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露清愁 by 耶律雄奴 (虐心+感伤)-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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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他的头上吃了一击,疼痛的感觉使他的身子不禁一个趔趄。
“流氓,强奸犯,不要脸!”石子如雨点般向他飞来,他赤裸的前胸很是结实的挨了几下。当攻击停下,他看见了一个半大的男孩子,叉着腰虎视眈眈的瞪着他。他护着一名大约七八岁的女孩,那女孩子脸上却是一派似懂非懂的模样,正好奇的看着他裸露的上身。
他知道这个小孩子并不是他的对手,但对孩子出手,他是无论如何做不出来的。
“襄儿,不要看!”那男孩子伸手捂住了女孩子的双眼,女孩子却并没有听从他的话,依然执著的在他的手底拧着头向他张望。于是男孩子愈发愤怒,恨恨的带着一幅鄙夷的表情盯着他。
10、伤
连这么小的孩子也痛恨我吗?他深深的悲哀着,天下之大难道真的没有他的容身之地吗?但他是那样执著的不愿离开枫桥,不愿离开她的坟墓。他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向自己的小屋走去。
“君宝,不许这么说!”他听见了一个喝止的声音,随后看见耶律老师从堂屋快步的走了出来。
“但是,老师,他……”那个男孩子涨红了脸。
耶律齐不为人知的叹了一口气,转身对襄儿说:“去,把我屋子里那瓶药酒拿来!”
“嗯!”女孩子拼命点着头,像一只小蝴蝶般飞跑着离开了。
(偶感到自己写到了瓶颈了,默,万能的上帝呀,保佑我写下去,表变成坑。)
“你不要在意,有时候,小孩子的童真会演变为一种无法苛责的残忍。”小屋中,耶律齐打开了那瓶药酒,一股略带苦味的香气飘了出来。他看见了他的双眼明澈而富有洞察力,那份帝王般的神态和举止并没有因为屋中的局促而跼蹙,反而照亮了整个房间。
“小孩子不懂事,我没有在意。”他淡淡的说道。
他审视的盯了他一眼,然后轻轻的笑了。
他把药酒涂在双手的手掌上,开始给他上药。他的手异常的温暖,附在他冰冷的前胸几乎是灼热的,他不由自主的喘息了一声,这种同性的触摸唤起了他久违的感觉,赤裸的背顿时起了一阵痉挛。
“男子汉大丈夫生于天地间,难免好勇斗气,就是杀了人,在这里也不算什么,但若犯了个色字,那便猪狗不如了。”他蓦的想起了锋哥,他服刑监狱的老大的那段话,想起了十年铁窗中由这段话引来的无尽的屈辱。
他是后来才知道,在桃花监狱锋哥已经放了话不许欺负新来的犯人,但强奸犯却不在此列。他脸上的肌肉又抽搐了一下。
“你怎么了?”也许是察觉了他的异样,耶律齐关切的问。
“没什么,”他掩饰的偏了下头,擦去额头涔涔的冷汗。勉强笑了一下说,“还是我自己来罢!”
耶律齐看见他的身上布满了大大小小的伤口,右乳仿佛被人割了一刀,少了半个乳头,这些痕迹即使在昏黄的灯光下也依然触目惊心。他不由得沉思,这个面目清秀,神态卑微,对欺辱逆来顺受的人无论如何与强奸犯联系不到一起去。他是否就像众人口中说的那样不堪?他究竟经历过什么,又有什么样的故事在他的身上发生过?
“其实,是我们占了你的房子!”他缓缓开口了,“是我们欺负了你!”
他自嘲的一笑,神态中带着一份落寞,良久才惆怅的说道:“我已经习惯了!”
上好了药,他递还给他药酒。就在他接过药酒后不久,他披上了衣服,略为肥大的衬衣勾勒出他消瘦的轮廓,他的脸色在灯光下显得疲惫而倦怠。
耶律齐心中突然升起了一丝怜悯的情绪,他又略坐了一会便告辞了。
在睡梦中,他被远方的一阵轰鸣惊醒了,睁开眼,发现天窗上刚刚透出夜色和晨曦交替时的蓝光。他侧耳倾听,这阵轰鸣依然延续着,奇怪的感觉从他心头升起,因为这种声音应该属于荆州,属于都市才对,对于世代平静的枫桥镇,它是太过于喧嚣和机械化了。
醒来后反正是无论如何睡不着,索性穿上衣服来到了小院中,他一眼便看见了那个叫做君宝的孩子。他似乎刚刚晨练归来,脸上是湿漉漉的红润。
看见了他,君宝的眼中是掩饰不住的敌意,他向他重重的哼了一声,甩头走进了堂屋。
他不为人知的叹了一口气,目光追随着他瘦小的身影,于是他看见了堂屋中耶律齐同情的眼神,他略为怔了怔。但这份同情也不是他需要的,他苦笑一声,向他轻轻点点头,走了出去。
枫桥镇的清晨,也许是在千年的沉淀中第一次翻动起俗世浮华的喧嚣。城市的根须终于不可避免地伸到了这里,出于日益增长的经济利益考虑,国家决定投资巨款在枫桥镇修建一座旅游城。他刚刚听见的声音就是来此修建这座广厦挖地基的声音。
这些如春笋出土的变化仿佛发生在一夜之间。但枫桥镇人又惊又喜的感觉并没有触动他,他关心的只是这项工程会需要很多人,需要很多职位。只要有一个职位,无论是什么样的工作,他都愿意去干。
他站在一群外地的民工中,几乎长着眼睛的人就能看出他们之间的不同,这些不同引起了他们共同的侧目。枫桥镇的人由于世代富足,自古以来就有着缓慢悠闲的生活方式,这种苦力的工作一向是招外乡人来干。
小工在他的背上放上了一包水泥,突如其来的重量使他的背有了几乎折断的感觉,他的脸色微微白了一下。
“念书的,”高高的铁架上坐着的一名外地民工对他笑骂着:“这娘么家的身架到这里凑什么热闹!”
所有的人快意而满足的大笑起来。
他沉默着,清秀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只是一步步走了出去。好久没有干这种沉重的体力劳动了,他想着,庆幸自己不是在十年前第一次孤零零的站在监狱的土地上。
那次,他是拖着又疲又累的身子回去又被几个男人lj的。
时间慢慢的走着,痛苦的时光总是过得异常的缓慢,刚开始驼水泥时还能感到脊背火辣辣的灼痛,但一会之后便麻木了,他只是单纯的凭着意志坚持着,他知道只要挺过这一天,便是赢得了一场胜利。
周遭的人还是不能忘记在他劳作的时候对他冷嘲热讽,但他只是低着头,执著的沉默着。
就像那句话说的:这一切都会过去。太阳终于目睹了一天尘世间的苦难,日暮西山了,夕阳把大厦的工地涂上了一层金色。他的工作是从早上七点开始,晚上七点结束,其中中午、晚上管饭。工头在第一天就开始了苛刻的算计,直到七点十分才招呼工人吃饭。
他端着碗,那只是一碗稀的照的见人影的粥,他浑身酸痛的要命,实在是没有一点胃口。如果有一碗酸酸辣辣的凉皮,配着小葱和香油的味道,一定能够让他胃口大开。
那个清秀斯文的身影在他眼前一晃,又蓦的让他又羞又愧的压抑住了。
周围的人开始笑骂打闹,但所有的一切都似乎于他无关,他躲在一个偏僻的角落偷偷倒了那碗粥,便独自离去了。
在烈日下辛苦的干了一天,他的身上充满了黏腻,回到家去洗浴?他想起了那张愤怒的小脸,苦笑着摇了摇头,便向枫桥走去。
西边的云叆变成了玫瑰般的紫色,晚风吹在身上,他感到了阵阵的清凉,远处的枫桥依然在暮色中如火如荼。
他的全身陡然一震,因为在枫桥上正并肩站着两个人影。是他,还有――她。
他又走近了几步,判断被证实了,那两个人就是耶律齐和程英。
刹那间,他有了一种天旋地转的感觉,空荡荡的胃泛起一阵酸涩。
他已经渐渐习惯了在寻找工作失意的途中经过枫桥,只是为了看她一眼,吃上她亲手给他盛的,有时是凉皮,有时是馄饨。与小龙女在青春岁月时的疯狂爱恋不同,他是渐渐的感到了她的温柔和熨贴。
偶尔,在午夜梦回的深夜,面对闷热小屋中那只老鼠发亮的双眼,他会从心底不知不觉的对她思念,但这种思念,才淡淡的浮出一根游丝就让他无地自容的掐断了。
“我算是什么东西,怎么能这般亵渎她?”
但是,直到亲眼看见她和他亲密的呆在一起,他才发现了自己巨大的失落。像是心中的一件非常重要的东西突然间碎了。
他痴痴的站在那儿,看着桥下水波中两个倒影。一只蜻蜓翩然的飞过,轻盈的在波心一点,刹那间,他和她的影子揉碎在了一处。
11、偶遇
他逐渐习惯了这种生活,每天挑战体能极限的劳作换来的就是晚上无梦的安眠。但是,第一天延长的十分钟在以后的工作中终于厚颜无耻地膨胀起来。从七点半到八点、九点,最后终于停滞在十二点不动了。他为之工作的大厦是集餐饮、娱乐、洗浴于一体的综合性娱乐城,主办方的计划是要在冬季上冻前全部竣工,而完成这一计划的方式就是无限制的使用人力。
随着秋意一天天渲染出一派素色天霜,他终于夜夜踏着月色回家了。
“鸟宿池边树,僧推月下门。”他轻轻吟着这两句诗句,望着自家星光下悄然肃立的大门微微的笑了。难得耶律齐老师的细心,每天晚上都给他留着门。就在这时,他突然感到了一种不同以往的气氛。听到了两个外人的声音。
“二公子,大公子还有老爷都请您回去!”
颀长的身影立在月色下,却是久久无言。
“二公子,老爷他卧床不起,大公子是独木难支呀!”
“您也知道大公子难以服众,大伙儿都盼着二公子回去主持大局呢。”
他听到了一声冷笑,他,耶律齐终于开口了,却是斩钉截铁:“我既然出来了,就绝对不会回去。你们也不要再劝,我现在是已决意洗手不干,但逼得紧了却也不会留你二人活口。”
二个黑黑的身影跪在地上,听见这话都是浑身瑟缩。他知道自己看到了不该看到的东西,顿时放轻了脚步,慢慢的伏在暗处。
耶律齐又叹了一口气,说道:“你们走吧,不要再找我了。我耶律齐什么时候作过回头的事!”
长久的静寂后,两个人的头在地上重重的磕了几下,慢慢的起身离开了,他们无声的经过他的身边,就如同两个鬼魅。
他静静的蹲在那里一动不动,耐心地等着耶律齐回去,这个秘密他已经决定烂在肚子里,当然不想让他知道他的存在。
似乎已经确认那两个人已经走远,耶律齐轻轻的笑了,他的笑声在夜色下如同泉水般清冷。
“你出来罢!”他向着他藏身的地方朗声说道。
心中已经知道被发现了,他只得站起来,幸好,夜色中那微微的月光照不见他的尴尬。
“程姑娘还好罢。”话刚刚一出口,他便后悔的要命,也许是每天八点不到就工作直到深夜十二点消耗了他太多的精力,他暗暗自责着自己为何问出了这个问题。
他感到了他锐利的眼光,即使在黑夜中也如同一道闪电,刺得他心上一疼。然后,耶律齐的脸隐在了黑暗中,“你什么也不知道呀!”他轻轻的说道,语气轻柔的如同午夜的落花。随后,他听见了一声叹息。
“哦,”他呐呐,心中想去劝他,却不知如何开口。
他拉他坐下,他的手异常干燥清爽,摸在白日里挫伤的无数小伤口上是说不出的舒服。他感到灼热的双手如同涂上药膏般的清凉。也许是黑暗使他异样的柔弱,他无力拒绝这种奇异的感觉。
“有的人,天生就拥有了一切。”耶律齐开口了。
他知道,自己并不是他口中讲述的那一类人,但他是,杨过,这个封存在心中的名字,也许他是他在这个世上唯一关心的人,因为她。他看着天空中璀璨的群星,突然发现它和人间也很相似,属于光彩夺目的月亮通常只是少数,大多数的还是众星捧月的群星。
枫桥镇不象荆州,荆州的天空布满了厚重的烟煤味,可是,在枫桥清新的夜晚却能够看见淡淡的银河,他知道,中国大多数地方都是看不见这条天上的河流的。但是,他的心突然扑满了悲哀,几个月后,当他为之卖命的枫桥娱乐城竣工后,这条河流也应该在枫桥镇干涸了。
“生存需要、安全需要、归属需要、尊重需要和自我实现的需要,我从一出生就拥有了,在我二十年的岁月中,我一直恣肆的活着。象我这个阶级大多数人一样,享受着把群小踩在脚下的乐趣。国内名校的大学硕士,国外名校的双料博士,办公司,榨取能够获得的最大利益,在夜夜笙歌中享用着各种各样的女人,豪宴,各种各样的情欲,正常的和非正常的。我以为这样就是实现了人生的价值。但有一天我终于醒悟了。这种日子根本没有任何意义。我依旧得不到半点内心的安宁。于是,我放弃了一切,王子的身份,未来国王的尊荣,我以为这外在的一切是我的禁锢,我于是来到这里,办了希望小学,但我依然找不到我内心期冀的宁静。直到,一个人的出现。”
他望着天上的群星流露出一个异常坚定的表情:“我终于知道了我需要的是什么。”他幽幽的说,眼光也温柔的移过来,却发现他已经睡着了。
他轻轻的叹了一口气,把他抱在自己的双臂之间,他轻得惊人,隔着单薄的衣物竟能感到他的瘦弱的骨头。
他因为这种异性的触摸微微抗拒了一下,却有重新沉睡在了他结实的臂弯中。
他不觉拥紧了他,他是太累了。
那一晚的记忆后来回忆起来他是异常的模糊,甚至,他几乎把它和梦境混淆了。第二天,依旧是天不亮他便起身了。他看见了晨练归来的耶律齐,便向他歉然的笑笑,虽然,连他自己也闹不清为何会突然对他产生歉意。
“不要去那个地方了,你应该作一些更适合你自己作的事情。”他的目光中有着的是对他的期许。
他摇了摇头,愕然的笑了,没有谁比他更知道在如今这个社会,高中文凭就如同一张废纸,更何况,这张废纸是在属于他这个年纪的人手中。
他客气的谢绝了耶律老师的好意,匆匆的赶往了工地。
随着工程的日益扩大,为工地服务的人也越来越多了,当然,象他之类的苦力,是属于最最底层的。
也就是在一天之前,他听到了董事长要来视察的消息,他心中蓦地升起了一丝担忧,但试探的打听后,他了解了董事长是姓郭的后,他又释然了。
薄薄的雾气稀疏着这个秋意盎然的清晨,他经过工地的大门,发现又有一批新进的民工要加入这个庞大的工程了。
他们早早的就等待在了这里,等待着工头的出现。
他漠然的把目光从他们身上扫过,几个月前,他就象他们一样,站在这里,脱光了衣服,等待工头如同选择牲口一样,随意挑拣着其中强壮的。如果不是那时由于人数不够,他也许会被距之门外的。他的眼睛突然跳了一下,因为他突然看见了人群中的锋哥。
他依然是那样的高大,站在众人之间如同鹤立鸡群,花白的头发下是一具硕大无比的头颅,而那头颅下的神情却被困惑和无奈充满了。
他不觉攥紧了拳头,是他,在监狱中纵容众人奸污他的人。
那个晚上,他被几名大汉压在身下,白日里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