总算塌实了一些。 
      兰王看来也是放了心,在刑部尚书韩哲也被查出与科场案有关而被裁撤以后,他终于撤消了〃病假〃,堂皇正大的回到了朝堂。 
      这样一来,之惟便见父王能陪先生的时间少了许多,而先生面上却什么也看不出来。 
      日子一天天过去,窗外风雨声中,无数的春花刹那开谢,只余了几缕梨蕊煞白枝头。 
      轰动一时的舞弊案也终于现出了真实眉目:三甲中竟是会元楚会贿赂了考官,而那梁康反倒是清白,他先前所言自都是屈打成招,如今的翻供便成了推翻刑部所有调查结果的最佳证据。接着,其余的被捕考生也渐渐承受不住,纷纷的都招了供,如此一来,科场舞弊案已是脉络渐晰。 

      那个曾为天下读书人感慨的人如今却反默了声响,只静静的看书、听雨。身后,刚下朝的兰王目光摇曳。 
      再过了些日子,对官员的审理也有了结果,舞弊案总算落下了帷幕:黄勐平以章聚自裁有疑为由,讯问刑部尚书韩哲,韩哲立时着慌,供出了背后一大串托他让章聚封口的官员。供词与章聚所书名单两厢对应,果然都是纳了贿的官员,首要果然是正主考高和,而其中也更有不少姓韩。自此,科场案水落石出,朝廷再顺藤摸瓜一通搜捕,犯案官员竟达上百。 

      天子震怒,令以严办,一时间天风肃杀,梨白血染。 
      君宅此时反倒静如一叶扁舟,悠然飘浮水面的是君潋一日更胜一日的淡然,之惟在旁瞧着,只觉他笑容一天比一天清倦。 
      〃潋。。。。。。〃长夜里,抱住已无语了多天的人儿,兰王欲言又止。 
      衣山带水那头,长发蜿蜒有如无波的河流,君潋笑了笑,又继续默然。 
      窗外转眼间梨花寥落,雪白的花瓣洒满了一地。 
      而连绵的雨,似永无绝期。 

      得知长信侯韩冲病故的时候,之惟仍是一惊,虽知科场案中,韩家实力折损非常,韩冲也差点受到牵连,因此打击而身染沉疴,却也没料到他竟死得如此突然。 
      兰王正与君潋闲敲棋子落灯花,听到这消息,两人都不约而同的抬起了头来,兰王显不意外,只略皱了皱眉:〃哦?〃 
      君潋望着他:〃看来这棋是下不成了。〃 
      兰王哗的放下了手中棋子:〃无妨无妨,明日再续。〃 
      君潋微笑着,没有作答。 
      兰王便凑到了他身边来,他却别开了眼:〃你还是赶紧去看看吧,韩家这下怕是再也起不来了。〃 
      〃起不来的也不止他一家。〃兰王冷笑。 
      〃是啊。〃没料君潋点了点头,〃这一回,多少家破人亡。〃 
      兰王心头一震,意识到这还是这么多天来他头一次说这么多话,却不敢深谈,反扯远了去:〃也都是自作自受,无须可怜呵,你好歹也是上过战场的人,怎的说话还是如此妇人之仁?〃 

      君潋回答:〃就是曾上过战场,才分外知道性命可贵。〃 
      兰王只得道:〃人都已经死了,还有什么可说的?〃顿了顿,〃倒是你自己,又有谁能信你如此无辜受累,竟还要想着别人?你自己不觉痛么?〃看着他毫无起色的腿,心头又是一酸。 

      〃这点痛我还耐得住,你说的,跟你上了那么多次战场,什么没历练出来?〃 
      〃可每次却都只让你白白受苦,回来却连句褒奖都得不到。〃想起过往,兰王的眼神在暗。 
      〃得到了又怎样?就算封我个大将军,我也不在乎。〃君潋笑,〃王爷你这样说倒让人奇怪:你究竟是为什么打仗的?难不成为的不是百姓安危,而是让我升官?〃 
      〃什么话?〃兰王自然不认。 
      〃真话。〃君潋回过头来望他,看他悄悄的脸红,逐渐柔和的线条泄露了他的真心,于是笑叹,〃难怪人说我是祸水,现在看来,不假。〃 
      兰王拧了眉:〃这又是什么人的浑话?〃 
      〃这也是真话:远处白骨累累,近处鲜血未涸,哪桩能说与我无干?〃 
      〃歪理。〃 
      〃只要能说服你,便是道理。〃 
      沉默了会儿,〃潋,我们不争这个好不好?〃兰王败下阵来。 
      君潋却也没有胜利的喜悦,只淡淡一勾唇:〃好了,王爷,你快去吧。我先睡会儿。〃说完,便闭上了眼睛。 
      兰王不由收紧了双臂,牢牢的环住了怀中人,听他呼吸清浅,宛若兰芳馥郁,不知怎的,心头却越来越空虚,仿佛那沐浴在灯光下的容颜不知何时便会没入了天际,在下一个雨夜离他而去,在他箍得即使再紧的臂弯里。 

      当之惟走进来的时候,看到的便是这幅画面,而他只觉得父王的力道太大,简直是要将先生的身体抱断,于是开口道:〃父王,母妃遣人来说了,她那边已经收拾妥了,正等着您一块去长信侯府呢。〃 

      兰王示意他压低声音,又转头望向怀中人,见他呼吸均匀,似已入睡,恍惚还是以往那懒散脾气。 
      〃父王,我陪先生好了。〃之惟知他放心不下。 
      兰王终于小心翼翼的放开了君潋,又嘱咐之惟:〃等你先生醒了,别忘了催他喝药,他最近总推说苦,看着他点。〃见之惟保证的点了头,这才依依不舍的离去。 
      等兰王脚步声渐远,之惟却见榻上的人睁开了眼来。 
      之惟走了过去,笑道:〃先生,喝药了没?〃 
      君潋的目光停在兰王消失的门口,摇首。 
      之惟便叫人端过了药来,君潋嘴里道:〃有劳世子。〃手上却没动。 
      于是端药的下人便又往前了一步,君潋看着那碗药,忽然问道:〃你们说这药果真有用?果真能让我行走?〃清寒瞳中一片茫然。 
      从未见过那笑容宛转的人如此显露颓唐,之惟大恸,忙劝慰道:〃这是当然,先生的腿伤原本就不重,再喝了太医配的药,自然能恢复得更快。〃 
      〃是么?〃君潋笑了一下,忽然一扬袖,整碗的药汁便随着翻倒过来,泼了一地。 
      〃先生?!〃之惟惊呆。 
      〃红楼隔雨相望冷,珠箔飘灯独自归。。。。。。〃君潋没有看他,眼波缓缓移回了原处,在微笑自语的时候星光点点,〃没用了,已经来不及了,我已再追不上他的脚步了,追不上了。。。。。。〃 

      之惟顺着他的眼波看去,瞧见目光的尽头,洒了一地的药汁正慢慢的汇成一条溪流,往门口蜿蜒而去忽然在那一瞬,他觉得自己在某些方面比父王更懂得先生,懂得他此刻是怎样一种无奈的痛楚。 

      可是这又能怎样?命运的棋盘已经布下,棋线纵横间,掌握在手里的是否还是自己的命运?既已无力阻止,只能举手无悔。。。。。。 

      不知不觉中待雨初歇,已是五月时节。 
      历尽波折的会试终于得以复试,半月后又经殿试。圣上钦点一百二十一人为进士,前任三甲里的柳汝成以状元及第。 
      状元郎的出身很快就天下传遍:柳某乃京城人士,曾求学于杭城君氏书院,是君家现任族长的得意门生、乘龙快婿,之惟却只道他是君潋的妹夫。 
      朝堂上也渐恢复了常序,罢黜和升迁的波涛不多时便重平复了宦海,沉浮间多少诡谲暗涌,以之惟少年心性也还看不明白。唯知韩冲死后,其子韩雄在兰王的扶持下承袭了爵位。年轻的侯爵资历尚浅,众望难服,韩家自此不得不与兰王合作无间,实力却毕竟今非昔比。 

      之惟也并不想管父王在整个事件中究竟作用如何、得失多少,他只愿天地能就此平静,就如这雨季的终于停歇。 
      雨后清风拂掠过天际,带走春愁无限,纷扰也恰随落花逝去,渐浓翠意之间,清明碧空愈高愈远。斜阳西下时,云缕间穿过丝丝金线,悄悄漏进窗棂里来。 
      之惟向里看去,屋内高低两道人影,轮廓清晰可辨:高的是端坐的父王,低的是跪着的太医院医正。 
      只见兰王终于拍案而起:〃你这个医正是怎么当的?!〃 
      须发全白的医正不卑不亢的答道:〃回王爷,微臣已经尽力。〃 
      〃尽力?你居然敢说你尽力了?轻易就放弃施治,就是你群医表率的作风?!〃 
      〃微臣虽忝为医正,却毕竟不是大罗神仙。〃那医正竟也倔强,〃君大人之伤势能复原至此已是难得,然再谈行走自如,除非华佗再世。〃 
      〃哼!〃兰王冷笑着,〃父皇差你前来就是要你说这些话的?〃 
      〃皇上只是降旨着微臣前来诊治,至于微臣所言全凭医者良心,不但在王爷面前如是说,就是皇上面前微臣也会如此回。〃 
      〃良心?我看你们太医院的良心都教狗吃了!〃兰王愤然挥袖,书桌上的纸张纷纷扬扬,扫了那医正一头一脸。望着一地狼藉,兰王这才想起这是在君宅,并非王府,自己是代那人接待圣上使者,如此总算冷静了一些,强压住心头怒火,将那医正拉了起来:〃罢了罢了,你走吧。〃 

      之惟偷听到二人对话,只觉心已凉了半截。一地惨白中,父王背光而立的剪影竟能生生刺痛双眼,他只得默默转过了去,贴墙而立,深知这份心痛只能各自承担。 
      〃世子。〃却听有人相唤。 
      之惟抬眼:〃黄勐平?〃 
      〃正是下官。〃 
      之惟脸一红:〃方才一时脱口而出,有失礼数,黄正卿见谅。〃 
      刚升了大理寺正卿的黄勐平微笑:〃不敢。〃 
      〃未知大人此来何事?〃得知君潋在大理寺中并未受苦,之惟便对黄勐平映象不坏,语气也客气起来。 
      〃下官是来找君翰林的。〃 
      〃先生?他应该在里头休息呢他不能久立,所以接了旨后父王就逼他回房了。〃之惟看了眼黄勐平的一身便服,有些疑惑,〃你该去后面找他啊。〃 
      黄勐平点头:〃不瞒世子,下官也是这样想的,且又担心今天府里人多。。。。。。〃他耸肩笑了下,〃为此,下官还是从后门进来的,直接就去了内宅,可惜并未见到君翰林。〃 

      〃什么?〃 
      〃下官刚猜想他是否与王爷在一起。〃黄勐平看了眼屋内,摇了摇头。 
      〃那先生呢?〃 
      〃世子也不清楚?〃 
      之惟茫然摇首。 
      黄勐平眉头一皱,正要出言,兰王正巧走了出来。 
      〃父王,可知先生在何处?〃之惟忙问。 
      〃他该在后面啊。。。。。。〃 
      还没等兰王说完,之惟已跑了出去。 
      〃之惟?!〃兰王狐疑的唤着,少年的身影却已消失在暮色中。 
      〃王爷,世子是去寻君翰林了。〃 
      兰王这才注意到身边之人:〃你怎么来了?究竟是怎么回事?〃 
      〃下官本是来找君翰林的,谁知却未在内宅见到,这便寻来了此处。看来,王爷也不知他去向了?〃 
      〃你找他何事?〃兰王看着他。 
      黄勐平犹豫了一下,递上了一只信封:〃烦请王爷转交给君翰林。〃 
      〃这是。。。。。。?〃 
      〃这是君翰林在大理寺囹圄中所留。〃见兰王仍是不解,黄勐平解释道,〃狱中例备纸笔,本为犯官自录供状之用,长日无聊时,君翰林也曾在上面书写过只字片语,但写完之后就都撕了个粉碎。这信封里便是那些碎片,是君翰林开释后,下官一一收起。〃说着,他笑了笑,还是那落地书生般的恭谨模样:〃下官想着下官那里人多口杂,不甚干净,君翰林虽已十分谨慎,但这些终归还是自己收着的好。〃 

      〃你。。。。。。〃兰王攥着那信封,仿佛第一回认识面前人,却又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黄勐平忙道:〃王爷不必再招呼下官了,还是先寻到君翰林要紧。〃 
      胸中一跳,却又不愿承认的强自一笑:〃他能去哪里?〃 
      黄勐平抬了眼:〃王爷,恕下官直言:一个人,若是从太医院的医正口中得知自己的腿没有希望了,他会去哪里,又能去哪里?〃 
      〃这不可能!〃兰王微震,却仍摇头。 
      〃王爷,请再恕下官直言:您方才与医正的谈话声连下官都听见了。〃黄勐平垂下了眼去。 
      〃他不会。。。。。。〃兰王依旧摇头。 
      〃那便请王爷看看里面的东西吧。〃黄勐平行了礼,〃下官告辞了。〃 
      兰王忙拆开手中信封,伸手一抓,粉碎的〃雪片〃滑落于指间,都是些不成字的笔画,不成句的字眼,正无头绪,一片〃雪花〃映入了眼帘:左边隐约为〃分〃,右边半个〃身〃字依稀可辨〃分身〃?〃粉身〃?!想到这里,人已飞纵了出去。 


      找到君潋时,正是天光褪尽那瞬,半青半黑的天空里冷月初升,月光和着水光交织成淡薄愁烟,锁住池塘里面一带新碧,远远望去,只见一片深静沉敛。 
      白衣独凭栏。 
      黑暗中,看不清他神色,只觉白影凄清仿佛已对月千载。 
      之惟不由握紧了拳。 
      不知是哪里飞来的一只小虫滑过了水面,轻轻一尾点破,刹那水光离合,那白衣的人儿似乎也意识到了什么,转过了头来:〃世子?〃 
      之惟走近了几步,目光落于他身,见那一身雪衣实已泥泞不堪不用猜的,他是怎样来此。 
      ☆自由☆自在☆整理☆
      心房猛的抽痛,他想别开眼去,却瞥见那人手里唯一的洁白一卷折叠整齐的白绢。他认得此物:这是冰蚕丝织就的贡品皇上刚刚降旨赏与同考君潋,以彰其洁,并且还特命太医院医正随同颁旨的郎溪前来,以表慰问。为此,君宅今日罕见的风光热闹,然而之惟却只记得:先生修长的十指接过白绢,红尘刹那寂静,宛如掬起一捧清雪。 

      眼前雪白依旧,十指却已是泥污斑斑,那人心又当如何?他蹲下身子,紧挨在那人身边,唤了声〃先生〃,目光不自觉的飘向那凝碧水面。 
      〃世子不觉得水太浅么?〃听得那人笑。 
      之惟剧震,抬眸跌进双黑瞳,暝色幽深亦不及他深眸无澜,〃若能有勇气在这样浅的水里溺死,那还何愁没有勇气活下去?〃 
      之惟霍的站起,踉跄后退,眼中白影明灭,有如书页翻飞,无数过往重叠,那一次次心恸和心动中铭刻的身影,为何他的绝望也能如此淹没自己的身心?! 
      冷不防,后背撞上了堵〃墙〃,不用回首也知来人是谁,那坚定厚实的温暖,还有君潋眸中一闪而逝的光芒:〃王爷?〃 
      兰王凝立无语,唯有之惟感觉得到他的紧张那是随时的预备,假如水边之人有一点异动。 
      君潋还是如常微笑:〃你们两个这都是怎么了?干吗都盯着我看?难不成我头上长角了?〃 
      怀着同样心事的父子却无一人作答。 
      君潋便叹:〃都想到哪里去了?忙了一整天,难得现下夜空如洗,我出来赏月,也不成么?〃 
      可谁都知道他是未到傍晚便已失踪。 
      〃那我陪你。〃想了想,兰王终于扯出抹笑,到他身边坐下,靠得那样近,几乎伸手就能将人揽进怀里去,却终究只是靠着。 
      君潋也仍如原状坐着,笑着:〃王爷,咱们有多久不曾这样并肩赏月了?记得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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