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血长城-第18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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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不是升官了?”司徒名扬憨厚地笑,“好啊!这多好的事啊!直属队呢,团级单位呢“没意见的话,就准备准备!”杨越点点头,转向了孟庭贵,“明喻兄,多谢你的慷慨呢!那什么,你也顺便操操心,帮我调教调教小兔崽子。我看营长就别让他当了,弄个副营长或者支队参谋干干吧!”
孟庭贵暗地里翻了翻白眼,杨越这是在釜底抽薪,可他没有办法拒绝啊。
“司令员说笑了!”孟庭贵再一次放下了碗筷,“小兔崽子可是直属队队长,就算是平调那也最少该是个副支队长。让他当营长我都已经觉得屈才了,当副营长。。。这个,你太折损愚兄了!”
“那行,但听兄长安排!”杨越潇洒地挥挥手,“哈哈”地笑着:“司徒啊,抓紧整理整理你二营地事,等小兔崽子到了,你可得带带他,多教教他一些行军打仗的事情。”
“诶!”司徒名扬高兴地点头,一脸灿烂的笑容看的孟庭贵直皱眉:“你诶个屁诶!司令员这是在抬举你呢!你就真认为你比小兔崽子会打仗了?你吃晚饭赶紧收拾收拾,明天就跟着司令员回分区吧!”
“哦!”司徒名扬被训地一头地包,但也只是那一瞬间,众人还在说着的时候,他已经匆匆地扒过了饭,径自出门交代军务去了。
杨越和孟庭贵之间的第二轮交锋就这样悄悄地画上了句号。表面上看,杨越取得了先机。他觉察出了孟庭贵有心事,这在意识上至少杨越没有落在孟庭贵的后面。三支队本来就是凤凰山老二营和太平山国军游击队地合成部队,这支部队中有不少是凤凰山地老弟兄,杨越信得过。尽管王喜还在灵寿,可是四营长陈东和不会出卖凤凰山,现在他杨越把小兔崽子也安插进来,加上李森林和那一群政工干部,就算孟庭贵想反水,也要掂量掂量自己手里真正能掌握多少实力。杨越想把将来可能造成的损失降到最低,而孟庭贵却也在为自己挣扎着。双方又说了一些无关紧要地话题,洗尘宴就这样草草地结束了。
杨越跟着李森林去到了孟庭贵给他安排的住所,那是一座独门独院的砖瓦房。门口的哨兵都是杨越的警卫员,房顶上、房屋后都布置好了潜伏哨。
“招待不周,司令员来的时候应该打个招呼的。”李森林打着哈哈地帮杨越打开了房门,进了门就能看出这是河北典型的三间式民居。灶间已经被改造成了纯客厅,左右两间房都成了卧室。
“左边这间是司令员的。。。”李森林看了看身后的杉山爱,指着右边的卧室说道:“杉山医生,如果方便的话,你就住右手这间吧。首长们不会经常光顾上村,客房比较紧。。。杨越没有吭声,杉山爱倒是很喜欢这样的格局,“没事,李政委多虑了,我虽然是分区医院的副院长,可我同样也是司令员的卫生员,司令员的伤还没有完全好,我还要给他换药,这样住,没有什么不方便的。”
“那行,司令员!”李森林敬了个礼,“我先下去了,一会会有人送来洗漱用水!”
“行了,你去吧!”杨越点点头,目送着李森林出了院门。
自从杨越结婚之后,除了诊病和换药,杉山爱再也没有主动和杨越独处一室。杨越知道她的心思,这样的一个氛围,多少会有些尴尬。杉山爱进了自己的房间,把杨越撂在了客厅。杨越想想也比较无趣,就径自进到了他的卧室。卧房里点着一盏昏暗的油灯,一张火炕砌在了透着月光的窗台之下,李森林怕会有一些蚊子和苍蝇打搅杨越的睡眠,所以让人挂上了蚊帐。杨越看到了炕边有一张书桌,桌子上拜访着放大镜、铅笔、圆规一类的物事。向上看去,书桌靠着的那面被刷地雪白的墙壁蒙上了一层黑布,似乎在黑布的下面挂着一张地图之类的物事。
杨越好奇地掀开了黑布的一角,却听到了门外传来了孟庭贵的声音,他果然按杨越的命令准时过来报到了。杨越只好放下了自己的好奇心出了房门。两人在屋门口寒暄着了一阵,然后携手进了客厅。
“司令员,多有怠慢了!”孟庭贵一本正经地说,“上村的条件不比南庄,乡亲们也没有多余的房屋卖给我们,今天只好委屈司令员和杉山医生了。”
“哪的话!”杨越“哈哈”大笑,他环视着房屋,“顶好,顶好!比我那房子气派多了!”
孟庭贵的眼波流转,用手指轻叩着桌面,待杨越停下了大笑,这才终于切入了正题:“司令员,我有一事澄清。。。。。。”
卷十九 未雨绸缪 第四章 冰释
“澄清?何解?”杨越一时愣瞪,孟庭贵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孟庭贵倒不着急,他拉着杨越进了杨越的卧室,一把掀开了墙上的那面黑布。
“上村布防图、鸡窝山坑道图、人员武器清单。”孟庭贵很是干脆,“在这张图上,我标定好了每一个火力点、炮兵配置和所有的坑道进出口、通风
“你给我看这个干嘛?”杨越瞪着孟庭贵。
“三支队是凤凰山的队伍,孟某人是凤凰山的指挥员,三支队的一切都立足于服务凤凰山乃至整个冀中军区的战局!”孟庭贵很认真地说:“我不会辩解,也不想辩解。我能做的,能说的就只有这些。”
杨越长叹一口气,内心却是在翻江倒海。孟庭贵说起话来会给人一种木讷的感觉,他杨越却是很理解这个不善言语的人要从他嘴里说出花团锦簇来那是一件多么困难的事。所以他干脆用事实说话,把真个布防图都交给杨越,他是在显示自己的决
“胡闹!”杨越无暇去辨明这张图的真伪,这代表着两人的信任已经到了一个临界点,他得做点什么,既能防范可能的生变,又能弥补万一是自己多心了所造成的严重后果。
“图在心里,不在墙上。”杨越撕下来所有的图表,点着来塞进了炕里。他一边烧着一边说:“你把它挂在墙上,是嫌敌人的奸细太蠢了吗?”
“我没有那个顾虑了!”孟庭贵忽然梗着脖子淡淡地说道,“三支队兵出凤凰山以来。孟某人每一天都不敢安睡。我怕辜负司令员的寄望,怕对不起这三千男儿。我很少说话。弟兄们看不透我。我一直以为司令员信任我,相信我,我只要为你负责就成了!可是。世事总是那么不得意。呵。我终日游走在意识形态地边缘,我使劲在想三民主义和共产主义。我花尽心思想要为自己为弟兄们挣一份前途,我的东西和事情和他们无关。我只知道所有地一切都变味了,我一定让你失望极了!”
孟庭贵在笑着,脸色却很苍白。他的这番话说得很纷乱,可却是似乎在明白或者隐晦地承认杨越所担心的问题。意识形态,说错一个字杨越可以斩立决!
“孙戈抓住地那个人是谁!?”
杨越开门见山了,他觉得再哈哈下去,他对不起坦诚地孟庭贵。“我成亲的时候,下令处决的那个,你不要告诉我不知道!”
“那是个探子。”孟庭贵点头。
“谁的探子?你的?”
“不!”孟庭贵摇头,“一个早已经盯上我的组织,一个威逼利诱我而不得,便退而求其次置我于死地地组织!”
“军统!?”
“中统!”孟庭贵深深地吸着空气,“我是国民党党员。毕业于黄埔军校武汉分校第一期!”
“这就合理了!”杨越一直以为孟庭贵只是一个普通的国军军官。他没想到孟庭贵居然还是国民党党员,更没想到他还是黄埔军校武汉分校的毕业生。
武汉分校?杨越的心里忽然一紧。一个异样地感觉忽然涌上了心头,“你和七。一五有什么关系?“
“没有七。一五,我何至到民国二十七年还是一个上尉副营长?”孟庭贵笑了,笑的很苦涩,“我是讨蒋军的一员。七。一五政变之后,我差点被开除党籍,我可是签了保证书才以中尉副连长的身份上了战场的。”
“他们想干什么?”杨越略有所思地问。
“没什么,只是他们以家父威胁我就范而已。”孟庭贵看似轻松地说着,“国共第二次合作眼看着就要鸡飞蛋打,他们是无所不用其极地开始清查我们这些散落在敌后的党员了。谓之循大道而不达,何不舍身取义,成玉碎之志?偏要背弃理想,与虎狼谋?”
“你没玉碎,他们很不高兴!?”杨越也假装轻松地笑。
“玉碎与否无关紧要,重要的是我现在地身份,让他们很生气!”孟庭贵昂首挺胸,“我倒是想玉碎,可他们也得给我个玉碎地前提嘛!日寇未除,大丈夫岂能轻言赴死!”
“哈哈哈。。。”杨越终于开怀大笑,“好一个日寇未除,大丈夫岂能轻言赴死!明喻兄,快人快语!我看他们是恼羞成怒了,你这个支队长太让人眼红了!”
“谁说不是呢!”孟庭贵也渐渐地扫尽了眉头的阴霾,“不止是让他们眼红啊,不怕告诉你,我可是被明抢暗箭地照顾了不下三回,回回都是直取我地项上人头。司徒帮我挡了一回,他的手臂上现在还有还有刚好的伤疤!我说,那都是日特伪奸,其实我心里多想那就是日特分子啊!可他们不是!”
“他们也忒猖狂了些!”杨越笑着说,这让他想起了张青,想起了肖蓉。
没想到孟庭贵倒是很坦然,“这就是他们的工作,叛党的罪名,可不是人人都背得起的!”
“怠慢了!”杨越忽然一个长揖倒地,让孟庭贵顿时手足无措起来。
“司令员,你这是为何!”
“杨越妄自猜测兄长拳拳之心、殷殷之情,实感愧疚!”杨越真心实意地在道歉。他能勾画出这样一副图像:有人盯上了孟庭贵和类似于孟庭贵这样的人物,先是“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地劝其走向“正道”,未遂之后便利用一切手段从八路军内部开始分化这些看似无关紧要的势力,可一旦成功,不但能给八路军造成损失,还能给那些仍旧归附于延安的国民党势力以警示,着实令人防不胜防。
孟庭贵就陷在了这样的泥潭里,他的独特身份让他在从军之路上阻碍重重。他顶着国民党党员的“荣耀”加入凤凰山八路军,却恰恰地成了两头不讨好的烫手山芋。他一边要不断地用胜利来稳固自己在八路军中的地位和消除所有人对他的顾忌,还要一边应对来自旧东家的威逼利诱,这就是他所说的左右摇摆而不能定心!民族大义固然重要,可是因此而让他的家人蒙受无妄之灾,却是让自己的良心难安。他不是圣人,他也有七情六欲!
杨越带着这样复杂的想法回到了凤凰山,也不知道是早就有了这样的想法,还是被孟庭贵所感触,他忽然觉得在这样的一个时代除了毫无保留地挥洒着自己的满腔热血之外,还有许多的东西需要深思熟虑。
小兔崽子还是按照杨越的命令和司徒名扬进行了交接事宜,对于去上村的使命,他倒是没有多说什么,完全依照杨越的意思去做。虽然杨越对孟庭贵有了一个新的认识,但是他要小兔崽子去做的事情还有许多。三支队的成分在整个凤凰山最为复杂,他必须对每一个弟兄负责。李双洋等人在门外足足等了一个多小时,才看到小兔崽子一脸凝重地出了杨越的房门。
王喜营还在灵寿以东和鬼子鏖战着,大规模的地面战斗变成了零散的突袭、破袭的坑道交战,游击队和灵寿守备营在为争夺每一个地道要点而拼命,凤凰山的大局稳定,只是有一些暗地里的交锋而已。李双洋就是来跟杨越汇报这一个多月来凤凰山的战况和整个大局的,随同而来的,还有黄崖洞兵工厂凤凰山分厂的厂长赖友明和军区教导大队凤凰山支队的政委刘明昌按照原来的计划,冀中军区每一个指挥员都要分批地来凤凰山取经。
杨越仔细地看过了两人提交上来的计划和兵工厂、教导队的选址方案,这些都有李双洋和赵喜发的签名,他们是参与了这些工作的关键人物。上面还有左副参谋长发来的批示文电,指定杨越对这两个方案进行指导和提出自己的意见,算是杨越作为总部参谋的一次历练,也等同于给杨越一个立功的机会。
赖厂长是归国的华侨,对于军工尤其狂热,凤凰山从铁路上收集的轨道钢和胡子他们缴获的几车皮的炮弹壳和子弹壳让他欣喜若狂。杨越让新接手直属队的司徒名扬调出了一个营的兵力配合兵工厂进行厂址的挖掘工作他打算把胜利峰旁的一座小山挖空。而教导队教员的选拔工作,他则全权交给了李双洋来负责。凤凰山不缺教员,任何一个两年以上的老兵都有资格。他要求李双洋从中发掘出一批能打仗、能说会道的人才,在担任教员的同时,也为凤凰山积累一批指挥干部。
等忙完了这一切,天色已经擦黑。杨越疲惫地躺在了他的床上,兀自地沉沉睡去了。。。。。
卷十九 未雨绸缪 第五章 崩溃
他太累了,身体里原本涌动的强大力量在他倒下去的那一刻,被突然卸下的重担毫不保留地抽去。大病一场过后的抽丝,没有在他被爆炸的气浪掀翻时发作,却在他对凤凰山自他之后终于跨上了正规感到由衷高兴的时候涌上了他千疮百孔的身体。刘香玉曾经亲手缝上了三十三针,杉山爱为他取下了二十一块弹片,他的十指已不再齐整,他身体里的血早已经换过了一遍,他也早已经不是原来的杨越,他的生命,属于这个时代和这个时代的所有人。而他的一颗悸动的心,也随着时间的消逝和人事恍然飘过而显得更能感受到沧桑。
短短的四年,却消耗了他近十年甚至二十年的心血。那个曾经懵懂过的热血青年不复存在,那副大豪情般的胸怀渐渐地融入了不断扩张的悲情和彷徨。确定了未来的道路,没有给他升迁的喜悦,给他的只是另一副沉重的担子。他饱经着只有他一个人知道的孤独,那副看似坚强的身躯,是否还能挑得起他该挺起的脊梁。
杨越陷入了沉沉的昏睡,第一次鼾声如雷,第一次如释重负。他该给自己一点时间来调整早该休息的身体,哪怕仅仅只有一个晚上。
他又回到了那个时代,灰色的天空和灰色的山岗,还有灰色的人脸。刘二麻子扛着他的马刀就站在了身边,另一边是一脸菜色的颜汉生和刘春长。杨越踩着地上的石子“咯吱吱”地响,他看到头顶着一顶瓜皮帽的许大虎带着李双洋和郭从如两人一溜烟地从公路的转角处飞奔而来。
“来了来了!”
李双洋稚气未脱的脸上充满了惊悸,语气都变得颤抖了起来。许大虎抬手一巴掌扇在了他地后脑勺上,大吼:“德行!”,他却没注意到自己地双腿也在颤巍巍地站不稳。
这是凤凰山第一次伏击日军运输车队的情景。说是车队。其实也只是两辆牛车和七八个鬼子兵而已。牛车上装着的自然是一些抢掠而来的粮食,用麻袋装着,摞得三四层的高度。
杨越让刘二带着其他的弟兄们分散地躲进了土路两侧的草丛里,他孤身一人仰躺在了路中间。一个漫不经心的鬼子兵端着刺刀骂骂咧咧地要把他挑开地时候,处心积虑的雄狮暴发了!他贴着冰冷的刺刀从地上弹起,一个手刀劈晕了耀武扬威的鬼子,然后破口大骂:“你们他娘的还在等什么,干死他们!”
杨越记得当时地李双洋几乎尿了裤子。刘二劈翻第一个来不及反应的鬼子时,许大虎却被一块不起眼的石头绊倒在地。刘春长和颜汉生两人用土枪轰击着举枪朝杨越射击的鬼子,散射地铁砂却射在了自己人的身上,两个弟兄哀号地躺倒在地,任凭身边的人一个接一个被六个鬼子一刀一个挑翻。
三十多个自发拥堵在一堆的热血汉子几乎被半伍日军全数放倒。杨越第一次被子弹穿过了手臂。他那把卡了壳的王八盒子甩在了曹长的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