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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恋君已是二十年-第21章

小说: 恋君已是二十年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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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天晚上,我们去外面用餐,展翔说,是为了庆祝我首战告捷。这个习惯,后来一直被用到我的路试一、路试二、长途考试。   
   中山的长途考试是去阳山,需要在当地住宿一晚。逢周六,天微微亮,展翔送我去集合地点,载着飞扬绕月。下车时,我亲吻他们两个,向他们告别,他们任由我亲着,一动不动。     
   展翔下车,把我的行李从副驾驶座拿出来,递给我。     
   是六月的清晨,路灯昏黄暗淡,行人稀少。微风拂过,勾起了一阵芒果树叶的沙沙声,有被丢弃的红色的塑料袋,随风起舞。路的远方,出现了一个早起的清洁工人,用扫帚哗啦哗啦的扫着街道,慢慢的向我们靠近。混在风声和树叶轻轻吹拂里,飘起展翔灼热的叹息。     
   那是我们丽江重生之后的第一次分开。虽然只是短短的两个白天一个夜晚。但是,却是比三秋更加难捱的时光。昔日的重重叠叠的深情厚意,柔情蜜意,犹如一条静静的河流,满盈盈,静悄悄,在我们的心里不断的流淌,带着远处桂花送来的芳香。     
   我接过简单的行李,他用双手拥抱我,有温热的气息,透过我的发丝,在我的脖颈间萦绕。心中弥漫着,离别的感伤。     
   当清洁工人的工作进行到我们的面前,其他学员也都陆续到达。我对着趴在车窗玻璃上的飞扬绕月说拜拜,他们看着我,第一次看我。虽然眼睛里没有任何情绪,仍足以让我和展翔欣喜。     
   阳山多山。山路多弯。市中心是在众山环绕的一个小山坳里面。学员们都出去买当地的特产,我站在陌生的大街上,打电话给展翔,叮嘱他一定要和飞扬绕月睡一起。他说,都说一百遍了。再说,小翎子我想你。     
   展翔,我又何尝不想念你。怎么会不想你!所以,你一定要好好的活在这个世界上,哪怕是为了我。因为没有你,无论怎样的理由,都让我活不下去。     
   我要和你,今生今世,再不分离。生生世世,相伴相随。哪怕化为穿花而过的蛱蝶,也要同你双宿双飞!   
    香江野生动物园被称为中国最具国际水准的野生动物园,亚洲最大的野生动物主题公园。果然名不虚传。车速缓慢的行驶在自驾车观赏道路上,有长颈鹿追随着车轮慢跑,车停在那里,把手伸出窗外,它便会温顺的舔着你的手心。它们是被游人宠坏了的宝贝。我观察着飞扬绕月,他们终于有了一些兴致。看到奔跑过来的斑马身体会向车内退缩,眼睛却又止不住好奇的想看个究竟。我下车,坐到后排,揽着绕月,告诉他们:不怕,它们都是人类的好朋友,它们不是伤害你们的。他们重新把身子向窗边靠了靠,手扒着玻璃,看着外面成群的大象,看着羚羊悠闲自在的漫步,看到老虎时会张大了嘴巴,发出“呵呵”的惊叹声。     
   去看动物表演,令人捧腹的西游记,滑稽搞笑的大象踢足球,还有惊心动魄的白虎拜寿表演。看到一只只老虎在表演台上呼啸欲出,绕月不自觉的向我靠了靠。我把她从座位上抱起来,放在腿上。她没有挣扎。我示意展翔抱起飞扬,他会意照做,飞扬在他的怀里没有反抗。     
   午后去看中华国宝馆,看到大熊猫的时候,他们还是很安静的。等到了园内,看到色彩鲜艳的金丝猴,绕月小小声的说了一句:“猴子哦!”虽然她是对着飞扬开口,眼神也并不在我和展翔的身上停留,我还是欣喜若狂。我把手中的水递给飞翔,蹲下来问她:“绕月,那是什么?”     
   她不再开口。展翔也蹲下来,笑眯眯的鼓励着她:“她不认识那是什么,绕月告诉她呀!”     
   绕月嗫嚅了一下,低头小声再说两个字:“猴子。”     
   我把她抱在怀里,说:“谢谢你告诉我那是猴子。以后,你要看到什么就给我说,好不好。”     
   她没再答应。展翔说,不可操之过急。     
   回中山后去4S店提车,是已经订好的同样静谧蓝的天籁,不过是7350。我坐在驾驶座上,展翔为我系上安全带,笑言:“这么年轻就堕落成一个家庭主妇,现在更好,还成了一个专职司机。以后再有大学同学聚会的时候,我看你怎么做介绍。”     
   我冲着他吐舌头,说“我愿意,我乐意,我开心着呢!”     
   他带我们去很远的地方吃海鲜。是在大海上搭建的长棚,脚下即是海水,四周也是茫茫大海。飞扬和绕月牵着手站在玻璃缸前面,看里面五彩斑斓的热带鱼游来游去。飞扬伸出细细的手指,隔着玻璃碰触水里的鱼。绕月恬静的笑,笑意盈盈。     
   所有的食客,都会留意一下灯光下漂亮的双胞胎,或者是因为患有自闭症,他们的身上,总有一种少年老成的气质。让人看了,总会心生怜惜。总想去抱抱他们,摸摸他们的额头。有打扮时尚的年轻女孩,发出夸张的叫喊:“哇!龙凤双胞胎,好可爱好乖哦!”说话的口气,是日式的卡哇伊。于是我就想到了小秦。那个很会用语气助词的女孩。此时,已初为人母。     
   上菜的速度很慢。按照工作人员的解释,是因为他们的海鲜要现去捕捞。因为新鲜,所以慢。用餐的人很多,坐满了长长的竹棚,甚至还有拿号排队等候的。有点想不明白,这样一个偏僻荒凉的地方,不开车都到不了的地方,怎么就吸引那么多人不畏艰险的前来,只为吃上一顿。     
   远处的灯塔闪闪发光,是耀目的白。映衬着平静的海面波光粼粼,晚上工作的渔船,漂浮在水面上,静悄悄的。有带着咸味的海风轻轻吹拂着,像有无形的力量,把一天的疲惫全部都带走了。只留下幸福。唯有幸福。     
   菜终于上来了,在不知等待多久之后。我把飞扬绕月带回到桌边,擦干净他们的双手。吃虾时,展翔剥的喂向绕月,我剥的喂给飞扬。展翔再剥一只,给我。     
   在所有外人看来,我们是多么美满的一家人。男的帅气倜傥,女的温柔可人,孩子也是不多见的龙凤胎,又生的乖巧可爱。是多么令人艳羡的对象!我坦然接受着别人的目光,再报以微笑。我享受着平淡又真实的生活。一天又一天。     
   一天又一天。直到一切静止的那一天。   
51.     
   虽然早就知道,国庆长假展翔必须回日本述职;虽然早已准备,他只去两天而已;虽然不断安慰自己,他不过是去工作。可是当他真的要走了,却那么舍不得。那种不舍中,不仅仅是纯粹的相思,竟然还夹杂了一些害怕、担忧。害怕他到了那个国度,见了那个机场女子,会有一些心不由身、身不由己。     
   我相信,他对我的感情就像我对他的那样深、那样真,经受得起时间和距离的考验。我相信,我们的感情可以刻骨铭心到地老天荒。我相信,在千里之外孤单一人的时候他毅然会守着那份纯洁。纵然我如此深信,可是,还是不能对他潇洒的说再见。也许这就叫女人心吧。     
   我不知道,在我去阳山考试的时候,他在六月的清晨送别我,是不是亦有如此心境。我希望他有。我恨不得自私的希望他只属于我一个人,只为我一个人开心、快乐、或者忧伤。所有的一切,都只是为我一个人。无论在何处,都希望他一直牵着我的手,不松开。在人潮汹涌的街头,向所有人宣告,他是我的。只是我的。我要他百分之百的爱!     
   突然冒出这样的念头,又在心中责备自己何其恶毒!我怎么能够要求他的世界里只有我呢,这是无论如何都办不到的事情呀。     
   开车送他到盛景楼下的白云机场中山候机楼。他坐下午的飞机,五个多小时的飞行,晚八点左右才能到达成田机场。他坐在副驾驶座上,看着我在堵车的路段烦燥的按着喇叭。他把手放在我握着档杆的右手上,轻轻拍了下,低声说:“我三号就回来了。”     
   我在心中叹口气,再在脸上调整出笑的模样,看向他,点着头,是让他安心的表情。只是他不知道,我的心里,波涛翻滚。我几度出口欲问,关于那个机场女子,那个代表取缔役社长千金的鸡毛蒜皮。终还是被硬生生的咽下,他不说,我何必提。我们经历了那么长时间的等待,等待之后又有那么长时间的误会,难道还不够吗?何必用一些假设,甚至设计各种方法,来验证他对我的真心。何必要在我们来之不易的感情上,人为的制造一些矛盾,让自己在多年以后想起时,后悔且自责。我不知道自己能够活多久,但我要尽量让与他共度的日子,没有遗憾,没有阴天,只有阳光,像绽放的烟花璀璨。     
   虽是这样试图宽慰自己,只是心病,亦需心药医。那个心结,是我无法解开的死疙瘩。飞扬绕月坐在椅子上,我送他到检票口,他已经准备进去了,看到我的样子,又走了出来。他站在我的面前,我哀哀的盯着他,像被遗弃千年的怨妇终于良人般,珠泪斑斑。     
   他凝视着我的脸,笑着叹息,如父亲面对挽留自己而撒娇的爱女,带着愁怅的甜蜜。他抬起手,轻轻的帮我把垂在脸颊上的一绺长发掠到耳朵后面。无奈地说:“你看,飞扬绕月都没有哭,你倒先哭了。你这样依依不舍,我哪还走的成呀!”     
   我扯出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松开抓着他手腕的双手,松开他,放他走。   
     牵着飞扬绕月去停车场取车,出来后发现他乘坐的巴士亦刚刚起程。推进D档,和巴士保持着同样的速度,展翔的脸在玻璃窗的里面。我看着他闭目养神的侧面,泪珠一大串一大串的滚落下来,模糊了双眼。使我不得不踩了刹车停留片刻才能继续前行。     
   他不在,我开始把手机挂在身上,虽然知道他没有那么快下机,仍是怕错过一点一滴。飞扬和绕月的训练班放假,他们在客厅里摆弄《蒙氏教育》的智力开发教具。在弄好一个之后,虽然不会过来向我邀功请赏,但是,他们已经学会在有人的地方对着彼此笑,那笑很纯真。他们不提妈妈,也不提爸爸。姑父打来的电话仍然不接,就算把听筒放到他们的耳边,仍是无声无息的沉默。他们依旧对周身的一切都不关心,没有任何感情。     
   我缩在沙发上,搂着抱枕,看着他们。心中有莫名的忧郁和无尽的苍白。因着挂念所以思绪万千如野马脱缰,心中惶惶的每一秒钟都不能安稳。很想强迫自己静下来,静下来,一遍遍的告诉自己就算是在日本他也不会怎样,背叛这种东西永远不会在我们的情感世界里出现。我安慰自己,虚伪的让人心酸。     
   不可抑止的烦燥,无法控制的情绪,迫使我必须走动起来才能安静下来。于是开始擦拭各种家具,虽然它们都已经非常干净,光可照人。还是乐此不疲,我不敢停下来。若停下来,脑子里就会幻想各种画面:她陪着他,巧笑嫣然;他看着他,柔情万千。脑袋快要裂开了。     
   飞扬绕月用过晚餐后睡下,时间已经走到晚上九点。我握着手机,把所有会发出声音的电器全部关掉。在客厅里走来走去。   
   九点一刻,电话仍然没有响起。我冲到书房,拿起固话,拨打自己的手机,以确定那个机器工作正常。号码还没有摁完,他的电话,终于来了。     
   我调整呼吸,尽量让语气平稳且甜蜜。照例,他先询问飞扬、绕月是否入眠,在得到肯定的答复之后,说:“刚到就开始想你。”     
   只因他的一句话,泪腺决堤。我捂住嘴,不让哽咽之声扰乱他的情绪。却已被细心的他所察觉。隔着几千公里的距离,他在电话那端,深深的叹息。我仿佛看到,一个高高瘦瘦的男子,在凉意渐浓的成田机场,拿着手机说着一些情人间的昵喃细语。他的身边,有来自世界各地的旅人经过。经过他时,有闲情逸致者会投去意味深长的一瞥,猜测着电话的那端,是怎样的人儿让他牵肠挂肚,让他在夜风中皱起了眉头。     
   他说:“来接我的车到了,到酒店后再给你打电话。”我说不用了,你好好休息吧,明天还要工作。他说那好吧。明天再打。   
   挂了电话,我用手背擦了擦眼泪,拿起书柜里放置的我们四个人的合影,看着被镜头定格的他的笑意,他的目光。咬着嘴唇,把想问的问题,一并吞回五脏六腑。     
   他不在,心情一片荒芜。我坐在书房他常坐的椅子上,把脚翘到桌子上,想找一个舒适的姿势。可是无论怎样摆弄,双手双腿双脚都像是多余般无处安放。一如我此刻的心情。     
   深夜十二点,我看向镜子中的自己,仍然目光灼灼,没有丝毫倦意。这注定是一个无眠的夜。一个被相思折磨的夜。一个会胡思乱想的夜。一个乱七八糟的夜:     
   半缘修道半缘君,一寸相思一寸灰。     
   双宿双飞双尘醉,三生三世三轮回。   
52。 
   整夜,开着电脑,看着花花绿绿的屏幕。算来,我已经很久没有再在深夜和电脑为伴了。是从辞职之后吧,电脑之于我,只是一个写心事记流水帐的地方。     
   在今夜,在展翔远在大洋彼岸的时刻,有多少人,和我一样,因为思念,才让网络上各种各样的消息充斥着脑袋。只是,越是思念,越觉孤单。     
   有淡淡的月光从窗户投进来。如今的城市,早已没有了真正的黑夜。就算是半夜三更,亦是亮如乡村阴云覆盖的白昼。所以,卧室的窗帘越来越厚重,甚至有的人家,还要在窗帘外面再挂上一层不透光的PVC布料。因为太强烈的光亮,会打扰美好的梦。     
   我站在窗前,多愁的心绪感染到了这薄薄夜色。用平方计算的小小窗户,掩不住我对展翔的思念与从头到脚的寂寞。我的寂寞,是比这窗户大数倍的大房子。     
   夜色被晨曦替换,是10月2号的早晨。一夜不成眠的我,在厨房里准备着飞扬绕月的早餐。可能因为是假期,忘记了叫醒他们的时间,站在阳台上看着下面晨练的人们,有踢腿的,甩手的,慢跑的。怅然的叹口气回头,却发现双胞胎穿着睡衣站在我的身后,我看向微波炉上的时间,八点多了。他们肯定是没等到我去叫早,就自己爬起来了。     
   我弯腰理顺绕月的头发。端出他们的早餐,摆在餐桌上,他们坐在邻近的位置,开始吃饭。     
   手机响,展翔来电,我走近书房接听电话。他懒洋洋的声音传来,惺松言语胜闻歌。向我道早安。我也轻声回答:“展先生早安。”     
   他说,我不在睡的好不好。     
   我说,好的能再好了。     
   他停顿了片刻,说:“谁要说瞎话可是要掉头发的!”     
   我顺手拿起散在胸前的长发,他明知道我是一个爱发如命的人,还说这样的咒语。我撇了撇嘴回答:“想你想的睡不着了,眼泪流了三大缸。满意了吧!”     
   他在那端轻声的笑,是用枕头蒙着头想极力控制的那种缠绵笑意。我嚷:“再笑我挂了。”他停止了笑。我问他:“一个人睡觉的吗?”     
   答曰:“废话。”     
   再问:“不想会会旧情人老相好?”     
   答曰:“只你一个就够想的了,哪还有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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