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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似水流年,几多怅 作者:孟知柯(晋江2014-07-27完结)-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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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去,自然不能让他太破费。她马上又笑着补充。“随便选家一般的馆子就行了,不然我不去。”
  “那就铂金广场那家粤菜馆吧,我记得,以前说过要去那里吃,后来一直没有去成。”
  那是他们分手前,竹心倒数第四次来M市看他。吃过晚饭,他们在铂金广场附近闲逛,正好看到一家新餐馆开业。他们看传单上的菜品,倒挺有吸引力,就约好等她下次过来再去吃。后来,因为分手,那顿约定的饭,也无果而终。
  竹心眉毛动了动,仿佛无数情绪聚上眉头。她笑得有点凄迷:“好。”
  约好的六点钟,结果两个人太有默契,都在五点就到了。
  非情侣的男女见面,最怕遇上四点、五点这段时间,早也不算早,晚也不算晚,就吊在午饭和晚饭中间,让人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所以下午茶的存在,在这时,就显得特别有意义。
  他们于是就先去喝下午茶。铂金广场一家小店,临窗可以看到店外小巷的景色。
  夹竹桃开在巷子里,枝细叶细,高高散开。桃红的花朵打着堆,密匝镶在树顶上,仿佛一顶绣满碧叶红花的华盖。花瓣晒太久,有些边缘都发黑了,成了一种焦黄夹杂深紫夹杂粉红色的干花。一干就显迟暮。
  夹竹桃看着他们点单。他们点完单,又看着夹竹桃。
  沉默地看了好一会儿,吴宥赫才问她:“你昨天是不是有话要跟我说?”
  “没有啊。”竹心笑。她有好几年没这样和一个男人聊天,笑容是种生涩的熟悉。
  “你是不是和你老公吵架了?”他说,表情有点复杂,仍掩不住对她的关心。
  竹心故意显得轻描淡写:“是有一点矛盾,今年不正好是‘七年之痒’吗?很多夫妻都会吵架。”
  “到底什么矛盾,气得你都离家出走了?”
  她慢慢笑:“你什么时候也变这么八卦了?”
  “我平时不八的,因为是你,我才想知道。”
  是因为她——竹心听得心里一阵软化。像午眠刚醒,头还是昏沉的状态,看周围世界,似都隔着、阻着一层什么东西,表情是那样迷离惝恍。她正待想说什么——“打扰了,二位的咖啡到了,请慢用。”服务员送咖啡过来。因为客少,所以神速。
  两人只好暂停说话。
  吴宥赫点的意大利咖啡先到,服务员将描金缠枝花纹的铜托盘轻放在桌上,含笑将瓷杯、牛奶杯、方糖杯转移到桌上。
  不说话,竹心就看着吴宥赫。下午的日光,是香槟色的,仿佛笼着层薄薄的雾气。他半托着右脸颊,香槟色的光都照在他身上。竹心看着,就像用眼睛贪婪地啜饮香槟,看久了,就喝多了,酒劲也就上来了,眼睛喝醉了,漆黑分明的眼珠里,便处处都是醉意。
  又一个服务员过来,给竹心上咖啡。
  吴宥赫拿起勺子,静静搅拌咖啡。
  他喝咖啡,总喜欢先逆向搅三圈,然后又顺向搅三圈。这是他多年的习惯。他还有很多习惯,也是一如当初。竹心看着他动作,越觉得有点醉了,不仅眼睛醉,心也醉了。她不禁昏昏想:不论过去多久,也许彼此面目全非,她还能通过那些小动作,一眼就将他从人群里辨识出来。
  服务员走了,竹心赶忙收回目光。她看眼夹竹桃,笑:“昨天晚上,易米打电话过来,我们聊了一会儿,她说,你现在是自己在开建筑设计公司?”
  她又避开话头。吴宥赫颇无奈,只得配合聊下去:“也不算是我自己开,是和我表哥一起开的,我爸妈和姨妈他们投的钱,严格说下来,其实是大家打伙开的。”
  “很累吧,听说做建筑这行,加班加得好凶。”
  “我哥比较累,他主管设计,我主要负责经营那块。”
  她仿佛没话找话又问了句:“好久没见到你表哥,他现在还很胖吗?”
  “瘦了,你见了肯定都认不出来,我这儿有照片,给你看,你要吓一跳。”他笑着掏出手机。
  吃了晚饭,散了步,吴宥赫送竹心回家。
  下车前,竹心突然转过头,像昨天那样唤他:“吴宥赫。”
  “嗯。”他微笑着看她,眼神像昨天一样,充满期待。他想,等了半天,她总该想通了吧。疑虑了这么久,管它什么样的难言之隐,能说出口了吧?
  竹心和他对视一眼,又匆匆垂下眼皮。她摊开右掌,左拇指在上轻轻摩挲。“我想知道,当初你和我分手,真正的原因是什么?不是因为看见我和方子航在一起,对吧?”她缓缓说。
  想不到她是说这个。吴宥赫登时怔忪起来。他窸窣动了动,斜身去拿仪表盘上的香烟。他抽出一根,动作却在那里卡住。竹心没催,等他平下心回答。
  当初分手,是吴宥赫跟竹心提的。他误会竹心与方子航厮混,因妒生恨,一怒之下就跟竹心提分手。后来竹心又撞见他脚踏两船,两人才彻底了断。
  冷气咝咝从出风口冒出来,车上凉凉的,吹得手指有些冰。竹心等了两分钟,吴宥赫只是呆,香烟还保持半截未出的状态。
  竹心有些急,她忍不住催促:“你说话呀?半年前,我和你妈见过面,你知道她跟我说了什么吗,她问我为什么要和你分手,她竟然怪我,怪我差点害死你,她说,刚分手的时候,你每天不吃不喝,都差点要死了。。。。。。她还说,你根本没和万馨在一起,说我诬赖你们,吴宥赫,你说说看,明明就是你提的分手,阿姨为什么要这样说我?”如若不是因为这次回来,偶然遇上他,她原本打算将这些话一辈子藏在心底,再把疑惑带进棺材。可是她遇见他了,这一刻,怎也忍不住,便全抖落出来。她一时没控制好情绪,脸上肌肉细微地颤动起来。
  “我妈只说了这些吗?”吴宥赫突然问,他本能地避开脸,说话的时候,不敢看竹心。
  竹心看着他,可是看不清他的模样。他背着光,五官只是一片暗暗的黑影子。后来他将脸递过来,她也还是看不清,因为眼前已被泪水弄模糊。
  “竹心。。。。。。”见她哭,他心里就成了一团乱麻。他赶紧丢下烟盒,手忙脚乱地扯抽纸。
  竹心不动,仍是望着他。他替她擦掉眼泪。
  “阿姨只说了这些。。。。。。所以我才问你。。。。。。我怎么想都觉得不对劲,那天晚上,为什么那么巧,正好让你看到我和方子航在一起?你事先也没告诉我,你要过来,却突然就出现了?
  “还有,那天我到你家,你又突然说什么和万馨在一起,阿姨和我谈过后,我后来问了万馨,她说,你其实一直都没和她恋爱,那天,是你找她演戏而已。”
  竹心略一顿。当初分手,太突如其来,她每每想起,心里都隐隐作痛,只好尽量避免去回忆。许多问题也就没有深想,现在自己亲口说出来,才觉得当初哪里都不对劲,她说得心里一阵凉。然后她又说:“吴宥赫,你和我分手,是跟方子航有关,对不对?他是不是做了什么,让你忍心。。。。。。忍心离开我?”竹心开始抽噎,她本来也不想哭,可是她控制不住。仿佛七年前该流的眼泪,一直冻在泪腺里,现在重新见到他,那些眼泪才解了冻。
  吴宥赫含笑。他瞳孔映着她的脸,她脸上的泪痕也映了进去,他眼睛仿佛也有些湿润。可他只是笑,又轻手地给她擦眼泪:“不管什么原因,只要放子航对你好,就不要去追究了。”
  “他对我好?”竹心睫毛一垂,表情有些怪异。
  气愤也怪异起来。吴宥赫手一颤,压着声音,惊诧问:“怎么,他对你不好吗?你们究竟出什么事了?”
  “没出什么事。。。。。。你昨天不是问我,我为什么来这边吗?我是想躲开方子航。。。。。。”竹心边擦眼泪边说,“这次我走,没有跟他说,我假装买了去武汉的机票,偷偷坐火车来这边,除了易米和你,没人知道我来这儿。”
  吴宥赫眼神一震,立即呛声问:“为什么躲他?”
  “他。。。。。。不管什么原因,我实在不想跟他过下去。。。。。。”竹心本想将一切和盘托出,可是,话到嘴边,又不禁想,她和他才见第二面,现在说什么也都为时过早吧?
  她又心生怯意,突然说:“我该上去了,太晚了。”他还没反应过来,她人已经跳下车,又“砰”地关上车门。
  又跑!吴宥赫看她在窗外挥手道别,实在哭笑不得。他真想立即跳下车,逼她继续刚才的谈话。可他是吴宥赫,最了解竹心的吴宥赫。他知道她有难言之隐,她需要时间,而他不愿逼她。他从来都如此,不愿意逼她做任何事。
  竹心站在门内,透过铁门中段那块中空的铁丝花网。看吴宥赫的车子慢慢开出去。
  有一段路灯坏了,三天前就有人给城管局和供电局投诉,却不见人来修理。
  她看着车子开进黑暗里。街道两侧,树影婆娑,衬得黑夜更加黑了。她看得心里惶惶然的。
  一霎,她想起六岁那年。她生日刚过,爸妈就办理完离婚手续。爸爸当天晚上就提着行李,要离开家。她不舍,哭着求爸爸别走,爸爸要跨出门了,她还拖着爸爸的腿,不让他出去。妈妈看不下去,拉起她,一个巴掌掴脸上,将她硬拖回去,说以后再也没有爸爸,爸爸不要她们了。她不信,又哭又闹,吵着要爸爸。后来,趁妈妈不注意,她偷偷跑了出去。
  那时县城还没大面积修路,家附近都是泥路,夜里很难走。路灯又少,只靠近大道那里有几盏,基本上是黑灯瞎火。晚上又吹风,四周风吼树颤,黑得可怕。平常她最怕黑,晚上连大门都不敢出。但那时候,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会有那样的勇气,为了找到爸爸,竟在荒凉无人的夜里,独自走了半个小时,中间一点害怕的念头也没有。
  六岁时,她没有追回爸爸,二十四岁时,她也没有追回吴宥赫。曾经是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男人,都在漆黑的夜里,消逝成漆黑的影子。
  影子多年来都烙在她心上。                    
作者有话要说:  

  ☆、昨日·暗涌

  文殊坊吃过饭,竹心回头就将方子航的电话拉黑。她仍旧以为,那样的人,唯有冷落,才是上策。不然,她又能拿他奈何?
  方子航却比她料想的更富耐心。她手机打不通,他就将电话打到办公室。分机在同事何虹桌上,每次打来,何虹便捂着听筒笑:“哇哦,又是他,接不接?”
  竹心一听就皱眉。何虹立即意会,回那边:“她上洗手间去了”,“她开会去了”,“她今天没来公司”。。。。。。
  无论何虹找什么借口,方子航总闲闲地回她:“直到下班前,我电话都不会挂,她回来的时候,麻烦让她接,或者请她给我回一个。”前两次,何虹没当真,直接挂掉。有一回她玩心起,决定试一试他。他又打过来,何虹又说竹心不在,然后保持通话。两个小时过后,开完会回到办公室,回头何虹冲座机“喂?”了一声,想不到,那边立即说:“我在,她回来了吗?”
  何虹开着免提,他声音宏亮又沉稳,声线穿过扬声器“吱吱吱吱”的杂音,更显厚重有力,仿佛卵石浮出河床。何虹与竹心听见,均十分骇然,没想到他这样厚脸皮和执着。何虹兴许是被他感化,忙说:“哦,她回来了。”她就硬拉过竹心,将听筒递她耳边。
  经此一试,何虹自此便对方子航倒戈,再也不替竹心婉拒电话。她还替方子航做起人情,学着《武林外传》里佟掌柜的陕西腔,直跟竹心笑:“额滴神啊,人家方哥有什么不好,你傻呀,死守着你那个还在啃书本的建筑师干嘛?额要是你,就算他不来追额,额都要去扑倒他。”竹心笑得肚子疼。
  倒戈的不独何虹。方子航会做人,懂得笼络人心。他知道竹心好美食,逢周二四五下午四点,定然有各种食物送来公司。同事们沾光,下午茶时段,再不愁吃的。吃人嘴软,一部门的人,一提起那位帅哥领导,无不啧啧称赞,恨不能代竹心以身相许。
  竹心更多的感觉,仍是恐慌。送来的东西,她从不吃,约她见面,她也总推脱。推了三四次,春节前那个周五,方子航就说,你再不答应,那我去公司接你。想着他上次来的情景,已令她心有余悸,这阵子公司又谣言四起,她岂敢再闹点动静出来,只得口头应下。
  答应了不等于要去。竹心决定爽约。
  可方子航眼线广,她前脚还没迈出办公大楼,就有人定位精准地走她身边:“竹小姐,我是来接您的。”当然是方子航安排的,她溜也溜不掉。
  和方子航见面,又是吃饭,是在一家酒店吃的西餐。那顿晚饭,竹心吃得很忐忑,有些食不知味。因为紧张,说话也有点颠三倒四。
  不知他们前面胡乱聊了什么,竹心突然问方子航:“那你喜欢哪种女孩子?”
  他微笑说:“温柔善良的女生,就像你这样的。”
  “哦,谢谢。”尽管他那样赞美,竹心也笑得很敷衍。
  他又说:“一会儿去商场选衣服,要过年了,算我送你的新年礼物。”
  竹心听他说这话,忽然心生一计:既然他喜欢温柔善良的女人,她何不来个反其道而行,破坏她在他心中的好印象,引他反感呢?
  要做个温柔善良的女生,第一点就是不能拜金。偶像剧里不都那么演的吗——每当多金男主角为善良女主角买东西,价格稍微贵些,女主就柳眉紧蹙,直心疼地喊着“好贵,不买了”,然后男主角立即觉得女主果真简朴高尚,再次对女主角刮目相待,两人感情更进一步。
  而她就要反着来。
  就让自己给他上一课吧。“好。”竹心便笑着接受他的好意。
  剧和生活不能混为一谈,竹心却忘了。
  竹心带方子航到一家百货商场,市中心地段,半中半欧的建筑外观,金碧辉煌的室内装修,清一色的大牌奢侈品。
  他们一进去,迎宾立即堆上热切的表情。竹心没容她们说话,瞥眼指示牌,就朝服饰专柜而去。
  竹心一直在盘算方子航什么时候会发飙,当她手上拿到第四件大衣,她想他脸色应该垮下来了。可是透过玻璃一瞥,他表情一点变化都没有。待她已经拿了八件死贵的外套,方子航还是微笑如常。
  选毕,导购将衣服捧至收银台,方子航去结账。收银员报了一个数,竹心一听就懵了。她也不知道总价加起来那么贵,那是她存几年都付不起的数目。还没来得及震惊,方子航又笑着叫导购将衣服包起来,然后他取卡付款。
  POS机缓缓吐出纸条,竹心听着那“呲呲呲”的声音,实在心惊肉跳。可她硬咬着嘴唇,不露出后悔的样子。她心想,也许他的平静,只是装装样子呢?毕竟是他夸口在先,他大概以为她会手下留情,不会这么贪得无厌,一来就狮子大开口。说出去的话收不回,为了面子,他只好忍痛破财。说不定他正在心底暗骂倒霉,摊上她这样一个人?竹心自觉玩得有点过火,只能这么安慰自己。
  “你别只买衣服,去看包和鞋子吧。”方子航刷了卡,又微笑着,请她到楼下看包。
  方子航不是装样子,对她而言的天文数字,在他看来,不过是九牛一毛。竹心顿时意识到自己有多幼稚。她的做法,不仅起不了任何作用,反而,更和他撇不清干系了。竹心慌了起来,想将衣服退回,方子航却看出来,趁着导购包装的时候,悄声对她说:“你就算这会儿不想要,回头我还是原封不动送你那儿。”
  那八件衣服,竹心带了回去。她本想扔掉,又觉可惜,就一直任它们摆在衣柜里,一次也没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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