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血长城-第18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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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全靠你们了!咱凤凰山不收孬兵,相信一句话,是骡子是马战场上去遛!你们真要记住我,那你们就记住一句话!”
“杀敌报国,死不旋踵!”
“杀敌报国,死不旋踵!”
司徒名扬带起了一个高潮,山呼海啸的誓言顿时震颤着南庄的天空。
卷二十 大结局 尾声(1)
许晴回到南庄的时候,杨越正在收拾自己的东西。可是刘香玉在房间里翻找了半天,真正属于杨越的,却只有两支驳壳枪、一套军装和两套迷彩服。许晴的眼泪“吧嗒吧嗒”地往下掉,刘香玉哽咽地不成声。
在凤凰山奋斗了四年,这个叱咤风云的人物却清贫如洗。唯一值钱的是一块怀表和一只钢笔,怀表是左副总送的,钢笔是刘香玉送的。除此之外,杨越的兜里连半个钢蹦都不曾剩下。
总部催促的电报接二连三,一连来了七八封。冈村宁次确实在行动,以石家庄、北平、太原等中小城市为支撑点,开始往四周渗透,企图重新打通平汉路和正太路。各地都在抗击,总部正在拟定下一阶段的作战计划,杨越这个作战参谋还没到位,左老总对他有些没有语言了。
十一月的华北平原上满目萧瑟,教导队第六期学员们也顺利毕业回到了各自的部队。灵寿以东还在交火,烈度一直都不高。石家庄出来的鬼子仍旧修着他们的碉堡,巩固他们所占领的区域。王喜营扩编成了守备团,这是凤凰山唯一一个独立团,编制直属军分区。他们迎着敌人在野地里展开各自的游击战,和敌人的小股牵制兵力互相比着谁更能打游击。
一副天下太平的样子,但这其中隐藏着的危机和战事,却让所有人都喘不过气来。
鬼子就像是一只浑身带刺的怪物,咬他,无从下口,避他,却又无处可避。半年多的时间,冀中平原上到处都是敌人的堡垒群,规模较大的据点分布在其中。冈村用公路和土路将这些堡垒群连接起来,路的两边拉上铁丝网甚至挖起了深沟,他们用这样的方式把所占领的区域化分成诺干个小格。巡逻队不厌其烦地在公路上跑着,一遇到小股游击队边立刻通知附近的据点。然后大批鬼子根据巡逻队提供的网格坐标进行搜索。仅仅在十一月份,就有十余支游击队惨遭伏击,损失惨重。
敌占区内,冈村把威胁到据点安全地村庄全部迁移,稍有不顺从者,一律杀无赦。所有的房子全部烧光,粮食全部抢光。他们想用这样的方式制造无人区,让八路军游击队在网格化的非治安区内没有落脚的地点。这样做的效果是显著的,游击队的泛滥很快就得到了控制,分散开来的日军开始分批进驻治安区。然后那些修碉堡的部队又继续往前重复着前面地步骤。
凤凰山也陷入了这样的困境之中。冈村没有和李双洋决战的意思,他把大部队全部放在了碉堡群的后面,小股敌人,用碉堡群和据点击退,要是遇到八路军的大部队,他就用这些碉堡群作为支撑点,展开消极防御,从不主动出击。凤凰山的大部队施展不开,这造成日军肆无忌惮地修碉堡。恶性循环下来,灵寿县城的东面平原。几乎全部沦陷。
李双洋之前和赵喜发所说的,不幸言中了。鬼子换了一个指挥官,他收起了“大日本皇军无敌“的外套,小心翼翼地以稳定局势为目标,一步一步缓慢推进。这个时候。最需要的就是反击,全面地反击。李双洋三番五次往军区拍请战电报,程明了让鬼子肆无忌惮下去所能产生最大恶果。但是军区也有自己的想法,凤凰山有这个反击的实力,他们火力强大。但是如果凤凰山反击失效,被敌人进逼的话,冀中军区是腾不出部队对他们进行支援的。石家庄以北、新乐以南地平汉路周边都树满了碉堡。从地势上,冈村切断了双方的联系。从前支援凤凰山,冀中部队只要跨过了铁道线就能对日军产生威胁。可是现在,他们要面对成群的碉堡,没有足够的攻坚武器,谁都没有把握能拿下日军的堡垒化工事。
李双洋也不会冲动到孤军作战的地步,面对这样的情况,他只能在灵寿外围投入相当数量地游击队以迟滞日军修碉堡蚕食根据地的步伐。好在杨越有先见之明,在这些平原上挖掘了相当规模的地下坑道,游击队在敌占区内倒是还能来去自如。只是伤亡在与日俱增。郭从如每天都在对李双洋叫苦。
凤凰山军委会召开的时候,杨越和凤二旅副旅长涂子辉一同上了胜利峰。
此时的胜利缝上人山人海,那是凤一旅副旅长颜汉生带着强化训练的三支队一部在缅怀先烈。三支队长期远离凤凰山,他们只知道这里有一座被凤凰山视为根基的胜利峰,可大多数人都没有来过。这里是凤凰山战斗下去的源泉,回归之后,柳大生特意向李双洋申请了这个行程。
“小兔崽子”杨越看着涂子辉。这个曾经的警卫员现在已然成长。满脸的沧桑绝对不是一个只有二十出头地年轻人所能有的,“在凤二旅还好吗?”
“我这个副旅长当得实在是太安逸了。”小兔崽子“呵呵”地笑。“司令员,说实话让我填名字我还真不知道填什么名字。如果不是你给我取了这个名字,我恐怕一辈子都要被人叫小兔崽子。现在所有人看到我,都叫我副旅长,再没人叫我兔哥了。”
杨越点头不语,三支队受训的部队完成了祭奠的程序,开始分批撤下了胜利峰。离得老远,颜汉生朝杨越敬礼,两人擦肩而过,却是没有说一句话。杨越肃立在路边,一直目送着这支军容严正的部队下到了山脚,那些大多数没有见过杨越的士兵们目视着前方,迈出了整齐的步伐,他们地枪支磕碰着军用水壶,头顶地钢盔反射着冬日里冰冷的阳光。
杨越和刘二、许大虎、许东、大娃以及所有阵亡地将士们做了最后的告别,他曾经答应给他们修一座纪念碑。这件事杨越没有做到,因为抗战还没有胜利。但杨越相信,他走了,李双洋不会亏待这些凤凰山的老兵,就算李双洋也走了,凤凰山的继任者依然会在胜利峰上留下老兵们的名字和功绩。
这不是他要担心的事情。
入夜,杨越和小兔崽子留宿在了凤凰山的老营地。这里早就被改造成了兵工厂的机关,铺着伪装网的营房正前方,那些用来训练的工事和战壕已经被填平。老凤凰山的痕迹消失不见了,唯一可以怀念的,就是住在这样的一间木屋内,听着门外的东北风呼啸着刮过。杨越能想起的事情太多太多,可是想着想着,就不由自主地流眼泪。小兔崽子躺在杨越的旁边,辗转反侧地也睡不着。
“司令员,你有心事。”
“有”杨越没有装,“我就觉着我要出一趟远门了,生怕自己回不来。你嫂子说我胡思乱想,可我真没胡思乱想。我就觉着不是,我就预感着我回不来了,回不来了!”
杨越开始语无伦次,一向利索的他居然结巴了起来。
“你推掉了总部的任职?”小兔崽子问道。
“没有。”杨越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使劲地让内心平静下来,“我推不掉,辜负谁都可以,但是我不能辜负左总参。其实他不需要拔枪,他只要说一个不字,我就走不了。我说服不了我自己,等抗战胜利之后再说吧”
“那你答应嫂子的事?”小兔崽子追问道:“我说的是许情报长。”
“我跟她说了,她说再等我两年”杨越平常不跟人说家长里短,这会跟涂子辉聊着,居然感觉到心胸一宽,无比舒畅起来,这就像是两个朋友搬着马扎坐在屋门口,一边喝茶,一边聊着各自的老婆一样。许晴和刘香玉他都不想放弃,许家答应八路军的事,还需要许晴周旋,许远山在明,她在暗。她的洞察力和灵活性远远高于她的兄长,在一些突发问题上的处置要成熟许多。加上吕向阳加强进去的武装力量,凤凰山的这条生命补给线完全能继续维持下去。许晴也是出于对杨越的理解和支持,所以答应继续为凤凰山出两年力气。杨越相信,就算两年后抗战不能全面胜利,至少局势一定大好,那时候再把这些生意全部交给许远山,他们就能离开华北了。
两人一直聊到了天亮,杨越从床上爬起来的时候,正好南庄打来了电话。赖厂长转告杨越,总部第九封催发电报已经发到了南庄司令部,年前再也没有干部培训计划,李双洋怎么也推不掉,只好让杨越准备准备,他会让人开着摩托车进山接他回去。
卷二十 大结局 尾声(2)
此去王家峪,路途遥远。杨越挑了最近的一条路,要纵贯凤凰山根据地,然后横跨石太路,经过日军在井陉——石家庄一线的四道封锁线,然后才能进入晋冀鲁豫根据地。
李双洋不吭声,赵喜发也不吭声,李广阳把抽完的烟摁灭在了碗里,他看了看杨越,又看了看地图,好半天说了两个字:“不行!”
“太危险了,这条路近是近,可是危机四伏!”赵喜发表态。
“我给你加强一个连进去,可能都摸不到鬼子的第二条封锁线。”李双洋也不赞同,“石太路上的铁甲列车凶悍无比,我总不能把炮兵派上去掩护你吧。”
“人不需要多,两个警卫员足够了。”杨越不争辩,“总部在催我,你让我再游荡半个
“都催你七八次了,不差这几天。”赵喜发摇头。
“这次不一样,反击冈村的囚笼政策正好需要抵近侦查,我也是顺路去摸摸情况。”杨越说道:“可别忘了,我现在不是凤凰山司令员,但我是总部作战参谋。这些第一手资料可遇不可求,只要我们伪装地好,鬼子发现不了。”
“再给你加强个警卫班,我的首长同志。”李双洋不等杨越再反对,立刻把门外站着的司徒名扬叫了进来。
和杨越同行的还有许晴,接任刘香玉野战医院政委一职的干部还没有到位,所以她不能跟着杨越一起走。吕向阳拨给许晴的武装护送人员又和杨越走的不是同一条路,加强一个警卫班进去,也是在情理之中的。杨越想了想,没有再坚持。
通过敌人的封锁线不能带任何有关八路军的标识,十来个人换上了便装,吃过了早饭就开拔了。杨越一身轻装。什么都没有带,其实他也没有什么东西可带地,一切私人物品他留在了刘香玉的身边。李双洋答应他,等新的野战医院政委到位之后,他会让人把刘香玉送到王家峪。警卫班地弟兄带上了一些干粮,赶了两马车山里的皮货,也就跟着杨越出了南庄。
此时部队才刚刚出完早操,都在准备着日常的操课和训练。晒谷场上的辎重营正在保养装备和马匹,空荡荡的麦地里。司徒名扬在组织直属队搞合成作战眼帘。一切都像平常那样安静,李双洋甚至都没有把杨越送到村口,就和赵喜发、李广阳两人回去了司令部。
为了保密起见,司令部没有组织欢送仪式,杨越也省了许多事。出了庄子,小队绕过了大部队,沿着河一路南下而去。
十一月份已经进入了冬天,早晨的寒气颇为逼人。今天的天气不算很好,时出时隐地日头总是昏暗无比。凛冽的北风横着刮。刀子一样削着众人冰凉的面颊。
杨越穿的是一身长大褂,头戴一顶皮毡帽。他的十个手指上挂了四个金灿灿的戒指,胸口还有一条溜金的表链一直延伸到大褂的胸袋里。坐在马车上的还有许晴,打扮得花枝招展,脸上扑满了厚厚地粉妆。身上穿的是一件大红花袄,活脱脱的一个阔太太的模样。
警卫员们装扮成了马夫走卒,裹着肮脏的夹袄,有人特意剃了光头,然后再罩上一定瓜皮棉毛。在这样地一个乱世,这一行人的装扮分外引人注目。尤其是坐在马车上的杨越一边摇头晃脑,还一边酌着小酒。他的一只手搂着许晴不断地调笑着,完全无视路边射来异样的光芒。
“这对狗男女”一队巡逻兵站在路边,闪亮的钢盔更是映衬着冬日里阳光的冰冷。
“什么玩意儿!”带队的排长挨个地打量着这一队人马。他把通行证看了一遍又看一遍,问道:“从哪来,上哪去!?”
“北平,进些山货,去南面。”领头的警卫员翻起了白眼,“这是皇军地通行证,我们是良民。”
“良民?我看你们像探子。”伪军排长咋呼着。几个大头兵挺着枪就去翻马车。哪知眼前一亮。杨越摊开手掌露出了几个光洋,“老总。行行好”
那伪军排长倒是动作快,谁也没看到他是怎么窜到杨越身边的,一伸手就把钱扫进了自己的手里,然后掂量掂量,说:“你们这也太招摇了吧,遇上八路军游击队,看不把你身上的抢光!”
“是是!”杨越露出了一副能让自己恶心到吐的笑容,又从手指上拔下了一个金戒指,“老总,这年头做生意不易。一趟买卖赚不着几个钱。这一路上多亏皇军的照应,咱们才能从北平到这儿。”
“行行”伪军排长倒是讲义气,收了杨越的金戒指他也尽着自己地本分,“往前得五六里才是皇军地哨卡,这一路上一直不太平,反正我巡逻到这里了,也该往回走,那我就帮衬帮衬,送你们一程吧。”
“好类!”
杨越没想到这家伙居然还这么古道心肠,赶紧又掏出了一叠日军军票,“那就劳烦了,这些,给老总们喝茶”
“识数!”排长很满意杨越的慷慨,他还善意地提醒,“皇军可没咱好说话,我们只能尽尽人事。能不能过哨卡,我可不能保证。诶,你们没带什么违禁地玩意儿吧?枪啊,药啊之类的?”“没,绝对没!咱们是良民!”杨越拍着胸脯保证。
接下来似乎比较顺利,这个热心的伪军排长实在是过谦了。在第一道封锁线上日军只是寥寥地建了几个哨卡,没有铁丝网。附近的山头上只有几个望哨,也许还有潜伏哨,但是对这样一条漫长的封锁线来说,这样的警戒其实起不了多少作用。伪军排长的人缘很广,他特意在沿途的村子里弄了几条狗,每过一条哨卡,就送出去一条。鬼子兵们似乎一直对这队友军相当有好感,双方见了面居然有说有笑,虽然语言不通,但是杨越看得出,他们的关系应该不错。对于杨越他们,鬼子也没有很认真的检查。
其实一切的真章都是在第二道防线以及过了铁路之后的第三道封锁线。这个区域是靠在平汉路,日军不仅在关键的路口上设卡,附近的山上还拉上了铁丝网,数量客观的巡逻队在山岭之间来回巡视,比起第一道封锁线来,这里的情况更为严峻。
伪军排长终于在接近一个大哨卡的时候停了下来,他拍了拍杨越的肩膀,无奈地耸了耸肩,“再往前,我就过不去了。没有皇军的通行证,就算天王老子也别想过去。这条路已经有一个月没有放走过老百姓了,我不能再往前了,先生自求多福吧!”
“没事儿!”杨越“呵呵”笑着,又赶紧掏出了几个大洋,“这个”
“诶!”这回伪军排长居然脸红了起来,“不不不,拿了你太多了。其实你这人挺大方的,听兄弟一句,你还真不适合做生意。”
“钱财乃身外之物嘛!”杨越当然有自己的打算,所以他把大洋塞进了排长的手里。后者本就不是个脸皮薄的人,一番虚推之后,也欣然接受了。
“我叫刘荣贵,就在咱们刚过的炮楼里当值。有事,您以后知会一声。能办的,兄弟赴汤蹈火。”
“记住了!?”杨越“哈哈”大笑地作着揖,他的视线却瞟向了警卫班的班长孙林。这是凤凰山的老兵,杨越的眼神他理解地通透,“刘军总,咱以后过这哨卡,就麻烦您了!”
“好说好说”刘荣贵打着哈哈,孙林也一起陪着笑。
杨越坚信车到山前必有路,他不是神棍,他不会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