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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烟花烫-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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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如果不说,我还真没留意到洛兵的装束。只见洛兵身穿灰白色牛仔裤、紫色短袖衬衣,脚上穿着黑色耐克旅游鞋,身上还斜挎个帆布小包。她如果跟着旅行团的队伍走,真像个游客。我和她穿的差不多,也是牛仔裤旅游鞋。小佟穿的衣服很有领导的派头,深蓝色西裤白色衬衣,脚蹬一双黑皮鞋,惟一不太协调的是,他系的领带花里呼哨的。 
    洛兵装作很不高兴的样子,数落小佟:“你说什么呢?这玩笑你也能开,不是说好穿便衣去吗?你还笑话别人呢,看看你的袜子吧。 
    “我的袜子怎么了?”  
    佟剑锋低头拽起裤腿,他这个动作幅度很大,把我们附近几个旅客都逗笑了。原来,他出门前太着急,穿错了袜子,一只是黑的,另一只却是白的。 
    “不好意思,下火车马上换,我出门太着急了。”  
佟剑锋尴尬地说着话,把裤脚放下,又站起来跺跺脚。瞧他的样子,还真不好意思了。       
    说老实话,如果无事可做,乘火车可以说是天底下最无聊的事了。晚上可以睡觉,白天的时间除了吃饭打扑克聊天,就没什么可干的。 
    洛兵躺在中铺看书,我和佟剑锋在下铺有一句没一句地聊天。佟剑锋业余时间很少看书,我和他提到文学方面的话题等于对牛弹琴,他除了鲁迅,连林语堂都不知道。聊到最后,他也感觉到没意思了,两个大男人天南地北的聊天总会腻味的。佟剑锋借口说要去车厢的连接处吸烟,我深深喘口气说,你先去吧,我等会儿去。 
    我的目光刚把佟剑锋的背影送走,又溜达到洛兵的身上。她还在看书,可是眼角的余光早看见我了,她不太自然地扯扯衣襟,坐起来说:“你看什么啊?” 
    她的衬衣短,露着肚脐眼。洛兵肯定误以为我看她的肚脐眼了,我马上解释说:“没看啥,看书的封面呢。” 
    “你喜欢看这本小说吗?《埃雷阿扎尔》在三年前很畅销的。”我继续说。 
    “你看过?” 
    “是的。” 
    “听佟队长说,你以前当过报社记者,很有才的。你对这本书是如何评价的?”洛兵忽然来了兴致,笑嘻嘻地问。 
    “谈不上评价,只是觉得书不错,就买来读了。米歇尔·图尼埃的写作风格变化多端,特别善于利用象征手法,语言犀利,富有哲理性。《埃雷阿扎尔》是根据圣经中摩西的传说创作而成的,他属于新寓言派作家,在法国当代作家中的地位很高。”我一边晃动矿泉水瓶子,一边努力搜索记忆里对米歇尔·图尼埃作品的印象。工作之余,我读过一些关于图尼埃的文学评论,所以,和她谈起来并不困难。 
    “啊哈,说得好。你对他还很有研究啊。”洛兵十分惊奇地说,她的眼睛里放着光,钦佩得直点头。 
    她丢下书,气恼地说:“哎,我们聊天吧。不看书了,书里有些句子哲学味道太浓了,读起来真的好累。” 
    说着话,洛兵从中铺下来了。佟剑锋说的没错,她的性格不仅开朗大方,而且很单纯,就像一个邻家的小妹妹。我原打算和她聊一些超越文学之外的话题,看来这个念头要临时取消了,不是不忍心,是因为我无法说服自己去勾引她。大周在两年前说过的话非常有道理,他说:“女孩不能太纯洁,太纯洁了,你就不好意思下手了!” 
    为了掩饰思维的瞬间变化,我干咳了一下,硬着头皮,重新摆好了聊天的架势。 
    这时候,奔驰的火车驶出隧道,窗口有一束强烈的阳光照进来。洛兵眯着眼睛,追问道:“李凯,你还看过哪些书?多介绍几本给我啊。只要是好书,国内国外的都可以。” 
    我故作沉吟了半晌,说:“还有一些书,比如《洛丽塔》、《人性的污点》、《魔戒》、《尘埃落定》等。” 
    “我看过《洛丽塔》,《魔戒》只读了一半,就被我朋友借走了。”洛兵说。 
    “是你男朋友吗?”我话锋一转,又开始跑题了。 
    “不是,她是我的大学同学。我的男朋友还没有出现呢。”洛兵莞尔一笑,嘴唇收缩,吹了声口哨。 
    洛兵说话的语速很快,根本无法插话。我刚想开导开导她,佟剑锋大摇大摆地回来了。这家伙一回来,我和洛兵的聊天基本上就结束了。果然,他还没坐稳,就满脸好奇地问:“呵呵,你俩聊什么呢?我也想听听。” 
    看佟剑锋回来,洛兵冲我吐了下舌头,重新爬上中铺。她推说自己累了,要先打个盹。看她没有正面回答,佟剑锋反过来问我:“说什么呢?聊得这么热乎,呵呵。” 
    我说:“和她说几句话,你不回来,挺没意思的。” 
    佟剑锋说:“你这个人虚伪!简直太虚伪了。不好意思和我说啊?我刚出去一会儿,你们俩就有秘密了?呵呵。” 
    洛兵在上面插话说:“我们聊你的袜子呢,黑白分明。行了吧?” 
    她和佟剑锋刚共事才几天,看情形是混熟了,见面只要一说话,就互相抬杠。听洛兵这么说,佟剑锋总算放弃了刨根问底的念头,张罗着和我玩象棋。他的象棋水平比我高出好几倍,让我俩马一炮,我也没赢过他。我试图说服他让两个车,他一听马上就急了,死活不干。连下三盘棋,我都输了,佟剑锋高兴得直哼哼,这回出差可让他过足了棋瘾。       
    列车在原野上快速行进,透过布满灰尘的车窗,我依稀看见了一条小河,河岸上朴素的花朵一丛一丛地簇拥着开放。它们没有名字,它们或者有一个不为人知的名字,这好像并不重要,它们只选择开放,直到枯萎。 
    车窗外的风景如同幻灯片一样,每时每刻都是新鲜的。偶尔,火车会在某一个小站停下来,上上下下的旅客带来的嘈杂声以及南腔北调的方言会提醒我离开家乡已经越来越远了。 
    也许是第一次出远门的缘故吧,洛兵对车窗外的风景感到很新鲜,不时的问这问那。佟剑锋开始还指指点点地告诉她,后来被她问烦了,又找借口去了餐车。他平时在家就爱好下厨房,对营养配餐很有研究,我们三个人每天的伙食都由他负责安排。 
    从某种意义上说,人生就如同一次旅行,为了减少负荷走得更远,我们必须把背包里的东西一件一件地舍弃掉。然而,当我们到达路的尽头时,有些弥足珍贵的东西已经无法再次拥有了,譬如青春、童年伙伴或者老家屋檐上一只快乐的小鸟。一个人的成长经历会有不同的阶段,到如今,我忽然发现,自己的思维方式与小佟和洛兵有一些微妙的差别。还没有到达目的地呢,我却不由自主地开始想家了。 
    说来也怪,我想起了柳晓菲,不是单纯的想念,是不同一般的想念。难道我真的爱上她了吗?!       
    火车抵达桂林车站时已近黄昏,站外的地面上湿漉漉的,天上正下着毛毛细雨。 
    桂林市公安局刑警大队的同志把我们接到位于穿山南路的绿城宾馆,短暂休息后,在他们的陪同下,到三楼的餐厅吃晚饭。晚饭很丰盛,佟剑锋好像要把火车上损失的体力补回来似的,只顾闷头吃菜,没用多久,就吃得小肚子鼓起来了。洛兵毕竟是女孩子,吃得不紧不慢,最后还喝了一碗蟹肉冬瓜汤。我和佟剑锋也想喝,可是连一点儿食欲都没有,因为我们吃得实在太饱了。 
    “头,我们这么远跑到广西来,主要任务不是调查线索那么简单吧?”洛兵忽然问佟剑锋。出发前,张处长交代任务时,我没有在场。我也纳闷呢,然而在火车上又不便问他。 
    佟剑锋很满足地拍拍肚子,说道:“根据广西警方发给我们的协查通报,一个与姜二民联系过的毒贩叫“穿山甲”,他经常在漓江一带出现,贩毒分子的老巢很可能在这里。张处长安排我们这个组先到桂林,然后去云南昆明,犯罪嫌疑人姜二民以前卖的摇头丸大部分是从这儿出货的。抓线索要从根上抓,至于行动计划,我们先听听当地警方的意见吧。” 
    洛兵对佟剑锋的解释似乎不太满意,她欲言又止地摸了摸鼻子,没有再吭声。这时,陪同我们的同志接听了手机,他从座位上站起来,连声答应着。然后,他低头看了一下表,很客气地对我们说:“明天有个行动,我们刑警大队陈桂生队长在上面等着呢,一起上去开会吧。” 
    我问:“在哪里开啊?” 
    他说:“就在楼上你们的房间里,陈队长要给你们介绍一下当地的情况。” 
    好了,一起走吧。佟剑锋说。他把餐巾叠得很整齐,放在餐桌上,还小心翼翼地压了压。他习惯于整理餐具,不管是在家里还是在外面,这个多余的毛病就是改不了。在我和洛兵面前,他总装出一副很绅士的派头,或者说是很有教养的样子。整这个有什么用啊?在大街上抓坏人还是要看谁跑得快,别的都没用!我很不以为然地摇摇头。 
    洛兵够聪明,她瞅瞅我不屑的眼神,又看看桌子上的餐巾,偷偷地笑了。       
    在七楼的客房里,大家简单寒暄几句,都坐了下来。陈桂生队长的身材比较矮,说起话来,口音挺重的。他说的普通话夹杂着方言,听着怪怪的,不过还能让大家听明白。 
    “我和张佐铭处长通过两次电话,一些案件情况我基本清楚了。我们这里的情况比较复杂,简单说吧。广西地处边境地区,近年来的贩毒案件较多,而且呈连年上升趋势。一些狡猾的犯罪分子在利益驱使下,与境外的毒贩勾结在一起,走私贩私活动十分猖獗。你们用特快专递发过来的摇头丸粉末,我们进行了检测,和最近破获的毒品案子有直接关系。那个案子的主要案犯在逃,我们盯了两周,昨天发现他并没有出境,还在漓江一带活动。你们来得正好,明天也参加我们的抓捕行动吧。” 
    佟剑锋问:“主要案犯叫什么名字?” 
    陈桂生递过来一张微机扫描的黑白照片,说道:“他的外号叫穿山甲,彝族人,干毒品买卖有三四年了,十分狡诈,半年前被捕获,后来在看守所越狱逃跑了,是个在逃犯。据外线说,他随身有把六四手枪,是个很危险的家伙。” 
    佟剑锋粗略扫了一眼,就把照片递给了我和洛兵。照片上的人一脸麻子,留着小平头,左脸有个刀疤,长得五大三粗的。 
    旁边一位刑警接着陈队长的话头说:“案犯十分狡猾,他选择在漓江的乡吧岛旅游区出货,很显然是为了掩人耳目,那里游客多,四面环水,看形势不好他就可以溜掉。我们的人一直盯着呢,是今天晚上抓,还是明天来个人赃俱获,请领导下命令吧。” 
    佟剑锋说:“我看,还是抓现行。陈队,说呢?” 
    陈桂生说:“我的意见和你的一样,既然等了这么久,就不差一晚上,大家先睡个安稳觉,明天一起行动。” 
    “好了,就这样定了。明天一大早,我让车接你们。今天就到这吧,早点休息。”陈桂生队长起身告辞,在走廊外面,他看洛兵没出来,回头问小佟:“你们怎么带个女同志来呢?这是抓毒贩,非同寻常的。” 
    佟剑锋听陈桂生这么说,连忙笑着解释道:“她可是我们警校的高材生啊,柔道九段高手呢。” 
    我在旁边忍不住笑,佟剑锋又开始胡编滥造了。懂得一点柔道常识的人都知道,柔道可不分段位等级,级别是由腰带的颜色区分的。柔道创立时,腰带分黑和白两种颜色,后期随着柔道的发展,表示级数的颜色也增加了,国际标准由低到高有白、黄、橙、绿、蓝、啡、黑七种颜色,最高的级别是黑色腰带。他用围棋的段位解释柔道级别,明摆着是个外行。 
    陈桂生队长没有再说什么,他和两名刑警走进电梯。电梯门刚关上,我就把柔道的级别设定告诉了佟剑锋。他听了以后,很不情愿地说,就你懂,你懂怎么不早说呢?!老是马后炮! 
    我说:“呵呵,领导说话,我哪好插嘴啊。” 
    “你呀,老把我当外人。” 佟剑锋笑着埋怨道。 
    穿过走廊,我和他回到房间里。佟剑锋打电话给老婆孩子报平安,我洗过澡,躺在床上先睡了,因为不太适应宾馆的床,我睡得稀里糊涂的。在梦里,我光着脚丫子单枪匹马地猛追一个歹徒,使劲绕着花坛跑啊跑,累得满头大汗也没追上。再后来,我把自己累醒了……       
    “喂,醒醒啊。起床了。”有人在耳边喊道。我睁眼一瞧,佟剑锋和洛兵穿戴整齐地站在床前。 
    “哎。”我翻身跳下床,飞快地穿上旅游鞋。昨天洗完澡,我穿着衣服睡的,就怕起床晚。得,还是被他们逮着了。 
    上了面包车,我一边咬着面包一边问:“陈队怎么没来呢?” 
    佟剑锋在旁边说:“刚才来过电话,他说昨天就带领一组便衣先在那盯着呢。让我们负责外围,地点就在穿山甲住的宾馆对面,一个叫朵什么轩的茶馆。” 
    “是朵云轩茶馆,瞧你这记性。”车后座的洛兵说道。 
    “对,反正是茶馆。” 佟剑锋点点头。 
    我是第二次和佟剑锋配合进行抓捕行动了,多少知道一点儿他的脾气。佟剑锋非常热爱工作,只要一进入状态,他浑身上下就异常兴奋。记得那次在歌舞厅抓捕案犯,那个歌舞厅老板从后门往外跑,被他一个箭步冲上去踹了个跟头,还没等那家伙爬起来呢,他上去又是一脚,把犯罪嫌疑人踢得缩成一团,脸都青了。 
    那一回,老赵就提醒过我,他说:“市局的小佟对犯罪分子下手贼狠,今后你和他一起执行任务,最好动作快一点,否则的话,想留个活口都难。” 
    我能感觉到,老赵说话有些夸大其辞,佟剑锋待人接物很和气的,至于对待犯罪分子,肯定要严厉一些了。又不是谈情说爱,和狡猾的犯罪分子甜言蜜语恭恭敬敬的,那还是人民警察吗!   
    车子开得很快,二十九公里的路程,一转眼的工夫就到了。司机把面包车停在路口,我们在便衣警察的带领下,乘船到了乡吧岛。到达码头后,我们沿着石阶往朵云轩茶馆走。因为正赶上假日,沿途有很多的游客,岛上的民族歌舞表演已经开始了。 
    洛兵走在我和佟剑锋的前面,她指点着一群跳舞的女子说:“看见没?那群人是佤族女孩子,她们是以黑为美的自然民族,越黑就意味着最健康,最漂亮。” 
    “怪不得我看见跳甩发舞的女子咋一个赛一个黑呢!” 佟剑锋瞪大眼睛说道。 
    “呵呵,我昨天看了漓江风景区的介绍啊。”洛兵冲他吐了吐舌头。 
    “怪不得呢,我怎么听都像背课文。你知道这是什么植物吗?”他指着路旁的绿油油的灌木问洛兵。 
    “不知道。”洛兵说。 
    “嘿嘿,我也不知道。” 佟剑锋微微一笑,紧走几步,进了朵云轩茶馆。 
    茶馆临街的窗口正对着街道,街道对面的宾馆大门口旁边有七八个出售旅游纪念品的摊子,无非是一些花斑彩石和贝壳什么的。宾馆的围栏很有特点,是用竹子编成的,半米多高,上面爬满了翠绿的藤蔓。陈桂生队长和一个便衣坐在纪念品摊位旁边的石凳上,和摊主闲聊着什么。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快到上午九点的时候,宾馆的门口一前一后出来两个人,我身后的便衣低声说道:他们出来了! 
    果然,那个照片上的壮汉拎个大皮包走在前面,在他的后面,跟着一个面色苍白的傣族少女。       
    我们的现实生活就像一个大笼子。有的人自以为在笼子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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